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團整個石門峽陣地籠罩在日軍兩個聯隊鋪天蓋地的炮射火力中,大團稠密的黑煙在陣地上空翻轉凝結,蒼翠的林木在炮彈落地爆炸聲中齊刷刷的攔腰折斷,地面塵土被震的飛沙走石,長空亂舞。整個坡面放佛都在顫抖戰慄。

放炮洞裡面,炮彈爆炸的轟鳴聲反覆迴盪撕扯著五團戰士的耳膜,硫磺硝煙味道夾雜著血氣猩風滌盪參合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朱赤帶領的三團一營、二營戰士從三團主陣地脫離而出,自側翼直撲五團陣地,看著五團陣地烈火硝煙共存,呼嘯爆炸長吟,朱赤五內俱焚,不敢想象整個陣地就會雷霆萬鈞的炮火中成何狀態。

唯有一遍一遍的祈禱。

“吳求劍,郭凱明,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日軍兩個聯隊的炮擊整整不間斷持續半個小時方才稀疏寥落,炮音為消,日軍第一步兵聯隊和第三步兵聯隊佯攻、主攻同時進行,第一步兵聯隊兩個大隊兵力牽制性攻擊一團和三團陣地,第三步兵聯隊一個大隊兵力嚎叫著漫山遍野的開始對五團陣地發起亡命衝鋒。

躲在放炮洞的五團戰士龍騰虎躍般躍入早就被炸的土翻石碎的戰壕,M190春田式步槍,M2勃朗寧重機槍,勃朗寧輕機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夜色中一股暗影一樣湧動的人潮,很多戰壕早就被炸成平地,枯木燃燒著焦火噼噼啪啪的發出蕭瑟的火焰夜風中瘋狂的燃燒,輕重機槍陣地,步兵壕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和白花花雪亮亮的刺刀嚴陣以待,子彈上膛的咔嚓聲密集如鼓點。一雙雙寥若星辰的眼眸堅毅自信的等待著衝殺的口號。

日軍炮襲的停止和五團陣地的鴉雀無聲讓已經開始攀爬五團陣地側翼山坡的朱赤冷汗淋漓,腦海中翻雲覆雨般出現一幕幕畫面,在淞滬戰場,在南京戰場,在日軍炮火遮天蔽日的鋪蓋在國軍陣地上,碎人心肺的爆炸聲中,凝重瀰漫的硝煙濃霧中,輕重機槍陣地,步兵壕,環形工事一個個被炸成平地,斷屍槍械部件遍地皆是,觸目心驚。炮擊過後,大片大片的陣地成為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無人區域,日軍閒庭信步似的佔領一個一個國軍苦心經營的陣地,在狼嚎殘虐的肆笑聲中,刺刀週而復始的捅進被炸成痴狂的國軍戰士或者斷手斷腳哀痛呻吟的兄弟體內。

血淋淋赤目!

一幕幕放佛悲劇彷彿即將再重演。

一團陣地,三團陣地都在焦慮期盼中看著五團駐守的高地。

翻過雲山行進一段距離,文建陽就和薛語嫣特戰團,方天浩率領的一營、二營消失在平野輕霧中,

遠離石門峽6裡外高傳輝、成耀東率領的二團三營、四營、四團戰士此時個個如同腳踩風火輪,炮聲、槍聲就是催化劑和提神針,所有將士都堅持一個信念,早一步到達日軍後翼發起進攻,可能就少一個石門峽的兄弟犧牲,日軍步一聯隊和步兵第三聯隊轟擊五團陣地的炮擊聲平地驚雷般隆隆傳來。平野上一層薄薄的清霧紗籠一樣平鋪盪漾,整個逶迤而行的退伍就像一條巨龍騰雲駕霧、九天翱翔穿梭在天空。

蕭飛羽堅信即便是日軍步兵第一聯隊,第二聯隊炮擊猛烈十倍,五團陣地也不會傷亡殆盡,自吳求劍和郭凱明加入漢華軍、從黃鼠灣到輕騎兵學校,吳求劍和郭凱明的肝膽相照和心如細發的行事作風讓蕭飛羽以及文建陽等人都是記憶猶新,這樣一個優秀的軍事指揮官率領的軍事團隊不可能僅僅在日軍的一輪火炮轟擊中就飛灰湮滅。所以,蕭飛羽堅信,五團陣地的沉寂,只是為了更加瘋狂的還擊日軍。

漫山遍野的日軍畢竟五團前沿陣地100米。所有貓腰前行的日軍開始挺起身板,三八式步兵槍口隨著腳步的移動牢牢的指向五團陣地,後續攻擊部隊中的九二式重機槍,九六式輕機槍開始紛紛尋找適宜地形構建輕重機槍在陣地。

日軍衝擊部隊到達90米距離,進攻日軍開始健步如飛的,踏步奔跑,全力發起衝擊,在炮擊的空檔,原本就體格健壯,野戰口糧入腹,養精蓄銳的日軍在緩坡上如履平地的開始急速奔跑。

吳求劍雙眼冒火的看著前面鬼影灼灼的日軍衝擊隊伍,儘管防微杜漸的挖深戰壕,加固防炮洞,但依然有超過100名的五團戰士在日軍連線一株的炮擊中化作塵泥,永眠青山。

血債要血還,軍魂靠血築!

燃燒的枯葉焦木中,一面面猩紅刺眼的太陽旗已經列列在目,甚至是一張張猙獰面目觸目可見,密密麻麻的第三步兵聯隊大隊日軍已經驚濤拍浪般抵近80米左右距離。

“殺”吳求劍叩響緊緊握在手裡面的湯姆遜衝鋒槍扳機,怒火咆哮的射擊聲中,彈殼如斷線珍珠落玉盤。

“殺”更多的五團戰士在齊刷刷風雷激盪的吶喊聲中投擲出第一輪手榴彈雨後開始瘋狂的掃射近在咫尺的日軍衝擊前列陣營。

日軍波田支隊第三步兵聯隊又看到了何曾相似的一幕,天空中漫天飛舞的手榴彈嗚嗚旋轉著破空而來,地面上千條火舌銀蛇狂舞,一圈圈耀眼的火光驟然間狂飆在五團陣地前沿,戰壕裡面的五團戰士瘋狂的開槍掃射,所有M190春田式步槍、M2勃朗寧重機槍,馬克沁重機槍,勃朗寧輕機槍,一起射出怒劍狂花,發出龍嘯虎吟,射擊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無數的子彈彙集成金屬風暴,瓢潑裹雨般劈頭蓋腦的衝向攻擊前鋒線的日軍,日軍衝擊佇列立馬掀起血雨腥風,衝在最面前的日軍躲無可躲,在居高臨下,彈藥充足的五團戰士射擊下血花四濺,全部籠罩在自身噴濺的鮮血形成的血霧之中,數百名衝在第一線的日軍山剎那間被彈雨射殺的支離玻碎,屍骸橫飛,沒足的焦土快速的吮吸著大批日軍汩汩流出的鮮血,焦土結痂成赤紅色的土塊。

“殺”

“狠狠的打,殺”

士官們瘋狂的在戰壕中一邊掃射一邊吶喊,大批的日軍猶如開進絞肉機般浮屍遍野,大批大批前一刻肢體健全的日軍下一秒就被風暴一樣的火舌撕裂成殘缺不全的死屍。

聽到暴雨梨花般的射擊聲,看到整個五團陣地迸濺出鋪天蓋地飛火流星般的火舌,蕭飛羽高興的吶喊到:“吳求劍,郭凱明,真是好樣的”

遠在對面山峰的鄧丁山和丁德彪同樣嚎嚎大叫。

“打得好,打得好”

戰場生死一線,兄弟分離沒讓朱赤染淚,日軍暴戾兇殘,獸性如山沒讓朱赤染淚,此刻,朱赤虎目之中,淚光瑩瑩。

“吳求劍,郭凱明,渾身是膽壯士志,一腔怒煙平豺狼,好樣的,好樣的兄弟”朱赤內心大聲的呼喊著。

秋永壽和小池安之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切,支那漢華軍不僅沒有在鋪天蓋地的炮火中消亡,反而似乎山坡的火力更加密集,鬥志更加旺盛。

“是迴光返照,困獸之鬥,還是有斗轉星移之能”秋永壽不斷的思索。

小池安之和秋永壽鐵青著臉看著整個山坡如同燃燒起來的五團陣地。

“加緊攻擊”小池安之堅決不信在炮火中焚燒了半個小時的五團陣地真有撒兵塵豆之能。

遭受到猛烈打擊的第三步兵聯隊攻擊五團陣地的大隊日軍並沒有因為密不透風的火力網而散兵潰逃,在過硬的軍事素質的支撐下沒有絲毫的混亂和退縮,紛紛就地臥倒射擊兇猛還擊,擲彈筒炮彈呼嘯著砸向五團陣地,早就準備妥當的九二重機槍和九六式輕機槍嘶吼著瘋狂掃射開始火力反擊,近百米的距離,勃朗寧重機槍射速上全面壓制日軍九二式重機槍,但是在日軍極具素養的重機槍手操控下,射擊精準度九二重機槍佔據優勢,兩邊重機槍重地,不斷有五團戰士M重機槍手射在被九二重機槍彈撕碎胸腔,洞穿頭部的同時日軍九二重機槍手也被咆哮而來的金屬彈雨打的破碎無膚。兩邊陣地,無數的輕重機槍和數不盡的步槍所狂飆開的彈雨暴雨梨花般綻放開死亡的風暴籠罩向對方陣地,不斷有輪罩在火力網下的日軍被橫掃成兩截,一排排斷裂的軀體噴射出赤目猩紅的鮮血抽搐著繼續被後來的彈雨分裂成碎塊,也不斷有滿腔怒火中射擊的五團戰士在一團一團擲彈筒炮彈爆炸噴射的橘紅色火焰中血染大地。屍埋青山。

整個陣地成了屠宰場,一攤攤稀爛的殘骸,一具具碎裂的殘屍,一汪汪凝聚又被飛速吮吸乾淨的血泊,遍地肉泥,血水橫流,殘缺不全的屍體交相枕藉,五團陣地上,黃燦燦滾燙的彈殼猶如爆炒的黃豆跳躍翻轉,在機槍手瘋狂的掃射下,咆哮射擊的重機槍不斷吞噬著彈鏈,彈藥手不斷的更換著新的彈鏈。

射擊成了一種機械的動作,雙方由激烈成了癲狂,由癲狂變得無懼死亡。瘋狂衝擊的日軍只有一個念頭,撲上支那漢華軍重地,刺刀捅破一個個支那軍人的胸膛。滿目怒火的五團戰士心存一個意念,報仇,血債血還,為南京的亡靈,為淞滬的亡靈,為狼煙四起,中華大地上無數慘死在日軍鐵騎刀槍林彈雨下的亡靈索命。

“殺給給”死傷慘重的日軍大隊在大隊少佐,中隊中尉,小隊少尉的指揮下狼嚎般的慘叫著踩踏著同伴屍骸碎骨繼續亡命衝擊。

“殺”同樣血染戰場的五團戰士個個在一腔怒火中狂暴著彈雨。

血雨腥風,怨怒沖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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