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淳六郎還是產生了誤判,攻擊古城王耀武只是投入兩軍步兵師兵力,松浦淳六郎判斷中的漢華軍至始至終都未曾參與戰鬥。
1日清晨6時106師團、147師團到達長軒嶺古城外圍。
因為王耀武74軍自北攻擊長軒嶺而106師團從南而來,整個南向古城完好無損,看不到任何戰鬥遺留的痕跡,朦朦朧朧的視線中古城被一層輕煙般的霧氣縈繞,城樓隱約可見唯一看不到的是日本軍旗。
古城就像沉睡在飄渺雲霧中哪有硝煙的氣息!
抱守的是速戰速決的心思,松浦淳六郎命令師團1小時攻擊準備,松浦淳六郎並沒有利用飛行團轟炸機協助出擊的意識,飛行團整體實力只是稍微佔優並不具備壓制漢華軍空軍覆蓋轟炸的實力,戰機只能驅除漢華軍空軍力量漢華軍空軍戰機反之亦然,空指揮部目光都聚焦在西線和東線主戰場。
盧光榮將細節思慮到極致,為了徹底迷惑日軍106師團和147師團佈置在城內的炮兵陣地炮擊火力完全是依照張靈甫和餘程萬攻城的炮擊力度佈置,盧光榮知道合肥、蕪湖折戟的松浦淳六郎對漢華軍的警惕,任何的細節倏忽都有可能導致周密佈置的功虧一簣,算無遺策才是完美合網。
長軒嶺古城的寧靜在清晨7時被147和106師團密集的炮擊火力撕裂,兩個師團一個野戰重炮聯隊和野戰炮兵聯隊75口徑、105口徑火炮在膛口膨脹的火焰中將一枚枚高爆彈狠狠的砸向古城。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覆蓋了一切,大團橘紅色的煙雲翻滾在城內大小角落,到處都是滾動的火球,地面在重炮轟擊產生的衝擊波中扭曲盈動,堅固的石屋在105口徑重炮轟擊下紙盒一樣崩塌碎裂,空氣中佈滿了碎石呼嘯的尖銳聲。
“106師團也是今非昔比,萬家嶺之戰106師團沒有重炮火力”餘程萬沉聲開口。
側翼目睹到日軍炮擊火力攻擊點王耀武亦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106師團整體實力變數如何尚不得而知但眼下所展現的炮擊火力絕對超出萬家嶺之戰的106師團。
有點心悸,如果萬家嶺是眼前裝備的106師團,或許戰局又是一個走向。
城內的六師預備旅早就習慣了這種節奏,巷戰張弛有度,不是陣地攻防戰,整個城內兵力一分為二,一部藏身在城牆區域,一部撤離出古城,任由日軍炮兵摧山毀嶽的轟炸。
炮擊整整持續一個小時,雙方都有靠近交戰區域的機場,就像松浦淳六郎所猜測一樣雙方戰機在炮擊開始便到達長軒嶺上空短暫的空戰之後又消失在蒼穹,戰鬥最終徹底的迴歸到地面部隊的交鋒當中。
106師團和147師團的炮擊造成了近00多預備旅漢華軍士兵傷亡,全部來自藏伏在城牆區域的士兵,105口徑火炮毀天滅地的威力中0分鐘後一段城牆被炸塌陷,迸濺碎落的磚石無法防範的造成了隊員的犧牲。
8時,在王耀武、張靈甫以及餘程萬望遠鏡鏡頭中的關注中城防大戰拉開帷幕,106師團111旅團和147師團兵力對長軒嶺古城展開攻堅,十多米寬度塌陷城牆成為雙方拉鋸爭奪的重點,六師獨立炮團105口徑重炮和75口徑步兵炮高爆彈以不遜色兩個師團日軍炮擊火力的密度在日軍攻擊戰線砸出一道滾動的火幕,緊貼著地面肆虐的衝擊波串聯一片燃燒摧毀著爆炸點範圍內的一切生命體,雙方平地驚雷般的炮擊一潮高過一潮,勢若萬馬奔騰,漢華軍預備旅架設在城牆的勃朗寧重機槍火力鞭撻一樣橫掃在日軍攻擊鋒線,肉體撕裂中空氣迷濛的是淡淡的血霧,城牆漢華軍重機槍位同樣是日軍重炮轟爆清除的目標,不斷有105口徑重炮和75口徑高爆彈在一個個重機槍火力點暴戾的轟響,亂石穿空後一切飛灰湮滅。
望遠鏡能目視到戰況的王耀武、張靈甫等人撼動又血脈膨脹。
激戰的慘烈似乎脫離了眼前一幕只是漢華軍預備旅誘敵深入的戰術安排範疇,但王耀武等人都理解,戰爭非兒戲,算無遺策的計劃是謀略,但雙方火星四濺碰撞在一起,戰爭本身固有節奏會渦流一樣不斷的牽引雙方兵力向旋窩中心移動,顯然日軍為武漢會戰做足了準備,106師團的重炮聯隊組建,充沛的彈藥基數,狂暴開始就壓迫漢華軍預備旅全力以赴。
對於松浦淳六郎這樣接二連三折戟在漢華軍之手的日軍師團長,任何細微的倏忽都會造成一切佈置的功虧一簣,不存在漢華軍在城牆槍聲稀疏的反擊遂即後撤將大量日軍引誘入城的可能。
兵分兩種,一種是炮聲響起士兵戰戰兢兢,無心對戰;一種是烽火連天士兵刺激亢奮戰意濃郁,很顯然王耀武74軍士兵屬於後一種,漢華軍控制區域的休整、生活、合練、學習以及身披四色迷彩作戰,每一名74軍國軍將士都有一種恍惚感,長軒嶺古城作戰的是非友軍部隊而是自己兄弟手足,這種內心情緒的變化所帶來的意識思維就是自己不僅僅在為一場戰役得勝而準備作戰,更為挽救兄弟手足而戰。
不斷的有國軍士兵目光焦慮的眺望向古城方向,一遍一遍的檢查裝備,雙手強迫症狀似的反覆撫摸冰冷的槍身緩解因為等待而承受的煎熬。
這在文建陽和高傳輝眼中就是兵心所向,就是一支部隊鑄魂和產生信陽的前兆。
餘程萬老練,洞察明銳,抵近王耀武開口:“司令,不對勁”
數次視察前沿的王耀武也感覺到異常:“是不對勁,以往攻擊前奏士兵很安靜,這次反常,躁動不安,不是懼戰的躁動而是情緒積壓無處發洩即將失控的躁動”
“好事還是壞事”餘程萬求解。
“羊變成狼你說是好事還是壞事”王耀武反問。
“好事,但為啥有這種變化,邪門”餘程萬還是不解。
王耀武無法用科學合理的言辭解釋,稍微整理思緒道:“就像你兄弟在你眼皮低下和仇家拼鬥的你死我活遍體凌傷,而你只坐壁旁觀,你會如何”
有點意會,但餘程萬吃驚:“竟然是這種變化,對了,對了,一定是和漢華軍的朝夕相處漢華軍以禮相待以及區域內百姓敬如家人有關係”
言落又餘程萬興奮:“司令,此戰必勝”
“必勝”王耀武語輕意重。
106師團師團長松浦淳六郎又嗅覺到那種熟悉的感覺,漢華軍無休無止的炮擊火力和彪悍兇殘的射殺,手下士兵、將官被打成篩子一樣的屍體接二連三自前沿搬運而下,只有殺戮和死亡。
“師團長閣下,午時定然能攻克長軒嶺古城漢華軍城牆防線”飄忽的思維瞬間被身側參謀長拉回到現實。
凝神,自望遠鏡鏡頭中細緻搜尋。
整個古城牆在重炮火力摧毀下多出坍塌,攻擊部隊已經越來越逼近向城牆塌陷區域。
“吆西”松浦淳六郎滿意的嗯哼一聲。
不計代價的攻擊終於取得滿意的效果,眼前一幕還是印證了自己對雙方實力分析的定論,長軒嶺先行到達的漢華軍作戰部隊不具備阻隔帝國兩個師團的實力。
松浦淳六郎已經開始盤算後續作戰,儘可能的抓緊時間攻克長軒嶺古城就地構建防線阻擊漢華軍主力作戰部隊等待大悟方向兵力進入攻擊區域前後夾擊一錘定音。
147師團一個聯隊的兵力再次投入到攻城作戰。
城內作戰的六師副師長劉利軍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推移,而伏擊觀戰的張靈甫、餘程萬等人早就是搓手跺腳焦急難耐,王耀武就差沒有無線電下令放棄城防退守城內。
焦急歸焦急,內心的讚歎越變的厚重。
就這種防禦力度,任誰都不可能認定眼前一幕只是誘擊,行如風,穩如松,攻若雷霆,鐵血之師,真正的軍人!
劉利軍終於等到最完美的後撤時機,一個聯隊的日軍士兵加入攻城作戰預備旅開始有計劃的後撤向城內。
松浦淳六郎也終於看到想要的結果,在105口徑重炮雷霆萬鈞的轟擊中漢華軍城樓防線最終
還是無力應付兵力開始後撤。
一鼓作氣趁勝追擊決定戰局的思維中106師團111旅團和147師團一個聯隊的兵力自城牆塌陷處蜂湧而入。
松浦淳六郎絲毫不知自己和147師團兩翼藏匿了第九戰區直轄軍74軍以及漢華軍步兵師6師,但松浦淳六郎並未有將整個師團兵力調遣入長軒嶺古城,自漢華軍實力壯大不斷攻城略地起日軍師團屢屢在巷戰中一敗塗地,巷戰繼陣地攻防戰、空戰之後成為日軍大本營又一個研究學習的軍事課題,上至大本營下到和漢華軍對戰存活的每一名日軍將官都意識到以往和國軍巷戰的戰術理論並不適合漢華軍,漢華軍巷戰戰術更為先進更具備殺傷性,於是所有和漢華軍發生交戰的巷戰戰例都被集中開始研究。
日本就是這樣國度,但凡認為自己技不如人之處就會鑽研學習改進,當這種技不如人體現在日軍和漢華軍對比之中時日本更有一種危機感不遺餘力挖苦心思心存超越。
所以同樣是和漢華軍交鋒的日軍和蘇軍在單位時間對比中日軍的提升速度超出蘇軍。
松浦淳六郎和所有日軍指揮官一樣都研究有巷戰戰術,只是略知皮毛但有一點松浦淳六郎看的很準,巷戰必須要合理的排程兵力,大規模兵力蜂擁能壓制對手也能羈絆自己移動攻擊速度。
基於這種思維,松浦淳六郎在城外預留一半兵力後備作戰。
就在日軍111旅團和147師團步兵聯隊兵力蜂擁入城的同時城外74軍和漢華軍六師無線電傳送中雙方合計四個步兵師,超過00多門的75口徑火炮劍戟般揚起流轉著金屬寒光的炮口調正射角處於待發狀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