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深度思考的文建陽最終有所決定的開口：“河南之戰，或許可以用戰役學層面開啟突破口”
“戰役學”
標新豎異的見解讓漢明珠不解。
點頭，文建陽解析：“戰役學可以理解為串聯戰術和戰略的中間載體，主旨是在貫徹既定戰略基礎上打贏戰役而實施的機動問題，因此戰役學以機動的實施計劃以及所需要的指揮、手段為核心要素，為大規模戰略佈局創造決定性的條件，戰術學要求指揮官以身試則，審時度勢，當機立斷，確定戰術部隊實施機動的目的、決心，而戰役學則要求指揮官在戰術判斷基礎上以從屬整體戰略的角度實施旨意在完成戰略目的的計劃”
文建陽的理論對於漢明珠而言還是深奧，但漢明珠可以透過例證嘗試理解：“是否可以理解為在雙方戰略部署既定條件下尋找到可以改變整體戰略佈局的節點，透過戰術手段影響節點進而對戰略產生類似蝴蝶效應的變化”
目達耳通，蕙質蘭心，形容的就是漢明珠、薛語嫣層次之人，不理解文建陽源自後世匯百家之長的先進軍事理論，但能以當世的環境例證得出自己的見解。
“可以如此理解”文建陽投以讚許的眼光。
短暫時間內文建陽已經整理出完整的方案，深度解析說道：“日軍放棄漢川、仙桃、天門，兵力向北撤退，棗陽方向兵力不計代價持續猛攻第五戰區三十三集團軍、二十九集團軍。平漢、隴海線提高警戒等級，兵力備戰調動，由此完全可以推斷日軍的調動不是武漢丟失、東線被動之下的權益之策，而是完全洞悉了我軍佈局河南的戰略部署，日軍這是自戰略層面開始兵力調動。目前現實的條件就是我軍知曉日軍兵力調動和戰略調正，日軍同樣分析出我軍的戰略動機，戰略層面我軍和日軍算是被拉回到同一水準，決定勝負的就轉移到戰役學層面，兵力的如何調動會對局勢產生整體性影響，誰先達到目的誰先掌控先機。”
漢明珠徹底領悟：“蕭司令回馬一槍就是您所言戰役學涉及的核心機動原理，蕭司令透過鄂、豫界內的數次機動致使十多萬日軍兵力疲於應付，信陽是影響河南戰事的一個支點，但日軍同樣演繹了戰役學機動原理，西線逼近向平漢線的裝甲叢集。兩支可以影響到整體局勢的部隊在信陽有可能發生碰撞，勝負決定先機”
文建陽點頭，以整體實力而言：“機械化步兵師二師是我軍河南之界最強編制作戰單位，利用火鳳凰空中優勢，機械化步兵師至少可以拖住日軍三個師團兵力，而日軍裝甲叢集同樣具備如此特性，而且絕對實力不可小覷，整個日軍西線裝甲叢集鄭州、許昌、信陽沿線在飛行團空中配合下也具備牽制我軍超過兩個步兵師的能力，殲滅裝甲叢集，等同於在消滅日軍三個滿員編制師團基礎上釋放我軍機械化步兵師作戰能力。這是一種虛擬的計算，但體現在現實部署中，一旦日軍裝甲叢集被殲滅，機械化步兵師利用機動性和火鳳凰空中打擊在整個平漢線、隴海線可以任意快速機動而日軍無能為力。反之亦然，雖然日軍裝甲叢集顧忌我軍空中實力不會南下，但卻可以在河南之境為所欲為，也會如你所推測即便二師、三師攻取平頂山以及沿線城市都面臨裝甲叢集的反擊而產生得而復失的困境”
漢明珠還是有癥結：“關鍵是日軍裝甲叢集不但能得到河南境內戰機馳援而且本身配備各種先進防空武器，尋覓到出擊機會火鳳凰調動絕對實力轟炸機執行任務，但本身也會承受自損八百的後果，武漢東線沒有轟炸機力量的介入第九戰區很難自戰術剋制日軍突圍兵力，東線日軍裝甲叢集雖然面臨補給問題，但某種程度同樣存在影響太平橋戰事的可能”
文建陽越發的胸有成竹：“還是慣性思維的問題，日軍指揮官和你有如若同出一轍的意識思維，將我軍應對地面裝甲部隊打擊著眼在空中，特別是HS-1強擊機出現之後這種意識更重，而我們恰恰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自地面伏擊日軍裝甲叢集”
“地面？”漢明珠失色。
殲滅日軍第三師團，漢明珠有對戰日軍裝甲聯隊的經驗，陸戰師反坦克步槍面對日軍九七式中型坦克的火力不足至今記憶猶新，如若不是M反坦克炮解危局勢定然被動，而且因為伏擊地形精心挑選，限制了日軍裝甲聯隊機動。如果是日軍一個裝甲聯隊，漢明珠自信有集中火力設局破敵的把握，但面對一個裝甲叢集力不從心。所以文建陽的言語讓漢明珠詫異。
“４１式飛弩火箭筒，兵工廠研發新型反坦克武器飛弩火箭筒100米範圍能對日軍九五式、**式以及各類裝甲汽車造成致命性殺傷，自側翼可以擊毀九七式中型坦克，日軍裝甲叢集折向信陽旨意就在應對機械化步兵師，利用機械化步兵師裝甲旅和羚羊戰車、M半履帶運兵車將日軍裝甲叢集調動向伏擊區，‘飛弩’火箭筒完成最後一擊，武漢東線日軍能利用九七式中型坦克涉水過河，水軍就可以利用水雷將九七式中型坦克擊毀在河道”
‘飛弩火箭筒！水雷撞擊九七式坦克？’漢明珠徹底有點落後文建陽思維。
漢明珠雖然已經自文建陽口中得知根據地研發的飛弩火箭筒，但對於火箭筒破傷裝甲坦克的戰術應用毫無頭緒，至於文建陽口中水雷炸燬九七式坦克的手段純粹目瞪口呆。
文建陽再次解析：“水深一米就可以設定水雷，但河道設定水雷羈絆太多，稍微的疏忽，淺水流催動和河石因素都有可能觸發引信產生水雷的自爆，但可以採用錨鏈固定水雷，只要空軍能炸燬日軍工程部隊搭建渡橋並預判到日軍裝甲車輛涉水區域，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言語有個節奏的變化文建陽繼續開口：“或許還可以嘗試一種令日軍師團和裝甲叢集更為始料不及突破手段，武漢、信陽累計繳獲日軍零式、隼式近400多架，可以編制兩個空中師規模，如果利用零式和漢式導演一場空戰迷惑對手會有如何效果”
“日軍飛行團和地面部隊一直存在通訊障礙問題，空軍組建零式護航的轟炸機編隊出現在交戰空域，漢式和BF-109戰機編隊配角演戲實施空中攔截，對於出現在空域的交戰雙方日軍短時之內絕對無法分辨真偽，防空火力戒備而無法對空攔截，抓住機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對地攻擊，絕對能出奇制勝”漢明珠眼睛一亮頓悟說道。
視線很認真的凝聚向文建陽遂即感嘆一聲開口：“說出本意或許對您是一種冒犯，但確實有解剖的想法和衝動，東北軍、國民政府、日本將軍瞭解的不少，但從來沒有一個將軍如若您一樣即精通大兵團作戰又擅長特工戰、特種戰和貼身格鬥，而且涵今茹古，科學、政事、經濟無所不精無所不通，您和高參謀長、蕭司令、方司令、宋先生等人就是這個時代的異類，站在唯心主義層面，真要將您和高參謀長等人披上神話主義色彩，估計日本最想研究的不是新式戰機和戰術戰法，而是您和高參謀長等人的大腦。”
文建陽在漢明珠的無心之言中真有寒芒在背的不安。
“有這種想法？”文建陽五官完全是看不出內心情緒的風淡雲輕。
“別人或許沒有，畢竟亂世出英雄，但我和宮蘇芷有！”漢明珠有點語出驚人！
文建陽心理素質有多出眾，不僅僅外表雲淡風輕，內心的波瀾同樣被快速消散的了無痕跡。
好奇的發問：“說說看，是什麼原因導致這種心思”
漢明珠正色：“您忘記了我和宮蘇芷的身份，當初是日本軍部、科研機構自國內精挑細選天賦出眾的群體。先天的天賦外加苛刻之極的訓練適才躋身頂尖特工的行列，這點類似根據地對影子部隊的培養模式，但我和宮蘇芷不同於影子部隊的是自幼年開始培訓、研究，期間經過無數次的應變力、適應力甚至是大腦開發類針對性訓練。可以這樣形容，我和宮蘇芷屬於這個社會群體中將人體潛能挖掘到極致的特殊群體，但我們和您、高參謀長比較又歸於普通。所以您應該理解我們的這種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和學習環境造就了您、高參謀長、方司令、蕭司令、宋先生這樣將人體潛能開發到不可思議接近傳奇的存在。亂石出英雄此話不假，但你們超脫了‘英雄’的範疇，所謂英雄更多的可以理解為孔武有力或者是更高一級‘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型別。您不是，您和高參謀長等人在軍事、科技、經濟、政治領域的造詣讓所有人汗顏，運籌帷幄的將軍數不勝數，但你們的高人一籌體現在對軍事的一種引領，特種戰、合成化作戰還有剛剛發生的無線電戰；科技也是，你和高參謀長不通資料、引數，但對科研發展的前瞻性讓根據地所有技術人員和軍工專家汗顏，您想想看，根據地出類拔萃的科研人員、軍工專家最渴望迫切的不是自己的研究而是能和您、高參謀長等人去探討科研的發展方向，這是何等的駭人聽聞，根據地這些專家可是不乏國際頂尖人才，本身就在引導這個行業”
言語稍微停頓，漢明珠繼續說道：“還有更為驚人的，您不要指責我的敏感，我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份關注，日本人在滿洲國耗費資金、技術都未能開採出石油，但根據地不僅僅在江蘇、青海、新疆探測出石油並已經開始大規模開採。還有政治層面，重慶國民政府蔣委員長算是能長袖善舞操控權術，但是和您比較目光短淺，您不僅僅能妥善處理重慶、延安關係更可以將德國、美國政治勢力、猶太財團恰到好處的銜接串通，每一次國際軍事、政治事件都能被您精準的預言並成為引導各國勢力的籌碼；經濟領域、國民政府窮盡手段都無法控制頹敗崩潰的國內形式，但卻被您和高參謀長等人在接二連三的生產模式、投資策略改造中完美脫變，這種模式不僅僅領先重慶國民政府的經濟治理模式更先進日本甚至是歐洲模式。土肥原賢二能打造可以抗衡重明鳥的情報機構但對科研、經濟不明所以，石原莞爾被成為日本戰略第一人，同樣在經濟、科研領域是一竅不通，日本有擅長貼身格鬥的忍者武士，但又對軍事、科研、經濟胸中無數，您現在可以理解我的詫異和不解。”
長吸口氣，平復知無不言所帶來的情緒波動漢明珠再次開口：“不過有一點您要相信，雖然存在眾多的不解，但我和宮蘇芷眼中您和高參謀等人就是根據地的核心和所有，我們會用生命維護這個核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