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華軍的戰事透明度在根據地完全是公開的,連日的鏖戰不斷有大量的實況資訊被前線記者發送到根據地,漢華軍唯一的新聞機構《廬州日報》以中英文為版面巨細無遺的報道了發生在宿松、太湖、蓮花塘戰事。
有一篇楊千嬅親自抽身批稿的戰地報道寫道:“長久以來,我們習慣了在全國狼煙之時在根據地享受恬淡安逸的桃源生活,當日本人侵略的炮聲在鄂豫贛湘徹日徹夜嘶鳴,當無數的國軍將士在抗日前線浴血奮戰,當一雙雙無助哀求的眼神毫無遮攔的暴露在日軍刺刀之下時,我們在享受根據地的繁盛和安逸給予其樂融融,我們曾經幻想過,戰爭是否已經遠離,根據地是否已經太平,發生在宿松、太湖、潛山的戰鬥血淋淋的告訴我們,戰爭就在咫尺之遙,日本人的刺刀就在存膚之外,只要有一支日本人軍隊還橫行在我們的國土上,日本人就有亡我中華的狼子野心,就有斬盡殺絕的殺戮慾望,戰爭從來沒有如此距近走到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邊、宿松、太湖、潛山、皖北、皖南硝煙彌漫。但是我們怕嗎?不怕!過去一年,日本人對根據地發動的進攻少嗎?不少!但是我們的軍隊用軍人的使命和義務用血肉之軀捍衛了根據地的太平安穩,在前沿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一名老兵面對數以千計蜂擁而來的日軍士兵問新兵‘怕嗎’
新兵說‘怕,但更怕沒尊嚴被人奴役的活著’
新兵說‘好想有一天徹底的打敗了日本人光宗耀祖的回家看看,但根據地是新兵的另外一個家,如果當兵的怕死,誰來保衛老百姓,誰來保衛根據地,誰來保衛視我如兒的父老鄉親’新兵和老兵都倒在了烽煙狼卷的戰場,當日軍士兵野獸一樣妄想著將根據地飛灰湮滅自肉體、精神奴役我們而撲向前沿的時候,有多少戰士深情依戀的回頭望鄉義無反顧的撲向那些禽獸之師,又有多少戰士甚至未來得及再回首一眼根據地一山一水便倒伏在陣地,我痛苦過自己的孱弱,不能像戰士一樣衝鋒陷陣,我的職責需要我將前沿戰事,發生在我們眼前的侵略戰爭真實的報道給你們,或許這是我最後的一篇戰地報道,當文字付諸在你們眼前之時,我已經踏上了徵兵站的路途,這對我而言並不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也不是一個生與死的選擇,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不想將戰士的犧牲定義為重於泰山,這不是對犧牲戰士的褻瀆,而是對生命的尊重,對無價生命的尊重,如果有一天,我亦如犧牲的戰士一樣血灑在這片摯愛的大地,我想我是無悔的,我能奉獻的只有熱血、勤勞和汗水,一個只懂得抗議的國家,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國家!一個只懂得抗議的政府,是一個沒有骨頭的政府!當我們的尊嚴、領土、生命都遭受到踐踏的時候,我們需要用憤怒去回敬日本人,我們的民族是一個流淌著千年不屈血液的民族,這血液,曾經在我們祖先的血管裡面流淌過,他們沒有屈服過!現在,它們在我們的身體裡面汩汩奔湧,你們告訴我,你們願意它冷卻嗎?不願意,我不願意,犧牲的戰士不願意,我們腳踏的大地不願意,拿起槍,挺起脊樑,殺他狗日的!
宿松、太湖、潛山已經丟失,我們的身後,有鬢髮斑白的父母,有襁褓之中的嬰兒,我們無路可退,我們的身前,是野獸一樣的日軍師團,是破碎的國家和奴役的民族,今夜之後,或許黑暗永恆,生靈塗炭,除非我們戰而勝之,踩踏禽獸的屍體讓日出喚醒黎明,我們必須戰而勝之,我們定能戰而勝之,我們的將軍和戰士一樣就在戰場前沿,彈雨如梭的第一線身先士卒,披甲執銳,衝鋒陷陣,我將跟隨著將軍的足跡,殺他狗日的……”
楊千嬅是飽含著熱淚看完了通篇文章,承認自己徹底的感化,承認有這名戰地記者一樣不顧一切的放下自身職責義無反顧像薛語嫣、胡思影等人一樣扛槍踏上戰場浴血廝殺的衝動;
報道大篇幅首版刊載後立刻在根據地掀起一片渲染大波。
可愛可敬的戰地記者自己都沒有預料到自己別具一格的一篇報道不僅僅在根據地渲染狂風巨浪,更史無前列的成為根據地的最佳徵兵廣告,桐城、舒城、合肥、安慶、宣城、青陽、淮南以及根據地所有的鄉鎮徵兵點人滿為患,尖嘴嶺輕騎兵院校、筆架山訓練基地、漢武軍事大學所有在訓的士兵血書請求參加戰鬥,浙大、技工學院、淮南煤礦、銅陵鐵礦、桐城醫院、無數的工人學生、醫生湧向徵兵點,更令人感動、訝異的是桐城、安慶徵兵點出現無數的猶太人面孔。
文建陽也沒有預料到一篇戰地報道會在根據地渲染起如此波動,但文建陽需要這種根據地眾志成城的氛圍和百姓的血性。
學生、礦工、技工、猶太人參軍這是文建陽絕對不能承受的一個局面,但文建陽知道如何火上澆油然後去循規蹈矩的引導。
《廬州日報》很快加版發行,加版發行的刊面上一張黑白的照片再次揪住了所有人的情緒。
照片很明顯拍自一場剛剛結束的戰鬥場地,地面到處都是破碎的人體殘片和槍械零件,被擊毀的日軍輪式卡車散落的拋棄在滿目蒼夷的地面,被炮彈炸燬焚燒的焦木孤伶伶的矗立在侵染鮮血的浮土之上,一名身穿四色迷彩服的戰士側臉呈現在影像中聚精會神的搽試著拆卸下來的槍械零件,窈窕的身姿,陰柔的線條明確的暴露出戰士的身份。
女兵!
標題只有一個字“兵”
沒有任何文字闡釋,但產生的效果確又比任何文字更為撼動。
“想不到槍林彈雨,生死無常的前線盡然有女兵在衝鋒陷陣,在保護根據地,在和如狼似虎的日本人廝殺”這是絕大多數看到圖片之人第一意識反映。
財政部部長朱墨軒直接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從工廠和學校拉到祖宗祠堂,上香焚叩,隨後將報紙遞給大兒子朱晨陽和小兒朱子軒,朱晨陽、朱子軒閱讀完畢恭恭敬敬的上香磕頭對朱墨軒跪地三拜,滿含熱淚走向徵兵點。
桐城郊外很普通的一處住戶,一名鬢髮斑白趕集而回的老人將自己膝下唯一還健在的兒子拉到身前,手指報紙圖片說道:“娘不識字,但眼睛不瞎,女娃在打鬼子,娘心疼,那是你們做的事情,去吧!不要擔心娘,有政府在”
文字報道和圖片相得益彰完美的烘托出前線的殘酷和人性的昇華以及漢華軍士兵對保衛根據地的執念。
半日時間,皖界長江兩地能統計的徵兵點報名人數達到1000人,其中女性人數達到500人,如果加上尚未來得及統計的鄉鎮、農村報名點參軍人數,數字更為翹舌。
報紙同樣第一時間運送到前沿,很快,“殺狗日的”這句話瘋狂的流散在前沿大小角落。
殺狗日的!
就在所有人被參軍的狂浪所淹沒的時候,文建陽的一篇話稿出現在增刊的版面上。
“同胞們,當你們看見這段文字的時候,我們的士兵就在浴血的戰場和日本人廝殺!
在潛山和日本人廝殺!
在皖南和日本人廝殺!
在皖北和日本人廝殺!
在贛東和日本人廝殺!
在這片土地一山一水一村一城和日本人廝殺!
日本人想要征服奴役我們,征服一個在祖輩遺留的土地上生生息息生活數千年的民族,奴役一個勤勞、善良又流淌著倔強和不屈血液的民族,我們,我們的軍人,我們的這片土地決不允許被野獸一樣的侵略者征服,更不允許我們的人民生活在列強踐踏沒有尊嚴和自由的日子,我們不退縮和失敗,我們不能軟弱和疲憊,我們更不能心存幻想和麻木,無論戰鬥有多艱辛和苦難,我們的士兵將會義無反顧,勇而無畏的為自由、尊嚴、存活而戰,我們絕不氣餒,絕不言敗,我們需要更多的你們加入到我們用生命捍衛的戰場。
但我們更需要彈藥!
需要物資!
需要生產!
需要科技!
需要糧食!
需要你們在各自的崗位堅定不移的支援我們事關民族存亡的戰爭,需要你們在自己最擅長領域用最擅長的手段支援我們根據地存活,國家自由的戰爭!
我們不懼怕戰爭,我們也沒有向任何侵略者臣服下跪的習慣,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沒有。
同胞們,回到自己的崗位,捨命廝殺的戰士需要治療,手中驅趕日本人的武器需要彈藥,而彈藥和槍支需要科技、知識,回到自己崗位,肩負起自己的使命和職責,我們需要一個強大的根據地來支撐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這場為自由和活著風捲狼煙的戰爭,讓我們並肩協力,浴火重生”
文建陽的威望和字正言辭,深情並茂的語句很好的引導了根據地狂熱的參軍浪潮,新兵點參軍的人數並沒有減弱,但是工人、學生、護士都回到了工廠、學堂、醫院,與之而來的就是產量的的突飛猛進和漢華軍根據地工業生產研發能力的脫胎換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