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的就要衝;
南寧西南區域,李大年這樣想著!
“坦克”
排長示警聲急促的響起,隨後李大年就看到排長手臂斷開,粘稠的血液飆射在空中,人一頭杵在地面。
“噠噠噠”一輛無法機動的九五式坦克利用車載機槍瘋狂的掃射著。
“嘶”一枚火箭彈拉出煙線撞擊向九五式坦克,火球炸開,一片金屬扭曲聲中射擊聲停止。
“排長,醫護兵,醫護兵”李大年爬到排長身前嘶喊著。
手臂被重機槍子彈打斷,噴出的鮮血瞬間將排長侵染。
“衝,特娘衝,你現在是排長,代理的,手,手”排長視線落在一米外的右臂。
李大年撿起手臂,回頭就發現生命已經遠離了排長。
斷臂放在排長還有體溫的身上,李大年將排長彈匣全部收集,人再一次衝出。
孫立人也在衝擊,密集的裝甲火力不斷橫掃向前方一道黑潮般敗退的日軍士兵,坦克經過區域到處都是燃燒的日軍輜重車輛和裝甲坦克,這是落日之前漢華軍攻擊機集中出擊的成果,日軍一個裝甲旅團在自己裝甲集團軍抵達之前就被擊潰。
坦克不斷的將重傷無法移動的日軍、東南亞士兵捲入履帶,骨骼炸裂似的爆響,碎肉遂即和泥土黏合在一起,因為機動的原因,孫立人已經將側翼軍團步兵甩在身後。
但孫立人很有感觸;
軍隊確實脫變了,南寧圍殲戰或許是國境內自己所參加的最後一次大戰,各方向攻擊部隊勇往直前。狗急跳牆的日軍、東南亞軍隊拼死抵抗。
總攻中各方向承受的反擊力度不一樣,有的作戰部隊已經衝入向縱深穿插,有的還在外圍,有的已經失去了指揮系統。
以往這種龐大的戰場混戰中穿插進入對手縱深區域的作戰部隊十有八九都被對手吞噬的乾乾淨淨,失去指揮部排程被打散的作戰部隊也會潰敗或者退出戰鬥。
但眼下不是,所有人都在衝,哪怕排、連之間失去聯絡,目的都很明確,就是向前衝。
也就是說最高指揮系統即便無法將排程指令下發到前沿單位,士兵目標很明確,攻擊、衝鋒,那裡的交戰聲最為激烈就向那個方向靠攏,如此以來深入的不擔心後援,包圍的也不害怕自己是孤軍,越為激烈周邊匯聚而來的後續部隊越多。
孫立人響起漢華軍軍事大學的一句話;
“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眼前的軍隊也做到了。
這是各戰鬥部隊士兵之間的一種信任,穿插的知道身後梯次必定會跟上,包圍的知道一定會有後援,攻擊的相信左右部隊能同步。
所以軍隊蛻變了,打出軍魂了!
這樣的部隊,刀鋒所指,無可阻擋!
步履越來越拖沓,感覺肺部拉風箱式的粗重呼吸一聲比一聲沉重的響起在耳際,林平也越來越絕望。
林平是廣東綏靖軍4師一名普通士兵,廣州丟失,林平隨著日軍輜重部隊從南線後撤經過湛江移動向南寧。
還沒有抵達南寧就遭受到重慶軍隊和漢華軍四面八方狂暴而猛烈的攻擊,所有輜重車輛早就在4小時之前被漢華軍轟炸機摧毀。
林平已經逃了整整4小時。
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迫近,不斷有子彈嗖嗖的拉出破空聲飛入夜色,林平不敢回頭開槍,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向那裡,只是本能的向前奔跑。
身後腳步驟然響起,然後林平感覺頭部被槍托重重砸中,頭暈目眩栽倒。
‘黃皮狗’嘲諷的一句話尖銳的鑽入林平耳際,隨後林平看到大批白崇禧軍團士兵衝向前方夜色。
林平痛苦的蜷縮在地面,不知道是身體在疼還是內心在疼!
林平前方千米距離,宮古擇本也在逃,和林平一樣逃亡了4小時,宮古擇本是日軍南方軍輜重47聯隊士兵,聯隊所有輜重車輛被漢華軍轟炸機摧毀,隨後聯隊便遭受到漢華軍、重慶軍隊地面部隊攻擊,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潰敗。
宮古擇本不知道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年前登陸支那,輜重聯隊屢屢和支那軍隊交火,一個小隊就可以將支那一個營、一個團漫山遍野的追擊,現在恰恰相反。
沒有勇氣回頭開槍,餘光很多次的撲捉到回頭開槍的士兵被追擊而來的支那衝鋒槍火力打成篩子。
宮古擇本只希望同伴能回頭射擊,利用同伴射擊產生的時間,自己儘可能的逃出一段距離。
和宮古擇本一同逃跑的日軍輜重士兵也是如此在想,所以沒有人回頭射擊,只是拼命的在跑。
“噗”側翼骨頭碎裂的聲音刺耳的落入宮古擇本耳際。
宮古擇本看到一名支那士兵追到同伴身後,同伴倉惶的轉身隨後面骨被槍托砸中,身體栽倒,支那士兵一腳踩踏在胸口,刺刀高高揚起,狠狠插落。
宮古擇本甚至看到了支那士兵手腕的擰攪,刺刀拔出,鮮血飆射的畫面。
感覺腿腳發軟,宮古擇本還在跑。
然後頸脖涼涼,一種怪異的感覺瞬間傳散似乎又極快消失。
“噗”濃稠的鮮血自宮古擇本頸部噴出,順著大刀的去勢,宮古擇本頭部滾落在地面。
一名白崇禧9集團軍士兵右手拿著大刀跨過宮古擇本屍體繼續衝鋒。
李大年還在追擊,追擊中李大年知道已經有兩個越軍整編制部隊被後續部隊包圍正在圍殲,應該是之前對峙在崇左的越軍士兵。
00多名混亂組織在一起的士兵裹著李大年潮水一樣向前滾動,李大年滿腦子只有一個意念,殺一個日本鬼子。
李大年所在區域向南6千米區域大山。
陳阿貴小心翼翼的靠近到自己開墾的玉米地,然後就看到星光月輝下三個人影。
陳阿貴常年打獵,身手矯健,但很害怕日本人也害怕拿槍的越男人。
蹲在林木的黑暗處,陳阿貴等待了0分鐘,但陳阿貴感三個人比自己還要害怕。
夜色中能感覺到三個人的簌簌發抖,然後陳阿貴看到三個人開始掰玉米吃。
“狗日的,那是自己的糧食,給不給人一條活路”陳阿貴在咒罵。
遠處炸雷的一樣炮擊聲不斷的傳入,每一次的爆炸陳阿貴似乎都能感覺到三個人的惶恐。
想了很長時間,陳阿貴將火槍輕輕的放在地面,拔出腰刀,將系在刀把不怎麼乾淨的紅繩一圈一圈的綁在手腕,然後陳阿貴落腳無聲的靠近向玉米地三個人影。
黎春豐是越南第10軍士兵,屬於強柢政府精銳部隊,在漢華軍之前系列的攻擊中因為越軍戰術的判斷失誤,越軍第5軍、10軍、15軍、19軍自諒山被調動而出,隨後就在崇左開始了長達數個月同顧祝同軍隊的對峙和反覆交火。
48小時之前,四個軍崩潰在重慶軍隊鋪天蓋地的炮火和空中攻擊中。
至今黎春豐都不敢想象當初的一幕。
重炮的轟擊撕裂了一切,灰黑色的屏障、煙塵、湧起的衝擊波、嗆人而乾燥的氣味,一切都在升騰擴張,黃色的光芒在黑煙、塵土中爆炸開,隨之呼嘯的還有暗紅的火焰,一具具人體炸開分裂,氣浪滾滾翻湧肆虐。
士兵的屍首就像是鋪開的血毯,斷肢、碎肉、漿液、拖出的內臟,轉眼間便觸目驚心地延綿過去,屠宰場一樣。
黎春豐開始和所有的士兵一樣逃跑,一次次被中國軍隊穿插射擊分割,不斷的被打散。
在身後喊殺聲接近時黎春豐跑向了身側黝黑的大山,隨同的還有兩個人。
山腰有玉米地,意味著有人,戰戰兢兢的藏匿了半小時後黎春豐恢復了一點理性,中國軍隊士兵在這種大規模的混戰中沒有時間上山搜尋,玉米地應該是之前逃難到山上的中國農民開坑,人在戰鬥打響的時候早就逃跑,所以是安全的。
情緒稍微的放鬆,飢餓感鋪天蓋地湧來,嚼著生的玉米,黎春豐盤,戰鬥在向南寧靠攏,三個人目標很小,帶著足夠的玉米,玉米地的中國農民逃跑,附近應該有棚戶,找個衣服化妝,然後向西南移動穿過邊境進入奠邊府。
家就在奠邊府,不打仗了,安安心心的當農民,不管是漢華軍還是重慶的軍隊,對農民沒有日本人一樣暴戾,應該能活的下去。
嚼著玉米,黎春豐就聽到身側響起尖銳而急促的空氣割裂聲,然後同伴頭部飛起,鮮血噴出,沒有頭的雙手還捧住玉米,只是玉米已經成為紅色。
常年的狩獵讓陳阿貴做到落腳無聲並不難,靠近三個人影陳阿貴早前的膽怯蕩然無存,更近的距離聽到偶爾響起的交談聲,陳阿貴知道是和中國軍隊打仗的敗軍,膽子就更大了一點。
1米的距離,腰刀快速揚起,狠狠劈下,一如以前劈砍獵物一樣。
頭飛出的時候陳阿貴想著,外國鬼子的頭比狗頭還要脆弱。
血腥氣刺激了陳阿貴,動作也連貫而利索,腰刀反拉,從另外一名外國鬼子面部拉過。
“嗬”野獸般的悽喊聲,面部被拉開一道翻蠕的血口,眼球破碎,外國鬼子翻到在地面。
還有最後一個,陳阿貴想著!
突然的驚變讓黎春豐反應不及,先是看到同伴頭部飛起,隨後夜色中寒光划動,另外一名同伴慘嚎著倒在地面。
扔玉米棒子拿槍,槍被踢飛,隨後一個魁梧的身影泰山壓頂撲面而來,一腳狠狠的揣在胸口,人仰面栽倒。
“投降,我投降”黎春豐魂飛喪膽喊著。
陳阿貴腰刀對著腹部插入,“噗哧”!
手腕一擰,一拉,腹部被剖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