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浩無聲的手勢示意投擲手榴彈讓兒玉譽義夫在內的所有殘存黑龍會武士失去了最後的一線應變機會。七八顆手榴彈延時拋投向兩座假山為中心的黑龍會武士防禦圈。
手榴彈集中爆炸的範圍涵蓋了周邊近二十平方米的區域,兩座假山被炸的的亂石穿空,纖塵飛揚,手榴彈爆炸預製彈片和碎石密密匝匝在衝擊波裹卷下飛掠四散。
1名黑龍會成員非死即殘。
身邊弟子幫兒玉譽義夫抵擋住了絕大部分的彈片和衝擊波摧毀力,整個人全身佈滿了大大小小**塊碎片,頸脖動脈被拇指大的一塊碎片切斷,鮮血泉湧一樣噴濺一米有餘。
弟子只是擋住了絕大多數,而不是全部,依舊有兩片彈片擊中兒玉譽義夫肋骨和腿部,鮮血伴著錐心的撕痛汩汩而出。
兒玉譽義夫絕望的環視著身邊殘碎不堪,斷手斷腳,血流一地的弟子屍體。
大勢已去,沒有任何絕境逢生的機會,羞辱、頓挫、萬念俱灰中兒玉譽義夫舉起了武士刀。
在硝煙烈霧中,朦朦朧朧的對手身影未及近身之前,兒玉譽義夫將武士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兒玉譽義夫至死都沒有看清楚對手是誰,身份如何?
零零散散的補槍聲中,成耀東和方天浩站在了被陶夢然、王廣成擊中腿部無法行走的張嘯林和黃金榮面前。
兩個人面如死灰,神情敗落,但難得的是生死一線之際,兩個人全然沒有之前急於逃命的怕死求饒之行為,或許在特種部隊補槍聲中已知對方要趕盡殺絕,求饒無用。
怨毒的眼神不斷的掃視著方天浩和成耀東以及面前出現的一襲黑衣,面含煞氣的特種部隊戰士。
“閣下什麼人”張嘯林一副心猶不甘的樣子。
成耀東冷冷一笑,舉槍扣動了毛瑟0扳機。
張嘯林和黃金榮看到了對手的面容,但和兒玉譽義夫一樣致死也沒明白對手是誰!
整個針對黑龍會的襲擊行動不到0分鐘便宣告結束,兩座別墅、黑龍會道場全部掩埋炸藥後方天浩立刻指揮部隊撤離,黑龍會沒有土肥原機關般需要搜尋有價值的情報信息,但參加軍事行動的戰士幾乎無一例外都拾撿了一把武士刀隨身攜帶,實用又有紀念意義。
整個日軍各軍事單位已經是電話聲徹響成一片,1軍司令部、上海日軍警備司令部所有人都急於知道土肥原機關、黑龍會到底發生了什麼,遭受到何人攻擊。日軍1軍司令部和警備司令部一邊出動大量軍隊封鎖出城河道、路口,一邊在城內以挖地三尺的架勢大肆搜尋。
整夜,杜月笙一直靜靜的端坐在窗前,杜月笙雖然不清楚文建陽以何種手段進攻黑龍會和土肥原機關,但杜月笙相信文建陽絕對不會打無把握之仗。整個杜月笙青幫,只有自己和上官雲珠知道文建陽在上海的軍事行動。不是杜月笙不信任自己的心腹萬木林,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自己和知情者就越安全。
點50分,寬大古樸的楠木桌上電話鈴打破寧靜的空間刺耳的響起,內心稍微有許激動,杜月笙拿起電話。
“杜先生,剛剛日本人位於虹口東體育路的情報機關和黑龍會遭受到不明身份者襲擊”聽筒中傳來萬木林驚喜的聲音。
輕嗯一聲,杜月笙問道:“襲擊者是誰?損失如何?”
“日本人封鎖了兩地,不知道襲擊者身份,傳來的訊息是土肥原機關和黑龍會被炸燬,炸燬之前有激烈的槍戰,恐怕少有日本人生還,奶奶的,真叫痛快”萬木林興高采烈,解氣的說道。
“安排幾個機靈的人員留意觀察,幫內嚴謹商議傳播黑龍會襲擊事件”杜月笙極力抑制住內動的愉悅激動說道。
“是”萬木林應諾說道。
“杜先生,日本人已經全城搜尋,風聲很緊,是不是要暫停部分生意”萬木林粗中有細問道。
“一切依舊,過分謹慎反而會讓日本人懷疑到我們之身”杜月笙沉聲說道。
“是”萬木林欽佩的說道。
萬木林很欽佩杜月笙任何時候都一副寵辱不驚,淡定悠然,涵養和城府自己萬難比較,黑龍會和日軍情報機關就是懸在青幫頭頂的兩把殺人刀,張嘯林和黃金榮在鋒芒之下紛紛投靠日本人,如今盡然被人連根拔除,日本人恐怕再也沒有精力對付青幫。自己是歡喜之情不能控制,但杜月笙則相反,沉穩淡定,不喜不歡!
“老闆就是老闆”結束通話電話,萬木林敬佩的自言自語說道。
“果然不同凡響,出手就是必殺”夜色如水薄涼,杜月笙內心卻是翻江倒海,文建陽贈送大禮太過於厚重,經此一戰,日本人再也不會有精力對付自己,上海灘依舊屬於自己。杜月笙絲毫不擔心日軍的全城大搜鋪,上海有多大,水路、陸路直通天南海北,德國人、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在上海都有切身利益的貨運走通,並不是所有的物流都透過本國船隻,更多需要青幫轉送,封鎖通道又能持續多久,日本人再強橫,歐洲各國聯合抗議,還不是要妥協退讓。
稍微沉吟,杜月笙拿起電話撥通楊管北。
文楊武萬,楊管北,萬木林,上海灘都知道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萬木林包打天下,楊管北掌控自己的商業帝國。
楊管北永遠不會多耽擱一秒鐘時間便會接起電話,好像永遠知道杜月笙什麼時候打電話一樣。
“您好,杜先生”聽筒中響起楊管北恭敬的聲音。
“黑龍會和日軍情報機構遇襲知道嗎?”杜月笙沉聲問道。
“知道,杜先生”楊管北間接回覆一聲,靜靜的等待杜月笙下文。
“日本人已經開始封鎖全城水路陸路通口,幫內生意照常運作,碼頭所有外國人貨物全部暫時扣發,推到日本人之身,明日找租界交涉”杜月笙說道。
“明白,杜先生”楊管北應諾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杜月笙喃喃自語說道:“投桃送李,禮尚往來,文將軍,莫要辜負杜某苦心”
杜月笙算定了為了讓自己避嫌,文建陽不會另行上門。
文建陽確實如杜月笙所料沒有找杜月笙幫忙撤離上海的心思,因為上海的特殊地理位置,邱燕翎一直當上海是重點目標,在見縫插針不遺餘力的經營下,有重明鳥在上海,文建陽絲毫不擔心撤離問題,而且文建陽和杜月笙的心思一致,上海的利益並不是日本人獨享,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在上海也有自己舉足輕重的利益,迫於歐洲和美國人壓力,日本人封路對文建陽而言完全是不痛不癢,不影響隊伍撤離。
林峰替隊伍安頓的碼頭倉庫主要為德國人裝送貨物,日本人的搜尋部隊對碼頭鞭長莫及,等日本人扛不住歐美國家壓力,開啟河道,部隊輕而易舉便可以撤出上海。
真正惱怒煩心的是土肥原賢二。
土肥原賢二和南雲造子就站在被炸塌陷滿目狼藉,遍地磚石瓦礫的機關大院內,數百名日軍士兵仔細的搜尋著殘磚破瓦間有可能存在的生還者,隨著一具具五官移位,不是斷手斷腳就是被壓的博餅一樣屍體抬出,土肥原賢二的心情一點一點沉落,直到凝結成冰。
土肥原賢二腦海中依舊不斷在揮閃出自己和南雲造子登上大樓樓頂之前看到的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
香奈櫻子!
土肥原賢二相信自己的眼睛,土肥原賢二也明白漢華軍在攻入大院時南雲造子的驚呼聲意義,南雲造子、自己都一清二楚的看到香奈櫻子引領漢華軍攻入機關,難怪外圍的情報點被毫無知覺清除,難怪車隊會被漢華軍劫持,難怪黑龍會上到兒玉譽義夫下到普通會員無一倖免,如果沒有內部情報訊息走漏,漢華軍決計不會做到滴水不漏的佈局和致命一擊的攻擊。
自己親手栽培的帝國特工之花毀了自己一世英名,自己苦心經營的機構毀於一旦,就連自己也險些命喪漢華軍攻擊之手,自己軍事生涯註定必將被恥辱所包裹。
土肥原賢二有一種親自帶領人手進入漢華軍根據地手擒香奈櫻子讓香奈櫻子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背叛的痛楚。
作為能給土肥原機關在上海唯一可以製造障礙的軍統在上海眼線遍佈,黑龍會和土肥原機關近半個小時炒豆般的槍戰和驚天動地的爆炸第一時間便引起了軍統特務的注意,過夜,軍團便傳送電文到武漢戴笠手中,戴笠沒有絲毫耽擱將資訊彙報於蔣介石,因武漢戰事步步失利焦頭爛額蔣介石大喜之外立刻命令戴笠查清襲擊日本人黑龍會和土肥原機關的部隊何人所為,不過蔣介石和戴笠隱隱約約已經開始猜測事件是否和文建陽有關,畢竟文建陽炸燬蕪湖碼頭,破襲蕪湖機場,廬江擊斃清水喜重,大鬧太原一系列破襲戰太惹人注目,如果說黑龍會遭襲,或許蔣介石和戴笠不約而同想到杜月笙,但土肥原機關被摧毀,這就不是杜月笙力所能及之事。
次日,上海軍統特工電文匯報說日軍嚴密封鎖上海水路通道,長江河道嚴防秘查。
一切不言而喻,除了文建陽別無他人。
官邸府內,蔣介石心情頗佳的罵了一句“娘希匹”。
宋美齡、何應欽、陳誠、戴笠都知道這是對文建陽的稱讚和對土肥原機關覆滅的快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