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賈環捂著一隻眼,載著得意洋洋的史湘雲返回時,卻發現家裡的姊妹們,除了賈迎春外,都已經開始騎馬了。

而當“教習”的,是之前並沒有出現的許多年輕蒙古女孩子。

賈環下馬後,牽著馬走了過去,道:“姐姐,你不愛騎馬嗎?很好玩的!”

因此,她不願再讓賈環為了這些兒

四十人。

但這些人的身份,卻沒有一個簡單的。

,都,身著紫袍

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為首的,就是李光地的老來子,鳳凰一般的李懷德,小名李如意……

吏部尚書李政之子,李夢菲。,都,身著紫袍。

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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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都,身著紫袍。

像齊國公府、繕國公府那種已經衰敗的門第子弟,就只能靠老架子在二樓待著了。

當家勳貴自然沒來,不然文武齊聚一堂,就有點另立朝廷之嫌。

為首的,就是李光地的老來子,鳳凰一般的李懷德,小名李如意……

吏部尚書李政之子,李夢菲。

唔,值得一提的是,他是隆正帝的人……

還有就是一些賈環雖然不認識,但氣質都極為不俗,眼神也都極為清正之輩。

時任戶部侍郎的張廷玉,竟然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便是最東側,一群身著金黃色莽龍袍的王府宗室了。

如今正牌世子們都被去位圈禁了,世子位挪移出來,雖然呈報給宗人府的請封摺子還沒批,但各大王府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都已經開始享受世子的待遇了。

不過,他們看到賈環,絕沒有他們兄長看到賈環時那麼居高臨下。

第二順位繼承人,通常來說就是備胎。

能夠活到現在還完好無損,一般而言,情商都比較高,知道怎麼樣有利,怎麼做不划算。

他們當然不會對賈環賠笑臉,一來身份,二來,他們的老子不喜歡此人!

但也絕沒有哪個愚蠢的去挑釁賈環。

那與他們的利益不符!

既然宗室沒人出頭,文官們又集體如同看空氣一樣無視,勳貴們除了秦風外同樣如此。

而賈環還想先辦正事,暫時不好和秦風嘮嗑,就示意他稍安勿躁。

如此一來,他竟連個對手都沒有,被人無視了。

這些人該潑墨潑墨,該交談交談,該飲酒飲酒,該喝茶喝茶。

連趙德海和石鑫兩人都各自歸位,輕鬆愉快的交談起來。

這個場面,怎一個尷尬了得?

韓楚六人,都變得極為不自在起來,感覺他們好多餘……

然而賈環卻彷彿絲毫不覺一般,他走到大堂中央,一束幽蘭花邊站定,負手而立。

看著近在咫尺的一位花魁,無視她身邊那個小白臉兒,賈環伸出一隻手,將手邊那束幽蘭上綻放的一支隨手折下,引得一陣輕嘆,和面前的一聲心碎的嬌呼。

辣手折花,莫過如此。

賈環看著面前美人幽怨的目光,笑了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

美人身旁的一位白衣公子,看起來,應該是極有名氣的名士,面如冠玉,賣相頗佳。

他對賈環怒目相視,正要開口。

卻被賈環陡然看向他,極為凌厲的眼神給瞪住了……

他的確是當世名士,吟得一手好詩,常為高門賓客。

也因此,不會對賈環之名陌生。

他真想玩兒一出白衣傲公侯的戲碼。

可是他不敢,因為,賈環不是一般的公侯……

別的公相,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總會表現出禮賢下士的得體行為。

而賈環,只聽說過他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打……

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賈環打一頓,那臉面可就丟光了,名士的光環,也就破了。

因此,他猶豫了……

不再看此人,賈環再次看向那美人,問道:“小娘皮,你叫什麼名字,嗯?

沒有聽到本侯的問話嗎?”

那美人目瞪口呆,小臉兒煞白的看著賈環,眼睛裡淚花朵朵……

她自出道以來,就開始被眾星捧月似的,各處被追捧。

無數世家公子,豪門闊少,甚至宗室王子,都對她彬彬有禮,唯恐唐突佳人。

何嘗,何嘗有人叫她小娘皮……

她身為七大家之一,自然也聽說過面前惡人的兇名。

可她也聽說過,他對家裡的姊妹們溫柔體貼到了極點。

為何,為何他待她卻這般兇惡?

竟管她叫小娘皮!

想想明日間,整個平康坊將會叫響她這個新名,美人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看著眼神越來越不好的壞人,她終究還是禁不住,怯怯的道了聲:“奴家……奴家名喚小福,是蘭香苑的……”

“哈!”

人家話沒說完,賈環忽然大笑一聲,唬得美人小福嚇了一跳,兩滴珍珠一樣的清淚,從杏眼中流出,順著白瓷一樣的俏臉落下……

賈環卻一點沒有憐香惜玉感,不過順手將手中幽蘭花,粗暴的插在了小福的鬢間,冷聲一笑,道:“看來你不是為禍天下的魔教妖女,吶,這朵蘭花送給你,補償一下。”

小福被這一插,整個人都僵住了,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兇惡的臉,一動不動……

“欺……欺負女人,賈,賈環,你算什麼男人?”

就在這時,終於有好漢出來主持公道了。

不過聽出聲音中濃濃的醉意,大多人又失望了。

眾人一起看去,卻是坐在勳貴席位的,鎮海侯世子,李武!

不少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醉意燻然的李武,強行掙脫方衝站起身來,對賈環叫嚷著,不由一嘆。

賈環自然也知道,李武為何會這般失態,今日落日時分,方靜被一頂小轎,送入了宮中,成為了太孫側妃。

因為太上皇正在閉關,而皇太孫也在養傷,再加上方靜之父也生死不知。

因此,皇太孫第一次納側妃,竟沒有什麼大動靜。

但是,對李武而言,這顯然是痛徹心扉的痛苦……

就在許多人猜測,賈環是不是會暴虐的將這個失意醉漢打個半死時,卻見他淡淡一笑,對方衝道:“方家子,看好這個悲劇男。”

方衝聞言,嘴角抽了抽,沒有理會賈環,但還是用力將李武按回座位……

賈環見之一哂,然後對身旁韓楚等人道:“四處檢查一下,看看哪裡會走水,哪個人像壞人,都問清來歷。”

“是!”

所以說,將膽為兵魂。

大將有膽氣,當兵的就不會太慫。

賈環這一手,將原本尷尬無人理的氣氛,變成了鎮壓四方的氣勢!

韓楚等人膽氣為之一壯,還真四散開來。

這個花前看看,那個草旁扒一扒……

也不知是不是腦子抽抽了,可能眼紅韓楚和侯燁兩人被賈環看重,所以六人中,有一人也想做出點出格的,引人注目的事來,也讓賈環器重器重他。

他倒沒有去騷擾姑娘,還是有些怕。

也沒有去挑選傲氣凌人的勳貴席位下手,怕被打死……

他挑了軟柿子捏,跑去士子席位上,抓起人家小幾上的酒壺,灌了兩口,還美其名曰:“小的看看有沒有人下毒!”

不過他有點倒黴,正巧摸到了秦風和李懷德那一桌。

端的是李夢菲面前的酒壺。

李夢菲看著那廝的一口黃牙,和嘴裡的燻臭,當場快要昏過去了。

雖然沒昏成功,但眼淚還是刷刷的流了下來,噁心的……

這廝見一招成功,那群“慫貨”果然如大堂上的軟蛋一樣,不僅不敢攔,還哭鼻子,他更加得意,又去拿別人面前的果品。

不過這次他可慘了,因為他欺負到了秦風頭上。

結果……結果自然是倒飛了出去,砸倒了花花草草無數,還驚動了一位大家……

“哈哈哈!”

其他人看的都氣憤不已,怒目相視,對於那廝被打大快人心。

可賈環也笑的極為開心。

清函姑娘適時出現了,梨花帶雨的看著秦風,柔柔的喚了聲:“秦世子啊,你要為奴家做主呢……”

秦風見賈環擠眉弄眼的看著他,先無奈的跟清函姑娘擺了擺手,然後看向賈環苦笑道:“環哥兒,我和這個……這個清函姑娘,有數面之緣。

乾脆就替她問清楚,你能不能畫出道來,到底想幹嗎?

這邊正辦月旦評呢!”

賈環當真笑的前仰後合,道:“風哥,回頭我就給義父去信,讓他問問你,月旦評評的到底是什麼蛋!哈哈哈!”

“你敢……臭小子,你說不說?”

秦風有些惱羞成怒的威脅道。

賈環知道他面薄,連忙投降道:“好好好,看在風哥的面子上,我就直說了……

哎呀!這不是沒法子嗎?我們五城兵馬司如今成了一個爛攤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理,一點經費銀子也沒有。

沒有銀子,耳目就不通,不知道江洋大盜到底藏在何方。

而且也沒錢置辦水車水龍,只能挨家挨戶的去查火險!

這才不得已,冒犯了諸位!

今兒在坐的,都是貴人大老爺們,你們來評評理,我容易嗎,啊?我容易嗎我!”

“噗!”

李懷德一口清酒沒嚥下,看著賈環這番浮誇的表演,就直接噴了出來。

他甚至都顧不得擦衣上的酒漬,就直愣愣的看著賈環。

就……就為了銀子?

不止是他震驚,連清函姑娘也震驚,她咬碎一口銀牙,恨不得撕碎了賈環。

她本以為,賈環是因為和孝簡親王府不對付,拿她做筏子呢。

可誰知道,就為了一些狗屁銀子!

別說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到了她這個地步,些許銀子算個屁!

作為平康坊七大家之一,銷金窟的名頭又豈是白給的?

她在孝簡親王府的地位越來越高,何故?

就是因為她每年送回王府的銀子,比王莊的產出還高!

清函姑娘強擠出笑臉,看著賈環道:“寧侯真是……太客氣了。若是早些說,哪裡還有這般事?看您接管那一攤子事也的確不容易,您說個數,小女子不還你面子就是。”

這話,說的極為大氣!

賈環都豎起了跟大拇指,道:“高,高,清函姑娘的覺悟真是高啊高!”

“噗嗤!”

興許是覺得局勢緩解下來了,聽賈環這般說話,前所未有的新奇,讓後面的幾位姑娘忍不住噴笑出聲。

賈環聞聲回頭,翹起了嘴角。

他容貌肖母,極為不俗,再加上身上霸道的氣質,更添了數分英氣,這一笑,竟讓那些平日裡總和文人騷客打交道的花魁們,面紅心跳,臉熱不已……

賈環卻又回過頭,對著清函姑娘豎起了一根食指,道:“本侯不是貪心的人,也絕不是為自己斂財,我家裡銀庫裡的銀子都快沒地兒放了,清函姑娘是混世道的人,當聽說過才對,所以,一切為公!

這個數,五城兵馬司保你一年的平安!”

清函姑娘聞言,深吸了口氣,道:“好,小女子相信寧侯的話,以賈家的富貴,自然不會瞧得起這一千兩銀子。墨兒,去取……”

“等等!”

賈環笑著叫住了清函姑娘,道:“姑娘可能弄錯了,本侯所言,非一千兩,而是,一萬兩。”

“什麼?”

清函姑娘聞言面色大變,周圍也響起了一陣吸氣聲。

這……

太狠了些吧。

要知道,崇安坊的三進宅子,也不過一萬兩銀子左右。

一萬兩銀子,都能在平康坊買一個非七大家之外的小花魁了!

些許銀子千把兩,清函姑娘可以不在乎,可一萬兩……

“寧侯,你……請你不要開玩笑!”

清函姑娘面色鐵青道。

賈環面色淡淡道:“本侯從不和陌生人開玩笑。”

清函姑娘還想再說什麼,忽然,一直在馬齊席位邊替他斟茶端水服侍他的一個俏婢走了過來,在清函姑娘耳邊耳語了幾句,清函姑娘聞言面色微微一變,轉頭看了眼馬齊方向。

然而,馬齊卻依舊垂著眼簾,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平靜的看著手中的卷宗。

清函姑娘見之,一咬牙,道:“好,這一萬兩銀子,我逸雲居,給了!”

賈環聞言,卻並沒有什麼狂喜之色,只是略略一點頭,而後又轉身看向後面,淡淡道:“逸雲居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慷慨解囊,出銀一萬兩。

本侯欽佩非常,日後定然上奏兵部,請兵部賜一塊軍民合作典範的牌匾下來。

只是……銀子還欠缺很多啊。

逸雲居已經慷慨解囊了,你們呢?

平康坊七大家,採閣、燕春樓、蒔花館、蘭香苑、松竹樓、逸雲居,雲良閣、金美客棧、浣溪石邊。

逸雲居捐了一萬兩,你們若是捐個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都不好意思見人吧,嗯?”

……

只是站在宅子前,溫柔的微笑著。

唯有賈迎春只是站在宅子前,溫柔的微笑著。

因此,她不願再讓賈環為了這些兒

唯有賈迎春只是站在宅子前,溫柔的微笑著。

唯有賈迎春只是站在宅子前,溫柔的微笑著。

賈非賈,贏非贏,三子當國賈非賈,贏非贏,三子當國賈非賈,贏非贏,三子當國

賈環下馬後,牽著馬走了過去,道:“姐姐,你不愛騎馬嗎?很好玩的!”

因此,她不願再讓賈環為了這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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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采烈的姊妹們,都騎馬騎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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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下馬後,牽著馬走了過去,道:“姐姐,你不愛騎馬嗎?很好玩的!”

因此,她不願再讓賈環為了這些兒女小事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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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賈迎春只是站在宅子前,溫柔的微笑著。

賈環下馬後,牽著馬走了過去,道:“姐姐,你不愛騎馬嗎?很好玩的!”

賈迎春的眼睛忽然彎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看著對面的一對人兒。

……

又在篝火旁架起了烤架,烤上了一隻大全羊。

琴聲悠揚而粗獷。

引得眾人再次沉醉。

而娜塔則帶著牧場上的姑娘們,換上了節日的盛裝,圍著篝火,跳起了古老的蒙古舞,《鴻雁》!

舞姿優美動人,更有濃濃的草原風格,讓賈府的姊妹們過足了眼癮。

卻還未完,《鴻雁》之後,那些牧場女孩子們,看貴人們這般喜歡看,商量了番,又跳起了歡快的鍋莊舞。

果不其然,風格陡變的熱情歡快的鍋莊舞,讓所有人眼睛一亮,跟著歡笑起來。

因為父兄皆是賈環信重的手下,娜塔有機會常去寧國府請安,說起來和賈環也算很熟悉了。

因此膽子格外大些,竟敢將賈環拉進了長長的隊伍裡,一起跳了起來。

看著賈環在一群蒙古姑娘中撩啊、甩啊、晃啊,賈家的姑娘們,無不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快下來了。

烏仁哈沁出身草原,最熟悉這種草原舞,自然而然的跳了進去,還站在賈環前面,教他怎樣跳。

而只要有賈環在,小吉祥就從來不知羞為何物。

見烏仁哈沁都進去玩了,她也拉著抬不起頭見人的香菱,加了進去,跟在賈環身後,歡天喜地的胡亂扭了起來。

整隻舞蹈隊伍的氣氛陡變,從歡喜,變成了喜劇……

賈家人愈發笑的喘不過氣來。

賈環也看的哈哈大笑,而後還招呼其她人也來跳。

可別說端莊如寶釵,自重如探春,羞澀如迎春,就連靈動的林黛玉、好玩的史湘雲和明明已經蠢蠢欲動的賈惜春都不肯上前。

誰若跟小吉祥一樣上去亂扭,回去後還活不活了?

但不論如何,今夜大家真的好開心,舒暢……

這種開心,與平日裡在家看某三孫子耍寶時哈哈大笑不同。

那種笑,雖然也開心,但會一笑而過,不留痕跡……

但今日這種,是開闊了眼界和心靈後的開心。

每個人的神采都有些不同了,煥發著身心通透的喜悅光澤。

賈環見之,便打定主意,待日後安定下來後,一定多帶著家裡的姊妹們出去走走,逛逛。

見識一下不同的人間景色,世間風.流。

總不能讓她們一輩子,都拘在那座大觀園裡,做名副其實的籠中雀吧?

只希望這一天,能早點到來……

……

而就在賈環帶著家裡的姊妹們,在城外牧場上歡樂度假時,位於神京皇城安福門外輔興坊的五城兵馬司衙門內,氣氛卻格外的壓抑。

自鐵網山打圍之後,背負著謀逆罪名的五城兵馬司,接連遭到黑冰臺、刑部、大理寺以及兵部刑律司的輪番洗禮。

當初裘良只帶了兩千兵馬去了鐵網山,不算那一萬幫閒餘勇,留在京中的,還有三千正規人馬。

可經過四大強力機構掃蕩後,如今堪堪只留下了一千人馬。

鐵網山之變,著實驚世駭俗了些。

兵變、逼宮、弒君,種種不忍言之事一夜盡數發生!

此等滔天罪孽,又豈能輕易放過?

縱然那位現在隱忍不發,只想著日後清算。

可朝廷依舊要用不少人頭,來為死去的忠良陪葬,更要為朝廷的體面粉飾一番威嚴。

如此一來,還有比最先起事的五城兵馬司更好的選擇麼?

這支送給都察院人家都嫌棄的隊伍,就是最完美的背鍋俠!

而除了整整兩千兵馬被鎖拿治罪外,原本分佈於東城、西城、南城、北城和中央皇城附近的五個分部營的營指揮使,如今也只餘兩人了。

這兩人能留下來,是因為他們身後都有不弱的背景。

值得一提的是,五城兵馬司原本是忠順王手下的地盤勢力。

五城兵馬司主事裘良,當初傾家蕩產,將景田侯府的一應傢俬全部投獻給忠順王,才謀得了這個肥缺兒。

而餘下這兩人的背景,亦是忠順王這一脈,或者親近他這一方的勢力。

其中一人,名喚古徵,是兵部尚書古侖的侄子。

被他拿下了東城營指揮使的位子。

神京城格局,大體分為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古徵能坐在東營指揮使這個肥的流油的位置,自然是因為他是古侖嫡親侄兒的緣故。

古侖雖然被稱為泥塑尚書,但到底是官拜二品的六部尚書,為自己嫡親侄兒謀一個五城兵馬司的營指揮的能量還是有的。

而另一個營指揮,名喚白貴。

原是國舅府白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因好吃懶做,不事生產,在鄉下老家活不下去了,便來到京裡投靠了國舅府。

只因他極能說會道,且善於溜鬚拍馬的鑽營,倒讓他敲開了國舅府的大門,謀得了一個好差事,如今生髮起來了。

不過因為白國舅對這個風評不大好的遠房窮酸親戚並不怎麼看得起,因此只輕輕打了個招呼,就選了個西營指揮使的差事。

雖比不得東營指揮使肥的流油,但也是一等一的好差事。

因為東、西城各有一集市在,分別為東市和西市。

買賣人和商家多,油水自然就多。

這兩人各自背靠身後的大樹,整日裡手裡進著白花花的銀子,也沒人欺負得了,自然活的滋潤無比。

縱然鐵網山之變後,五城兵馬司從上到下被血洗了幾遍,也沒波及到這兩人身上。

非但沒有波及,還給兩人留出了極大的好處,便是裘良留下來的位置。

兩人同時盯上了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一職。

這些日子來,兩人也是瘋狂的鑽營著。

銀子淌海水一樣的送出去,這些年的積蓄送出了一大半,越鬥越激烈。

然而眼看就要分出勝負手了,得,被人截胡了!

兩人豈有不惱的?

可如今這兩人的想法,卻不是去忌恨有人搶了他們謀求的位置。

而是在考慮著,日後如何才能繼續混下去。

之前景田侯府的裘良,他們可以不理會。

畢竟景田侯府早已除爵,忠順王也只是將裘良當成摟銀子的狗而已,以古徵和白貴的背景後臺,根本不怕他。

若不是顧忌到官場規矩和背後的忠順王,兩人不欺負裘良就不錯了。

可以說,兩人雖然只是營指揮使,卻有底氣和裘良這個都指揮使平起平坐。

可如今就要正位的這位主,卻是堂堂一等國侯!

別說是他們兩人,就是他們身後的主子,主子的主子,都拿那人沒辦法。

想起賈環那些暴虐的手段,兩人連覺都睡不著,更沒有再去想著謀求指揮使的念頭。

從得知“噩耗”時起,就瞬間摒棄了前嫌,坐在了一起,商討日後的路該怎麼走。

兩人甫一見面就定好了基調,一定要同舟共濟,相互扶持著共度大劫!

“古大人,您就沒讓古尚書幫個忙,把您調出去?哪怕是去江南隨便哪個城裡當個兵備道,也比這個好啊!”

白貴看起來三十來歲,相貌忠厚,但眼神狡黠,看著古徵問道。

古徵要年輕不少,二十四五的樣子,雖然看起來頗為囂張,卻也不傻,看著白貴冷笑道:“你怎麼沒讓國舅爺將你調出去?去宮裡龍禁尉裡當個親軍,也比這個有前途吧?”

白貴聞言,面色一滯,眼睛轉了轉,面色依舊憨厚帶笑,道:“莫非,古尚書也想讓你留下來?”

古徵口氣有些衝,道:“大家彼此彼此,老白,你就不要再我跟前耍心眼子了。你鄉下人出身,和爺比頭腦,豈不是自尋不自在?”

白貴聞言,非但沒氣,反而哈哈笑了起來,道:“正是正是,那……明兒在下就唯古二爺的馬首是瞻了。”

古徵惱道:“瞻個錘子!那位主兒斗大的字不認識一筐,鬥爭起來根本不講究策略,只會舞刀弄槍耍暴力!

爺若出頭惹惱了他,被他砸成了太監,上哪兒說理去?”

白貴聞言,眼睛眯了眯,道:“那尚書大人,是怎樣教你的?”

古徵反問道:“國舅爺怎麼教你的?”

白貴聞言,苦笑一聲,道:“古大人您還不知道我啊?國舅爺整日都在宮裡陪太后娘娘說話,開解她老人家,哪裡有功夫理會我的事?

只是派人告訴我,一定要在兵馬司裡待下去,至於怎麼待下去,卻是提也沒提……

說起來,我和古大人您不能比啊!

我只是國舅爺的遠方親戚,他老人家慈悲,才賞了我一口飯吃。

可您不同,您是兵部尚書的嫡親侄兒,身份貴重,尚書大人還能不教你怎麼走路?

尚書大人能在兵部那個虎狼窩裡穩如泰山,智慧著實不小。

不知,可有甚高招相教?”

古徵聞言,面色隱現得意之色,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面色又耷拉下來,有些煩躁道:“高個屁招!

若是換個其他人,倒也有法子可想。

可那人是什麼路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連親王世子都敢打廢了,還敢當著皇太后的面殺了莫為廣。

對這等粗暴野蠻之人,我二叔能有甚高招?

無非是教我按照規矩辦事,只要一切都按規矩來,那人就算再霸道,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二叔說,那人雖然素來暴虐無禮,可真論起來,理還都在他那邊。

他好像還是一個講理的人。

所以,只要我按照規矩行事,佔住了道理,他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你聽聽,這算什麼?

敢情那位要是一棍子把我砸死了,就是因為我沒理?”

古徵很不以為然,也很不安,可白貴的眼睛卻是一亮,連連讚歎道:“高啊!真是高啊!不愧是尚書大人!”

古徵聞言,面色陡然一黑,他以為白貴是在嘲諷古侖是個泥塑尚書,出的狗屁主意。

然而白貴卻忙解釋道:“古大人,尚書大人這個法子,當真妙不可言,乃是堂堂正道,陽謀也!”

古徵聞言,覷眼看著白貴,道:“正道?等賈環一巴掌拍死你,你就知道這叫取死之道了!”

白貴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但想了想後� ��卻搖頭道:“不會不會,古尚書分析的很有道理。

寧侯雖然看似霸道暴虐,動輒將人打殘打殺。

可仔細想想,不管是不是強詞奪理,他總是強佔著道理的。

否則,太上皇也不會那般顧看著他。

所以說,尚書大人要古大人恪守規矩,先一步佔住道理,這樣一來,那位縱然再強勢,也不能拿古大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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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五城兵馬司的規矩,咱們可是要比那位熟悉的多,道理就在咱們這……”

古徵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他是什麼位份,咱們又是什麼牌位的,你還指望跟他講道理?你配嗎?”

白貴卻也不惱,呵呵一笑道:“古大人啊,這是兩碼事!

要知道,官位和爵位不同。

他爵位貴為武勳班列第一,貴則貴矣。

可是論官位,他卻是一個徹頭徹腦的新手。

這論做官,首先就要服眾吧?

不然空空一個光桿將軍,下面人都陽奉陰違,也打不了仗啊!

對不對?

所以他首先得要服眾,怎麼服眾?

咱們五城兵馬司可不是九邊戰軍,憑幾分戰功就能唬住的。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通常都是要借某人的項上人頭一用,以立威風!

可惜的很,咱們五城兵馬司剛剛才被兵部、刑部、大理寺還有黑冰臺,幾番輪流的查驗過!

有問題的人,都已經被鎖拿了,剩下的,都是清白的!

他若想雞蛋裡挑骨頭,那就是在故意找茬,苛待我們這些替人背黑鍋的軟柿子,就會讓人笑話!

所以,他要想硬來,卻是行不通的!

硬的不成,就只能來軟的。

呵呵,可惜,咱們的人,只認一樣,那就是銀子!

誰有法子籌到銀子,讓他們有吃有喝能嫖能賭,誰就有威望,水就能服眾!

嘿嘿!

明兒,咱們就看看這位主兒,到底有沒有能為!”

聽白貴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古徵先是聽的極為心動,可聽到最後,卻嗤笑了聲,道:“我原道你有什麼好法子,能難他一難,給個下馬威,誰曾想竟是這……

老白,你是不是傻了?

那位主兒是什麼人?誰不知道,他比拳頭更厲害的,就是他賺銀子的能為。

他家的銀子海了去了……

你還想用這來憋他?”

白貴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光澤,呵呵笑道:“若真能逼得他拿體己銀子來貼補,那倒是一件好事了!

只是,五城兵馬司說到底還是朝廷軍中建制,他若用私人銀子,來養朝廷的軍隊……

那……就叫施私恩!

這可是真正的大忌!

到那時,呵呵……”

古徵聞言,眼睛頓時亮了……

……

PS:自從寫書以來,就再沒出去玩過,一次都沒有,只能靠些許回憶,在書中享受一下。

打定主意,等好生寫完這本書,把坑都填了後,一定出去轉轉。

當然,如果有時間的話……

但生活中總還是有驚喜的,比如說《我要做首輔》的作者青史兄,是作者群裡很談得來的朋友。

他喜歡聽戲,讀古書,還會唱大鼓,很有文人氣息。

重點不在這,我雖然欽佩他,但取向還是正常的。

畢竟我不是魔皇……

重點是,他送了我兩罐自家產的蜂蜜!

今天收到了,很好喝!

嘿嘿!

古人講究禮尚往來,我想了想,覺得應該也送他一點特產。

你們說,我送他兩隻鴨子怎麼樣?周黑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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