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你真的能夠弄到炸藥還有槍炮?”艾頓的訝看看左右無人對路欽之道:“這裡不是話之地請跟我來。”
帶著路欽之從後門出了客廳來到一座書房推開牆上的一副壁畫裡面竟是一間密室。路欽之覺得自己能夠進到這裡邊身份地位儼然尊貴了起來很明顯這位洋大爺已經對自己是另眼相看的一念至此周身的骨頭霎時間便輕了二兩。
艾頓請路欽之坐下又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道:“路先生剛才的話不是在開玩笑吧?據我所知大清政府有明文規定炸藥跟雷管都屬於管制商品尤其是不許洋人買賣。我現在急需購進一批炸藥按福來洋行跟同然堂也算是老關係了可惜那位方掌櫃無論如何也不肯通融。如果閣下能夠幫助我我將十分的感激!”
路欽之受寵若驚的道:“可不敢當!為大英帝國服務是鄙人應盡的本分!至於那個方掌櫃哼中國人就是這般食古不化!”理所當然的已經把自己劃到外籍去了。
艾頓大喜這才跟他出原是福來洋行的英國本部委託他在中國購置炸藥以及新式火器槍械。只因中國政府監管的太緊遲遲找不到門路。路欽之聽走私的貨品要運到英國去再無疑慮當即拍著胸脯保證炸藥跟槍支都沒問題。不過話鋒一轉又道:“艾頓先生。想必您也瞭解辦這種事情的難處。至於這報酬麼……”
艾頓爽快地道:“錢不是問題我可以比市面上的價格再高出四成。不過有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快最遲月末我要能看到這批貨物出港。”
他要求的這個時間的確是緊張了些但是高出三成的價格那可是一筆暴力。飛來橫財啊!路欽之猶豫了片刻。一跺腳道:“好。月末就月末我們一言為定!”
兩人商量好數量跟價格艾頓當即便草擬了一份合同雙方簽字並付了百分之二十的欠款全部是福春行的銀票。路欽之這時也顧不得再巴結洋大爺匆匆告辭。他前腳剛一離開。就看後牆一道暗格無聲的滑開原來這密室之中竟還有一層夾壁。裡面施施然走出兩個人來正是蕭然跟雨來。
雨來笑著走上前去拍了拍艾頓地肩膀道:“老朋友多虧你幫了大忙這一次可要好好謝謝你才成!”
艾頓忙道:“哪裡哪裡!鄙行地生意還不是全靠蕭東家、方掌櫃地支援。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且路欽之。離了福來洋行當即火急趕到電報局。上海至京城的電報線路正是從山東經過。於是給路氏洋行設在山東的辦事處拍了電報加急送抵勝保處。由於上一回出貨出了岔子勝保這陣子免不了提心吊膽的本想推掉但是路欽之這次開出的價碼比以往都高了不少。
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暴利面前能抗拒得了誘惑的人畢竟不多。勝保思量了整整一晚心反正這種事情一次也是做兩次也是做有銀子不賺王八蛋豁出去了!
把心一橫當即給奕以河道補防、隊伍擴建為名申請新式火器。勝保可是奕系關係在那裡擺著因此遞呈到批覆一應手續都辦的出奇的順利。勝保同時又透過地方衙門開具了購置炸藥的憑條使人來京城從同然堂炸藥分號購置炸膠跟雷管。這一次雨來早已交待下去只要是山東的憑條一律準售。
月末的時候這筆軍火已經運抵濟南再由濟陽轉道萊州灣。一切都進行的異常順利卻不知一舉一動全部都已落入蕭然地視線。
這一日路氏洋行滿載著軍火地貨船剛一出海港迎面便是兩條三桅快戰艦揚著黑洞洞的炮口包抄而來。大清國的水師一向只龜縮在港口近海從來都是暢通無阻地眼前這一突然的變化令貨船上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大炮到腦門上了還都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暈暈乎乎的就做了俘虜。
而勝保那頭軍火交割完畢著實松了一口氣。白花花的銀子如此輕
落入口袋做夢都要樂出聲兒來。
有句話叫做好事成雙這邊才狠狠的賺了筆外快巧的是萊蕪一帶又爆了一次規模的白蓮教起義由於清軍火器強悍很快便被鎮壓了。朝廷那邊來了上諭是山東八旗軍副都統勝保鎮壓匪亂有功賞一等輕騎尉世職賜雙眼花翎即刻赴京聽賞。
接到上諭勝保心裡那叫一個美。什麼叫春風得意?什麼叫時來運轉?哥們混到今天這地步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當即起五百親隨一路得意洋洋的奔京城而來。
農曆春節剛過正月十二晚勝保一行已然抵達北京城下。這傢伙是個喜歡裝逼的主兒當年辛酉政變之時就曾帶著五百衛隊在承德的天子腳下設了行轅這一次也不例外不投驛館而是在城郊直接紮下了營寨。
第二天一早天子降詔宣勝保晉見。此時的勝保頭大紅撒纓的暖帽身著嶄新補服系一件狐皮大氅精神抖擻的進了城徑直奔午門等候召見。剛自站定就看迎面走來一人老遠便笑道:“勝大人別來無恙啊!這一路從山東趕來辛苦辛苦!”
勝保看的真切這人身著補服頭戴官帽一張年輕而英俊的臉上總是笑嘻嘻的不是蕭然是誰?連忙還禮道:“這怎麼話兒的克齋無德無能豈敢勞動蕭公公大駕!”
蕭然笑道:“這你可千萬別客氣要今兒這差事還就得我來別人真未必辦得了你。”
勝保一愣道:“蕭公公這話是……”
蕭然一揮手道:“梅侍衛安在?綁了!”
話音未落就看四下裡呼啦啦湧出三五十御前侍衛領頭的正是侍衛領梅良甫一鬨上前七手八腳將勝保按到在地。勝保氣的大叫:“反了反了!蕭然你知道我是誰麼?你敢動我?”
蕭然道:“***老子動的就是你!聽好了:罪臣勝保接旨!”罷從袖子裡取出聖旨展開念道:“山東駐防八旗軍副都統勝保假借河道補防虛報軍需勾結不法洋商走私軍火證據確鑿。身為臣子枉食君俸裡通外國實屬罪大惡極令人指!著即刻革去戴花翎剝黃馬褂送宗人府議罪!”
勝保直到此時才知是東窗事但怎麼也想不通做的如此隱秘的事情怎麼會突然露了餡?扯脖子叫道:“冤枉冤枉!勝保無罪此係栽贓陷害!”
蕭然冷然道:“膽敢狡辯掌嘴二十!”早有侍衛上前掉過刀鞘照著嘴巴噼噼啪啪的就是一通亂拍。黃銅包頭的硬革刀鞘何等堅硬二十下過後勝保已經滿面開花鮮血帶著牙齒吐了一地。
梅良甫自帶人將勝保押走而此時的奕坐針氈。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勝保犯了什麼事蕭然蒐集到的證據十分詳細整個軍火流通的每一個環節都有記錄關鍵走私的貨船也被截獲可謂是人贓並獲鐵案如山了。
到了這個地步顯然神仙也救不了勝保的性命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撇清關係千萬別引火燒身。因此奕義凜然的踹上一腳。
就在抓捕勝保的同時六額附景壽率領親軍衛隊包圍了城外勝保的五百親兵一個都沒能走掉。而後由朝廷籤密令一路飛遞由各府衙火抓捕涉案人員並調集河南、江蘇兩省八旗軍進入山東防止勝保部譁變。其實這個擔心倒顯得有些多餘所為樹倒猢猻散勝保鐺入獄手下那些個心腹人人自危自保尚且不及哪裡敢有異動?不出半月那些參與走私軍火的已全部落網。
這一來勝保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宗人府會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判了個通敵賣國的罪名誅滅九族。正月二十七日菜市口問斬昔日風光無限的副都統至此翻成畫餅。
而這一刀下去砍下的不單是勝保的人頭也是滿清的一隻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