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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了一場大雪.
清晨,紅櫻寨裡.
小四子穿著厚厚的兔耳小鬥篷,一手抓著個暖爐,踩著小板凳,推開了房間的窗戶.
開啟窗戶的瞬間,一陣寒風撲面而來.
小四子凍得往斗篷裡一縮,就看到外邊一片銀裝素裹.
"哇……"小四子探頭到外邊看……就見一個一個的雪包.小四子正盯著雪白又蓬鬆的雪地看著,忽然,平整的雪面上,出現了一個小窟窿.隨後,一個白色的小雪球鑽了出來,兩隻滾圓的黑色眼烏珠,瞧著小四子,半圓形的兩個白色耳朵,動了動.
小四子眨了眨眼,跟那個白色的小家夥對視了一會兒.他認得這個小家夥,是紅櫻寨裡養的雪貂.
那雪貂蹦到了窗臺下,小四子的跟前,仰著臉看他.
小四子想了想,拿出自己裝零食的小荷包翻了翻,翻出一塊果仁餅來.小四子就把餅遞給了雪貂,那小家夥抱著餅,三竄兩條就跑沒影了,在雪面上,留下一串小腳印.
小四子有些納悶,這只小雪貂每天早晨都會去廚房要吃的,今天怎麼上自個兒這來了?
那小雪貂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小四子探出身往前看,一個不小心,就從窗戶裡翻了出去.
公孫正在睡回籠覺呢,就聽到"噗"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砸雪堆裡了,抬頭,撩開床簾子看了看——小四子呢?
……
展昭一大清早往被子外邊鑽來鑽去,就感覺到應該是下雪了,外邊一定很冷,於是想睡個回籠覺.
只是最近查案運動量比較大,消耗得也多,一大早餓得晃.
於是,展護衛在起床吃飯和繼續賴床之間掙扎著.
這時,床頭另一側的白玉堂伸手敲了敲床板,"貓兒,醒了?"
展昭仰起臉,"玉堂啊."
"嗯?"
"你餓不餓啊?"
"還行."白玉堂仰起臉,翻了個身,扒著床頭看這邊被子裡的展昭,"外邊下好大雪,你早晨想吃什麼?"
展昭想了想,"昨天霖夜火吃的那個酒釀燉蛋好像很不錯."
白玉堂想了想那個甜甜的味道,還是回去躺好.
展昭猶豫了良久,決定還是起來吃早飯,吃完了,在院子裡堆個雪人什麼的.
於是,翻身起來的展昭快手快腳穿衣服,邊去拽白玉堂,"耗子,起床."
白玉堂窩在被子裡搖頭,"不起,我要睡到中午！"
展昭驚駭,"你玉樹臨風風流天下的白五爺竟然賴床！"
白玉堂託著側臉靠在枕頭上點頭,"是啊貓兒,你也會說,世人都說我是紈絝子弟,可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紈絝過,你說我是不是很虧?"
展昭眨了眨眼.
白玉堂微微一笑,伸手點了點展昭的腦門,"貓兒,平時都說我喂貓,你今天試著,喂喂耗子?"
展昭微微一眯眼,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啊！於是,伸手將白玉堂的被子蓋好,"你等著耗子,我去找好吃的來喂你！"說完,跑了.
白玉堂看著展昭興沖沖跑出去,笑著搖頭——這貓……每天精神奕奕,活蹦亂跳.
展昭出了屋子,剛踩到雪地裡,就看到公孫那小屋的窗戶開著,窗戶下邊的雪地上,堆著一隻雪兔子.
展昭摸了摸下巴,心說是小四子堆的還是影衛們堆了逗小四子玩兒的?起那麼早啊?
正瞧著那兔子,忽然……兔子動了.
展昭愣了愣,仔細看,就見小四子穿著件兔子斗篷,正坐在雪地裡左右看呢,兔子耳朵還一晃一晃的.
展昭趕忙跑過去,將小四子抱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穴,"小四子,你怎麼坐在雪地裡?"
小四子瞧了瞧屋裡.
展昭往窗戶裡望,就見公孫正打哈欠呢,那樣子也是剛剛醒.
"早."展昭跟公孫打招呼,小四子也說,"爹爹早."
"早……"公孫坐了起來,又躺下繼續睡了,那意思——還很困.
展昭問小四子,"小四子你餓不餓?"
小四子摸了摸肚子感受了一下,"唔……還行."
"走吧."展昭抱著小四子,"咱倆去弄點吃的,順便給你爹也弄點."
"好呀."小四子拍著小手,對公孫道,"爹爹你接著睡,我去給你弄吃的來."
公孫幸福地又蹭了蹭,點頭,"嗯！乖！"隨後,裹著被子舒舒服服睡回籠覺了.
展昭抱著小四子就往廚房去了.
這會兒可能是還早點,紅櫻寨裡靜悄悄的,平時嘰嘰喳喳的幾個胖丫頭也不在.
展昭邊走邊覺得奇怪……是不是太安靜了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小四子也歪著頭問展昭,"貓貓,姐姐她們呢?"
展昭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啊.
走到廚房,展昭一腳踩到了什麼,硬邦邦的,低頭一看.[,！],就見是一隻甲魚.
展昭和小四子順著甲魚身後的一條水印看過去,就見旁邊一個小木桶翻了,甲魚大概是裡邊爬出來的.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蹲下看了看.
小四子坐在展昭胳膊上,也在看那只甲魚.
"死的還是活的啊?"展昭伸手指輕輕一戳,那甲魚的腦袋就伸出來了,對著展昭的手指就是一下子,幸好展護衛是練過的,而且貓還能讓水魚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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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縮回手,腳尖輕輕一勾那甲魚.那只甲魚就飛回了水桶裡.
展昭還挺開心,對小四子道,"小四子,今天中午估計有甲魚吃了."
"紅燒還是清蒸的?"小四子笑眯眯問.
"嗯……紅燒好些吧,不過清蒸也不錯."展昭笑眯眯抱著小四子往廚房裡走,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見滿地放了不少食材,砧板上還有好大一腿羊肉,旁邊排骨,水桶裡養著大鯽魚和大黑魚,各種蔬菜應有盡有……就是不見人.
"咦?"展昭四外看,"廚房大娘呢?"
小四子也納悶,往日這個時候,廚房裡應該是熱熱鬧鬧的才對呀,熱騰騰的包子剛剛出籠,豆腐花也好了,放上蛋皮蔥花就能吃了.
展昭走到籠屜旁邊,伸手摸了摸,籠屜涼冰冰的,開啟一看,沒有包子.
一旁的酒缸裡,倒是有昨晚上做好的甜酒釀,雞蛋一籮筐放在旁邊,碗筷都是空的,一大麻袋的麵粉擺在一旁,桌上一塊大案板,一根擀麵杖.擀麵杖下邊,還押著一張紙條.
展昭拿起紙條,就見是廚房大娘的筆跡,這字,豪氣幹雲啊,展昭覺得可能是大娘用擀麵杖寫的.
"老爺夫人,我兒子後天結婚,我去給他們準備喜酒了.那個臭小子是昨晚上突然告訴我的,你們昨天都不在,我就找到了殷候.殷候說,讓我把府裡的下人都帶走幫忙,於是我都帶走了.食材都在廚房裡,明後兩天的早中晚三頓飯,你們自己煮一下吧,我大後天回來."
展昭和小四子一字一句都看完,對視了一眼——=o=！
小四子捧臉,"廚房大娘把會煮飯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帶走了！"
展昭靈機一動,"趙普軍營有伙伕！"
小四子一拍手——對！
兩人奔到紅櫻寨大門口,一陣寒風卷著幾片枯葉子過去.
展昭和小四子張大了嘴,看著空空蕩蕩的山寨大門口,白雪一片,哪兒還有軍帳！
雪地裡,小良子正練功夫呢.
"槿兒！"蕭良見小四子起來那麼早,也有些納悶,收了刀跑過來,"起那麼早啊?"
展昭和小四子對視了一眼,問蕭良,"那一千個士兵和五百個衙役呢?"
蕭良道,"哦,昨晚上師父說可能要下雪,怕士兵們在外邊紮營凍到,所以人馬都安排到應天府去了."
展昭倒抽了一口涼氣,"誰……誰帶走的?"
"影衛們帶走的,就剩下紫影和赭影在紅櫻寨,紫影怕冷說不去了."蕭良說,"說是明天就能回來,今天要安頓那些士兵."
小四子接著捧臉,"會煮飯的只有緋影姐姐和黛影姐姐."
展昭也感覺——糟糕啦！
"要不然出去買?"小四子歪頭.
展昭覺得也是個辦法,這時,就見不遠處,歐陽少徵騎著瘋丫頭溜溜達達地回來了.
"哇.凍死了！"歐陽直哆嗦,瘋丫頭也直哈白氣,甩著鬃毛抖落身上的白雪.
展昭就問,"附近的館子都開著麼?"
歐陽搖頭,"外頭雪更大,山都封了,所有酒樓客棧都不開門."
展昭張大了嘴.
小四子繼續捧臉,"啊啊啊啊啊！我們要餓死了！"
歐陽一驚,"怎麼會餓死?"
展昭嚴肅地問他,"那什麼,你知道還有誰會煮飯?"
歐陽愣了良久,隨後一歪頭,"煮飯?"
……
半個時辰之後,紅櫻寨的大廳裡.
包大人,包夫人,龐太師,龐煜,包延,霖夜火,鄒良,趙普,公孫策,歐陽少徵,紫影,赭影,蕭良,小四子,展昭,白玉堂,殷蘭瓷,展天行,6雪兒,白夏,天尊,殷候,6天寒,無沙,紅九娘……二十五個人加小五一直老虎,圍坐在一起.
良久,就聽包大人問,"真的沒有?"
眾人沉默了良久,一起扭臉瞪殷候.
天尊不滿,"你倒是留下一個啊！怎麼都給送走了?哪怕把辰星兒和月牙兒留下也有飯吃了啊！"
殷候也挺無語,"誰知道你們那麼多人,連一個會煮飯的都沒有?"
說完,還瞧自家閨女和6雪兒,"你倆好歹是做娘的,飯總會煮的吧?"
殷蘭瓷望天,6雪兒也望天,其他人洩氣,都下意識地去看包夫人,總覺得,這麼多女眷裡邊,包夫人看著最靠譜.
包夫人倒是也挺有.[,！]興趣,"我可以試一下."
誰知包拯輕輕按住她手,笑到,"唉,夫人,讓年輕人做麼."
眾人不解,就見包延一個勁對眾人使眼色,那意思——不行啊！讓他娘做飯的話,後果很嚴重！
眾人面面相覷.
"那怎麼辦?"白玉堂託著下巴,"餓一天的話,我倒是也無所謂……"
眾人都瞪他.
展昭突然一拍手,"啊！我想起來了,廚房大娘有菜譜的！"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殷蘭瓷也點頭,"好似是有……"
展昭跑去廚房大娘的房間,沒多久,跑回來了,手裡拿著幾張菜譜,"找到啦！大娘放在桌子上的,貌似是對應今天食材的菜譜！"
眾人都湊過去,就見總共是十三道菜.
紅燒甲魚黃鱔段
黑魚片和雪菜黑魚頭高湯
荷葉叫花雞
豆腐釀香菇茄盒
海三鮮燴地三鮮炒三絲
白芝麻京蔥段糖醋排骨
黑木耳香菇髮菜紫菜蛋花湯
雜烤蔬菜
蒸螃蟹
螃蟹鯽魚荷包蛋熬湯
手抓羊肉糯米飯
桂花糯米珍珠丸子
主食是饅頭,炒麵和白米飯.
眾人將整張單子看了一遍,隨後一起舉手,"我負責煮白米飯."
隨後又對視了一眼,包大人扶額,"分組之後,抽籤吧！"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分了組.
分組的情況如下……
展昭&白玉堂
霖夜火&鄒良
天尊&殷候
包大人&龐太師
龐龐煜&包延
包夫人&紅九娘
殷蘭瓷&6雪兒
6天寒&無沙
小四子&小良子
公孫&趙普
展天行&白夏
紫影&赭影
歐陽少徵&小五
歐陽少徵跳腳,指著身邊打哈欠伸懶腰的小五,"為什麼我和它一起?它能幹嘛啊?！
眾人同情地看著他.
歐陽蹲到一旁畫圈圈,小五跟他過去,拿大腦袋蹭他.
趙普還說風涼話,"不夠啊?黑梟它們也借給你！"
歐陽眯著眼睛斜趙普.
"公孫將十三張寫了菜名的紙條塞進了一個罐子裡,晃了半天,然後拿過來,大家抽籤.
抽籤的結果如下:
展昭&白玉堂——黑魚片和雪菜黑魚頭高湯
霖夜火&鄒良——紅燒甲魚黃鱔段
天尊&殷候——海三鮮燴地三鮮炒三絲
包大人&龐太師——黑木耳香菇髮菜紫菜蛋花湯
龐煜&包延——豆腐釀香菇茄盒
包夫人&紅九娘——雜烤蔬菜
殷蘭瓷&6雪兒——主食
6天寒&無沙——白芝麻京蔥段糖醋排骨
小四子&小良子——桂花糯米珍珠丸子
公孫&趙普——螃蟹鯽魚荷包蛋熬湯
展天行&白夏——手抓羊肉糯米飯
紫影&赭影——荷葉叫花雞
歐陽少徵&小五——蒸螃蟹
眾人拿著自己那組抽到的選單仔細研究,都覺得——高難度！
"對了."
這時,殷候突然又說了一句,"那尺完飯後誰洗碗?"
一句話問出口,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繼續糾結.
殷蘭瓷提議,"要不然我們比賽吧?"
眾人都一愣,"比賽?"
殷蘭瓷點頭,"我們做好之後,做得最難吃或者最失敗的那一組負責洗碗."
眾人緊張——這麼冷的天,絕對不能輸！
隨著包大人一聲,"開始！"眾人兩人一組跑去準備食材,按照選單做菜去了.
歐陽少徵拿著單子,看著眼前的一大筐螃蟹,摟過小五的脖子,捏住它肥嘟嘟的爪子認真說,"兄弟,你要爭氣啊！他娘的要是輸了,那麼多碗得老子一個人洗啊！"
小五歪著頭瞧著歐陽少徵,順便用爪子去撩那個裝滿了螃蟹的籃子.似乎有些嫌棄——歐陽手氣好差抽到的是螃蟹,要是抽到那根羊腿就好了！
展昭盯著水桶裡那條老長的大黑魚,皺眉頭,他看一旁公子哥兒一樣坐在藤榻上看熱鬧的白玉堂.
"那什麼."展昭拽了拽白玉堂的袖子,"魚鱗！"
白玉堂抱著胳膊,問他,"魚鱗是什麼?"
"魚身上的鱗！"展昭來氣.
.[,！]白玉堂繼續抱著胳膊不願動手,連腳都不願意動,慢條斯理地問,"長在哪個部位?"
展昭扶額——失策啊,跟耗子一組做飯,完全木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