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書沉聲說道：“事實而言，中立法案對國內壟斷財團特別是軍火商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弗蘭科贊同的點點頭。
稍微一頓，宋明書繼續說道：“東部財團中的軍火商和銀行家已經對總統決策在不斷的施加影響，他們中的代理人皆在國會議員左右活動，其中就包括摩根財團，事實而言，中立法只是一根處在孤立主義勢力和軍火集團之間的平衡木，原本在制定和實施的過程中最大化的保證了軍火集團的利益，事實論事，中立的立法會已經快被覺醒勢力一掃而空，說中立法岌岌可危一點不為過，目前國際形勢中，政府“不偏不倚”的中立政策已經已經偏向了英法，雖然德國和英法並沒有戰爭交集，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局勢一觸即發，政府此時此刻就在不遺餘力的向英法輸送軍火”
威爾吉和斯帕茨讚歎的看著宋明書：“宋先生對國際局勢和政治的敏感性、預判性令人折服”
謙遜一笑：“中國數千年的社會發展史亦是一部戰爭史，中國人對戰爭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預判性”
很幽默的說道：“在那片土地上，很多人不知道電燈，沒見過汽車、飛機，不知道美國，但是很少有人不知道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不知道《三國演義》和《水滸傳》，《三國演義》在西方可是被成為戰爭謀略百科全書”
在宋明書的長袖善舞下，氣氛變得活躍而輕鬆。
認真的看著威爾吉，宋明書說道：“戰爭或許是今後相當持久的時間內都會是國家的主體，戰爭的恐怖就在廣泛性和延伸性，0年前，誰都沒有預料到在波斯尼亞一個17歲的男孩向
奧匈帝國皇太子射出的一槍最終導致戰爭蔓延到歐洲、非洲、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中東、亞洲，並成為歐洲歷史上破壞性最為嚴重的戰爭之一，如今國際形勢明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運動，中國和日本的戰爭已經關係到國家存亡，德國、英國、法國、義大利、蘇聯都在擴軍備戰，誰能預料局勢呢？”
很深沉的看著威爾吉，宋明書說道：“中國有句古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船到江心補漏遲，您不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斷的揣摩著宋明書言中之意，眼神鼓勵的看著宋明書。
“利用您的影響力和東部財團、軍火商、銀行家的走動，呼籲國會廢除中立法，坦白說中立法已經處在風雨飄搖的不可控力中，現在所需要的就是有人振臂一呼，您肯定能都到弗蘭科先生的鼎力支持，當然還有東部所有財團和軍火商、銀行家不遺餘力的支援，絕對是一個水到渠成的結果，不管是你個人名望還是民主黨聲譽都是陡然突進，算不算得是名利雙收”
宋明書的建議誘惑十足。
正真驚訝的是斯帕茨上將。
威爾吉或許不知道特殊時期內軍方的一些列應對措施，但是斯帕茨知道，局勢就如宋明書看似漫不經心所言一樣，美國在奉行中立的同時對外援助已經傾斜向英法，同時不斷的在修正法案，海陸空軍空前的擴張，對反抗侵略的國家給予戰爭以外的一切援助，在遠離美國海岸的大西洋建立國防前哨，也是因為這些改變，秦皇公司甚至是國民政府才能在中立法的特殊庇護中源源不斷的採購軍火。
斯帕茨反覆的咀嚼宋明書的一句言辭。
“中國人與生俱來對戰爭就有一種預知感”
“宋先生，恕我直言，日本政府進攻您母國時軍方可曾預知了戰爭”斯帕茨委婉的問道。
“完全預知，但敗在軍隊改制積累的陋習和國家對歐洲民主政府調解的幻想”宋明書稍顯的黯然說道。
“想象一旦中立法案被廢除，會有多少工廠和企業夜以續日的加班生產，有多少銀行和財團投資到相關領域擴大再生產，大量的軍需訂單背後是國家力量和科研水平的日新月異”宋明書十足的蠱惑說道。
“宋先生母國也會互惠”威爾吉不顯山不顯水的說道。
“最大的受惠國依舊是美國政府”宋明書沉著會應道。
威爾吉和斯帕茨極度好奇的看著宋明書。
“如果日本政府和美國開戰呢？”宋明書語不驚人死不休。
兩個人翹舌的看著宋明書，完全意識範疇之內不存在的概念。
宋明書不動聲色說道：“當我最先聽到這句時同兩位有如出一轍的反映”。
宋明書點到為止，恰逢時機的將皮球踢回到文建陽手中。
自己只是一名商人，太平洋戰爭爆發美國需求的是和文建陽合作，只有在軍事領域得到美國政府的高度認可，根據地全面發展的計劃適才能得到美國政府外力的扶持。
“文將軍”斯帕茨和威爾吉敏感的問道。
“是的”點點頭宋明書道。
“恐怕沒有一個民族能如中華民族那樣瞭解日本大和民族，也沒有一個人能如文建陽那樣深度的剖析過日本軍方近些年來的軍事行動和擴張策略，文將軍曾說，日本是一個舉國軍體化的國家，為天皇聖戰獻身的思維深入骨髓的對映在上至軍人、下到百姓的思維意識中，七千萬的人口，短時間就可以武裝出500以上戰備軍隊，和日本戰爭人力資源不相匹配的就是日本的戰爭資源，孤島，所有的戰略資源都需要進口，日本在中國奉行的是以戰養戰的軍事策略，但隨著戰爭的擴散化和戰爭消耗的加劇以及中國國內抗日戰爭的反彈，當戰爭資源不足以支撐日本戰爭需求的時候，會發生什麼？別忘記，日本人宣戰的口號是大東亞共榮，泛指的大東亞圈包括印度支那、馬來亞、泰國、緬甸、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等，而上述等地又具備豐厚的戰爭資源，香蕉、石油、鋼鐵這是日本最為緊缺的儲備資源，大東亞共榮圈的建立勢必會觸及英法甚至是美國政府在上述區域的國家利益，矛盾不可避免的就會發生，那時，戰爭已迫在眉睫”
有點悚然聽聞，但斯帕茨站在一名軍人的角度細緻推敲，宋明書口中文建陽的分析又有一種水到渠成的渾然天成感。
“文將軍說對於日本這個民族，絕對不能用簡單的外表來分析判斷，這是一個被中國文化影響了數千年又在西方文化的薰陶下取得國家自立自強的國家，他有東方壓抑性文化的爆發感，又有西方那種純粹建立在理性之上的謹慎和細密，兩個的結合造就了一個善於投機取巧不放過絲毫機會的個性，所以日本和英美開戰的機率不是沒有，而是很大”宋明書不緊不慢的繼續分許道。
一點一點的在瓦解威爾吉和斯帕茨對日本的認知。
“南京大屠殺0萬百姓被慘無人道的殺戮，旅順日本人在城內的殺戮持續四天三夜，這就是這個性格中壓抑又追其個性自我崇拜的民族特種，當壓抑的個性被釋放的時候隨之而來就是殺戮的不可控制性。想象一下，如果此種事情發生在美國、英國，民意會如何，民眾又會如何的解剖政府，和這樣一直禽獸軍隊交手，又有多少美國士兵需要開赴戰場”
在原本就能言善辯的宋明書口中，如同一切都是既定發生或者將要發生的事情，而不是建立在理論之上的一種推斷。
“如果沒有中立法案，如果文將軍的軍隊有飛機艦炮，一切都可以避免，美國政府只需要開足馬力生產軍需物品”宋明書言語誘惑味越來越重。
眼神漸變深邃的看著宋明書。
“假設日本政府和美國政府開戰，最有可能的攻擊手段呢？”斯帕茨情不自禁的問道。
“只有文將軍能推斷，他是最瞭解日本軍方佈局的中國人”宋明書沉聲說道。
威爾吉承認自己被宋明書蠱惑的有點心馳搖曳，軍人打一次勝仗並不會有多少人關注，除非是扭轉乾坤決定國運的戰爭，而政治家只要見縫插針的抓住一次機會，就有可能是平步青雲，千古流芳，無論從任何角度分析，廢除中立法對美國都沒有任何不利的弊端，反而就像宋明書所言，只會增加美國的就業率和更改頹廢的經濟形勢，而且威爾吉也知道國會有多少人在財團的支援下遊動廢除中立法。
宋明書描繪的很到位，岌岌可危，似乎有一種大勢所趨的走向。
威爾吉很關注發生在中國的戰爭，而文建陽的戰績也說明其本人絕對不是一個誇誇其談的虛無者，這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威爾吉和斯帕茨的判斷力。如果一切如文建陽所言，而自己又未雨先謀的提醒國會，假如戰爭真的爆發，有多少家庭會因為自己的高瞻遠矚而避免妻離子散，自己的威望又會攀升到何種程度，自己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威爾吉不斷的在權衡著自己得失。
點點頭，維爾吉說道：“宋先生，請轉達我對文將軍的敬意，您的建議和文將軍的推斷我和斯帕茨上校都會認真考慮”
政客就是政客，一言一句就將斯帕茨拖下水。
斯帕茨並不在意自己被威爾吉拉下水，和秦皇公司的合作自己賺足了口碑，軍人，思考問題遠沒有政客複雜，只要法令透過，斯帕茨完全不在意政府會批准何等制式武器出口到中國。飛機、軍艦和槍支彈藥並沒有什麼區別。
站在軍人的角度，斯帕茨是欣賞文建陽的，同樣站在一名軍人的角度，斯帕茨很厭煩日本人違背軍人榮譽和道義原則的屠殺行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