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漢式戰機已經化成一團曲圈的廢鐵燃燒起熊熊烈焰,黑煙如柱!四周繁花似景,紅的火紅,白的雪白,綠的碧綠,青的靛青各種色調鮮花擁簇在一起織成絢麗的色彩。
“戰機燃燒的濃煙就是最明顯標識,必須要儘快遠離墜機地點”陶閔蝶冷靜的思索著。
形勢明了,首先自己肯定會遭受到日軍野戰士兵搜尋,同時亦會遭受到特種部隊救援,自己所做的就是儘可能在日軍搜尋部隊未到達之前尋找跳傘求生的其他飛行員。
憑藉記憶影像陶閔蝶粗略的判斷B10轟炸機的墜機方位開始快速推移。
距離陶閔蝶西北方向5裡區域,梁器成帶領的B10轟炸機六名機組人員抱守著同樣的心思在搜尋移動,梁器成裝備遠比陶閔蝶優良,6人除人手一支的M1911手槍還有三支湯姆遜衝鋒槍,因為最先墜機,讓六人有機會事先定位後續墜機跳傘的飛行員傘降地點,近半小時,六人隊伍發展到15人,其中包括另一組B10轟炸機機組人員和三名戰鬥機飛行員,武器裝備也擴充到6支湯姆遜衝鋒槍和15支M1911.
淺山原野中,還有一支搜尋隊伍活躍在田野山林,不是武裝人員,是宜城外圍鄉村的百姓,沒有槍械護身,只有簡陋的棍棒和一腔熱血。
民間訊息流通總讓人有一種無法想象的時速性,黃岡激戰和漢華軍轟炸機襲擊武漢、南昌、九江的訊息已經自長江河道穿散至沿江所有河道碼頭遂即延伸到內陸區域,原本飽受轟炸機襲擊之苦的百姓分辨出但凡自東而來的戰機皆是皖界漢華軍所屬。所以空戰同樣牽動了百姓的心絃,雖然墜落的戰機無法分辨敵我,但墜機附近的百姓依舊小心翼翼的移動前往觀察探看。
陽光正在頭頂,四月的鄉野溫度清爽而不襲身,但移動出一裡區域陶閔蝶就感覺到周身的燥熱,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腳掌在地面移動時候的炙熱,地面的青苔也似乎被炙烤成乾燥的塊狀,自己的腳尖能碾壓成粉末,陶閔蝶知道一切都源自於自己幻覺和內心的緊張,習慣了在天空疾風飛翔在地面陶閔蝶反而有一種無處是從的無安全感。
10裡區域,自長山外圍石灘據點而出的一個小隊日軍士兵急速的運動向陶閔蝶漢式墜機地點,朗朗晴空下如柱的硝煙黑白分明暴露出陶閔蝶大致的傘降方位。
“快,快,活捉支那飛行員”日軍少尉不斷的催促加速。
敦厚的身板和粗壯的大腿讓日軍士兵以充沛的精力急速運動不斷縮短和陶閔蝶以及梁器成所在的距離。
持續移動出裡之後,陶閔蝶依舊沒有搜尋到任何價值線索反而自一處隆起的山樑上看見快速逼近到自己墜機方向的日軍士兵。
“糟糕”陶閔蝶鬱悶一聲,同時更加的擔憂墜機跳傘的其餘飛行員,打量周遭地形,西南1裡外是鬱鬱蔥蔥的山林地帶,無暇多思,陶閔蝶跋足奔向山林。
“呯”奔跑出十餘米,耳際中就聽到自墜機地點傳入三八式步槍的射擊聲。
陶閔蝶一愣,遂即明了。
定是其他跳傘的飛行員抱有相同的心思移動向自己墜機點和日軍搜尋隊遭遇,沒有任何他想,陶閔蝶折向回跑,狂野中突兀響起的槍聲就像是集結號,其餘自附近據點搜尋的日軍士兵和梁器成等人統一轉向快速自同一目標移動。
徐文博是P40戰鬥機中擊落日軍中島式戰機成績最為優異者,9架戰機的成績足夠緊隨在陶閔蝶、車碾月和禹傑之後名列火鳳凰第四,空戰開始,徐文博就被近藤三郎帶領的四架零式盯上,結果在疾風掠影的空戰中徐文博和僚機合力擊落一架零式兩個人座機同時中彈,僚機直接被零式火炮擊中凌空肢解,而自己座機重創迫於無奈跳傘。
徐文博目睹了陶閔蝶座機墜落的整個過程,雖然無法辨識出機身噴繪,但機型確能端詳的一清二楚,看到漢式墜機,徐文博立刻移動馳援向墜機點區域,沒有防備的便和搜尋的日軍小隊在近一里的區域撞在一起。
雙方同時發現彼此,徐文博只有拼勁全力的奔跑,M1911在500米的距離射擊只有徒勞的浪費時間和彈藥。
沒有慌不擇路,而是奔跑向前方數里外的山樑,其一是居高臨下可以觀測地形,其二是佔據地形可以射擊抵禦。
腎上腺分泌達到峰值,耳際中盡是高速奔跑拉風箱式的呼吸聲,眼角餘光景物移形換位,飛掠後移,頭頂左右時有步槍彈嗖嗖飛過的音嘯,徐文博感覺自己和四架零式對戰也未有如此的驚心動魄。
“特麼的,地面真不踏實”徐文博奔走中想象道。
初始的急速奔跑中徐文博和日軍小隊距離拉開到近700米左右,距離和地形的掩護基本保證了自己的安全,但徐文博畢竟不是專業的地面作戰人員,雖然在根據地接受了苛刻的訓練但畢竟時日尚短,耐力遠遠不及日軍士兵,慢慢的距離又縮回到500以內,耳際中子彈飛掠的彈道越來越逼近到自己。
徐文博知道除非奇蹟出現,自己絕對沒有擺脫日軍追擊的可能。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徐文博孤注一投的想道。
衝上山樑,徐文博重重的將自己摔在一地野草之中,大口大口的喘氣,撲鼻入喉的皆是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拼了”徐文博翻身趴伏在地面。
兩個備用彈匣,4發子彈,絕對能拉個墊背的。
花草的縫隙中,日軍士兵矮小敦實的身影越來越距近。
戰鬥素養火鳳凰飛行員絕對遜色於日軍士兵,但射擊技術一概不差,秦皇飛行學校本身就有射擊課程,根據地又是強化訓練,0米的距離,徐文博扣動扳機。
兩發點射,呯,呯,當前一名日軍士兵身體在刺目的光線下迸濺出一團血花栽倒在地面。
“活捉支那飛行員”帶隊日軍少尉呵喊道,沒有一名日軍士兵就地臥倒射擊,憑藉地形,嫻熟的戰術動作中一邊壓制射擊一邊速度不減高速衝刺,三八式步槍彈就在徐文博咫尺距離打的塵土飛揚花草四濺。
“狗日的”死死壓制的徐文博咒罵。
側肩翻滾出數米,對準0餘米距離人影飄忽的日軍士兵瞬間清空一個彈匣。
兩死一傷!
日軍少尉咬牙切齒,如若不是大隊少佐活捉的命令,眼前負隅頑抗的支那飛行員早就在奔上山樑之機被擊斃又怎麼會造成兩名帝國勇士玉碎的現象。
一個班的日軍士兵已經開始自側向迂迴截斷後路防止徐文博逃脫,呯、呯連續的射擊聲中又一個彈匣一洩而空,兩名日軍士兵撂倒在地,密集的子彈已經將徐文博死死壓制在地面。
“夠本了”更換最後一個彈匣,打出數發子彈,徐文博仰看頭頂一片湛藍,緩緩M1911手槍移動向太陽穴部位。
“呯”側翼恰逢時宜的傳入一聲熟悉的M1911射擊聲。
側翼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即將大功告成的日軍士兵慣性就地伏到。翻滾出數米身體半跪徐文博便看到右側翼0米距離持槍射擊的陶閔蝶。
熟悉的身影讓徐文博第一時間判斷出陶閔蝶身份。
呆腦嗡嗡作響!
“幻劍被擊落,死也不能讓幻劍落入日本人之手”
不太嫻熟的戰術動作中徐文博一邊射擊一邊稍顯狼狽的快速移動到陶閔蝶身側。
“幻劍,你怎麼下來了?”徐文博問的沒心沒肺。
陶閔蝶白眼:“如果不是你,我還能上去,現在上去的機會都渺茫”
“彈匣,我掩護,你撤退,保證還能上去”徐文博愧疚。
“行了,戲言,日軍有一小隊,兩裡外有山林,沒有奔跑入山林的機會和時間”陶閔蝶蓋棺定論。
短暫的度勢,日軍少尉初始的錯亂瞬間消散,側翼還是手槍的射擊聲,肯定是附近墜機的漢華軍飛行員,成雙更好,只不過是為自己增加軍工籌碼。
手槍彈容有限,彈空就是入口的肥肉,手一揮,兩個作戰班的日軍士兵左右迂迴包抄,中路開始緩緩推進。
中路平行推移,戰術嫻熟隊形緊湊,基本保持在一條直線之上,側翼迂迴小隊既能包抄截斷陶閔蝶和徐文博退路又能保證側翼遭受攻擊時中路的安全,並沒有因為陶閔蝶和徐文博是飛行員而得意忘形放任暴露自己去追擊。
密集的射擊聲就在陶閔蝶和徐文博心灰意冷的同時天籟般的響起,是湯姆遜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噠,清脆的射擊聲側翼迂迴的小隊日軍瞬間就被一片彈幕包裹住,花草泥土間盡是沾滿的血跡和碎肉。
“是B10機組”兩個人同時得出定論。
日軍少尉耳際,密集的自動武器射擊聲無疑就是樂極生悲的魔音。
梁器成帶領的小隊及時雨般出現在陶閔蝶和徐文博側翼,火力彌蓋了陸地戰鬥經驗的不足,六支湯姆遜衝鋒槍的速射短暫的壓制住側翼和中路日軍士兵。
徐文博和陶閔蝶拼盡所能衝刺和梁器成匯合。
15個人詫異的看著一臉硝煙粉塵的兩人,所有飛行員眼中,陶閔蝶和徐文博應該都是永不墜落的恆星。
陶閔蝶和徐文博同樣看著一臉鬱悶的梁器成,這都怎了?怎麼墜落的全部是王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