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的《九九歌》讓李宗仁頓釋所有；
文建陽算無遺策：“對，就是黃河結冰，蕭司令安排延安指揮部參謀人員走訪了日軍初進山西時參與風陵渡阻擊的第二戰區晉綏軍士兵，當初雙方就在風陵渡黃河水流平緩之地利用河面結冰厚度過河屢屢展開激戰。從實際參戰士兵到民間走訪都可以證實黃河結冰期內山西水流平緩區內河段可以通行，日軍佔領山西已久，也定然熟悉這個特性，這才是日軍、蘇軍最大的依仗，理論層面日軍可以利用黃河結冰攻擊到黃河以南區域，我軍、戰區作戰部隊同樣可以利用黃河冰封期選擇在陝西段過河攻擊日軍，但看看山西地形和雷達根據日軍戰機出動預估的日軍機場分佈，運城、呂梁、朔州三條山西境內地形平緩帶都有大量日軍中小型機場分佈，日軍、蘇軍只需要利用空軍重點轟炸三點黃河河段以及地面線段防禦部署等同於扎守了整個山西。我軍作戰部隊翻山越嶺，蘇軍、日軍不阻止，希望的就是我軍時間的消耗，攻堅作戰防禦面的縮小和天塹地形有助於日軍、蘇軍長時間堅守，只要有完備的物資儲備，哪怕後勤線被切斷也可以長久堅持作戰，反觀日軍、蘇軍一旦在風陵渡、垣曲或者在其他河段過河，一望無垠的平坦之地。所以蘇軍、日軍在利用地形、天氣打時間差竟而想取得整個戰略部署的完成和勝利。”
李宗仁竟無言以對，只有歎服！
將天氣的影響都算計到作戰計劃之內，還有什麼好擔心！至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延安指揮部命令三十三集團軍、11集團軍後撤的無線電資訊就在風陵渡的殺聲震天中傳送到張自忠手中。
蕭飛羽命令三十三集團軍、11集團軍、第二戰區直屬第9軍沿黃河而下匯合9集團軍再守垣曲。
一個綜合考慮戰術、實際狀況和戰略需要的安排；
四面危境，沒辦法橫渡黃河匯合潼關蜂擁而來的第二戰區國軍作戰部隊。所以自黃河而下匯合9集團軍固守垣曲就成了順理成章沒有任何破綻的安排。
文建陽、蕭飛羽出現的漏算是沒有判斷到蘇軍、日軍竟然會瘋狂的利用夜間傘降的手段前後夾擊產生的變數。
傘降在風陵渡集團軍後側的過千名蘇軍、日軍傘兵沒有直刺心臟的一攻能力，但不斷的破襲和對炮兵陣地的摧毀導致失去炮擊火力馳援的前沿作戰部隊更加的被動。
後方輜重被摧毀翻騰的沖天烈焰還是對雙方士兵產生了心理影響，蘇軍、日軍攻擊越來越猛烈而三十三軍團軍、11集團軍、第二戰區第九軍作戰部隊開始脫節。
張自忠接收到無線電文之時側翼日軍18師團、9師團、0師團已經突破李品仙兩個步兵軍和第九軍側防線穿插包圍向三十三集團軍。
日軍18師團、9師團、0師團都參加了第二次武漢會戰，9師團則是宜城之戰集團軍的死敵，許文耀9師當初在日軍9師團下攻擊下整師僅僅後撤出600多人，如果不是張玉亭馳援到位就是全軍覆沒。
站在文建陽、蕭飛羽、方天浩、高傳輝等四個人立場角度，風陵渡一幕足夠詭異。
宜城長山之戰，文建陽排程和朱赤孤軍深入的第一時間馳援，集團軍避免了被日軍四下包圍、張自忠將軍為國捐軀的慘烈、悲壯。
但同樣因為文建陽、蕭飛羽的排程和戰略佈局的需要集團軍在風陵渡再度陷入到四面被圍困的不利之境，雖然對手增加了蘇軍兩個集團軍兵力，但穿插包圍而來的正是宜城長山之戰的日軍9師團。
能做的，張自忠和李品仙都已經做到了極致，不能做的，兩個人都無能為力。
正面戰場，普通國軍集團軍都鮮有臨陣畏敵先行逃脫的將官，更不用提及像三十三、十一集團軍這樣軍事委員會精銳作戰部隊。
梯次阻擊、指揮部後撤各項命令下達之後張自忠、李品仙隨同最後一批參謀人員後撤。
張自忠五味陳雜的進入羚羊裝甲指揮車。
接收到指揮部後撤指令，自己算是完成了‘後撤阻擊’的任務，但沒有想到兩個集團軍，一個第二戰區直屬軍的兵力竟然在48小時之內被蘇軍、日軍聯合攻擊打的喘不過起來，這還是兩個集團軍大量裝備先進武器，有完善的炮兵火力和防空火力而且能得到漢華軍空軍馳援之下產生的戰果，如果以往，可能8小時都未必堅守。
就是這種差距讓張自忠翻江倒海。
張自忠並沒有思考集團軍折損，蘇軍哈薩克兩個集團軍之前無血戰，而自己三十三集團軍和日軍師團在韓陽鏖戰數十日損失不輕。
視線遠端一片火幕快速逼近，喊殺聲徹響交織，左右方向交疊的還是槍炮聲，縱深區域依舊在接收著不斷遭受蘇軍、日軍傘兵襲擊的損失報告資訊。
張自忠知道自己是以一種失敗的方式被動撤離。
如果左右翼不被突破，能堅持48小時，至少會有一個集團軍兵力自潼關橫渡黃河，自己也能在風陵渡更持久的阻擊蘇軍集團軍和日軍師團。每爭取4小時，指揮部兵力調動部署就多一份保障，但一切在蘇軍、日軍的聯手攻擊和傘兵部隊破壞下敗局。
宜城之戰集團軍被包圍很大程度是明碼發電被日本掌握了兵力調動資訊。11集團軍51師前沿指揮陣地遭受到日軍巨型炸彈攻擊師長賀光謙身負重傷讓張自忠已經判斷到日軍在前沿有無線電側向。
前沿指揮部被日軍無線電側向定位，這只能預防但無法杜絕，一線指揮部不可能設定在縱深區域，所遇只能防範。比較雙方滲透和反破襲能力。11集團軍前沿被日軍滲透還是在於蘇軍和日軍強悍炮擊火力打擊導致了日軍特種部隊趁虛而入，延安遭受日軍特種部隊無線電側向之後聯合指揮部便下達了戒備指令以及日軍無線電側向的有效範圍，集團軍指揮部設定都在日軍無線電側向有效範圍之外，而且還利用不同波段設定了虛假目標。但所有的預防措施隨著整個作戰部隊的調動徹底廢棄功能。張自忠也無法在整個集團軍後撤當中保持無電線靜默。因為日軍特種部隊、蘇軍特種部隊和傘兵出現縱深區域，張自忠、李品仙只能預防性的調動多輛裝甲指揮車移動分散目標。
三十三集團軍指揮部後撤出不到數里區域就被武田英明盯上。
11集團軍側翼被突破，蘇軍、日軍傘兵部隊在三十三集團軍縱深區域大肆破壞，武田英明帶領的櫻花特種部隊便自側翼移動向縱深區域。
因為張自忠的一絲不苟和斷後，武田英明帶領的櫻花特種部隊陰差陽錯的追上了張自忠。
一個無線電側向組蹲守在風陵渡東南方向十多裡區域。
“報告，角度80，發現無線電信號源，處於高速移動當中”
“詳細定位”武田英明快速下達指令。
“多個無線電信號源同時分散移動，無法具體定位”負責檢測的櫻花特種部隊士兵回覆。
武田英明皺眉，無線電型號源移動說明極有可能是後撤的國民政府軍隊指揮系統，而且對手採取了預防措施，發現對手但無計可施，不能精確定位也無法滲透向後撤的支那軍隊內部。
“區域定位，傳送無線電資訊請求炮擊覆蓋”武田英明最終下達了帶有運氣成分的指令。
無線電資訊夜色中快速傳送而出。
側翼已經突破11集團軍防禦陣地不斷移動前壓的0師團重炮聯隊依據無線電資訊快速開始打擊部署。
16門射程達到1800米的105口徑野戰重加農炮調正俯仰角之後進入炮擊模式。
“預備，開火”隨著日軍炮位觀測員指令的下達地面震耳欲聾的炮擊聲中團出數米的火焰，高速出膛的重炮榴彈呼嘯一聲飛掠向炮擊區域。
尖銳的呼嘯聲刺耳響起急速馳騁的羚羊裝甲車內司機驟然色變。
“炮擊，炮擊，是日軍重炮攻擊”司機急速開口。
“轟”一輛輪式卡車直接被105口徑重炮榴彈擊中，猛烈的爆炸將周邊幾百平方米區域變成鋼鐵風暴的中心。
司機有經驗，知道裝甲指揮車有可能被無線電定位，也知道日軍炮擊是利用覆蓋面在製造殺傷，日軍第二波炮擊定然會調整彈道。
羚羊裝甲指揮車在引擎的咆哮中直挺挺的按照先前榴彈轟爆方向風馳電掣。
天空再一次被重型炮彈急速飛掠的呼嘯聲充斥，同樣突破正面防線炮兵陣地前移的蘇軍40集團軍1口徑重加農炮開始炮擊覆蓋。
“轟”一聲金石俱焚的狂暴自張自忠羚羊裝甲指揮車側翼十多米距離響起，耀眼的火球瞬間投射出羚羊裝甲指揮車內張自忠的鎮定，司機的絕望。
金屬的扭曲聲和彈片同羚羊指揮車防護裝甲的碰撞聲連環響起，緊隨其後指揮車就被一股巨力撕扯一樣失控翻滾而出。
濟南聯合指揮部；
“報告，三十三集團軍指揮部後撤途中遭受重炮轟擊，張將軍指揮車遭受創擊，張將軍身受重傷”疾步入內的作戰參謀快速彙報。
心臟猛烈的抽搐，文建陽失神手中茶杯晃出一片水澤。
作戰參謀詫異，一名集團軍司令傷勢嚴重十萬火急需要救治是大事，但作戰參謀眼中文建陽可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只有文建陽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情緒變化。
因為自己的穿越，宜城之戰原本殉國的張自忠將軍依舊廝殺在抗日戰場，但一年之後張自忠卻在風陵渡遭受重傷生死不明，一切也因為自己的排程而起，難道人物對命運的抗爭有無法阻擋的規律。
對於文建陽這種穿越人物，特殊的事件很容易聯絡到時間、空間、生命線等各種關聯因素。
“命令洛陽機場直升運輸機緊急飛赴風陵渡，合肥醫院救治準備”文建陽急速開口。
推算時間，直升運輸機抵達風陵渡將張自忠輸送到洛陽機場再到運輸機起飛恰好是天明時分，合肥醫院不僅僅有世界級別的醫療條件和大量猶太醫學專家，更有能起死回生的唐晚晴，張自忠必須要不惜代價的搶救。
文建陽從來沒有如此的失神過，短瞬之間文建陽思考了太多，是不是自己等人的穿越還是無法改變時空中某些固然存在的規律，自己、高傳輝等人只是延緩或者區域性的改變了某些原本存在後世歷史的事件，所有的走向最終還是會大致的遵循歷史脈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