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微微一笑,道:“婆婆說你既然精通測字術,須知在測字中經常會進行拆字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阿秀道:“那你應該知道拆字的方法有多少種吧?”

我答道:“不敢說精通,只是略懂而已。拆字的方法有添筆法、去筆法、指事法、象形法、會意法、形聲法、轉註法、假借法、摘取法、引申法十種。”

阿秀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就每一種方法出一個題目,你來破解。”

我說:“好。”心中暗道:“原來如此,以十種方法佈置出十道題目,那答題時便要以十種方法破解十道題目,阿秀這是在變相提醒我解題之法啊。”

只聽阿秀道:“第一個題目,從前,有一個人舉辦婚禮,宴請賓客,混亂之中,新郎官遺失了一枚金釵,而金釵就在眾多賓客中的某人身上。新郎官遍尋不到,就去找了一個測字先生,寫下一個‘失’字,求問金釵在哪裡。若你是那個測字先生,你會告訴他,金釵在哪裡?”

說完,阿微微笑著看著我。

我心中暗想,既然是一個拆字方法對應一個題目,那麼第一個題目應該用到“添筆法”,添筆法有五種,添偏旁,添字頭,添字腳,添中間,添四周,既然說明是在賓客中遺失,那就添在中間,可是添個什麼好呢?對了,金釵形如“”,乃是筆畫中的一豎,“失”字添一豎畫,乃是個“朱”字,而“失”字又可以拆分為“人”、“大”兩個字,定是如此,於是我說:“金釵在賓客中一個姓朱的大人手裡。”

阿秀點了點頭,道:“如果賓客中姓朱的來了一大家,大人有很多,又該如何確定呢?”

“朱”字可拆成“二十八”,於是我說:“那就是朱家中排行第二十八的那個大人。”

阿秀讚賞地笑道:“陳大哥聰明!你答對了!”

老爸和孫嘉奇都在一旁微笑不語。

阿秀道:“我出第二道題目,從前有一個姓申的人患病,頭疼,腳也疼,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於是他便去尋了一位測字先生,寫了一個‘申’字,問測字先生自己的病根在哪裡。當你是那個測字先生,你來判斷這位申姓病人的病根在哪裡。”

我暗暗思索,第二道題目就要用到“去筆法”了,去筆法和添筆法類似,也是去偏旁、去字頭、去字腳、去中間、去四周,既然病人是頭疼、腳疼,那就去字頭和字腳,“申”字去掉字頭和字腳乃是一個“田”字,人之周身器官部位,帶“田”的應該不多,於是我說道:“病人的病根應該就在丹田。”

我說完,孫嘉奇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阿秀也笑道:“大哥哥又答對了。那我出第三道題目,一個人前去相親,相親之後十分中意對方,但是卻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感覺如何,恰好他路遇一個測字先生,於是問吉於測字先生,測字先生伸出手,讓他寫一個字,這個人說他排行第八,因此就在測字先生手上寫了一個‘八’字,試問,對方姑娘對這個男子印象如何?結親之事是否能成?”

這一個題目要用到“指事法”了,所謂“指事法”乃是將測字者周圍無形無象之物,用文字符號來表示,此也是天人合一的具體表現。

這個男人寫了一個“八”字,又寫在了測字先生的手上,“手”可以當做“提手旁”,“提手旁”加一個“八”字,乃是“扒”,“扒”與婚姻聯絡在一起,最為不詳,“扒媒”即是如此,可見這相親是以失敗結束的。

於是我說道:“對方姑娘並未相中這個男子。”

我剛說完,孫嘉奇也在一旁“哦”了一聲,看來他也猜出來了。

阿秀笑道:“陳大哥答題好快!且聽第四個題目,有一個人進京趕考,不知前途會如何,便去求問測字先生,因為他是從襄陽而來的,於是便給測字先生寫下了一個‘襄’字。試問這個人的前途如何?”

這次是要考“象形法”了,象形法乃是直接以字形來釋義,漢字最初本就是象形文字,象形法正是歸元返璞的表現,追求的是字與自然的統一和諧,亦是天人感應的體現。至於如何聯想,則要看測字者自身的想象力和隨機應變的能力,當然更要聯絡問字者所求之事,所在之環境。

襄陽的‘襄’字從字形上看像一個酒囊飯袋的‘囊’字,所謂‘囊’者,腹中無物也,意思是其人並無真才實學也,沒有真才實學的腹中無物之徒,前途能好嗎?

於是我說道:“這人前途不好,可能會走黴運,難以高中。”

孫嘉奇道:“我也這麼認為。‘襄’字從字形上看十分像‘衰’,‘衰’者不吉利也,因此此趕考者前途不好。”

我和孫嘉奇所聯想出來的字並不一樣,但是卻得出了相同的結論,由此可見象形法的靈活實用。

阿秀點頭道:“陳大哥正解,又答對了。下面我出第五道題目,有一個大官兒在朝中掌權日久,皇帝對他十分親信。有一日,這個大官兒在街上遇到一個算命先生,一時心癢,便想讓那算命先生給他算上一卦,這個大官兒在紙上寫下一個‘寵’字,以示皇帝對其的寵信,讓算命先生給他卜算。請問此人官運前途如何?”

這是要用到“會意法”了,所謂會意法乃是理會字之意也,當然,既然是拆字法中的一種,此處的理會字意是指將字拆分成若干部分,然後分別理解其意。

我沉吟起來,“寵”字,乃“龍”上加“寶蓋頭”,而皇帝是真龍天子,因此問官運前途,則要看皇帝之意,揣摩龍心,既然“寵”是“龍”上加“蓋”,那麼“龍”就是“寵”字失“蓋”,“寶蓋頭”又可以理解為官帽,失去官帽乃是官運衰敗之徵兆。此人官運將不暢。

於是我緩緩說道:“此人官運不好,不就就會失寵。”

孫嘉奇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方才釋然地點了點頭。

阿秀笑容滿面地說:“陳大哥,你真是才思敏捷,答題即快,又準確無誤,我看你比孫叔叔還強呢。”

孫嘉奇搖頭苦笑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了悟性的厲害,我學了十幾年,反而不如一個自稱略懂的毛頭小子厲害。”

我趕緊說:“哪有?只不過僥倖答對了五道而已,還有五道呢!”

阿秀笑道:“不用著急,以陳大哥這樣的答題速度,很快就會結束的。咱們說了這麼一會兒話,你們口渴嗎?要不我去拿一些水果來洗洗,大家吃點潤潤嗓子吧。”

老爸和孫嘉奇都道:“我們不口渴,而且山溪清澈,渴了喝水就行,不吃水果了。”

阿秀轉眼看我,我頓時醒悟阿秀的意思,心中暗道:原來孫嘉奇和老爸一樣,都是不懂女兒情懷的木頭人,情商大大的低下!

於是我說:“我想吃個蘋果,就勞煩阿秀妹妹幫我洗一個了。”

阿秀高興道:“不用跟我客氣。”說完就跑進了蓮溪院,去拿水果了。

孫嘉奇問我道:“你想吃蘋果?”

我翻了翻白眼道:“你們兩個真是的,我都不想說你們,人家阿秀這麼問並不是要你們吃水果,而是阿秀自己想吃水果了!要是咱們三個都不吃,人家怎麼好意思吃?”

“哦,原來如此。”老爸和孫嘉奇恍然大悟。

老爸道:“她想吃,就自己拿去,我們不會說什麼的。”

“人家是女生好不好?”我無奈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阿秀興沖沖地拿著兩個大蘋果出來了,她跑到我面前道:“我撿了兩個最大的蘋果,一個給你,一個給我!”說完,輕輕一笑,如春風微蕩,她已經跑到溪水旁洗蘋果了,她一邊洗一邊說道:“剛才我把元方哥哥答題的情況給師太婆婆說了,師太婆婆非常滿意呢,一直誇元方哥哥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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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阿秀對我的稱呼又變成了“元方哥哥”,她自己尚未覺察到。

“喲!剛才叫陳大哥,現在可叫元方哥哥了,換的真快!”孫嘉奇笑道。

阿秀剛好站起來,聽見這一句話,頓時大窘,臉色變得通紅,隨即怔怔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四目相對,她輕聲道:“對不起。”

看著阿秀懊悔的模樣,我心中微微一動,知道她也想起了江靈,心中愧疚,我道:“沒事,你愛怎麼喊就怎麼喊。”

阿秀閃開目光,忽然扭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孫嘉奇,道:“要你管!哼!”

“呀,這麼厲害,不怕嫁不出去?”孫嘉奇繼續笑道。

“你再說,以後不理你了!”阿秀憤憤道。

“好,好,我不說了,你趕緊吃蘋果,然後出題目吧。”孫嘉奇忍著笑說道。

阿秀走到我跟前,把蘋果遞給我,我伸手接的時候,恰好碰到阿秀白皙滑嫩的手,一觸之下,感覺柔若無骨,再加上嗅到阿秀身上獨有的清香之氣,我忽然想起之前從田老大那裡逃跑時,抱著阿秀的情形,剎那間竟有些意亂神迷。

阿秀的手與我的手相碰,她也是嚇了一跳,見我接過蘋果,她趕緊走開,面朝山門旁邊的一座山石,默默地啃起蘋果來。

“你瞧,面壁思過去了,呵呵……”孫嘉奇笑道。

我拿著阿秀洗的蘋果,心中又想起江靈來,恍惚間,不知心中是喜還是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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