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江南、江北原本嚴防警備的日軍神經突然間被繃得筆直,日夜幕時分,蕪湖師團指揮部通火通明,電話鈴聲起此彼伏,徹響不停,師團參謀反覆推演,不斷的計算著漢華軍有可能驟然發難的軍事行動。

嚴船秀夫眉宇深鎖,看著交戰地圖說道:“當塗、蕪湖、白湖、舒茶鎮區域同時發現漢華軍部隊活動跡象,難不成漢華軍想全面反攻”

土橋一次不解的問道:“嚴船君何出此言”

手指地圖,嚴船秀夫說道:“當塗,阻梗在馬鞍山和蕪湖之間,漢華軍攻佔當塗,便切斷了馬鞍山和蕪湖的聯絡,如果漢華軍同時發起攻擊,兩地只能各自為戰,如果漢華軍只攻其一,我們又無法及時援救,雖然我們坐擁長江河道,但是運輸能力有限,部隊集結到兩地任意一方時間遠超過公路輸送,從漢華軍同時出兵廣德、泗安、銅陵的攻堅能力分析,漢華軍具備同時向馬鞍山和蕪湖攻擊的實力,江北白湖西向便是廬江,出舒茶鎮臨抵舒城,江北漢華軍兵力一直未出三道巖,此番突然出現在江北兩地,也既有可能對兩地發難”

“嚴船君,漢華軍有同時向帝國士兵重兵把守的江南、江北攻擊的實力嗎?”土橋一次疑惑的問道。

“窮兵而出,卑職認為漢華軍有一戰的能力,不排除漢華軍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可能,漢華軍在安徽根基深厚,只要有支那人出沒,都有可能向漢華軍提供軍事資訊,當漢華軍感覺到我們在全力封鎖自己活動區域時,很有可能文建陽會趁帝國兵力調動的間隙先發制人,從巖松義雄中將駐防安徽起至今,漢華軍主動進攻的頻率直線上升,中將閣下,我們不能將漢華軍等同於支那國民政府軍隊,帝國應該將漢華軍視作和帝國有同等戰力的軍事集團”嚴船秀夫一詞一句分析說道。

言語一頓,嚴船秀夫說道:“蕪湖、馬鞍山帝國能抵禦漢華軍攻擊,但是江北堪憂,江北帝國雖然駐有1師團,步兵獨立混成旅1旅團,但是分兵多處,六安、阜陽區域為嚴防支那政府軍攻擊,駐有近一半的兵力,形勢劣於江南,江北淮南、蚌埠都是交通、資源重鎮,帝國不容有失”

稍微思考,土橋一次說道:“上報司令官閣下”

“哈伊”嚴船秀夫應諾說道。

10月日夜晚,馬鞍山、蕪湖、舒城、廬江日軍全部嚴陣以待,高度戒備,合肥、六安方向日軍部隊急速向廬江、舒城調動,江南、江北局勢因為漢華軍突然調動而變的劍拔弩張,一觸即燃。

10月4日,局勢進一步擴大,日軍偵察機觀測到廣德方向1000多人部隊行軍到距近馬鞍山的高淳後消失在山陵密林之中,桐城方向000餘人的漢華軍行軍接近舒茶鎮後掉頭向西進入貴池區域,同日,日軍一架九七式偵察機在貴池被漢華軍誘計擊落。

短短兩天,日軍便在江南江北損失三架偵察機,日軍蕪湖飛行團不得不緊急從南京調撥偵察機入住蕪湖機場,彌補因為偵察機損失而造成的盲區。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內,畑俊六和河邊正三仔細的評閱著師團傳送的漢華軍江南、江北軍事調動資料。

“文建陽又欲何為?”畑俊六疑惑的說道。

河邊正三同樣在努力的解析著漢華軍兵力調動透視的軍事目的,半響,河邊正三說道:“司令官閣下,漢華軍此舉可能有兩個原因”

“河邊君,有和原委?”畑俊六問道。

“第一,就是帝國的兵力調動,阻擋住漢華軍擴張勢頭,文建陽嗅覺到危險,文建陽是一名具備高度危機意識的將領,這點從漢華軍弱小之時便不惜代價渡江作戰開闢江北戰場能一窺而知,所以文建陽要破局,化被動為主動,第二,就是文建陽在虛張聲勢,以往漢華軍兵力調動全部皆是在夜間完成,帝國無法獲知漢華軍軍隊部署,如今卻是一反常態,大張旗鼓,事不平常必有玄虛”

贊同的點點頭畑俊六說道:“依河邊君之見,何種可能性居多”

河邊正三深思熟慮說道:“第二種”

話鋒一轉,河邊正三說道:“但卑職愚鈍,猜不透文建陽玄虛在何處?”

沉默半響,畑俊六說道:“聯絡土肥原中將,讓帝國諜報人員想法設法獲取漢華軍具體行動部署”

“哈伊”河邊正三恭敬的說道。

10月底,天氣微涼,夜晚更甚,霜重露寒,落葉厚重,平鋪地面,像一張柔軟的絲絨毯,一道人影落腳無聲的行走在姚公廟外圍的山林中,人影徑直走到一顆古樹下,駐足聆聽。

“造子”人影突然面向古樹區域開口說道。

隨著人影聲音輕微的響起,古樹後人影微晃,閃出一人。

出塵脫俗,秀麗絕倫。

凝望半響,人影問道:“是不是計劃有改變”

“櫻子,派遣軍司令部猜測漢華軍近期有軍事行動,中將閣下希望你儘快探尋軍情”南雲造子說道。

“如此以來,潛伏豈不是前功盡棄”人影反駁道。

南雲造子輕嘆一口氣說道:“派遣軍司令部不會考慮如此之多,只在乎眼前戰事,我們服務於軍部,派遣軍丟失銅陵和廣德在安徽已經是全面被動,司令官急於挽回劣勢,我們急需要漢華軍的具體部署和軍事動向,連日來,漢華軍在蕪湖、當塗、廬江外圍、舒城舒茶鎮方向突然增兵,中將閣下需要你查明漢華軍具體行動目標,中將閣下同時希望你提供漢華軍最高軍事指揮官指揮所座標”

人影內心一凜說道:“司令官閣下要轟炸漢華軍指揮部”

“不排除這種可能”南雲造子說道。

“不會成功的,造子,深入到漢華軍根據地,適才切身感覺到漢華軍機構的嚴密和高效,也明白中將閣下為什麼派遣我和菊到漢華軍根據地,這支部隊規劃的前瞻性令人側目,確實存在很多令人費解亟待破解的謎團,目前還無法探知漢華軍最高軍事指揮部所在地”

苦笑一聲,人影又說道:“我們只是偶爾遠觀過文建陽,很難接近,漢華軍體系構建完善,各司其職,民生、軍隊、醫療、教育都有獨當一面人才,所以接近文建陽,沒有相當時日不可能得償所願,酒會、舞會數日便可攀附國民政府官員的情景不可能發生在漢華軍根據地,這算是我們疏忽之處”

“所以我們需要你提供漢華軍近期的部隊調動資訊,軍事目的,細心觀察會有章可循,司令部沒有時間慢慢等待,長線可以釣大魚,也有可能反被魚線纏身出事端”南雲造子說道。

“明白”人影回覆道。

“櫻子……”南雲造子言語又至。

人影正色說道:“我明白中將閣下苦心,會遵從中將閣下意願”

話鋒一轉,人影說道:“杏子玉碎了?”

“你怎麼知道?”南雲造子言語盡露驚訝之色。

“知道誰下的手?”人影不答反問。

“尚不明確?”南雲造子回覆說道。

“樂善堂事件悉數漢華軍所為?”人影說道。

“漢華軍?”南雲造子大吃一驚。

“漢華軍怎會獲悉樂善堂”南雲造子反問道。

“尚不知原因”人影不疾不徐說道。

“難怪,樂善堂在武漢近十年一直相安無事,怎麼突然會一夜之間遭受攻擊無一倖免,我們一直認為漢華軍只是一支尚武鐵血的軍隊,想不到他們諜報力量如軍事實力一樣令人捉摸不透”南雲造說道。

“知道漢華軍諜報系統嗎?”南雲造子說道。

“除了漢華軍最高軍事部少數幾人,沒人知曉他們情報系統構成以及規模”人影說道。

稍微沉吟,南雲造子說道:“如此以來,你和菊豈不是在危險之境”

“諜報工作從來就沒有平安之地”人影說道。

南雲造子不可置否說道:“話雖如此,但還是要謹慎行事,漢華軍情報組織能在樂善堂毫無知覺前提下被襲擊銷燬,杏子玉碎,絕對不能低估,如有異常,立刻撤出”

“明白”人影說道。

“你也要小心行事”人影說道。

南雲造子感觸的說道:“往日上海、北平、滿洲、武漢幾乎是出入無人之境,但在漢華軍根據地卻是舉步維艱,除了蕪湖、馬鞍山,漢華軍幾乎佔據了安徽長江以南所有區域,偌大區域,找一條平安之路還真讓人煞費苦心,數次遇到漢華軍隱秘的巡邏部隊,好幾次都是千鈞一髮,箭在弦上,櫻子,一定要記住,安全為重,武斷的犧牲挽回不了大局,我們和支那政府、漢華軍的軍事對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漢華軍越是壯大,我們越有可乘之機,一個很小的球體,漢華軍可以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黏合嚴密,我們無縫而入,但一個碩大的雪球,在不斷增加自己直徑同時,本身又在分崩離析,支那人常說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局勢變,即刻撤離”

“明白”人影回覆說道。

“櫻花璀璨”南雲造子輕輕說道。

“武運長久”人影同樣輕聲回覆道。

夜色輕饒,人影謹慎細微,原路折回,一切平靜如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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