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波紋輕盈的向四周擴散流轉,水面一分,王守峰自一池碧水中露出雙眼仔細的觀測著眼前情景,一切無恙,日軍沒有絲毫提防。

隨著王守峰靠近荷塘池邊,在王守峰入荷塘下水處,兩名狙擊手紋絲不動的趴伏在荷塘邊一地綠絨中,黝黑的槍口森冷的盯著荷塘對岸的一舉一動。

水面再次分開,王守峰整個人上半身破水而出,端著弓弩,眼神犀利的掃視前方一寸一縷的空間,慢慢移步上岸。

距離荷塘10米距離的一處斷牆邊,兩名日軍端著三八式步槍全神貫注的盯著防禦陣地和村內相鄰的青石巷,白粉牆,雖然牆壁破敗不殘,但絕對可以為襲擊者提供者藏身之地。

只要再堅持三個小時左右,增援部隊便會到達,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處處滲透著陰森不安的村莊。

“噗,噗”聲若蚊蠅的兩聲輕響自日軍士兵身後傳出,兩名日軍感覺自肩胛骨處一股冰涼瞬間席捲全身,眼前發黑,頭暈目眩,瞬間失去知覺。

從上岸第一名日軍停止呼吸到第16名日軍被匕首刺穿心臟,整個過程不到10分鐘,日軍嚴防密守的防線便被開啟一個缺口。

隨著王守峰手勢示意目標清除,金鎖、唐生帶領的攻擊小組立刻從缺口處魚貫進入防禦陣地,豁口在無聲的殺戮下不斷的被撕裂擴大。

長山內文和遠藤保人的失誤就在於殘垣斷牆可以為自己提供掩護,也同樣為特種部隊隊員製造了便利,所有的日軍都在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盯著外圍區域有可能遭受的襲擊時,然而漢風特種部隊的攻擊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內部開始。

誰能料想到漢風會從寬數十米的池塘中上岸發動刺殺。

0分鐘後,在長山內文沒有任何警覺的情況下,40名日軍被無聲無息的刺殺,原本:1的敵我比例瞬間就接近1:1.

長山內文和遠藤保人就靠坐在一顆槐樹下,寬大的樹冠在地面投射下一片陰影,四周通風,遠比在屋舍內更為清爽,遠藤保人視線一直在關注著00米開外一名趴伏在斷牆上持槍戒備的士兵。

足足有十分鐘,炙熱的光線下,帝國士兵身影紋絲不動,恪守職責。

“多好的士兵”遠藤保人感嘆的想到。

順著遠藤保人的視線,長山內文目光也聚焦向趴伏在斷牆的帝國士兵,長山內文的視線要遠比藤保人開闊,因為角度問題,遠藤保人只能看到上半身,而長山內文則可以一覽無餘的觀察到整個士兵狀態。

數秒鐘時間,長山內文就感覺到一種詭異,士兵是以一種被託扶的姿態趴伏在斷牆之上。長山內文立刻拿起望遠鏡。

“八嘎,支那漢華軍”當流溢在地面的大灘血跡清晰的出現在鏡頭中,長山內文驚悚的呼喊道。

長山內文和遠藤保人立刻一躍而起。

“呯,呯”兩聲槍響。在長山內文和遠藤保人起身的瞬間,唐生和自己小隊另外一名狙擊手同時扣動了扳機,毫秒之間,射進眉心的子彈便絞碎顱內組織後在顱骨後面洞開一個酒杯大小的血口,兩個人頭顱同時重重一揚,仰面栽倒在地面。

毛瑟98k狙擊步槍射擊聲很有節奏的連環響起,7.9×57mm毛瑟步槍彈以一秒755米的初速在00左右的空間飛掠,日軍輕重機槍手後顱骨相續被子彈洞穿,一聲不響悶頭栽倒在機槍陣地。

緊接著就是從不同角度吊射而來擲彈筒榴彈,六具日軍擲彈筒分設在三個方位,擲彈筒榴彈在日軍擲彈筒手沒有反應之前就準確的砸落在陣地。

三團翻卷的橘紅色火焰中,擲彈筒連帶日軍士兵一道被炸成零件碎塊。

突如其來的攻擊在日軍陣地不可逆轉的引起慌亂,密集的射擊聲分散在各點各線,就像四面八方同時遭受到攻擊,戰鬥開始的瞬間,日軍視線中沒有任何目標,只有不斷從各個嘎達角落拋投出的美式MK手榴彈和甜瓜手雷,每一顆手榴彈都奇準無誤的在每一處日軍防禦點上空凌空爆炸,肆虐的彈片裹卷在煙幕粉塵中將爆炸範圍內的每一名日軍士兵穿插成血跡模糊的屍體。

戰鬥完全在日軍不受控制的狀態中進行,比較日軍盲目散亂的射擊,特種部隊戰士每個人都有明確的攻擊點,硝煙蔓延,眾多的日軍士兵兀自在尋找射擊點時就被身邊突然“噠噠,噠噠噠”爆響的湯姆遜衝鋒點射射翻在地,金鎖、唐生、王守峰和其他狙擊手扼殺了任何潛在可能出現的變故,戰鬥完全就是在秋風掃落葉般的形勢中進行,半個小時,戰鬥便沒有任何懸念的結束。

整個戰鬥,從觀察日軍部署到簡易沙盤的建立和攻擊隊員熟悉日軍每一處火力點耗時三個小時,而從潛水進入日軍陣地到殲滅最後一名日軍,耗時不到一個小時。

這就是完美的特種作戰,戰前步驟周密,設想到任何一個精細環節,戰鬥快捷而富有時效性和殺傷力。

一個小時後,日軍九七式偵察機再度飛臨荷莊,原本靜逸像沉睡少女般的荷莊村口硝煙縷縷,伏屍橫地,日軍駕駛員一直沒有看到期待的旗語手,盤旋數週無果後,日軍駕駛員絕望的駕機飛離荷莊。

當高傳輝和蕭飛羽接受到漢風特種部隊電訊,彙報荷莊殲滅小股日軍,其中包含一名聯隊長和日軍大尉時,高傳輝和蕭飛羽心情舒緩,相視一笑。

戰鬥結束了!

耗費了相當時間,薛語嫣在姚公廟醫院找到文建陽,每逢大戰終結,文建陽便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醫院看望傷兵,這已經成為慣例,看到文建陽堅毅的神色下隱藏的傷感,薛語嫣原本喜悅的心情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形。大規模的戰鬥,在吳求劍和蕭飛羽伏擊日軍第十步兵旅團兩個聯隊之後便已經宣告結束,兩天兩夜的惡戰,收復池州、安慶,全殲日軍15師團步兵第60聯隊,步兵51聯隊和炮兵1聯隊、18旅團步兵第115聯隊,如果不出意外,日軍第十步兵旅團兩個聯隊除了少數漏網之魚,其餘也是以全殲告終,包括蕪湖日軍皇協軍,整整殲滅人數過萬人,但是部隊同樣損失慘重,參加戰役的七個團累計傷亡達到7000餘人,二團團長張大勇陣亡,成為漢華軍成軍以來戰場犧牲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戰士就是文建陽心頭肉,如何不黯然神傷。

薛語嫣輕輕的走到文建陽身前:“軍團長”

“薛團長,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文建陽清風拂面的說道,傷感一瞬間就被徹底的掩埋在心底,眼神復又睿智,剛毅,深沉。

內心一聲輕嘆,薛語嫣說道:“漢風特種部隊擊殺了日軍一名聯隊長和大尉”

展顏一笑,文建陽說道:“不錯,這次算是讓蕪湖日軍抽筋斷骨,元氣大傷”

薛語嫣言語一頓說道:“部隊傷亡也慘重,您很傷痛”

文建陽沒有想到薛語嫣有此一問,坦誠的說道:“傷痛在所難免,畢竟有如此多朝夕相處的戰士陣亡疆場,有戰爭就有傷亡,如果看著近萬人的戰士為保家衛國而亡,一名指揮官無動於衷,我們和禽獸之師又有何區別,但這種傷痛不是對披甲執銳的後悔,也不是易水悲歌的蕭瑟,而是一種捨身成仁保家衛國的敬仰,以及個人情感的留戀,國家昌盛,就是建立在我們的浴血身軀之上,人固有一死,英雄般的昇華,這是最好的歸宿”

輕柔的笑笑,薛語嫣說道:“就怕陣亡的將士會影響您心情”

文建陽勸慰的說道:“軍人重情結,淡生死,雖死而猶生”

“好一個雖死猶生”一個聲音俏生生的自文建陽身後響起。

扭頭,文建陽就看到楊千嬅和邱燕翎兩張清水出芙蓉,疲倦中不可抑制滲透著雋麗的臉龐。

“楊部長,邱處長,你們也在”文建陽打招呼問道。

邱燕翎輕媚一笑說道:“從戰鬥開始,楊部長就在醫院,兩日兩夜少有休息,我是因為特殊情況,適才在醫院逗留”

文建陽一愣。

“什麼特殊情況”薛語嫣好奇的問道。

盯著兩人,邱燕翎說道:“軍團長在攻佔池州時,戰士在送池州日軍野戰醫院藥品同時附帶送來了四名日軍護士,三名重傷,都是被小鬼子射傷,其中一名護士同意協助我們翻譯藥品日文,要求我們救助三名同伴,醫院沒有人懂日文,所以楊部長和唐院長便答應了日軍護士要求,我得知訊息,放心不下,特意留下來觀察幾日”

蛾眉顰蹙,薛語嫣俏臉含煞。

作為和薛語嫣朝夕相處的姐妹,邱燕翎自然知道薛語嫣脾性,一看到薛語嫣俏眉一揚,邱燕翎立刻說道:“池州成破,日軍在醫院負隅頑抗,戰鬥到最後一刻,日軍開始集體自殺,同時要求醫院士兵、護士全部自殺效忠天皇,四名護士是屬於違背日軍意願而被射殺”

看著文建陽,邱燕翎轉移話題的問道:“軍團長,日軍有這種先例嗎?”

文建陽點點頭說道:“有,日本軍人在長期的極端意識皇道精神薰陶下,蔓延著一種病態的所謂‘愛國主義’,他們相信自己是為榮譽和光明而戰,日軍的侵略戰爭是聖戰,這是一種集體觀念的恥感文化,日軍士兵相信自己為天皇獻身,生命可以輪迴,在絕境之下,日軍士兵都會選擇自殺以示效忠天皇,醫院護士違背日軍士兵命令,可能就被直接理解為違背天皇意願,所以遭受日軍士兵射殺皆屬正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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