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淳明在佈置好團坡山所有防禦工事後隱約之中內心一直有種強烈衝動的渴望,希望漢華軍能夠發動夜襲。

憑藉潛山之戰對漢華軍戰術手段的理解,所能預防的全部做了巨細無遺的佈置,在黑夜對手最擅長利用的時間段打垮漢華軍,未嘗是一種快意復仇,但是當正真黑夜來臨的時候,後宮淳明內心又滋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而且這種不安隨著時間的消逝越發的令人心悸。

左思右想都無法揣摩出這種不安來源,心情極度煩躁,後宮淳明索性走出師團指揮室端坐在一株闊松之下讓燥熱的心情在夜風中自行消散。

“到底那裡出了紕漏”後宮淳明意識不斷的反覆糾結。

旅、8旅炮兵陣地在攻佔湖口防線之後火炮數量不減反增,40師團野炮聯隊、湖口防線步兵炮以及獨立混成旅第四旅團潰敗時來不及摧毀丟棄的各種口徑火炮悉數落入蕭飛羽之手。

如果有足夠的炮手,蕭飛羽足足能夠用50多門的火炮向17師團覆蓋性炮擊並成色十足的玩一次飽和攻擊。

炮手奇缺,蕭飛羽便命令抽調部分老兵和特種部隊戰士臨時補充,只要能將炮彈砸到團坡山便算完成任務,蕭飛羽要竭盡所能的造成日軍防線的混亂,給隱匿在藏兵洞的突擊隊戰士創造攪亂日軍陣營的條件。

一直端坐在師團指揮部外古松下沉思的後宮淳明耳際中突然聽到一陣陣平地驚雷般的沉悶聲。

“炮擊”意識快速的做出判斷。

這種沉悶的嘶鳴聲太過於熟悉,三天三夜,幾乎時時刻刻在耳際中揮之不去的響起,已經形成定性的條件反射。

判斷很準確,原本墨色的天空驟然就被點燃一般燃起一種嫣紅的色澤,蒼宇之下,無數道散發著炙熱炫目亮光的火流夾以摧山毀嶽之威傾洩而下,在後宮淳明複雜的眼神的,17師團前沿陣地翻滾出彼此相連的一團團橘紅色火球,衝擊波排山倒海的延散下,火球左右相顧漸變成一堵火牆徐徐開始向前推進。

站在純軍事角度分析,後宮淳明完全可以給漢華軍的直瞄火力打一個滿分。

後宮淳明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防炮洞。

脫離了轟炸機和河道軍艦艦炮的支援,自己的炮兵聯隊完全沒有壓制住對方火力的可能。

當炮火鋪天蓋地的覆蓋在團坡山17師團陣地時,身在防炮洞的後宮淳明終於發現自己所希翼的漢華軍夜戰只不過是思維中一種唯美幻覺,或者說是自己性格中一種賭性的做崇,戰爭,永遠比拼的是火力和意志。

很快,旅和8旅就用實際行動糾正了後宮淳明的意識錯誤,戰爭比拼的除了火力和意志,還有智謀。

所有日軍都在防空洞中忍受著那種天塌地陷地面被撕裂心臟急速擴縮的痛楚,混合著粉塵硫磺以及血腥氣的空氣在衝擊波的催動下翻卷著在防炮洞並不寬敞的空間瀰漫凝結,四周沙石在自地徑傳播的能量波促動下不斷簌簌掉落,碎小的石子砸落在鋼盔上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很多日軍士兵腦海中不可抑止的閃現出大相徑庭的畫面,上海、南京、徐州、武漢戰場帝國炮火密如飛蝗的砸向國軍陣地,望遠鏡鏡頭中山嶽具毀,風雲色變,攻擊部隊狂熱的看著在帝國強大火力下呻吟的支那部隊,炮火消停,一個衝鋒就可以將雪亮的刺刀捅入支那士兵胸膛。

一切那樣熟悉又遙遠!

“旅長,炮擊”看著瞬間被點燃的夜幕,偵察哨士兵興奮的向一直守望在山頂的袁善良和劉利軍說道。

“真有一種恍然若夢,時空倒置的錯覺,分不清我們是在轟炸小鬼子還是被小鬼子轟炸”劉利軍感嘆一聲說道。

袁善良越來越覺得身邊的劉利軍有一種出塵脫俗的書生氣。

自己也是在漢武大學謙受益的學習過,怎麼就整不出劉利軍一樣的言詞。

“那啥,那啥,能不能說點提神帶氣的話”袁善良在極度的羨慕中嘴上不饒人的說道。

“突擊隊準備,殺狗日的”劉利軍殺氣騰騰說道。

“是”觀察哨戰士憋著一股難以控制的笑意大聲說道。

袁善良目瞪口呆的看著戲子一樣自由轉換角色神情的劉利軍。

“格老子的”袁善良情不自禁爆粗口道。

藉助彈幕的掩護和前沿陣地觀察哨電傳的偵查資料,袁善良和劉利軍帶領一分為二的突擊部隊自山林危石間穿梭而出蛇行向17師團後翼。

兩個人都是川軍出身又在漢華軍軍事大學接受過軍事培訓的優秀軍官,劉利軍帶隊出山林便根據白日對團坡山地形的瞭解率領1500多人的突擊隊戰士摸向團坡山側峰突出的反斜面區域。

雖然日軍炮兵陣地一直隱而不發,前沿偵查哨無法提供炮兵陣地具體標位,但基於軍事理念常識,日軍最有可能構建炮兵陣地的區域就是側峰反斜面。

17師團近1.6人的兵力分佈在團坡山和龍王廟,整個團坡山日軍至少佈置有一個旅團的日軍野戰聯隊士兵,1500多人的突擊隊員不是幾人數十人的特種部隊滲透,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透日軍散佈的偵察哨防線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隱蔽的處理掉數個日軍偵查哨後,突擊隊行進不到百米距離,前方便傳來一聲三八式步槍清脆的射擊聲。

當前一名戰士一聲悶哼身體飆射出一股鮮血栽倒在地面。

日軍偵察哨士兵在擊中突擊隊員戰士的同時槍口的火焰也暴露出自己射擊位。

“呯”突擊隊狙擊手第一時間便憑藉出色的槍感射出壓制性的一槍。

毛瑟步槍彈在日軍士兵拉動槍栓的瞬時精準的鑽入頭顱炸開一團血花。

“狙擊手掩護,擲彈筒00米火力壓制跟進”已經有雜亂的日語聲傳入到耳際,劉利軍快速的佈置說道。

在擲彈筒炮射榴彈拉曳而出的飛火中,突擊隊員勢如猛虎的撲向迎面而來的日軍炮兵陣地外圍部隊。

旅、8旅炮擊火力早就將日軍17師團設定在團坡山的電話線炸成的七零八落,突擊隊攻擊近十餘分鍾,後翼被漢華軍偷襲的軍情適才傳送到後宮淳明手中。

“什麼,炮兵陣地出現漢華軍偷襲部隊”後宮淳明暴跳如雷的對傳送電文而來的一名參謀官說道。

“師團長閣下,訊息明確無誤,炮兵陣地帝國士兵已經和漢華軍突擊隊交火”參謀確定的說道。

“漢華軍襲擊部隊兵力如何?”參謀長反問道。

“不詳,但炮兵陣地報告漢華軍突擊部隊裝備有大量的自動武器,火力兇猛”參謀盡職盡責的將炮兵陣地回傳的每一個資訊元素絲毫不露的陳述而出。

後宮淳民意識中立刻浮現出在潛山遭遇配備大量自動武器神出鬼沒的警衛營。

“八嘎”後宮淳明惱怒道。

火力突擊車,自動武器,密集到令人絕望的炮射火力,剽銳的偵察部隊、神槍手,怎麼在帝國軍隊橫掃無阻的支那土地上蹦出這樣一支不合常理的部隊。

“師團長閣下,炮兵陣地需要支援,要最快時間絞殺漢華軍襲擊部隊”參謀長內心如焚的說道。

後宮淳明理解的參謀長的焦慮,原本漢華軍就擅長夜戰,如今身後出現一直數量不明又火力襲擊的兇悍部隊,對士氣影響可想而知,如果炮兵陣地有閃失,17師團便徹底的處於被動挨打的程度,想像漢華軍鋪天蓋地又精準無比的炮射火力便讓人感到腳底發涼內心抽搐。

一個大隊的日軍士兵隨著電波的傳送快速的撲向炮兵陣地。

遲了那麼十餘分鍾。

林木間不能遠視,其實劉利軍帶領的突擊隊已經不足日軍炮兵陣地1裡區域。照明彈接二連三的打向天空,原本就被彈道流光渲染的嫣紅的夜色清晰的被炙熱的白光投射的如同白晝。

“旅長,小鬼子炮兵陣地”劉利軍身邊一名端著湯姆遜衝鋒槍點射衝鋒的戰士突然間驚喜喊道。

順著手指方向,400米距離,九點鐘方位日軍一門門炮口斜揚的山炮和紛亂的日軍士兵人影清晰的出現在視線中。

“狗日的,運氣不錯”劉利軍興奮的想道。

與其說運氣,更應該形容為劉利軍利用熟知團坡山地形合理的分析。戰鬥馬上以標準的可以載入教科書的模式開始進行,突擊隊十餘挺勃朗寧重機槍居高臨下架設開始壓制日軍輜重部隊的反攻,狙擊手依託狙擊位射殺照明彈光亮下暴漏身份的日軍指揮官,擲彈筒密集的打出一道火牆阻梗住兩翼日軍增援。

“迫擊炮,炮擊炮”劉利軍嘶聲大喊到。

炮兵陣地距離400米開外已經超出擲彈筒射程,只有迫擊炮能夠對日軍炮兵陣地造成實質性的損害。

8門九七式90MM輕迫擊炮快速的架設而起,對於射程達到800米,高速射的迫擊炮而言,眼前的日軍炮兵陣地就是一塊令人垂誕欲滴的肥肉。

“嗵、嗵、嗵……”急速猝響的迫擊炮速射聲中,九七式迫擊炮炮口冒出一團嫣紅的火光,8枚5.6KG的彈丸在犀利的尖嘯聲中拉曳出數道飛火砸落向日軍炮兵陣地。

突擊隊出現在炮兵陣地後翼,日軍炮兵聯隊大佐心便被密集的火力射擊掛在了嗓子眼,擲彈筒榴彈在00米以外的日軍輜重兵部隊中炸開,日軍聯隊長感覺心臟就如同被一把利刃不斷的在反覆刺戳,當並不密集的迫擊炮炮彈自頭頂呼嘯而落的時候,日軍炮兵聯隊聯隊長面色徹底的被一種絕望覆蓋。(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