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指揮部只有方天浩有條不紊戰術佈置聲以及各作戰部隊作戰參謀筆尖和紙張摩擦速記聲;

方天浩繼續:“空軍全線出擊,但作戰區域並非阿拉山口和塔城一線,而是阿克蘇。C47運輸機群自西天山山脈飛躍而過就是阿拉木圖,運輸機群直接投送陸戰隊110師、111師以及摩步旅到阿拉木圖,危險度會超出快速反應旅利用‘夜鳶’突擊滑翔機的作戰,危險源不是蘇軍空中力量,而是西天山山脈和高空惡劣的氣候。阿拉木圖及其西天山山脈塔吉克一線所有的軍事力量只有阿拉木圖哈薩克近衛部隊。C47運輸機實用升限是8000米,容克-5運輸機實用升限5900米,而汗騰格里峰海拔接近7000米,托木爾峰海拔超過7000米,沿線山嶺海拔多在4000米以上,6000米以上高峰多達40座,這就是危險源,一條死亡飛行線。運輸機群將自托木爾峰和博格達峰間隙的山麓地帶4000米海拔區域飛入,這是唯一可供C47運輸機群和容克-5運輸機快速抵達阿拉木圖的航線。運輸機群只搭載人員和少量75口徑火炮,所有重型火炮、裝甲車輛全部棄用,阿拉木圖有的是蘇軍囤積作戰物資和裝甲車輛,部隊成功集結,空二師入駐阿拉木圖機場,陸戰隊110師、111師長、摩步旅回馬槍攻擊向蘇軍阿拉山口防線,不管蘇軍回援與否,阿拉山口防線必破。我軍佔據阿拉山口蘇軍防線,攻,可以長驅直入哈薩卡斯坦境內以及中亞細亞土庫曼、烏茲別克、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一旦局勢危機又可固守阿拉山口、多斯特克兩地,能攻能守。這是戰略的第一步,所有的部署都是為了調動蘇軍蘇軍指揮部戰略運籌,後續作戰計劃將隨蘇軍的變動而隨機調整”

言落方天浩言語鏗鏘:“都明白根據地局勢,蘇聯、日本軍事結盟,數百萬大軍陳兵在西南、華北、遠東、外蒙以及新哈境內,攻取阿拉木圖不意味著我軍已經佔據了戰略主動,也不是開疆擴土之戰,恰恰相反這是局危之下的自救之戰。如果戰敗,西北會丟失,根據地同樣會被日軍、蘇軍壓縮失去戰略空間,江山不在如畫,是生靈再次塗炭,民族滅亡一線。阿拉木圖之戰,打響的是自救反擊戰,是龍之怒咒。”

縱然是漢明珠早就將情緒修煉的藏匿無形之人也被方天浩沉穩但不失激昂,鏗鏘充滿了血腥殺伐氣息感染。

“燃燒吧,戰鬥”翁照恆莊重開口!

“核對時間,8日入夜時,雷霆出擊”方天浩一錘定音。

各兵種緊急調動忙而不亂的拉開快節奏;

自迪化出擊的快速反應旅突擊人員戰前準備,陸戰隊110師、111師、摩步旅透過公路調動向阿克蘇、庫車、新和等大型野戰機場。

‘愚公’計劃對西北的開發已經開花結果,貫穿外蒙、甘肅、新疆的鐵路距離合攏尚需要時間,但公路建設卻一躍千里,以迪化、哈密、喀什三地為核心的公路網四通八達串聯全境。空中呼嘯飛掠的是戰鬥機群和運輸機群,地面公路線首尾不見馳騁著一輛輛迪化汽車廠自產的歐寶運兵車、羚羊運兵車。

一路馳騁一路景,沿途隨處可見開墾的農田一望無際風吹麥浪湧的畫面;高空俯瞰,綿延逶迤新建的鐵路線,一座座拔地而起工業產房,蛛網般密佈的水利工程以及滿山果林畫屏般的綠。各種景緻交錯映襯在雪峰、沙漠的無垠中讓人盈目沸騰。

庫爾勒到庫車公路線,一處水利工程建築工地一名在新疆之戰投降漢華軍的蘇軍16集團步兵排長神情複雜的看著遠處公路線呼嘯而過的漢華軍運兵車。

眼神中沒有仇視、痛恨,亦沒有喜悅;

原本是仇視,但漢華軍完全沒有出征新疆之前所宣傳的殘忍無道和暴力,戰場你死我活這是戰爭法則。不同的是被俘虜的日子除了限制了自由,一切的生活待遇和漢華軍及其工地建設人員別無二致,也不是無休無止的築路,間隔時間段都會輪休,戰俘營有娛樂設施,不煩躁、生活水平超出出發之前蘇維埃國內。一切和宣傳的是如此迥然不同。

“又要開戰了”一名蘇軍班長低聲開口。

4小時期間軍車一直在晝夜通行,如此規模的部隊集結,肯定是大戰”蘇軍排長緩緩開口。

“蘇維埃會營救我們的”班長略微有興奮。

“營救!”排長沒有年輕班長的興奮,眼神漸變的朦朧,思緒飄飛到烏克蘭哈爾科夫的郊外農莊;

也是戰爭,數年前蘇維埃和芬蘭的戰爭,戰爭初始因為準備不足在芬蘭冰天雪地中大量的戰鬥人員被芬蘭軍隊俘虜。一個月後在芬蘭戰鬥中被俘虜的士兵家屬強制性逐出農莊負擔沉重的開荒勞動,趔趔趄趄的老嫗,襁褓哭泣的嬰兒……

“但願”排長沒有感情的回覆。

作戰任務下達,戰術佈置回傳向根據地,方天浩在杜重遠陪同下來到迪化蘇軍戰俘營。

所有關押的都是外蒙、新疆之戰俘虜的蘇軍飛行員以及營團級以上將官。

基於對蘇軍政工教育的瞭解,方天浩做了對症下藥的安排,大量容易被異化的士兵調動向各地參加勞動,將官和士兵分離,易於削弱斯大林思想根深蒂固的蘇軍中高級將官對士兵的控制。

對近千名的蘇軍中高級將官,方天浩頭痛斯大林思想的結草之固,但方天浩也有攻心之策;

黑壓壓的一千多人被集中在戰俘營會堂;

燈光不刺眼,柔和,站在主席臺的方天浩卻感受到四處交錯而來冷鋒一樣的目光;

一千多人各有神態,或陰騭、或仇視、或依舊是毒辣辣的敵對,但也有思索以及將頭埋在膝蓋之間恍若未聞的。

每一種神情都有一種波瀾起伏的心思;

方天浩冷瑟的言語就在蘇軍戰俘神態各異中響起:“或許你們已經感受到什麼,或許你們已經猜測到戰爭的再一次爆發,沒錯!我可以明確的告知你們漢華軍和莫斯科將再一次爆發戰爭,而且是漢華軍主動攻擊,會攻入蘇聯境內,就向當初你們攻入新疆、外蒙一樣攻入蘇聯境內。你們是不是認為漢華軍在侵略,並在痛恨著我和我的軍隊。再告訴你們,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平息戰爭。我理解你們對我的仇視和漢華軍的敵對,也蔑視你們的思維和現在流露的神情,你們當中有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哈薩克人、格魯吉亞人、亞美尼亞人、立陶宛人。如果你們忘記了,我可以提醒,0年前,莫斯科軍隊入侵巴庫解散當地議會,攻佔亞塞拜然。推翻孟什維克執政的民主政府,侵佔喬治亞,組建外高加索蘇維埃聯邦共和國,一年之前莫斯科吞併拉脫維亞、立陶宛、愛沙尼亞。你們當中有為數不少的哈薩克人,是俄羅斯帝國吞併哈薩克全境,哈薩克開始淪為俄羅斯帝國的殖民地,俄羅斯文化不斷的消亡著原本屬於哈薩克的突厥文化、伊斯蘭文化。土庫曼、烏茲別克莫不如此。你們所維護的不過一個不斷透過武力擴張侵佔別國領土,消亡別國文化的帝國,我為你們無動於衷自己文化的消失而感到可恥。至少漢華軍在戰鬥,在收復自己被丟失的領土,在自醒,你們只有助紂為孽。想知道你們家庭的結局嗎?被軍方強制驅除出你們成長的家園,在從事身體不堪負重的高強度勞動,蘇聯的戰爭不管勝負,你們已經被遺棄。德國和莫斯科已經在開戰,為數眾多的愛沙尼亞、立陶宛、拉脫維亞游擊隊、民眾加入到國家獨立的戰鬥中和莫斯科軍隊廝殺在明克斯區域。他們才是英雄,知道國家,知道文化,知道不能苟且偷生,知道不能助紂為孽。在外蒙,在新疆,你們感受到了,看到了什麼,看看現在的外蒙和新疆,再想想莫斯科統治下的外蒙和新疆會如何,這就是你們所擁護的政權所帶來並在你們原本國家所施加的一切,看看迪化市民的生活再比較你們抵達新疆、外蒙之前蘇聯境內的所有。”

加重語氣方天浩開口:“你們說民主、你們講權利,你們談解放,給你們看看所謂的民主和斯大林的自由世界,看看你們所擁戴的領袖都做了什麼”

方天浩言落主席臺大幕拉開,由柳亞子、張石川製作團作拍攝剪輯的紀錄片有聲中放映而出,只有背景音樂,沒有任何配音,卡廷慘案中挖掘而出姿態各異的屍體,被砸碎頭骨觸目驚心的畫面,外蒙蘇軍屠殺的埋人坑,灰色格調下血跡斑斑的監獄。卡廷、外蒙蘇軍埋人坑挖掘之後哭泣的波蘭、外蒙民眾。

一幀一幀的畫面,會堂內氣氛也由最初的驚訝、不解轉變為沉重和不安。

播放結束,方天浩字字如刀:“戰爭中你死我活,這是法則也是求生的本性,怨不得軍隊和舉槍的士兵,但對戰俘、民眾的屠殺卻彰顯了一支軍隊以及背後政府的人性、獸性。你們憎恨漢華軍,看看我軍如何對待戰俘,再看看莫斯科如何對待戰俘和民眾,誰能理直氣壯的給予一個辯解,不僅僅是外蒙、卡廷,同樣的事件爆發在中亞細亞、高加索,爆發在莫斯科每一個加盟共和國之內,有多少人葬身在斯大林肅反大清洗當中。有數百萬,數百萬的數字,這就是你們的領袖所施加國外的屠殺和對國內民眾的鎮壓。你們可以繼續仇視,也可以選擇配合漢華軍為你們國家的獨立和民眾的幸福為解救你們的家庭而戰鬥,更可以在戰俘營麻木的生活,等待漢華軍解放你們的國家將你們遣散回國。你們會遭受自己同胞的指責、歧視。因為除了助紂為孽,身為軍人的你們對國家新生毫無貢獻,或重生,或再死。漢華軍,你們的國家,你們的民眾,你們遭受磨難的家庭給了你們選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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