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白樺樹葉將莫斯科郊外的一座農莊點綴在層林盡染山林中有一種渲染的層次感,木結構的農房中炊煙裊裊,籬笆牆內柴火累積成堆,一切和莫斯科郊外所有的農莊沒有任何區別,粗糙中沉澱著歲月。
室內佈置就要精細許多,木結構的傢俱磨砂的紋理清晰,光滑可鑑,造型古樸又有一種簡單素淨的明朗。
樺木桌椅上,狄安娜細緻的翻閱著一份先前古謝夫和影子成員蒐集的資訊資料。
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出生1879年11月,俄國海軍上將。生於加格拉貴族家庭。畢業於聖彼得堡海軍學校,曾經擔任波羅的海艦隊水雷總隊隊長。孟什維克成員,因堅持俄國生產力落後,不具備實現社會主義的條件,反對無產階級進行社會主義革命主張俄國沿資產階級憲政的道路發展的政治觀點而同布爾什維克黨分裂發生兵變,曾一度佔領西伯利亞、烏拉爾和伏爾加河等地區,1919年底被紅軍擊敗後被捕,190年在伊爾庫茨克被處決,妻子索菲亞、其子亞歷山大洛維奇·高爾察克流亡美國,1919年11月,鄂木斯克被紅軍攻克,為保存實力,高爾察克率部橫穿6000多公裡的西伯利亞,跟隨高爾察克的軍隊近50萬人,伴隨有75萬民眾,含主教、僧侶及修女7萬,攜帶有5億美元的500噸金塊,穿越西伯利亞途中遭遇極端天氣,遷移大軍曾有一夜之間凍死10萬人的記錄,最終遷移被暴風雪所阻,500噸金磚下落不明,高爾察克殘部反覆被追殺後僅存5萬餘人流亡入高加索區域。
厚厚的資料檔案背後付注的就是高爾察克殘部在外高加索的活動區域和一封伊莎貝拉發自北美標註索菲亞、亞歷山大洛維奇·高爾察克現居狀況的電文。
“組長,邱部長來電”一名影子落地無聲的走到狄安娜身側遞交過一份電文。
快速閱覽完畢,狄安娜開口“向北美、高加索發電,行動開始,代號‘裂變’
“明白”影子身影一晃,錯落在透窗而入的光影中。
科羅拉州何林斯堡郊外的一幢別墅清新的夾隱在一片紅楓之中,白色尖頂的建築,上下兩層,下面是落地玻璃窗,透窗就能看到紅於二月花的楓林景緻,二樓是閣樓,矮小的灌木花牆將不大的草坪包裹其中,簡單、整潔、悅目。
伊莎貝拉和沙裡寧一直等到一輛老舊的林肯轎車吃力的停靠入車庫適才輕巧的翻閱過花牆大方的穿過草坪出現在一樓禮貌的敲門。
“咔嚓”伊莎貝拉和沙裡寧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獵槍上膛的聲音。
兩個人苦笑的對望一眼。
“索菲亞夫人,我們是您的朋友,來自亞美尼亞”伊莎貝拉極力溫柔的開口。
別墅的主人,索菲亞夫人並沒有因為伊莎貝拉的身份表白和柔和聲線而放低警惕。依舊是無聲的沉默。
“索菲亞夫人,如果有對您的不利手段,在您入莊園之時早就付諸於行動,也不會在此求見於您,能否入屋面談”伊莎貝拉耐著性子。
“吱呀”在一聲有歲月厚重感的開門聲中年近五十但依舊有雍容華貴氣息的索菲亞出現在莎貝拉和沙裡寧視線中。
開門,索菲亞遂即後退一步,稍微的猶豫之後,雙管獵槍黑黝黝的槍口指向沙裡寧。
沙裡寧內心苦笑:“身邊的人才是自己頭”
很配合的雙手高舉,示意並無武器在身。
獵槍最終在伊莎貝拉和善的眼神中收回,感覺不到敵意,索菲亞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便淋漓盡致表現而出,先是致歉,隨後禮讓到客廳,絲毫沒有之前刀槍相見的尷尬和不適。
伊莎貝拉直敘來意:“我們知道您和高爾察克將軍屬下一直遭受到蘇聯情報部門追殺,我們想盡其所能的為您提供幫助”
有一個潛意識起身拿獵槍的動作,但意識還是終止了身體反映,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視線聚焦在伊莎貝拉和沙裡寧眼眸反覆的凝視,有點想透過心靈的窗戶窺探內心真實的姿態。
“為什麼?”終於,索菲亞吐出三個絲毫不讓伊莎貝拉詫異的詞彙。
手指沙裡寧,伊莎貝拉說道:“他是芬蘭人,我是波蘭人,索菲亞夫人您應該能明白”
蘇菲亞有點釋然,波蘭,被蘇聯分割,芬蘭同樣有近十分之一的領土給蘇聯侵佔。
“如何幫助?”蘇菲亞開口就等同於承認自己身份。
“我們知道您和高爾察克追隨者一直保持有聯絡,高加索的反抗組織一直在遭受到蘇聯情報組織的絞殺,但焰火從未被熄滅,而高加索的反抗組織只有聯合才是求生的最佳選擇,您的威望能讓高加索的反抗組織凝結在一起,而亞歷山大洛維奇·高爾察克先生的智慧勇猛足夠讓高加索成為蘇聯的心頭之痛,我們會幫您提供武器以及附帶的武裝培訓,甚至可以幫您找回丟失的黃金”伊莎貝拉直截了當說道。
“除了流血和死亡不會有任何結果”索菲亞更直截了當。
沒有情緒的一笑,伊莎貝拉說道:“已經在流血和死亡,沒有反抗,高爾察克將軍英勇的下屬終究會被蘇聯情報機構和軍隊追殺圍剿,北高加索的形勢和您在美國的安全狀況您很清楚,我們能找到您,蘇聯情報機構特工也能找到您,100萬高爾察克將軍下屬和追隨者凝魂不散在西伯利亞高原,呼嘯的溯風中就有亡魂的悽怨,您無動於衷與所有?”
“如何知道黃金和西伯利亞事件”索菲亞還是有警惕。
“從高加索能探查到您資訊線索自然也能探聽到黃金和西伯利亞的遷移”伊莎貝拉正色說道。
很禮貌的告辭索菲亞,伊莎貝拉的沙裡寧在一抹夕色中離開別墅。
“蘇菲亞會合作麼?”沙裡寧問道。
“現在不會,能在蘇聯情報組織追殺下生存到今,有自己獨特的存取法則,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於人,指不定沿途就有人跟蹤我們,俄國文化系統下主教的力量在美國還是很有根基,耳目遍佈,蘇菲亞背後的支撐就是主教和高爾察克追隨者,軍隊成員在近0年圍剿追殺中非死即老,影響力的還是主教,這就是我們找索菲亞的關鍵,索菲亞出面等同高加索區域反抗組織得到主教的支援,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如若不然,沒有戰鬥力的一盤散沙星火沒有燎原就被蘇聯情報組織一口吹滅,反抗組織加上已經打入伊敏殘部核心的影子,能攪動高加索區域,亞美尼亞、喬治亞、亞塞拜然原本就是獨立國家,斯大林的高壓政策在高加索區域不得民心,想要復國的地下組織數不勝數,只要能點出火,不需我們出手都會越燃越烈,還差最後一步,就看古謝夫和馮.卡門什麼時候得手,高爾察克所部並非一團和氣精誠所至,亞歷山大洛維奇·高爾察克掌權的最大障礙就是越來越有親蘇趨勢的謝爾蓋,少了謝爾蓋這個障礙,索菲亞會考慮,孟什維克在反對舊俄勢力中曾不遺餘力的支援布爾什維克,支援布爾什維克**,但內戰結束,自己反而遭受到嚴厲鎮壓,比沙皇更嚴酷的人民專制,所以索菲亞不可能雲淡風輕的放下所有仇恨,等待數日,古謝夫和馮.卡門會給好消息。”
夕下的陽光折射在寧靜的山野帶出一種朦朦朧朧的不真實感,連片的植被低伏在雄渾的山系上拉曳出無盡的空曠和蒼涼。
一條不能形容為路的小道自更加高聳的雪峰之下延伸而出曲折蜿蜒的拓展過馮.卡門所在的山嶺消失在落入餘暉中。
馮.卡門和一名影子已經在這座山嶺滯留了四日,山道延伸向雪峰方向是高爾察克餘部勢力範圍,數萬人散散落落在大小不一的山谷中,各有勢力範圍活動區域,過著狩獵半封閉狀的生活。
兩個人趴伏在山脊線構建的瞭望型觀察陣地中,左右方位數里區域一草一木盡收眼底,高加索山系的落日景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魂美,刀劈斧鑿鬼斧神工的山崖矗立在雪峰之下,巍峨壯觀,雪峰在光線的投影下灼閃著晶瑩的色彩,灰色的山崖,潔白的雪線聯袂勾勒出一副歎為觀止的質畫,峰線往下,山石兀立、清泉掛壁、瀑布迴音,無景不奇。
影子專心的在操控單兵無線電臺。
數分鍾時後,影子抹出一副釋然的神情。
“一號資訊,可以行動,目標半小時到達”
沒有狂暴也沒有興奮,眼神平靜的將視線自雪峰拉回,背靠在冰冷的巖土層,指尖自散發著金屬氣息的消音器滑過,細緻的檢查完畢槍械。
“高加索,就是蘇聯滴血不幹的傷口,很快這道結痂的創口將再次迸濺出鮮血,克什米爾、高加索都會蕩響起復興的槍聲”馮.卡門擺弄著狙擊步槍言語幽幽。
接收完資訊,影子便開始充當瞭望手角色,馮.卡門言落影子撲哧一笑,“大氣一點,再來”
用頗為埋怨不解風情的眼神藐視一眼影子,馮.卡門開口:“特麼的,終於等到了”
“對了,就是這個調”影子稱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