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壁上的畫面急轉,陷入了一片灰暗,四周沒有一星半點的光線。

只是那獵槍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迴響不絕。

這是一片安靜到極點的地方,一切都是死寂,時間彷彿在這漆黑的世界裡都變得凝固。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團拳頭大小的光亮出現在黑暗之中,當畫面靠近,才看清楚原來這是一張奇怪的臉龐。

長長的耳朵,奇怪的五官,那團微微泛起的光亮原來是它的眼睛。

接著眼睛的微光,可以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紋絲不動。

“吱…吱吱…”

“嘶嘶…嘶嘶…”

獨眼的臉龐發出了不同的聲音,彷彿是在呼喚這昏迷中的少年,可是不管它換多少種聲音,對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獨眼的臉龐很有耐性,因為它在這地方已經停留了不知道多長的歲月,它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但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另外一個生物,讓它感到十分興奮,它終於不再孤單。

於是,這獨眼的臉龐就這樣靜靜的守護在少年的身邊。

沒有光陰的地方,沒有時間概念的黑暗裡,唯獨這獨眼中的光芒點亮了最後一絲希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獨眼臉龐變換了無數種發聲的方式之後,有一天,那一直沒有動的少年終於微微顫動了一下。

畫面中,那獨眼臉龐極為興奮的眨了眨那只眼睛,發出了“吱吱嘶嘶…”的不同聲音。

傅凌雲依舊安靜的站在走廊,緊緊凝視這畫面,看到現在,他也算明白了,那獨眼臉龐其實就是哈克,而那少年,也許就是它的主人…也許就是自己的父親…

或者…

傅凌雲斷了這個或者的念頭,沒有別可能了,只有這樣的結果才能解釋血脈和靈魂的同源。

“主人?”巖壁上的哈克輕輕的喚道。

“我沒事,你們…”傅凌雲頓了頓,改口說道:“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嗎?”

“是呀,主人,哈克當時不會說話,還是您教會哈克的呢。”怪臉哈克臉上依舊掛著孩子般的笑容。

“嗯,咱們接著看吧。”傅凌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眼角會滑落眼淚,心裡那種濃濃的悲傷,像潮水般在蔓延。

此刻畫面中,那片黑暗的天地已經盡數光亮。

那少年也康復了,那天地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空間,四周全是奇怪的花紋,地球上根本沒有見過的。

而那獨眼臉龐就在那些牆壁上,不停的歡快轉換著位置。

少年臉上洋溢著笑容,他開始教獨眼臉龐說話,是漢語,並且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哈克。

少年餓了渴了,哈克不知道怎麼辦,問他什麼東西能夠充飢。

於是少年就回憶著寨子裡那些美食,講述給哈克聽。

沒想到哈克送給了少年一頓從來也沒吃過的豐富晚餐。

轉眼,時光慢慢流逝,少年從十五六歲長成了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臉上的青澀褪去,換做了男人應該有了硬朗和英俊。、

而此時他的面容,卻也與現在的傅凌雲**分相似了。

幾年時間的相處,讓從小受到排斥的少年把哈克當做了自己最親近的人,而孤獨億萬年的哈克也把少年當作了自己的父親一般。

緊接著畫面飛快的掠過,有一天,少年說要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

哈克欣然答應,對於少年的要求,它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少年重新回到了大山,此時他已經是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他的手腕上有著一隻土黃色的鐲子,鐲子偶爾還發出歡快的聲音:“主人主人,外面好大啊。”

少年微微一笑,對著手鐲上浮起的那個獨眼臉龐說道:“哈克,這裡還是不夠大,以後我會帶你去看更廣闊的天地。”

“好啊,哈克喜歡!”

“……”

少年帶著自己的鐲子,踏著曾經逃亡時走過的蜿蜒山路,當他回到曾經出生的寨子,才發現寨子已經物是人非。

地面上的血跡尚未乾涸,曾經的閣樓變成了灰燼,了了濃煙還在飄揚。

翻開一具具屍體,少年終於找到了那熟悉的面孔,雖然蒼老了,但還是刻骨銘心。

地面上,殘留著一塊屬於軍隊的徽章,上面沾滿了血跡。

畫面中,少年彎腰拾起徽章,然後眺望遠方…

走廊中的傅凌雲淡漠的問道:“之前那對老嫗是我的父母嗎?”

哈克點了點頭,說道:“嗯,主人曾經說過的,您的父母為了保護您,成了寨子裡最劣等的族人。”

“是那徽章的主人殺了整個寨子裡的人嗎?”傅凌雲認識那個徽章,曾經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曾與這個特殊的組織打過交道。

哈克移動到傅凌雲的身邊,說道:“主人說是的。”

“那…”傅凌雲頓了頓,說道;“那我們報仇了沒有?”

“不知道,但是主人殺了好多的人。”哈克一面說著,一面切換了畫面。

畫面中,少年長髮迎風飄揚,屹立在一處山崗。四處,數不清的全是屍體,鮮血染紅了草地。

遠方,三輛坦克正轟鳴著急速開了過來,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美利堅人,坐在坦克上面,衝著少年瘋狂的喊道:“惡魔,去死吧!”

少年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轉身踏著鮮血流淌的草地遠離。

他的背後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一片火光印紅了半邊天色。

手腕上的鐲子,獨眼臉龐發出了興奮的聲音:“主人,我們還繼續殺人嗎?”

少年伸開手掌,掌心裡那塊徽章已經鏽跡斑斑,他說:“繼續吧,直到這個世界上所有佩戴它的人下了地獄,我們就回家。”

……

此後的畫面,是一個接一個的血腥,一個帶著土黃色的奇怪青年,在地球的北邊橫空出世。

敵人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一個比一個更強,但結局總是血染成河。

漸漸的,很多人知道了一個名字的存在---傅傲天。

……

時間在悄悄流逝,傅凌雲不知道自己在走廊裡到底站了多久,直到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哈克…”

牆壁上的獨眼臉龐慌忙流竄到傅凌雲的身邊:“主人,怎麼了?”

看著眼前像個孩子一樣的哈克,傅凌雲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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