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新四軍戰士感激和羨慕的神色中看著四個人消失在水塘方向,軍人,任何時候都有比較的心裡,所為武無第二,不說裝備,但看四個人的戰術動作就讓兩人欽佩的無以復加。
貓著腰移動的身影和步頻有一種特殊的韻律和和諧的節奏。
除了兩名新四軍戰士,高敬亭、林維先和新四軍特派員以及小沙口數百人無一人知曉文建陽帶領的特種部隊潛伏在後村口,更料想不到已經有死神的一樣的狙擊手潛伏在村內隱蔽。
天色接近曉白,薛語嫣帶領的陸戰旅士兵到達小沙口。
和文建陽匯合,薛語嫣快速彙報道:“村口已全部被封鎖住,一個突擊小組沿村口兩壁已經滲透進入”
讚許的點點頭,文建陽說道:“不錯,高司令會在10時被槍決,天亮拜會新四軍特派員”
薛語嫣詫異的說道:“新四軍特派員”
“是的,處決高司令是新四軍總部意見而非延安意見,延安是要押送高司令到陝北”文建陽道。
薛語嫣詫異的說道:“高司令有勇有謀真心抗日為什麼要槍決呢?”
內心有點苦澀,文建陽又不能說的過於透徹,含糊回應道:“政治總有不可調和性,和所有政黨一樣,起初可能是為了清潔隊伍,但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有失公正,徇私報復,剷除異己的現象,高司令帶領的新四軍分部在蘇皖作戰,原離新四軍總部和延安,通訊不暢,出現重重誤解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以查明事實”薛語嫣較真說道。
文建陽沉聲說道:“在內憂外患的鬥爭環境中,不可預見性和調和性都無法避免,任何一個政黨,再先進的理論,都有缺陷和漏洞,很多人都以為自己是在真正的抗日革命,以革命的名義剝奪他人的生命,將自己凌駕在法律之上,當法律成為一種形勢,只有兩種結果,或出現專制獨裁,或出現暴民政治,國民政府、法國大革命、蘇聯都出現過類似形勢和運動,蘇聯肅反運動,數百萬遭受到鎮壓者中不乏為國家戰功赫赫的將軍元帥,影子部隊狄安娜家庭就是蘇聯肅反運動的犧牲者”
薛語嫣肯定的說道:“根據地不會”
文建陽說道:“不是不會,是我們在極力避免,而且根據地人口集中,政令統一,沒有散性作用,選舉制度讓民眾參政議政就是為了避免獨攬專權”
一點即透,薛語嫣感嘆的說道:“能不貪戀權政,鳳毛麟角”
文建陽笑笑說道:“我們只是軍人,軍人保衛河山,開疆擴土,土地屬於祖祖輩輩生活的百姓和人民,我們的機構並不獨攬專權,只是一個組織、協調融合的機構,管理根據地,調和各種因為經濟、政治的不平衡而產生的矛盾,減少差別,是矛盾趨於平緩,不能讓個人的意志隨心所欲”
薛語嫣笑笑說道:“深奧了,語嫣只適合跟隨您和高參謀長一起行軍打仗”
文建陽一笑道:“我們都是”。
天色曉白,滿散在林木間的一層霧氣輕紗繚繞的將小沙口裹卷在一片氤氳的空濛中,小沙口遠沒有平日清晨的喧鬧和欣榮,一種壓制和沉悶的氣氛厚重的散佈在空氣中。
雞鳴犬叫聲都被隱沒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中。
文建陽和薛語嫣在望遠鏡鏡頭中仔細的觀測著村內的一舉一動。
視線鏡頭中依舊能感覺到那種人為的壓抑,匆匆而行的新四軍戰士各顧行跡,少有交流,蔓延著一種提防的焦慮。
一縷破曉的陽光輕柔的自窗戶揮灑在凹凸不平到地面,泛起一層層明滅不定的斑影,高敬亭眼神堅毅又觸景傷情的看著窗外熟悉的一景一木一房一舍,還有一張張和自己出神入死南征北戰的面孔。
想起屈死的方永樂,又一次悽然淚下,自被囚禁,高敬亭就向組織提出要求,讓自己血濺沙場,精忠報國,用自己的一腔熱血表達對黨和革命的一片赤誠,但一切無濟於事。不服從軍部領導,排擠延安幹部,山頭主義,宗派主義等公審的四條判狀剝奪了自己一切努力和希翼。
桌面上,素箋漫展,新墨未凝,寫著高敬亭留信遺言“玉清同志,我覺得革命才有出路……”
村口遊動哨和暗哨被控制後,文建陽和宮蘇芷帶領四名特種部隊戰士走向村內。
整個下沙口外圍新四軍崗哨已經全部被掌控,無阻的六個人出現在表情肅穆的村民眼中。
高敬亭在來安很有威望,誰都不相信月前將日本人殺的血流成河的高司令會是反革命分子。小沙口村民不一定都認識文建陽,但對於部隊標新立異的四色迷彩服卻是再熟悉不過,和15師團步兵聯隊一戰,得益於小沙口大量村民砍伐林木編制草團,文建陽的火攻策略才得以順利實施。
所以四色迷彩服就是漢華軍的標誌,村民看到迷彩就知道是漢華軍。
很和善的,有村民開始和文建陽等人打招呼!
內心開始猜測,文建陽的出現會不會和高司令有關。
就那麼坦然的進入村口,到村口就有新四軍戰士發覺到村口的不同尋常。
很高效的,數十名荷槍實彈的新四軍戰士出現在文建陽的面前。
馬上,新四軍戰士將目光聚焦在帶隊連長身上,都是和特種部隊以及四旅協同作戰原駐守在小沙口的戰士。
“漢華軍拜見高司令”文建陽客氣的對面前神情甚至有點喜悅的新四軍戰士說道。
一愣,連長說道:“長官請稍後”
言落親自入村稟報。
一邊急速入村,一邊思量:“怎麼沒有村口崗哨示警”
一聲報告打斷總部特派員和林維先思緒。
“漢華軍長官拜見”連長彙報道。
極度的詫異,伴隨的是迥然不同的神色。
特派員是驚訝不解,林維先眼神中藏匿了一種喜悅。
“漢華軍,文建陽的部隊”特派員問道。
“是的”連長莊重的回答。
“文建陽的部隊怎麼會到小沙口”特派員不解問道。
“漢華軍在滁州和15師團對壘,月前15師團步兵聯隊出滁州偷襲小沙口時被漢華軍發覺,小沙口之戰如果沒有漢華軍部隊,逃脫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駐守在滁州的漢華軍很熟悉周邊地形”林維先解釋說道。
“漢華軍是國民黨部隊,怎麼能讓國軍序列部隊自由出入小沙口”特派員不悅說道。
“對方多少人?”特派員盯著連長。
“六人”連長回道。
視線掃視向林維先,特派員說道:“看看漢華軍來意何為?”
四名特種部隊戰士被擋在門外,只允許文建陽和薛語嫣進入。
文建陽視線中,林維先分外憔悴,眼眶凹陷,面頰消瘦,但眼神依舊炯炯。
林維先已經料想到是文建陽。
喜悅中客氣的向特派員介紹道:“這位是漢華軍最高軍事長官文建陽”
“這位是黃特派員”林維先很避諱的介紹特派員身份。
“久聞大名,貴軍抗日義舉如雷貫耳”明顯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不知道文將軍有何貴幹”黃特派員不溫不火的說道,典型的政工幹部口吻。
“和高司令、林政委有數面之緣,路過拜會”文建陽避重就輕的說道。
難題徹底的拋給了黃特派員。
林維先百分之百的肯定文建陽是衝著高敬亭而來,文建陽如何得知高敬亭被囚禁槍決林維先並不得知原委,但想到第一次文建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入小沙口送日軍情報,第二次馳援小沙口並肩作戰,林維先隨即釋然。
有那支神出鬼沒的部隊,來安在文建陽眼中絕對是透明的存在。
林維先打定了裝聾賣傻的注意。
既然文建陽知道高敬亭被囚禁又客客氣氣的登門拜訪,很明顯並不是激化矛盾,以自己對文建陽的評判,文建陽絕對是巨細無遺,拿捏得當極有政治主見之人。
林維先保持沉默,氣氛在壓抑中多了一份尷尬。
“高敬亭因為大是大非問題,已經被我黨囚禁並宣判處決”黃特派員終於打破了沉默。
文建陽的反應完全在黃特派員和林維先的預料之中,並沒有多少詫異,誰都不相信一名掌控數萬精銳之師在安徽將華中派遣軍打的丟盔棄甲的風雲人物會無的放矢的在高敬亭即將被處決的時候到達小沙口。
文建陽沉聲說道:“大是大非,什麼是大是大非,當前國共達成統一戰線,通力合作,齊心抗戰,數月前,高司令帶領戰士在小沙口殲滅日軍一個步兵聯隊,高司令新四軍部在來安牽制日軍近一個師團的兵力,根據地民生安穩,百姓樂業,日軍少有掃蕩侵犯,怎麼會有大是大非的問題,我文建陽只是一介武夫,當兵打仗,就是驅除倭寇,還我河山,讓百姓有安居樂業的日過,高司令既不叛國,又不通敵,打仗更是身先士卒,奮不顧生,更沒有擁兵自重,佔山為王的行徑,何來的大是大非”
林維先內心一個叫好。
“說的太好了”。
黃特派員真懷疑公審的時候臺下是否有便裝的漢華軍刺探資訊,審判的罪狀全部被文建陽以質問的形式反駁而出。
有點被質問住的感覺。
黃特派員絕對有過硬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不好回答索性便不做回答。
不溫不火的說道:“這是我黨黨內之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