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納尼對莫斯科宣戰但並沒有公開和漢華軍結盟的訊息,所以人群中除了軍隊高層和親信之外依舊有為數不少的政界人員不知道伊納尼和漢明珠有會晤,也不知道土耳其和漢華軍的合作內幕,都在猜想土耳會加入英美或德國何方陣營,帕紐杜夫出現在總統府,土耳其長期被莫斯科勢力所壓制產生的那種透徹骨髓恐慌就不可抑止從不知情的人群中蔓延開來。
帕紐杜夫瞬間就有主宰者的感覺;
帕紐杜夫終於自‘黑寡婦’手中得到克里姆林宮的指示,快刀斬亂麻清除土耳其伊納尼政府,組建效忠莫斯科新政權將土耳其拉入莫斯科陣營,不擇手段。
帕紐杜夫只知道“狼蛛”維斯塔但對黑寡婦就完全陌生,自外貌分辨不出血統和民族,但那種接觸的感覺極度讓帕紐杜夫不自在。
陰冷!
“黑寡婦”已經走向噤若寒蟬的人群;
沒有持槍,手中拿的是自擊斃總統府衛兵屍體拔出的土耳其彎刀;
青森森的光芒掣映在帶著弧度的刀身,所有定格在刀身的視線都是那種極力掩飾又能被一眼看穿的恐懼。
“黑寡婦”知道時間緊張要速戰速決,通訊被切斷,‘信號旗’都是用加裝消聲器武器和冷兵刃攻入,但即便如此外圍頂多也只能支撐一兩小時,但好處是土耳其軍警投鼠忌器不會強攻。
太瞭解眼前土耳其政府軍政人員的心思,“黑寡婦”直接將目標定格向實權派人物,越是實權派人物在這種政變和波動中越會觀望。已經宣佈對莫斯科開戰的總統沒有任何退路,也不可能爭取,哪怕現在意識中全部是悔意,總統之下那些掌控了權利的人才有選擇機會,也有機會見風使舵重新找到自己位置。
揮舞著土耳其彎刀‘黑蜘蛛’開口:“不浪費時間,土耳其政府對莫斯科的宣戰諸位都知道,之所以出現在總統府目的不是製造殺戮,而是中止殺戮,當然這種中止如果遭受到阻撓我不介意殺戮,我需要一個政權,需要一個能領導、能避免土耳其滅國之災能友好莫斯科的政權領導人,自動請纓是機會。”
言落‘黑寡婦’手中土耳其彎刀向上一揚開口:“願意加入的向前”
有喧譁,“黑寡婦”也能自人群中定位出幾道躍躍欲試的目光,但最終還是沒有人向前。
薩拉若盧赤目猩紅:“土耳其不會被征服,不要有任何的妄想,莫斯科只會看到一個不惜同歸於盡的土耳其。”
一聲驚呼中土耳其彎刀帶著森冷的寒氣架子薩拉若盧頸脖;
“部長先生,您確定?”‘黑寡婦’言語陰森;
薩拉若盧無所畏懼的對上‘黑寡婦’冷鋒一樣的眼神:“土耳其絕對不會被征服”
死也不屈服的剛烈;
彎刀猛然上揚,隨著一個弧度的帶起鋒利的刀鋒流轉出晶瑩冷森的芒彩;
冷芒流洩的彎刀上升到一個高度就在人群再一次爆發的驚呼中稍微的停頓;
帕紐杜夫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帕紐杜夫更不是殺戮成性之人,雖然自己每一次外交斡旋都有可能會產生戰爭但那是自國家層面產生的行為,個人層面帕紐杜夫確實不習慣也反對這種政變形式的殺戮,急於制止,但看到彎刀停頓“刀下留人”呼之欲出的制止聲硬生生被堵在舌尖。
除了‘狼蛛’都判斷錯了‘黑寡婦’心思也完全的低估‘黑寡婦’手段;
彎刀的停頓只是為了蓄力和更為凌厲的劈砍;
猛然劈下!
帶著巨大的加力彎刀劈開肩胛順勢而下譁啦一聲剖開薩拉若盧胸腹腔,隨著刀勢的停頓帶著強烈血腥氣內臟傾瀉而出,自劈開的肩胛部位飆射的血雨呼哧一聲就將薩拉若盧身後一名官員渲染的血人一樣。
腑髒外溢,尚在蠕動,薩拉若盧面孔上佈滿了自身體迸濺出的血跡,雙目凸瞪不閉……
緊隨屍體的摔落被鮮血沾染的官員一聲驚呼委頓在地面。
一聲怒吼,土耳其戰爭部長副官衝向‘黑寡婦’;
“呯”一聲槍響,沒有加裝消聲器的蘇式TT-手槍7.6口徑子彈直接擊中副官頭部,腦袋側面頭骨蓋被掀起,紅白色粘液迸濺四射;
帕紐杜夫的目瞪口呆中‘狼蛛’挑釁的吹吹槍口依舊未散的硝煙;
更加劇烈的驚聲尖叫,多名官員褲子就有明顯打溼的跡象。
就像漢明珠在阿拉木圖的手段一樣,殺戮永遠是最簡單直接的震撼,敢於直面死亡的人能面對,但這樣的人又有多少!
“第二次機會,願意中止一切的表態”黑寡婦陰森森的開口,腳步移動的很緩慢,但每一步的移動黑寡婦面前土耳其官員就有那種窒息的壓抑感,徹底暴露內心的視線緊緊的定格在依舊帶著血跡的刀鋒。
凝滯的氣氛中彎刀拉出一個死亡弧度揚起在伊納尼頭頂;
帕紐杜夫再一次張口但遂即又再一次言語又止。
帕紐杜夫極度不贊成這種殺戮卻知道一旦自己制止已經徹底蔓延開的恐懼會蕩然無存;
“為了莫斯科利益,沒有什麼不可以”帕紐杜夫說服了自己。
伊納尼不為所動,也無視揚起在自己頭頂的彎刀,自刀鋒撲入鼻息間的血腥氣息似乎還有對薩拉若盧那種熟悉的味道,眼神只有憤怒,伊納尼身側的土耳其戰爭部長和伊納尼如出一轍表情,如果眼神真可以是刀,伊納尼和戰爭部長的眼神早就可以將‘黑寡婦’和‘狼蛛’千刀萬剮。
僵局還是被打破;
“我願意,但有條件,不能傷害總統先生一分一毫,必須保證總統先生安全”沒有太高聲調但語態堅決,土耳其後勤部部長哈米德就在所有人視線中緩緩上前一步;
有人表率就有人效仿和跟隨,這是從眾效應也是自保哲學;
“我也願意,前提也是不能傷害總統先生”
越來越多的表達了願意也清一色的提出保證伊納尼安全的條件;
“都退回去,這是在叛國”伊納尼徹底的憤怒,這種憤怒甚至超出了‘黑寡婦’在自己數米距離內對薩拉若盧砍殺所施加的痛苦。
“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為了您的安全沒有不可以接受”哈米德眼神歉意但沒有悔意。
局面徹底的被顛倒,數分鍾時間依舊擁簇在伊納尼身側的人群只剩下包括戰爭部長在內二十多人。
都是忠心耿耿的親信。
伊納尼絕望,能成為土耳其總統,有多少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能在蘇聯、德國、英國夾縫中生存,伊納尼又是多麼的察言觀色洞察人心,近七十多人做出向莫斯科屈服的選擇,口徑一致,但人群中近一半分明是口是心非,那種劫後餘生的眼神中甚至有希望自己頭頂彎刀再一次劈砍而下的期盼。
一股絕望終於在伊納尼內心蔓延;
自己殫精竭慮維持了土耳其之前的中立,但被莫斯科、英國、德國以及先前法國不斷滲透下土耳其早就沒有奧斯曼帝國傳承下來的血性,屈服莫斯科的人群中不乏有之前提出和英國、德國、莫斯科友邦交往的人員,就像自己選擇了漢華軍一樣這個群體也不過做了一次關乎自己的選擇。國家去向如何不關心,只在乎自己利益。
伊納尼只後悔一件事;
沒有宣佈對莫斯科戰爭之後第一時間公開同漢華軍的合作並且拒絕了漢華軍將官提出調遣一支特種部隊護衛自己安危的好意;
當初自己顧慮太多,對莫斯科宣戰在矛盾爆發後不會有異議,問題會出現在同誰合作,不是所有人能都明白和漢華軍合作的國家利益,更多人會選擇已經徹底走到一起的英美,在眼前莫斯科力量沒有攻入總統府之前準備召開的會議就是自己要力排眾議公佈和漢華軍的全面合作,但人算不如天算,遲了一步!
但願漢華軍那名睿智的將軍能感知到安卡拉發生一幕所產生的危機並能第一時間做出應變。
但願自己的防患未然能給漢華軍爭取時間;
伊納尼唯一的安慰就是所有參與了和漢華軍合作事件的軍隊將官全部在自己身側。
各種交錯的情緒中“黑寡婦”懸在伊納尼頭頂的彎刀緩緩收回。
“很好,不過只保證總統先生暫時的安全,該讓我看到你們選擇之後的誠意,用你們所能掌控的資源和權利去下達命令,你們的表現將取決自己在新組建政權當中的地位”黑寡婦威脅十足開口。
從任何層面解析‘信號旗’的這次行動都算是成功,隨著‘黑寡婦’的一聲令下再一次恢復通訊的總統府電話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或是電話聯絡,或是由‘信號旗’提供的無線電臺聯絡,或許是透過隨從機要人員、副官派遣下達指令,一條條完全有利向莫斯科的指令接二連三的被傳出。
總統辦公室;
後勤部部長哈米德終於不再是那種雖然選擇但義正的神情;
和‘黑寡婦’一樣的陰冷;
“未表態的都是總統親信、可靠之人,表態群體中也有三分之一是見機行事抱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心思,都可以剷除,當務之急就是提拔人員控制軍方”哈米德斬草除根的表情。
哈米德就是黑寡婦的內應,負責後勤部採購的哈米德在不斷自英國、德國手中得到好處的同時也被‘黑寡婦’收買。
哈米德之前的角色就是收取好處傳送情報的間諜,但斯大林的決策直接將哈米德推上了前臺,眾目睽睽中挺身而出目的是攻心表率也是以保護總統名義讓自己正式露面。
一個明面以保護總統名義登上莫斯科組建政權舞臺的哈米德遠比莫斯科直接以鐵腕手段組建政權更能在短時之內發揮出效率。
哈米德現在需要的就是利用黑寡婦快刀斬亂麻剷除所有伊納尼勢力並控制軍隊;
軍隊也不難控制,只要絞殺總統親信勢力,絕大多數的將官沒有立場,士兵只會服從命令。安卡拉沒有什麼好擔心!
局勢初步被掌控的無線電文快速自總統府傳送向莫斯科遂即又從克里姆林宮發送至德黑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