畑俊六、土橋一次和文建陽、高傳輝幾乎同一時間收到雙方電文。
10月7日夜,對於華中派遣軍司令部、蕪湖師團指揮部以及漢華軍江南、江北指揮部註定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內,畑俊六和參謀長河邊正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境開朗,氣息順暢。
看著手中電文,畑俊六意氣風發的說道:“河邊君,這盤棋,帝國終歸佔了先機”
感嘆一聲,河邊正三說道:“司令官閣下,雖然我們佔了先機,但還是不能馬虎大意,畢竟是過萬人的漢華軍部隊,如果漢華軍知道危機局勢,集中力量突襲,依舊有可能衝破包圍圈,支那人常說困獸猶鬥,文建陽和漢華軍,稍微有可乘之機便會脫困而出”
贊同點點頭,畑俊六說道:“河邊君言之有理,我們確實不能給漢華軍任何可乘之機,命令1師團嚴防漢華軍突圍”
桐城漢華軍司令部內,知道鄧丁山傳送的電文後魏克曼和法肯豪森敬佩的說道:“文將軍,一切都在您預料之中,我們可以參與行動了”
文建陽謙遜點點頭說道:“有勞兩位將軍”
文建陽給鄧丁山的回覆很間接,命令部隊火力試探日軍防禦力度。
在高嶺村和丁德彪忙碌陣地構建的鄧丁山稍微琢磨便明白文建陽意思。
鄧丁山讚歎的對丁德彪說道:“老丁,還是軍團長巨細無遺,百里之外都能預想到我們所不能想之事”
經鄧丁山提醒,丁德彪說道:“主動製造小規模攻擊,第一是讓日軍相信我們是在毫無防備狀態之下被伏擊,演戲演的真實,其次就是讓日軍產生忌憚之情,不能立刻展開反攻,為部隊駐防修建工事爭取時間。”
點點頭,鄧丁山說道:“是的,所以說軍團長巨細無遺,料得先機”
長身而起,丁德彪說道:“正面火力試探交由我負責,側翼讓三連長負責”
“注意安全”鄧丁山叮囑說道。
“放心吧,三道巖小鬼子沒拿走我的命,往後就沒機會了”丁德彪爽朗說道。
高嶺村外圍5裡區域,黑壓壓的偽軍在夜色中像一片無邊無際的幕帳徐徐推進前行,先頭的偽軍部隊行進很緩慢,雖然14師身在蚌埠,但是漢華軍威名安徽家喻戶曉,無人不知,在偽軍眼裡面彪悍絕倫的皇軍在漢華軍面前都是數次栽跟頭吃悶虧,自己還是小心謹慎,安全為上。
和14師同行的日軍獨立旅1旅團56大隊大尉谷口酒井眼中14師的行軍速度簡直就是慢如龜行,無法忍受。
谷口酒井數次催促李伯英命令部隊加快行軍速度,都被圓滑的李伯英以敵情不明,貿然跟近容易遭受伏擊,並以岡田次仁聯隊遭受反攻為例辯駁谷口酒井。
谷口酒井除了憤怒別無他法。
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李伯英和沈席儒是偽蚌埠綏靖司令部最主要兩名構建者,蚌埠和淮南需要大量的中國人開礦、運輸,有時候中國人治理中國人比日本人出面更有效果,礙於身份,谷口酒井只得忍氣吞聲,但內心已經不知道罵過李伯英多少遍。
“支那豬,背叛自己國家的支那豬,在帝國眼中比搖尾乞憐的狗沒有地位,在支那也不過是人人喊打的叛國賊,如此豬狗不如東西盡然可以在堂堂帝國大尉面前恥高氣揚”
李伯英和谷口酒井,一個是玩弄權術政治色彩濃厚的師長,一個是純粹的軍人,李伯英完全能從谷口酒井眼中讀懂其內心的說辭。
李伯英內心冷笑一聲:“只要淮南、淮北煤礦資源沒有枯竭,蚌埠是連線滬、豫鐵路的樞紐,老子過的就是高枕無憂的生活,我不相信你們日本人能殺雞取卵,打仗,我承認你們日本人厲害,玩心計,就像老子和你們日本人比打仗一樣,不在一個等級”
至於谷口酒井眼中的輕視和不屑一顧,李伯英完全不在乎,恥辱和羞憤對於李伯英來說還沒有一塊大洋重要。
大洋至少可以果腹,恥辱卻會要命!
丁德彪率領一個連的兵力就擱置在高嶺村外圍裡地面入村的一個斜坡上,四挺馬克沁重機槍設定在緩坡右翼高地,自己帶領三個排兵力設伏在左翼山林。天空已經呈現出一陣灰濛濛的霧白,佛曉在即,漫山遍野入眼都是日軍和偽軍黑壓壓的人潮。
“團長,咋有這麼多偽鬼子,比小鬼子都多”邊上排長不解的問道。
“忘祖忘宗的一幫畜生,助紂為孽,應該誅殺殆盡”丁德彪惱怒的說道。
丁德彪解釋不了排長所問的問題:“為什麼偽軍比鬼子還多”
想破腦袋丁德彪都想不出為什麼好端端的中國人轉眼間就成為偽軍和小鬼子一樣殺人放火,欺男霸女,在自己的國家做著人神共憤的禽獸事。
“可以不當兵,不保家衛國,好死不如賴活的呼吸著存活著,但是為什麼要禍害自己人”
除了用憤怒表達不解,丁德彪沒辦法詮釋。
丁德彪三八式步槍牢牢的鎖定向偽軍人群。
灰濛濛的霧白,還沒有到百米距離內透過服裝辨識軍銜的程度。
10米距離,丁德彪對準偽軍佇列打出第一槍。
“呯”一聲清脆的三八式步槍射擊聲在山谷中餘音嫋嫋的迴音而起。
6.5×50mm有阪彈毫秒之間便完成了出膛到鑽入偽軍頭骨的流程,幾乎是槍響人倒,先頭一名偽軍身體重重一揚,頭顱飈射出一簇鮮血撂倒在地。
偽軍勢眾,原本就行走在隊伍前列,左翼三八式步槍、九六式輕機槍以及兩挺九二式重機槍火力幾乎全部掃向先頭偽軍陣營。
三個排的射擊,火力密度並沒有令人窒息眩暈的壓制性,但一團士兵的射擊極為精準,幾乎是槍槍致命。
啄木鳥搗樹一樣的射擊聲在所有偽軍耳中就像是死神的召喚,自樹林間躥出的火舌迸射著燦目炫光掃射入偽軍陣列中,無數的偽軍在驚鴻一刻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驟然間被大口徑機槍子彈撕裂成零碎的部件,一名偽軍驚懼的看著身邊一名被子彈打斷頸脖栽倒在地面鮮血噴濺出近一米的同伴屍體戰戰兢兢,簌簌發抖。完全失去了逃生的本能反應。
驚懼只維持了不到三秒鐘時間,魂飛魄散的偽軍就被一顆呼嘯而來的三八式步槍彈掀翻天靈蓋結束了顫慄。
交鋒初始,近150多名偽軍便被丁德彪的第一輪射擊撂倒在地。
雖然蒼宇依舊一邊灰白,但是不影響偽軍近在咫尺的觀看到被一團擊斃的同伴屍體,入目除了血腥就震撼,就是隨後從內心產生不可抑制的恐懼。
沒有一具屍體能辨識出本來的面目。
被三八式步槍擊中的幾乎全部是面部中彈,不是天靈蓋被掀飛就是面骨被黏糊糊紅白相間的腦液覆蓋住,一副令人做嘔的慘狀。
至於被重機槍彈掃中的同伴,完全已經失去了“完屍”這個醫學概念的範疇。10米的距離,被初速7米每秒,子彈威力達到700多焦耳的彈丸擊中,傷口處被子彈散發的動能牽扯出碗口大的創口,子彈擊中手臂手足者,四肢就像切豆腐般從身體分裂而出。地面不是血跡模糊的屍體就是斷手斷腳發出慘叫哀嚎的傷兵。
偽軍士氣就像退潮的海水,瞬間一落千丈。
首先反應發出還擊的依舊是56大隊日軍。雖然56大隊在中國戰場未逢大戰,但是紮實的訓練基礎還是讓日軍表現出高於偽軍數籌的反應能力。
先頭一個中隊的日軍迅速從陣營中脫離而出,就地伏到,三八式步槍在偽軍迷亂的心神中發出連綿不絕的還擊聲。
先頭偽軍營長看到自己手下表現一怒三丈,偽軍營長沒有李伯英般的政治智慧,身邊的皇軍就是自己太上皇,不能在皇軍面前丟人現眼。
死多人偽軍營長並不在乎,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可。
“反擊,反擊,機槍手押上,都精神點”偽軍營長罵罵咧咧的指揮著亂哄哄不知適從的先頭部隊。
人多壯膽,加上偽軍營長的督促,偽軍終於開始了還擊,只不過還擊更像是一種交差,偽軍個個開始趴伏在地面,手中步槍對準前方本噴吐著火舌的山林乒乒乓乓打成一片,子彈以偏的離譜的角度打的林葉梭飛,枝椏盡斷。
兩挺九二重機槍打完一個三十發的彈板,重機槍迅速變換射擊位。在和日軍精銳師團慘戰中,除了三道巖一般的永久性工事,保持重機槍陣地存活的唯一途徑就是適時轉換射擊位。
幾乎是趕著落彈點撤出射擊位,機槍組剛剛撤出射擊位不到10米,兩顆擲彈筒榴彈便自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尖銳的拉出刺耳的音嘯聲砸落在地面。
烈焰、彈片、衝擊波瞬間掩埋住一團重機槍之前的射擊位。
日偽軍被阻擋在入村口緩坡處,日軍兵力無法大規模鋪展,壓制山林的精準射擊就必須要佔領山林右翼緩坡。
最然沒有戰鬥意志,但偽軍營長基本的戰術眼光還是具備。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射擊聲剛停,偽軍營長立刻命令一個連的偽軍佔領緩坡高地,火力壓制山林射擊。
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和數停輕機槍尋找依託點架設而起,掩護偽軍向斜坡高地挺近。
在日軍中隊瘋狂的火力掩護下,00多名偽軍低姿彎腰疾衝緩坡高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