酒吧裡混合著狂熱和糜爛,嘈雜的音樂像一頭猙獰的妖怪,攫住每個人的身體,大家都隨之搖擺身體,彷彿著魔了一樣。

坐在最角落的地方,我一個人喝著酒,雖然才一個多周的時間沒出現在這種地方,但我看著眼前變換的燈光,瘋狂舞動的人群,卻感覺陌生的似乎有一個世紀沒來過了。

莫寒走後,我躺了一會兒,也出了醫院,看著清冷的大街,我像是孤魂野鬼一般,無處可去,所以挑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家酒吧。

這種地方才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尋覓的便是這腐朽和頹廢的氣息。

一杯烈酒很快滑入愁腸,我機器人一般木然喝酒,腦海裡空白一片,不知道應該思考什麼。對我來說,此時此刻,無論思考什麼似乎都顯得多餘。這個世界於我,完全是邊緣存在。

除了顧影自憐,我只有借酒澆愁,本以為已經迎來新生,現在才突然發現,我一直都在谷底。上天真是喜歡開玩笑,可笑我不久前還對它感激不盡。

想到莫寒臨走時的神情,我抽痛的心略有一絲溫暖,至少她也是被迫的,她畢竟還愛我。處於絕望的人,不論看到什麼,都會以為這是救命稻草,我現在也一樣,只能從絕望中尋找歡樂,麻醉自己。

第二杯酒還只喝了一半,方陽給我來電話了,我接通電話,他第一句就劈頭蓋臉很不客氣:“你死哪兒去了,怎麼不在醫院裡。”

“我在酒吧喝酒,你過來陪我。”

“喝酒,你真會玩,就說聲音怎麼那麼嘈雜,你在哪兒,我來揀屍。”方陽很不滿,還罵罵咧咧說了句粗話。我並不介意,因為我知道,這是他關心我。

我報了酒吧的名字,繼續喝著悶酒,卻發現身邊已經坐了一個美女,目露兇光,要把我吃掉的那種,估計我很不幸地成為她的獵物了。

“帥哥,一個人喝悶酒呢,不介意我加入吧?”

她大聲問道,將一杯酒推了過來。我想禮貌地笑笑,卻沒有力氣,只是機械地端起酒一飲而盡。

美女到沒有覺得我不禮貌,反而更感興趣,或許是覺得從我身上能夠套出點隱私滿足好奇心。

“酒量不錯嘛,要不換個地方?”美女笑的很嫵媚,曖昧地踢了踢我的小腿,我低頭一看,見她穿著小巧尖頭高跟鞋,超短牛仔褲,大半截美腿露在外面,上身也比較暴露,這身打扮確實夠讓人渾身發熱。

我勉強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經不勝酒力,不能陪你繼續喝了,你找別人吧。”

美女嬌笑一聲,整個上半身都差不多壓在我身上了,聲音曖昧:“是麼,你就不想想看看我的身材怎樣。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我們可以一邊品酒一邊做點別的遊戲。”

我感覺小腿被什麼纏住了,不用猜,肯定是對方的腿,溫潤的觸感傳來,我也有了正常的生理反應。

“不行,我還有朋友要過來。”雖然有些心動,但我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搖頭拒絕。

我來酒吧不是為了尋找*,我只是想放放縱一下我的胃,等到酩酊大醉的時候,我的一切煩惱,也就會暫時煙消雲散。重新被煩惱糾纏,那又是明天的事了。明天的事自然有明天的解法,我只關心今天。

我隨即才意識到,我身邊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被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現激發出了征服欲,似乎我的拒絕反而能夠給她帶來快感。想想也是,在這糜爛的酒吧,女人想要泡一個男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一般只要願意出手,就絕對不會空手而歸。而我這個特殊的的存在,毫無疑問是其中的一股清流,誰都更喜歡喝礦泉水而不是地溝裡的汙水。

因此在我不設防的情況下,美女伸手便攥住了我的命根子,我整個人差點彈了起來,這也太猛了吧。這女人看來也是酒吧老手,都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了,而她接下來的話也讓我瞬間石化:“有朋友來?那更好,多一個人遊戲更好玩。”

我突然覺得有些噁心,剛才的幾杯酒水在胃裡翻滾著,我厭惡地從她身下抽開手臂,制止了她的動作,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了:“麻煩把手拿開,你找別人。”

“操,沒鳥勁,陽痿了吧。”對方見我態度堅決,再也沒有挑逗下去的興趣了,也有點下不來臺,只好罵罵咧咧走了。

我自然不會跟她計較,雖然她態度很惡劣,但無非是掩飾尷尬找回點面子而已。

女人剛走,方陽就過來了,我看他進門就揮了揮手,他風風火火地趕來,指著我鼻子罵道:“你丫的在這兒醉生夢死呢,人家莫寒對你那麼好,你還打算甩了她?你也撒泡尿瞅瞅你什麼德行,人家看得上你是你福氣。要早知道這樣,也別浪費時間,也浪費別人的感情。”

看他氣急敗壞指責我的樣子,我也來氣了,一巴掌拍開他指指點點的手,大聲道:“你什麼意思,還是不是兄弟了,我,你兄弟,被人家一腳給蹬了,我難道還要喜笑顏開敲鑼打鼓?”

方陽愣了一下,坐在我身邊,瞅著我看了半天,有些懵:“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兒,一個說被你甩了,你又說被她瞪了,我就問你到底是哪個甩哪個。”

“當然是我被……你見到她了?她說被我甩了?”我說了一半才想起來,方陽這丫從哪裡聽到是我甩了莫寒,不由的問道。

“我在商貿中心遇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哭著呢,我心想你們不正在秀恩愛麼,她怎麼跑出來了,上前一問,聽她說你要離開她,我心裡這個氣啊,就準備來尋到你揍你一頓呢。”

我一聽,呆了一下,莫寒被我甩了?真實情況明明應該是倒過來才對啊,不是她親口述我們不合適,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麼,難道我錯怪她誤會她了?

我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極道:“那她現在人在哪兒,你怎麼沒帶她過來。”

“她不坐我的車,說沒事,然後一個人跌跌撞撞走了。”

糟了,莫寒一個人走在街上,又是大晚上的,不會出什麼事情吧。我又想起昨天在巷子裡遇到的流氓,心裡的擔憂就更加厲害。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帶我去找她。”

方陽白了我一眼,無語地跟在我後面。

方陽開車,我注意道路兩邊的情況,沿著商貿中心附近的幹道轉了幾圈,哪裡有莫寒的影子。

我一顆心頓時往下沉,總想到莫寒被壞人弄走折入辱的畫面,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我只能寄希望於莫寒能自己打車回家。

我讓方陽直接帶我去莫寒的家,但願她已經回家了。

這時我才發現,儘管我先前對莫寒有著無窮的恨意,但現在卻滿是擔心,只希望能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我也意識到,也許是我自尊心作祟,誤會了莫寒,事情的真相或許不是我想的那樣。

也對,莫寒從來都不會是輕易言情的人,既然她能為了我一句話遠赴美國,只是為了驅走美好未來的陰影,又怎麼會輕言放棄。

想到這裡,我也越來越自責,恨自己怎麼沒聽莫寒把話說完,就自以為是地以為她要跟自己說分手。若是莫寒遇到麻煩,我這一輩子的良心恐怕都要受到譴責了。

我閉上眼雙手合十,為墨寒祈禱,眼睛閉上的一剎那,兩行淚水滑落臉頰,因為我預感到,莫寒肯定還沒回家。

我的預感最終被證實,莫寒的家漆黑一片,我和方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在門外窗戶喊了好久都沒人答應。看來她不是睡了,而是根本就沒有回來。

“這下怎麼辦,喂,你別坐在那兒,我們繼續出去找啊。”方陽看到頹然呆坐在門口臺階上的我,恨鐵不成鋼地道。他知道我對莫寒的感情有多深,所以也明白我現在究竟有多麼痛苦。可現在哪裡是痛苦的時候?

我抱著頭,有一瞬間腦子全是亂的,六神無主,也不理會方陽的叫喊,方陽叫了一會兒看我還是沒反應,只好也挨著我坐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嘆息道:“兄弟,別著急,肯定會沒事的。”

但我們都知道,這大半夜的,一個女子孤零零地在街上,卻突然沒了蹤跡,又怎麼可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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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

當這兩個字從我腦海冒出的時候,我整個人又興奮了,不錯,莫寒很有可能去了酒吧。這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我有些過度興奮地催促方陽開車去商貿中心,我們分頭去找附近的酒吧,就是找遍全城,我也要在今晚找到莫寒。

下了車,我就急匆匆地失魂落魄地出現在很多酒吧。每走出一個酒吧,我的心也跟著絕望了幾分。

走進第十二家酒吧的時候,當我看到角落裡熟悉的背影時,整個人突然燥熱了,我記得我對著那個背影說:“原來你在這裡等我撿屍?”然後含淚帶笑地擁抱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莫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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