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日報》刊登出軍方申明,蘇聯設定在重慶的情報人員第一時間將電文傳送向哈密蘇聯機械化團瓦西裡耶夫。同一時間,武漢華中派遣軍司令部亦接收到整理彙總的資訊電文。
“吆西”看著手中電文一言一字,畑俊六滿意的嗯哼一聲,早在兩日之前,傳送向大本營的石原莞爾作戰計劃被批准,大本營支援將漢華軍主力部隊引導向新疆區域,一個蘇聯全面介入的新疆完全吻合日本所有戰略規劃,漢華軍兵力源源不斷調動向新疆,華中漢華軍只能保持防守姿態,帝國一方面可以在華中持續備戰訓練,增加師團機械化合成作戰能力,同時重點打擊華北區域國民政府軍隊和八路軍,以黃河為線,建立一道可攻可退的戰略性防線。大本營和石原莞爾心思如出一轍,只要漢華軍在新疆建立優勢,蘇聯必定會增兵,整個新疆乃至甘肅都會點燃戰火,漢華軍主力部隊被蘇聯消滅在新疆戈壁,安徽、山東不攻自破。
即定華北又收華中,一箭雙鵰!
“石原君,漢華軍終於有所表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畑俊六讚許對石原莞爾說道。
石原莞爾眸底內同樣藏匿了欣喜。點頭說道:“就等漢華軍出兵新疆,帝國兵力調動,圍剿華北支那國民政府軍隊和八路軍”
意盡之處,畑俊六開口道:“石原君,以你之建漢華軍會以何種方式兵近新疆”
沒有任何猶豫,石原莞爾直接說道:“先期以精銳部隊傘降或者空運為主,戰事吃緊,自然陸路從陝甘方向行軍”
言語一頓,石原莞爾說道:“而且可以肯定,蘇聯和盛世才政府一定會被漢華軍打出其不意”
石原莞爾言語真印證了一句話,瞭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對手,屢屢遭受漢華軍空降部隊之苦的華中日軍遠比盛世才和國民政府瞭解漢華軍戰術手段。
眼神冷冽,畑俊六說道:“就讓斯大林用蘇聯士兵的鮮血去體會一次漢華軍的獠牙和剽悍,一個戰場失敗的蘇聯適才知道和大日本帝國合作的重要,也只有一個令蘇聯忌憚的漢華軍才能讓斯大林全心全意的選擇同帝國合作,蘇聯只是一個懂得施展自己肌肉而不知道如何調整自己力量的莽夫”
“司令官閣下高見”石原莞爾陰仄仄附和說道。
延安同樣在關注國統區和漢華軍的一舉一動,漢華軍延安情報人員無法滲透,但國統區就是風向標,重慶報紙轉載根據地《廬州日報》刊文,內容便被情報站幾乎一字不落的傳送而出。
院落響起匆匆的腳步聲,主席便對座談一起的朱德和周恩來道:“定是漢華軍有動靜”
兩人點頭附和,門簾挑動,王稼祥彎腰而入:“重慶轉載安徽報紙漢華軍軍方發言,漢華軍譴責盛世才政府罔顧民生行徑,並宣稱不遺餘力維護抗日統一戰線”
“不遺餘力,等同於向新疆軍政府宣戰”主席一言道破天機。
“漢華軍這是要逼迫我們表白立場”朱德言語不失詼諧。
周恩來眼神灼灼道:“或許文將軍早就猜測到我們立場”
“此話怎說”朱德好奇。
“文將軍對我黨發展階段施政綱領知根知底,對階級鬥爭有一針見血的解剖能力,同時對黨政內部矛盾和外部矛盾獨有判斷,文將軍曾說‘革命的極端和盲目就是以革命名義剝奪別人生命,將自己凌駕於法律制度之上,這樣的結果就是獨裁和**,甚至是暴民政治’單憑此句就讓人肅然起敬,而且文將軍對於我黨同蘇聯關係瞭解頗深,依次推理,不難判斷立場”
朱德判斷中點頭,隨後將視線掃視向主席。
微弱的火柴光中點燃香菸,主席言語夾雜著堅定的情緒:“按照決議通電”
“明白”周恩來沉聲說道。
哈密蘇聯機械化團指揮部,盛世才面寒如水,神色陰騭的看著瓦西裡耶夫遞交的電文。
“沆瀣一氣”盛世才冷哼一聲。
除了憤怒,盛世才並沒有太多擔心,星星峽已經派遣兩個騎兵旅和一個步兵旅駐防,大量的情報人員派遣向河西走廊方向,不管漢華軍如何行進,都註定擺脫不了被追蹤的結局。
星星峽可以給予漢華軍當頭一擊,即便漢華軍突破星星峽,自己還有彪悍的騎兵馬隊。盛世才意識中甚至能勾畫出一幕血腥殺戮的畫面,散開陣形在戈壁之中快速前進的漢華軍隊伍遭受到從斜刺衝殺而出的騎兵隊伍衝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破讓漢華軍根本沒有任何時間佈置陣地,甚至不要開槍,戰馬的衝撞中一具具漢華軍士兵身體骨碎皮綻的翻滾出數米,雪亮刀鋒下一簇簇鮮血飆射而出,遂即被馬群踩踏成肉泥。
盛世才甚至有種渴望和衝動,在蘇聯支援下擊敗漢華軍,自己坐地起價,就不是新疆如此簡單,軍隊完全可以趁勝追擊佔據甘肅和青海兩地,坐擁新疆、青海、甘肅,自己才是真正的西北王,有蘇聯支撐,國民政府能奈我如何?要不接受新疆成為蘇聯加盟共和國,要不以兩省之地談和。
暢想被瓦西裡耶夫的迷惑打破。
“沆瀣一氣?”瓦西裡耶夫生硬的漢語質問道。
僅限於漢語普通交流水準的瓦西裡耶夫達不到理解‘沆瀣一氣’成語的境界。
“臭味相投”盛世才內心不滿嗯哼一聲但表情帶有敬意言語充滿耐性的解釋道。
“臭味,相投”瓦西裡耶夫還是感覺到盛世才解釋前後脫節並無關聯性聯絡。
“漢華軍和國民政府同流合汙”
“劉副官”最終盛世才還是放棄了深入解釋的嘗試。
副官利索的翻譯而出,瓦西了耶夫釋然,瓦西裡耶夫真沒有將文建陽和漢華軍放在眼中,漢華軍能屢屢戰勝日本軍隊,蘇聯紅軍又何嘗不是將日軍號稱最為精銳的關東軍在諾門坎殺的抱頭鼠竄。
語調中充滿了對漢華軍的不屑一顧及對盛世才安慰:“漢華軍到新疆就知道自己何等的不堪一擊,路途、補給、飢餓、寒冷都會將漢華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即便漢華軍現在出兵,誰知道何時到達新疆”
附和一聲,盛世才內心嗯哼。
“是呀,萬里之遙,等待是何其痛苦,等漢華軍到達新疆,已經是飛雪連天,恐怕不需要自己出手都會葬身在嚴寒之地,餓狼啃屍,黃沙埋骨”盛世才思索。
漢華軍特種部隊和偵查部隊早就穿越星星峽散佈向哈密一帶。
星星峽以西5裡外。
漫天風沙裡,原本荒蕪被廢棄的村落重新被人喊馬嘶聲所代替,盛世才派遣鎮守星星峽的兩個騎兵旅和一個步兵旅就安營紮寨在戈壁半層風沙半壁牆年代久遠的蕭條之地。
不斷有戰馬自營地馳聘而出,也不斷有戰馬在馬蹄聲急中賓士而來。
被修繕的一座土屋內,新疆軍政府騎兵旅第十旅旅長哈玉良和第八旅旅長高於山一臉輕鬆的看著騎兵旅偵查部隊傳送而來的訊息。
兩個人接觸不到漢華軍和國民政府在國內報紙發表的譴責言論,但哈玉良和高於才眼中,軍政府駐兵在星星峽完全是多此一舉。
新疆軍政府最直接的威脅就是甘肅馬家軍,馬仲英已經在新疆兵敗身亡,而甘肅國軍部隊又被調遣向鄰近內蒙抵禦日軍攻擊師團,整個甘肅西北區域一片真空,軍政府軍隊在蘇聯人協助和組編歸化軍之後實力遞增,甘肅馬家軍已經成為過去,如果軍政府願意,駐守在星星峽的兩個騎兵旅和一個步兵旅直接可以長驅直入攻入甘肅境內腹地。
至於重慶國民政府軍隊和漢華軍,那在萬里之外,至少在嚴寒之冬來臨之機,大半年之內不必勞神費心。
沙漠戈壁典型的氣候特效就是晝夜溫差,因為白天使氣溫升高的能量是由地面散發而出,而沙漠戈壁地區的地面主要由沙礫,岩石構成,物質比熱容很小,所以在地面能吸納的熱量達到其極限後,就會開始向空氣中散熱使其氣溫迅速升高。也因此有了一句貼切的俗語早穿皮襖午穿紗,夜抱火爐吃西瓜’來形容新疆一日之內溫差變化。
兩個人都是出自新疆,自然適應溫差的變化。
光線已經刺目的平灑而下,在沙礫層形成返照,極目遠舒就是一種似幻似虛的飄渺,但溫度低的卻可以讓露裸在外的肌膚感覺到一種針扎的冰寒。
如果沒有漢華軍,此時此刻應在迪化軍營中烤著火爐喝著馬奶茶。
“他娘的,我倒是想看看漢華軍有何三頭六臂,肩膀扛的還不是血肉頭,一刀砍下頭軀分離血濺三尺,掛著漢華軍士兵腦袋殺的血染黃沙就知道什麼是自不量力飛蛾撲火”哈玉良裹緊大衣,不滿的咒罵道。
高於山附和一聲又不屑一顧說道:“等吧,或許能等到,或許什麼都不會有,不管是國民政府軍隊還是漢華軍都不會在嚴冬到來之前出兵新疆,督辦這是謹慎,漢華軍即便現在出兵,也會在數月之後才能到達,我們很快就會回營,星星峽以東佈置有大量的眼線,荒漠戈壁,任何行軍隊伍都無處遁形,國民政府要是有染指新疆的能力,早就調兵遣將而不是委曲求全,就待擊敗漢華軍,出兵甘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