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石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河邊正三遞交的報告中說漢華軍在進攻六安之時曾經動用了大量的105口徑榴彈炮,而且漢華軍部隊裝備有一種之前在中國戰場從所未見的名叫‘收割者’的重機槍,其火力密度達到帝國九二重機槍一倍,毫無疑問,武器肯定是購自國外,105口徑榴彈炮支那國民政府自身奇缺稀少,不可能調撥自國民政府。既然如此,漢華軍肯定是和支那軍閥部隊一樣採購國外軍火,採購就要運送,漢華軍四面都處於保衛之中,唯一的運輸通道就是長江。
所以松井石根首先將目標瞄準向長江安徽段。
懸掛外國國旗的貨輪帝國無法登船檢查,但封鎖長江直通漢華軍碼頭的港口帝國海軍還是可以勝任。
在松井石根眼中,漢華軍最大一個軟肋就是長江將漢華軍根據地一分為二,只要封鎖長江,漢華軍江南、江北只能各自為戰。江北明顯是漢華軍戰略重心,而且江北局勢複雜,漢華軍、國民政府第九戰區、皖魯區域還有支那共產黨部隊。但江南形式遠比皖北簡單明瞭,除江西之外皆是帝國勢力範圍,隨時隨地可以調動兵力進入江南。
所以松井石根將目標瞄準向江南。
“江北牽制,守而不攻;長江封鎖,割分兩邊,重攻江南,斷其一臂”松井石根制定了自以為縱然不能一戰定乾坤全殲漢華軍但也至少可以打殘對手的瞞天過海之計。
所以松井石根一邊命令阜陽、滁州、淮北修建大量防禦工事,一邊悄悄向江南調動兵力。
1師團進入皖、蘇、魯、豫交界的蕭縣就是松井石根的計謀計劃之一。
1師團松井石根壓根就沒有調入淮北的想法,1師團的目的地是皖南,1師團出現在蕭縣只是給漢華軍造成司令部集結主力部隊決戰皖北的虛像,在蕭縣駐留四日後,1師團便自蕭縣重新進入蘇界,自宿遷方向過來安到長江,隨後在蘇界渡江。
松井石根眼光很毒辣,一招出手便刺向文建陽和高傳輝之前最為擔心的漢華軍軟肋部位。
1月9日,自上海方向大量河川級、伏見級、鳥羽級、勢多級炮艇行徑到南京駐留在南京長江河段。
謹慎的松井石根甚至預想到大量炮艇提前出現在安徽江面,文建陽猜透自己的戰術旨意而將炮艇駐留在南京。
松井石根只需1師團渡江之後集結到位炮艇封鎖安徽長江段即可。
自蘇界繞走的1師團成功的繞開了重明鳥在安徽區域的眼哨於1月9日夜到達自六合區域準備渡江進入蘇界長江以南區域。
滁州和淮北四旅、陸戰旅試探性進攻都遭受到日軍部隊強硬的還擊,部隊後撤日軍部隊心滿意足,見好就收的舉措遭受到文建陽和方天浩高度重視。
此時漢華軍江北兵力部署為一旅負責沿江和合肥區域,二旅負責霍山、六安大別山一線,陸戰旅佔據蚌埠、淮南一線、四旅負責滁州以及沿江皖蘇區域、七旅接防負責嶽西、望江、宿松區域,直屬旅則集中在筆架山訓練,雖然部隊60%兵力佈置在江北,但對於江北形式而言,文建陽和方天浩真正能抽調的作戰部隊並不富裕,部隊的發展隨之而來的就是小規模交戰慢慢退出戰場,如之前部隊和日軍大隊兵力、聯隊兵力的交戰驟然減少,六安、滁州、合肥、淮北方向都是和日軍師團形成對壘形式,戰鬥一旦打響,非數日不能解決,而在沒有自己制空權的前提下,文建陽和方天浩、蕭飛羽等人都是極力避免大規模和日軍師團消耗戰,江北另一個危局來自宿松和贛界,武漢戰事結束,華中派遣軍重兵向西南方向移動,華中派遣軍王牌之師11軍幾乎全部進入武漢西南方向,隨之而來的就是和皖贛交界的宿松、望江區域駐軍壓力空前劇增。
所以文建陽和方天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預防皖贛界內有可能存在的變數。
淮北和滁州日軍閉門不出,讓江北指揮部內氣氛稍微有點沉悶,習慣了和日軍以硬對硬薛語嫣蛾眉顰蹙,迷惑的說道:“按道理日軍一個師團沒有理由固守不出呀”
方天浩側目看著文建陽說道:“二旅也派出部隊試探性進攻阜陽,情形和淮北滁州一致,感覺日軍靜的不同尋常,江北有日軍四個師團兵力,完全有一戰之力,如果日軍在宿松和太湖方向施加壓力,很有可能我們佔據被動局面,日軍反常值得思慮,想要徹底擊潰依託堅固工事防守的日軍部隊,至少要調動三個旅兵力,兵力調動,日軍就有伺機而動,趁虛而入的可能,和日軍打了一年的仗,頭一次遇到日軍如此反常”
文建陽沉聲說道:“江南情況如何?”
“風平浪靜,八旅已經全部過江,蕪湖有日軍101師團,馬鞍山新調入日軍兩個聯隊兵力,整體實力而言日軍處於下風,日軍主動進攻的可能微乎其微”方天浩說道。
點點頭,文建陽說道:‘讓飛羽注意戒備,特種部隊和偵察哨可以向蘇浙界內適當滲透,危機有可能會來源於我們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地方,江北勢均力衡,江南涇渭分明,但滲透出蹊蹺和詭異”。
“明白”方天浩說道。
1月9日夜,日軍二十多艘炮艇封鎖六合自南京河段,1師團開始大規模渡江,松井石根防範幾乎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1師團渡江區域江北、江南兩側日軍偵察哨、巡邏隊向外延伸近10裡區域。
松井石根要求1師團一夜之間要橫渡長江,為此南京、鎮江所有日軍船隻全部投入到六合區域的運送過程中,此外兩地大量民船被徵調,近四百多艘大大小船隻雲集在六合江面,氣勢恢宏,巍峨壯觀。
兩萬多人,四百多艘船隻,任誰都會油然而生一種豪氣衝雲天,天下任我行的迷幻和蠻勇。
一艘裝載兩個作戰班的民船上,日軍少尉興奮的對身邊曹長說道:“秋明君,帝國神風浩蕩,武運長久,卑劣的支那人又怎麼會是帝國勇士的對手,我1師團就可以讓支那漢華軍飛灰湮滅,雞犬不留”
曹長恭敬的點點頭,奉承的說道:“漢華軍範圍內不留一草一木,男女皆殺”
少尉獰惡一笑說道:“男人斬殺絕盡,女人犒勞帝國勇士”
“哈伊”因為興奮,曹長原本就因營養良好泛著紅光的面孔更加變得油光鋥亮。
“老爹,小鬼子說啥呢?”船頭擺渡年約0左右的男子對年約50多歲的男子低聲問道。
“小鬼子能有啥人話,肯定說的不是槍就是殺,少說話,別惹事”年長的老人說道。
“老爹咋如此怕小鬼子”後生不滿的嘀咕道。
“少惹事”老人瞪著後生低聲說道。
說歸說,老人內心卻不斷的思量分析:‘老人聽不懂日語,但卻能聽得懂日語中漢華軍三個字,而且老人肯定船上的日本人至少說了兩次漢華軍”。
1師團雖然在蘇界渡江,但作為和安徽衣襟帶水溝壑相鄰的蘇界百姓對漢華軍的擁護和愛戴支援絲毫不比根據地百姓。
老人已經是第三次擺渡,煙波浩蕩的江面不見首尾的渡船老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如此陣勢。
“至少數萬人的小鬼子”老人暗自揣摩想道。
“等運送完小鬼子一定得想辦法將訊息告訴漢華軍,船上小鬼子口口聲聲說漢華軍,肯定沒安好心”老人想道。
“一定要想辦法將訊息傳送到部隊手裡”老人決定道。
自夜幕後開始運送兵力渡江一支持續到凌晨時左右,近百分之八十的1師團士兵以及武器彈藥全部被運送過江。
1師團師團長中田次仁和參謀長光谷明君以及師團參謀部留守在最後渡江。
一名負責師團渡江排程的參謀自夜色中穿透而出走到中田次仁面前:“師團長閣下,一個小時內師團全部可以完成渡江工作,請您上船”
凌晨的江面煙波浩渺,霧氣繚繞,星空璀璨,一副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的壯懷氣勢,視線自深邃的夜色的回收,中田次仁說道:“支那船伕,格殺勿論”
“哈伊”參謀恭敬的應諾道。
老人渡船靠岸,就看到先行到達岸邊渡船船伕全部被日本人驅趕離船上岸。
內心咯噔一聲,一種及其不安的思緒漂浮在老人心頭。
南京大屠殺,日軍驅趕收屍人員清理完畢屠殺現場後收屍人員被日本人誅殺一空或者驅趕入江的例項在蘇界沿江區域可是家喻戶曉。
“畜生還能存善”老人內心思量道,藉助系船空檔,老人低聲對後生說道:“小鬼子要殺人滅口,乘小鬼子不注意,潛水離開找部隊報信”
後生一急說道:“老爹,要走一起走”
老人說道:“聽話,萬一小鬼子耍手段,部隊有失,要死多少鄉親,一起走小鬼子便會懷疑,都走不了,我和大家夥在一起,順便可以提示他們”
“老爹”後生紅著眼。
老人神色嚴峻的瞪著後生。
“知道了老爹”後生紅著眼續又說道。
固定好渡船,老人和後生上岸,老人在前,後生在後,一名日軍士兵拖後,後生腳落地便失滑身體趔趄栽倒地面滾落江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