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漢風隊員倒地不起,大力和另外一名隊員急忙向前施救,剛剛接近兩人,大力就看到前方林葉無風自動。
“連環套”大力腦海電光一閃,身體絲毫不做停頓,跑動中,一招鐵板橋,身體後仰和地面平行滑行。
“嗚”一聲,一根藤條攜風雷之勢緊貼著大力鼻尖自上方飛過,冷風厲勁,衣襟獵獵。
“好險,差點就陰溝翻船”大力僥倖的想到。
另外一名隊員則因為被大力擋出視線,等發覺事有驚變,藤條已經襲至胸前。紮實的功底和敏捷的反應能力還是讓隊員做出最有效的應對方式。腳尖一點,漢風隊員身體急速後撤,藤條擊中胸口的剎那後仰飛出。
一聲悶響,藤條擊中漢風隊員,枝椏林葉飛揚,漢風隊員身體倒飛出數米。
漢風隊員正確的躲避方式讓自己卸掉了藤條50%的撞擊力,在自己後撤之力和藤條撞擊力雙重作用下,隊員足足飛出三米有餘。
雙腳落地,未來得及心道僥倖,漢風隊員就感覺腳底一緊,緊接著一股巨力在腳底傳遍全身,整個人瞬間被扯到在地面,在一條彈起的藤條中,身體倒掛在離地米有餘的空中。
雖然大力反應神速,逃出一劫,但看到三名漢風特種部隊隊員被陷阱套住,王廣成和陶夢然早就樂成麻花。
“兄弟,上”王廣成大喊一聲,搶先自伏擊位電閃躥出撲向大力,陶夢然緊隨其後,如影隨形而上。
躲過藤條的襲胸一擊,雙手拍地,借力用力,大力便騰空而起。
視線中,披著一身叢林偽裝衣的王廣成和陶夢然已經左右夾擊而至。
陶夢然用盡全身氣力向大力胸口擊出一拳,陶夢然感覺自己在奔出伏擊位的剎那,自己就像一隻精力充沛,蓄勢爆發的猛虎,自己都訝異竟然一步不落能跟住王廣成的腳步。
王廣成並指如刀,砍向大力頸脖,王廣成相信自己手刀如果擊中對手,定能使對方昏厥。但是老道持重的王廣成留有餘力,大力毫釐之間的躲避動作讓王廣成心有警覺。
右足一頓,肩膀微晃,大力便側向閃出一米,王廣成手刀落空,陶夢然全力擊出的一拳虎式聲聲貼著大力身體破空而過。
右膝一頂,大力便擊中幾乎是送上自己膝蓋的陶夢然。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陶夢然感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血氣翻湧,巨大的疼痛瞬間傳遍神經系統,淚腺刺激分泌,淚花泉湧。
整個人被撞飛出兩米,蝦米般蜷縮在地面。
大力讚賞的打量著王廣成。
“伸手不錯,步步算計,怎麼沒來漢風”大力問道。
“報告,我參加的是狙擊手培訓,分配到一團”王廣成一邊回答,神情絲毫不敢怠慢,全神貫注的盯著大力一舉一動。
兩名被藤條擊中的漢風隊員強忍著疼痛起身扭扭歪歪去幫助被藤條吊起來的漢風隊員。
“注意了”大力一聲低吼,腳跟一頓,撲向全神戒備的王廣成,王廣成側身一讓躲過大力虎撲,一腳踢出,兩個人騰挪跳躍,纏鬥在一起。
纏鬥一起,數個回合,漢風特戰部隊格鬥技能優勢便在大力身上彰顯的淋漓盡致。大力知道近距離格鬥拳腳作用有限,所以大力出招式式皆是肘擊膝頂,勢如風暴。躲過王廣成擊向面門一拳,右臂忽動,一招掃肘直擊王廣成下額。
在右肘擊中王廣成下額瞬間,右肘微頓,大力收回一半勁道,饒是如此,王廣成感覺全身一麻,身體輕飄飄騰空而起,在一聲沉重的悶響中,砸落在地面,一種骨骼盡斷的慘痛席捲全身。
陶夢然朗朗蹌蹌走到王廣成身邊,蹲身下伏探看。
“王大哥,您怎麼樣?”雖然是格鬥演練,不會傷及性命,但是看到王廣成目眥欲裂的神情,陶夢然依舊提心吊膽。
擠出一抹笑容,王廣成說道:“不礙事”。
走到王廣成身邊,大力蹲身說道:“不錯,好身手,都是好料”
苦澀的笑笑,王廣成說道:“謝謝手下留情”
三天的野外生存訓練後隨之而來的追逐格鬥訓練以王廣成被大力掃肘擊倒宣佈秦月特種部隊全軍覆沒。
輕騎兵授課室,所有秦月特種部隊隊員端坐一堂,腰挺如松,只是沒有了初始的意氣風發,沮喪神情一覽無餘。
所有從漢華軍挑選的精兵悍將真正體會到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高傳輝看著一張張臉色淤青的臉龐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是不是很丟人!”
室內鴉雀無聲。
語調一沉,高傳輝說道:“這次對練,你們的對手是漢風特種部隊,而不是兇悍的日本野戰部隊,秦月特特種部隊40名特訓隊員,以全軍覆沒的代價擊倒7名漢風特種部隊,差距懸殊。你們當中不乏有擊斃日軍超過數人甚至數十人的隊員,但為何和漢風的交手中有雲泥之別。如果秦月和漢風在戰場攻防演練練習,你們都相信差距不會如此懸殊,但是特種部隊的作戰使命註定了你們不會和野戰部隊一樣衝鋒在槍林彈雨的戰場前沿。所以,這場演練的真正目的就是從今天開始,徹底忘記你們以前所擅長,所習慣的作戰習性。明白什麼是特種部隊,明白什麼是特種作戰,演戲只是敲門磚,試劍磨刀,你們的考核才真正開始。”
隨後而來的課程講解和實踐訓練中,包括王廣成、陶夢然在內的所有人深刻的體會到自己對特種作戰理解的膚淺和坐井觀天。
在貼身格鬥中,特種作戰講究的是近身肉搏,注重爆發力和敵我距離的掌握,最短時間內擊倒對手,不給對手傳出警訊的時間和機會,注重實戰效果,還不是傳統武術套路的一攻一守,在高傳輝和蕭飛羽的貼身教導下,糅合了中國傳統功夫、泰拳、西洋拳、柔道、摔跤、截拳道、跆拳道的特種格鬥技能讓所有秦月特種部隊隊員痴迷癲狂,近成武痴。
在叢林作戰中,陶夢然明白了用耳朵去分辨周邊環境中出現的任何變異,蟲鳴鳥叫,風聲雨聲,人足獸印,根據腳印深淺和凝結度分辨對方身高、體重和落印時間,根據聲音判定對方方位角度和距離。
特種作戰往往都是深入敵後,或者和對方一線接觸,行動和配合的緊密性、突然性讓陶夢然又明白什麼是特種手勢語,如何手勢傳遞敵訊資訊,對方人數、掩護攻擊,撤退等分類繁多的特殊作戰手勢語言。
測繪陣地炮位座標,駕駛訓練、攀爬、機械修理、簡易炸藥製作、武裝泅渡一項項紛至沓來的訓練項目讓陶夢然倍感吃力又興趣瑩然,也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抽筋剔骨。
在野外武裝拉練中,原本陶夢然熟悉甚至是了熟於胸能記住沿路一塊山石大小,巨樹間距的道路一夜之間會被破壞的七零八落,原本平坦的道路突然間陷阱無數,奔跑的秦月特種部隊戰士猝不及防一個個掉落在充滿泥漿動物屍骸的陷阱,然後在一身惡臭中泥人一樣暈頭轉向爬出陷阱繼續腳步蹣跚追趕部隊。
攀巖訓練中,前一刻堅硬如鐵的撐力點突然在譁啦啦的碎石裂響中掉落,緊跟的就是秦月特種部隊隊員在一聲慘呼中直挺挺砸落向地面,摔的眼冒金星,七葷八素。
披沙揚塵,疾馳的輪式卡車會在陡峭的坡路突然間剎車失控,在一片片驚慌失措的慘嗥聲中一道道人影飛車跳出,在地面摔的鼻青臉腫,傷腕折腳。
花樣百出,防不勝防的陰招狠手讓所有秦月特種部隊隊員個個體力透支,疲憊不堪,達到沾床及睡的程度。
陶夢然做了個夢,夢中自己坐在陶閔蝶駕駛的飛機上在一望無垠的蒼穹翱翔,柔雲如沙似浪,在身邊輕舞曼柔堆積搖盪,飛機穿雲破霧,時而在雲層高低迂迴,時而在筆架山上空翩然翻飛林鳥一樣貼著萬頃松林呼嘯而過,時而在嬉子湖面掠波飛行,蕩起一層漣漪。父親陶若水和周翠娥就在穀場槐樹下含笑翹首凝望。
當飛機向穀場俯衝而下的時候,突然間陶夢然看到父親、母親、槐樹驟然間變成一挺挺高射機槍,流光彈火燦耀眼目,卷向自己。
在自己一聲慘嚎中,陶夢然明確的感覺到飛機劇烈的顫動。
“夢然,陶夢然”王廣成大聲喊道。
整個營房已經是一片狼煙,刺鼻嗆人,王廣成甚至能分辨出煙味中參合辣椒濃重的辛辣味。在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的咳嗽中,所有人捂著口鼻開始向營房外奔跑。
“陶夢然”王廣成猛烈的搖晃著酣睡不醒的身體。
“小蝶”一聲驚呼中,陶夢然驚厥而醒,一陣嗆人刺鼻的辛辣直撲鼻喉,煙霧繚繞。
“失火了”陶夢然駭然說道。
“不知道,快走”王廣成大喊道。
手忙腳亂套上褲子,抱著鞋子和上衣陶夢然便緊跟著王廣成跑向營房門。
擁擠在一群隊員之間。兩個人剛剛擠出營房門口,一盆冰涼刺骨的泉水便潑濺而至。
嘩嘩的潑水聲中,所有跑出營房的隊員全部成為落湯雞。
看著一個個水淋淋狼狽不堪衣不遮體的隊員,高傳輝冷哼一聲怒訓道:“看看你們一個個什麼樣,和逃兵有什麼區別,你們的警惕性呢?你們的團隊性呢?你們的秩序呢?如果營房正真著火,你們有沒有想過,因為你們的無序慌亂,會有多少戰士無辜葬送火海,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是日本人的一次偷襲,你看看你們,衣不遮體,你們拿什麼去和全副武裝的日軍拼命,不!你們拼命的機會都沒有,你們只會送命,一群飯桶,垃圾!”
毫不理會秦月特種部隊隊員一張張羞憤懊悔愧疚憤怒的神情,高傳輝踏步離去。
一邊走高傳輝一邊心想道:“這幫菜鳥表現還不錯,當初教官扔煙幕彈到營房,我可是衣服都沒拎就跑出來的”
溼透的上衣沿著衣領水滴成線,陶夢然狠狠的一抹臉上水澤,內心想到:“小蝶,父親,母親,我一定能堅持住,一定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