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陽能炸燬九江日軍物資點,自然就做好了讓日軍師團徹底陷入無糧之災的準備。
夜色濃墨一樣厚重的平鋪在蒼野之上,星垂平野闊,漫天星斗掛在一簾風月之上,荒野之中,蟲鳴獸動。
一隻覓食的野兔突然支稜起耳朵警覺的側聽著周邊的動靜,很快,野兔迅雷電閃的躥入灌木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十餘分鍾後,地面傳來一陣隆隆的顫抖感,星輝月影下,一輛輛九五式輕型坦克、**式中型坦克殺氣騰騰的出現在灌木林區域。
整整有4輛九五式和**式坦克前前後停靠在近百平方米的區域,隨後,越來越多的改裝突擊車出現在坦克陣營身後。
10輛、50輛、100輛、00輛……
足足三百輛由道奇卡車和日軍九六式輪式卡車改裝的火力突擊車和數十輛油料車長蛇一樣停靠在坦克方陣之後。
車隊暫停,當前車輛車門開啟,文建陽和成耀東一躍而下。
邵志宇早就自**式坦克駕駛室中而出等待多時。
“軍團長、成旅長”看到文建陽和成耀東踏步而來,邵志宇興奮的敬禮問候道。
“一路如何?”文建陽笑問道。
“兩輛九五式輕型坦克機械故障擱置在桐城,其餘全部可以加入戰鬥”邵志宇信心滿滿的說道。
點點頭,文建陽說道:“幸苦了,讓戰士養精蓄銳”
“明白”邵志宇精神說道。
藉助戰術手電筒,攤開軍事地圖文建陽說道:“中午時間,日軍4師團、師團、17師團便會到達潛山外圍一旅陣地,此處是五里鄉,距南10裡就是太湖和潛山公路,日軍有重炮聯隊,所以會必走太湖公路,坦克營和戰車車隊任務就是潛伏在五里鄉,時機成熟,利刃出鞘,打日軍一個出奇不易,一舉吃掉日軍輜重聯隊,突擊車隊會進入衡中山隱伏,而坦克營就潛伏在此處”
邵志宇馬上意會到文建陽戰術旨意,突擊車隊和坦克營隱藏在日軍側翼,五里鄉距離潛山不足0裡,戰鬥打響,日軍輜重聯隊必然拖後,而突擊車和坦克營任務就是在日軍輜重部隊猝不及防之時給予重擊,徹底摧毀日軍後勤保障”
文建陽的戰術要領邵志宇算是透徹透底的明白,但邵志宇左看右看,周邊環境怎麼也不具備能容納三十多輛坦克的條件。
繞繞頭,邵志宇憨厚的說道:“軍團長,天亮小鬼子偵察機就會巨細無遺的搜尋交戰區域,突擊車躲山裡,這坦克咋弄呢”
文建陽手指灌木叢說道:“那裡”
邵志宇出坦克就觀測過灌木叢地形,雖然灌木茂盛,但植被矮小,要說能藏住三十多輛坦克也太脫離實際。
文建陽一笑而起說道:“走,帶你去看看”
成耀東笑而不語,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邵志宇一頭霧水的尾隨文建陽到達灌木叢。、
灌木叢依舊和自己初見別無二致,植被茂盛低矮。
邵志宇真很迷糊,差點就脫口信誓旦旦說出灌木叢絕對不適合隱藏坦克的言論,但邵志宇同樣知道文建陽既然言語一出,就必定能行之有效。
到底如何隱藏?
邵志宇開始反覆的思索。
文建陽手電筒微微晃動。
邵志宇目瞪口呆的看到令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
灌木叢延伸地帶和地面略微有0度的坡度,就在6米不到地形抬升處,地面被炸裂一樣整團整團的撕裂開,緊接著一個個鋼筋水泥灌注的掩體像暗夜地獄之門呈現在眼前!
太不可思議!
“坦克掩體,工兵連續數夜修築而成,附近有一個班的特種部隊會提供警戒”文建陽沉穩的說道。
都在文建陽運籌帷幄當中。
還可以為坦克修築掩體,長見識了!
側目對文建陽對成耀東說道:“一切交託與你”
“保證完成任務”成耀東自信的說道。
“突襲日軍輜重聯隊行動結束,車隊和坦克營撤退向鳳形山和陸戰旅匯合,如果日軍師團追擊,陸戰旅設伏吃掉追擊日軍”
“明白”成耀東說道。
一溜月輝輕柔的鋪撒在文建陽輪廓分明的面部線條之上,視線眺向嶽西方向文建陽輕輕說道:“陸戰旅又是千里奔襲,兩日兩夜,既要躲避日軍偵察機搜尋,又不能貽誤戰機,辛苦了”
成耀東眼中,文建陽既是威震八方的不世將才,可敬可佩的漢華軍軍團長,也是自己千載難逢的摯友。
文建陽言落,成耀東說道:“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漢華軍團使命就是驅除日寇,還我河山,薛團長巾幗不讓須眉,是將才,但軍團因您和參謀長、方師長、蕭師長而眾志成城,何時何地何險,將士都深信一腔報國志,定誅倭寇奴,旌旗十萬斬閻羅,富士山下揚漢旗”
有文建陽、高傳輝等人,是成耀東、薛語嫣、吳求劍等仁人志士之幸,但文建陽擁有鄧丁山、朱赤、楊瑞、宮蘇芷等人又何嘗不是五人之幸。
驄馬無悔,橫刀壯志;狂歌擊節,笑談飲血!
一潭清水,自兩山間逶迤而下,山不高,但奇險,星輝月影下造型百態,總有嫋娜迎人的婉約,清流潺潺,怪石臥波,山嶺之間,月底星近,美妙自在若有若無之中,一層輕紗一樣的雲影繚繞的飄蕩在墨色中,薛語嫣警衛排清一色的娘子軍一壺山泉下喉,便抱著槍支昏昏沉沉睡去。
稍遠處,除了警戒哨戰士依舊夜梟一樣敏銳的注視著四周的一舉一動,所有戰士皆疲憊的癱睡在沾染著水氣的草甸之中。
清水撫臉,薛語嫣稍微的感覺到精神氣爽。
真累了!
兩日兩夜急行軍,部隊繞過阜陽便沿六安方向行走在大別山崇山峻嶺之中,雖然少了日軍偵察機搜尋,但是險要的山道讓炮營屢屢陷入舉步維艱的程度,部隊幾乎是逢山必開道,遇河定搭橋。
陸戰旅不是沒有長途奔襲的戰例,恰恰相反,幾乎所有奔襲作戰都有陸戰旅身影,但沒有一次和眼前能夠相提並論,唯一接近的是大別山馳援宋美齡,但部隊是輕裝前行,而這一次,則是重灌集結。
薛語嫣很憂慮戰事,兩天兩夜的行軍中,宿松太湖一線的戰況不斷的傳送到手中,宿松、太湖、望江、英山先後丟失,更讓人心痛的是七旅的損失。
9500人編制的七旅連番惡戰,戰損達到60%。幾乎翻演了當初一團在三道巖的慘烈。
“旅長”左雅文像風一樣輕輕的坐在薛語嫣身邊。
兩日兩夜時間,明顯的感覺到左雅文的削瘦,飛煙一樣的黛眉在線條細膩的面孔上越發的芊細。
“累嗎?”看著輕柔著腳踝的左雅文,薛語嫣問道。
點點頭,“累”。
“您呢?”左雅文好奇的問道。
左雅文眼中,薛語嫣永遠的像一朵輕淡的雲彩,沒有怠倦之時。
“累”薛語嫣宛然一笑說道。
“您也累”左雅文驚訝說道。
“是人都會累”薛語嫣說道。
言語一頓,薛語嫣說道:“但是軍團長他們更累,我們累在體膚,可以養精蓄銳,軍團長、高參謀長他們累在內心,日軍重兵來犯,軍團長不但關乎漢華軍生死存亡,更承擔了根據地的危亡,這種泰山壓頂般的壓力非常人所能擔負”
“永遠在軍團長和高參謀長他們眼神中捕捉不到擔憂和敗興”左雅文說道。
“因為如此,才讓人敬仰”薛語嫣目光滲透出一股炙熱說道。
似懂非懂點點頭,左雅文說道:“旅長,我們會勝利是嗎?”
“會,軍團長說富士山下揚漢旗,就一定能帶領漢華軍團誅倭寇”薛語嫣堅定的說道。
關切的看著左雅文,薛語嫣說道:“抓緊時間休息,馬上又要翻山越嶺一路無休”
“嗯”左雅文乖巧的點點頭。
很快,左雅文便斜靠在薛語嫣身上恬淡的進入夢境。
“萬里乘雲去復來,隻身東海挾春雷;忍看圖畫移顏色,肯使江山付劫灰;濁酒不銷憂國淚,救時應仗出群才;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星輝月影下,薛語嫣眉宇之中殺氣畢露,言語錚錚自吟道。
一江瑟瑟半江月,十里江淮不同景,江北文建陽運籌帷幄,江南,蕭飛羽的反擊時刻也進入倒計時。
4月19日凌晨,朱赤帶領的三旅運動到贛界浪溪鎮和東升鎮、泥溪鎮。江南涇縣一戰,旅在朱赤帶領下血洗重藤支隊,在不死不休上天入地的的追殺中導致重藤支隊全軍覆沒,而且朱赤的作風就是戰場無俘虜,用朱赤的話說拿著槍的日本人是狼,戰場受傷的日軍士兵依舊是狼,受傷的狼更有殺傷性,所以對狼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士兵的失職,一戰之後,官兵私下便稱呼朱赤為‘判官’,按道理,軍隊士兵私自對長官灌製諢號屬嚴重犯紀,但漢華軍偏偏無此約束,或許是因為各團冊號而起,在漢華軍,冊號就是自己生命和榮譽,不可侵犯,
所以漢華軍部隊濃郁的滲透著一種古俠風格,文建陽和蕭飛羽、方天浩最早在黑馬泉誅殺日軍中隊後被士兵私下稱作‘死神”,宮蘇芷和胡思影在皖北又得到“玉羅剎”諢名。朱赤還真喜歡‘判官”的稱呼,朱赤本就是殺氣甚重之人,和“判官”諢號真有那麼一種相得益彰的般配。
整個三旅就像是一頭出林的猛虎殺氣騰騰奔向浪溪鎮、東升鎮、泥溪鎮三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