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尾壽造內心幾乎已經認定文建陽漢華軍會自泰安、萊蕪區域對濟南發動軍事行動,連日來,偵察機和特種部隊不斷的彙報漢華軍源源不斷自公路、鐵路、水路投送向魯中以北區域,按照偵查資訊分析,漢華軍至少已經投送有近6萬兵到達魯中以北區域,加先前駐守漢華軍部隊,泰安、萊蕪區域文建陽駐軍達到近10萬規模,10萬漢華軍,已經足夠在山東半島和黃河兩岸攪動起滔天巨浪。
華北日軍緊隨漢華軍的調動而調整,兩個獨立警備隊兵力又自晉、翼兩地緊急調動向濟南、淄博,同時加強濟南洛口黃河大橋守備力量,大橋南北兩岸劃出軍事隔離區,沒有特別通令擅自闖入著格殺勿論。
僅僅數日時間,日軍便在濟南外圍修建出一道由環形工事、掩蔽部、火力支援點、連環地堡群組成的防禦工事,同時大量新式防空火炮自青島港解除安裝經過公路線快速送遞到日軍交戰前沿和濟南、淄博、濰坊等城市。
西尾壽造的擔憂也與日俱增,主要源自漢華軍的兵力儲備,至少比帝國先前預估超過百分0%。
想到山東局勢,西尾壽造如千斤重負。
夜色似乎附和了西尾壽造心情,入暮之後,鉛雲低垂,厚重的雲層疊疊堆積,風雨欲來。
快速反應旅就在入夜後在駐馬店日軍毫無防備中到達東北方向不足0裡區域羅店鄉和正東方向水屯鄉。
駐守羅店鄉的第六師團步兵11旅團旅團長圾井德太郎少將神色陰騭的看著窗外墨色中無法辨析層次的陰雲,劈閃的雷電中偶然能見雲層沸水般翻滾。
空氣沉悶到極致,敞開的窗戶中滾動而入的疾風絲毫沒有暴雨將至前的清凜,心情同樣因為天氣的突變而煩躁,坐立不安,圾井德太郎踱步到院內。
無星的夜晚,自東方向一片燦亮宛若被雷電劈落的流星蔚然而來。
一愣,耳際就被尖銳的呼嘯聲充滿。
“炮擊”卓越的軍事素養讓圾井德太郎一瞬間便意識到眼前的一幕昭示的內涵。
一波自快速反應旅二旅炮兵陣地轟出的炮彈已經在圾井德太郎瞠目中以堪比雷電的耀眼砸落在11旅團步兵陣地。
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沉悶的天氣中陣地絕大多數的日軍士兵都暴露在空地納涼。
大團的濃煙在持續性的轟爆中翻騰而起,迸濺的碎石和濃密的塵土中一具具淬不及防的日軍士兵身體輕易的撕裂在飛湧的氣浪中高高的拋起,近一百多名日軍士兵沒有感觸到疼痛便在高溫氣浪中碾壓成粉末消失於無形。
“炮擊,漢華軍炮擊,反擊,反擊”陣地到處都是日軍中下層軍官厲聲的指揮聲。
圾井德太郎疾奔入屋。
電話直接打向駐馬店第六師團町尻量基中將指揮部。
町尻量基前腳結束通話水屯鄉遭受漢華軍炮擊的資訊後腳圾井德太郎電話便在刺耳的鈴聲中響起。
“師團長閣下,陣地遭受漢華軍炮射火力襲擊”圾井德太郎極力的保持氣息平穩彙報道。
町尻量基中將瞬間開始思考種種可能。
羅店鄉和水屯鄉扼守駐馬店兩條延伸向外的公路線,漢華軍同一時間發動攻擊,極有可能是大規模攻擊的前奏,黑夜敵情不明,不宜反攻。
“固守陣地,炮射反擊,偵察哨探測漢華軍虛實”町尻量基自電話中傳達命令。
“哈伊”
言語一頓,對宜城秦月特種部隊襲擊炸燬重炮旅團陣地一幕心有餘悸的町尻量基刻意交待:“炮兵陣地加派兵力,提防漢華軍特種部隊襲擊”
“哈伊”圾井德太郎恭敬的說道。
“散開,臥倒,……”‘轟’數枚高爆彈準確的炸落在陣地指揮的一名日軍中尉咫尺之距,震耳欲聾的爆響中大量碎石裹夾著炙熱鋒利彈片四面八方疾射而出將日軍中尉和身邊七八名士兵撕裂在一片煙霧之中。
武漢已經是暴雨臨盆,密密匝匝的雨線在偶爾劈閃的雷電投射下像一道飛瀑席捲而下,水幕自地面接觸快速匯合成水流沿地勢滾動流淌。
西尾壽造賞雨的情緒直接被急促而來的板垣徵四郎和石原莞爾打散。
“司令官閣下,漢華軍對駐馬店羅店鄉和水屯發動軍事攻擊”板垣徵四郎有失鎮定的說道。
當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山東方向,駐馬店突遭攻擊的電文確實讓板垣徵四郎和石原莞爾都有一種措手不及的驚懼。
“什麼?駐馬店遭受漢華軍襲擊”西尾壽造的吃驚不比石原莞爾和板垣徵四郎少許。
“是的,司令官閣下”板垣徵四郎表情凝重。
“漢華軍重兵囤積泰安、萊蕪以北地界,又如何對駐馬店發動軍事襲擊,一定有玄機”西尾壽造先見為主的說道。
“司令官閣下,前沿電文漢華軍炮擊猛烈,不似佯攻,駐馬店第六師團編制完整,是否要反制出擊”板垣徵四郎謹慎說道。
思緒在窗外隆隆炸雷聲中纏繞一團,西尾壽造面色陰沉如墨。
攻或者敵情不明守,西尾壽造難下決斷。
“司令官閣下,卑職建議固守陣地,觀其變化,漢華軍狡黠又擅長夜戰,天氣惡劣,也不利於裝甲師團出擊,可派遣偵查部隊滲透探測敵情,事態明朗反攻亦不為遲”石原莞爾思索說道。
點頭,西尾壽造下令說道:“炮兵聯隊全力反擊,壓制漢華軍炮射擊火力,固守陣地”
“哈伊”板垣徵四郎恭諾一聲。
柳程智欣賞味濃的看著被炮彈尾跡渲染一片嫣紅的天空。
“快速反應旅一旅在山東和臺兒莊殺的小鬼子血雨腥風,總算到了二旅施展拳腳的時候”袁在兵快意的說道。
“嗯,好戲才開始,有日軍三個師團和裝甲師團以及重炮旅,夠份量,慢慢玩”柳程智眼眸中的流淌著彈火一樣的炙熱。
“炮兵陣地轉移,日軍炮射反擊馬上會臨頂而來,步兵攻擊虛張聲勢,前沿小股部隊監視日軍陣地動向,日軍攻便後撤保持距離”柳程智叮囑道。
“明白”袁在兵回覆。
11旅團的炮射反擊堅決而猛烈,分鐘後重炮陣地1門10口徑榴彈炮幽深的炮口高高揚起,在一團團炸開的火焰中伴隨刺耳尖銳的音鳴聲榴彈快速飛掠向快速反應旅炮兵陣地。
分散的陣地和快速的撤離讓炮兵陣地並未有遭受到實質性損毀,撤離近百米之後,日軍榴彈炮炮彈撞擊爆炸,火焰炫目,濃煙如柱。
“轉移至號陣地繼續炮射”感受著地面在重炮轟擊下的顫慄快速反應旅炮團團長部署明確的指揮道。
空氣中淡淡的漂浮著硝煙的刺鼻氣息,蒼穹下依舊是咻咻炮彈高速飛掠的音嘯聲,明目的彈道在墨色中炫亮而醒目,圾井德太郎迷惑的辨析著前沿的交戰聲。
槍聲遠沒有炮擊的熾烈,很有節奏,亦沒有對陣衝鋒廝殺密集,完全沒有宜城之戰時漢華軍那種風暴般的兇猛。
眉宇漸漸擰攪,一定有玄機。
“旅團長閣下,偵查部隊遭受到漢華軍伏擊已經退回,目前無法探知漢華軍兵力部署”11旅團指揮部參謀長疾步上前彙報道。
“狡猾的漢華軍”圾井德太郎咒罵中滲透著被算計的無奈。
“前沿彙報漢華軍並未有發動強攻”參謀長補充說道。
“漢華軍定是引誘帝國出擊,伏擊作戰,命令只守不攻,帝國有完整的防禦工事,完全可以藉助工事堡壘一點一點消耗漢華軍實力”圾井德太郎很有氣勢的揮手判斷道。
“哈伊”參謀長授命離去。
大雨終於在雲層陰沉數個小時後像蓄滿的山洪傾斜而下,雷轟電閃狂風肆虐,不時有細小的林木在狂風中被拔地而起捲入無邊的黑夜之中,地面泥濘成沼澤,雨遮雙眼,目不能視。
袁在兵手一抹,視線稍微清晰遂即又被自鋼盔噴澆而下的雨線遮住眼睛。
“特麼的,這雨真叫一個敗興”袁在兵厭仄仄的說道。
大雨鋪天蓋地的同時讓原本就在黑夜混沌的視線變的更加迷離,近在咫尺的柳程智不言不語,袁在兵就有一種天地唯我的感覺。
“幸好是暴雨,否則便會影響空中突擊”柳程智慶幸道。
裹在身上的防水雨布在勁風中獵獵作響,兜風的阻力讓袁在兵有一種身體被不斷扯動的斥力。
“旅長,是否要出擊打小鬼子一記猛棍”袁在兵頂著風說道。
“不妥,天氣惡劣,小鬼子更會有防備,指不定還會尋思給我們一記黑手,已經數個小時,小鬼子一直不徐不疾在固守陣地,肯定能判斷出點眉目”柳程智說道。
“有道理,我負責前沿,您掌控全域性,小鬼子要趁雨勢抹黑打悶棍狠狠讓其脫層皮,打的越逼真小鬼子越會相信我們是在極力掩飾”袁在兵請戰說道。
柳程智不推辭,雖然自己同樣有在輕騎兵訓練營和影子部隊混合訓練的特訓經歷,但比較在特戰大隊身經百戰的袁在兵這種下黑手使暗招的能力還是有所不及。
“注意安全”柳程智叮囑。
“放心”袁在兵快速沒入雨幕之中。
圾井德太郎確實改變了先前固守陣地的想法派出一個大隊兵力偷襲行動試探虛實,快速反應旅並不猛烈的攻擊讓抱定只守不攻的圾井德太郎總感覺有漢華軍暗箱操作的陰謀,而且這種思維意識在狂風暴雨中不斷的滋生演變成一種強烈預感,感覺暴風雨下搖曳的樹影中到處都是漢華軍幽靈一樣的士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