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語嫣同樣感覺到壓力，整個海爾汗防線到位的只有陸戰師和預備旅，騎兵師一師和預7師、重炮旅集結到位尚需時間，根據地新編預備師動用所用空軍運輸力量轉場後直接到達阿爾泰機場完成集結至少也需要日時間，蘇軍先頭部隊1小時便可到達海爾汗，陸戰師、預備旅將要獨自面對阿爾泰方向蘇軍衝擊，一個集團軍，薛語嫣自信可以阻擊，但蘇軍既然主攻阿爾泰又何止是一個集團軍兵力。
究竟該如何佈局？
炸冰依靠扎布汗河，扎布汗河是海爾汗最後一道防線，即便炸河也只能阻梗蘇軍一日時間，蒙古高原夜晚零下溫度一夜之間河水又會全部封凍，炸河道只能殺傷蘇軍但不會太久的拖延，如何才會有兩全其美之策！
薛語嫣真感覺到絕對力量面前計謀的單薄和無助。
神鬼之謀在勢均力敵的局勢中有扭轉乾坤之能，但面對自己數倍對手之時所有的計謀明顯的缺乏定局的神奇，對手不是裝備簡陋的烏合之眾，烏里雅蘇臺的戰鬥已經足夠表現出蘇軍戰鬥力，對手是擁有絕對意志，適應嚴寒作戰，裝備精良又有空中馳援的強悍之師！
精緻的五官在寒風冷夜中陷入了極度的思考！
“如果是軍團長前沿指揮，又會如何佈局？”
已過凌晨，古爾班斯特指揮部依舊電話聲此起彼伏，機要員、作戰參謀忙進忙出，各種前沿電文，蘇軍挺近路線已探測蘇軍規模、根據地兵力調動等各種資訊不斷接收彙總分析後呈送到文建陽之手。
文建陽一直對著軍事作戰沙盤冥思苦想。
陸戰師和預備旅絕對無法獨自抵抗住蘇軍鋒銳而來的攻擊，精心策劃，超過一月的物資儲備和兵力調動，如果能談笑間將蘇軍飛灰湮滅國民政府早就回收了數百萬平方公裡丟失領土，自己需要在把控戰略格局的前提下儘可能的用戰術手段不斷的削弱蘇軍，為最終的反擊籌謀蓄勢！
烏里雅蘇臺被蘇軍佔據已經成為定居，但蘇軍在蘇裡亞蘇臺恢復機場排程至少需要4小時時間，扎布汗北部無蘇軍野戰機場，庫蘇古爾蘇軍大型野戰機場起飛的米格戰機航程所限肯定無法飛赴向海爾汗防線以南截擊作戰，按照蘇軍雅克、拉式戰機在烏里雅蘇臺空戰中的滯空時間推測勉強可以護航轟炸機抵達海爾汗防線，火鳳凰只有利用蘇軍前後機隊的排程時間差才能給予步兵師空中馳援，如何在蘇軍未修復烏里雅蘇臺機場之前重創逼近向海爾汗防線的蘇軍先頭部隊，減緩陸戰師壓力！
夜寒冷之際，滴水成冰，文建陽整個人卻感覺到一種周身散逸的燥熱，推來窗戶，自西伯利亞高氣壓運動形成的西北風呼嘯入耳。
近三個月新疆、蒙古作戰中文建陽太熟悉這種感覺，疾風如刀，呼嘯肆虐！
思維瞬間就被觸動，海爾汗兩山加大湖盆地，盆地南北走向，冬季西北風漫卷呼嘯，整個盆地就是一個風口。
火攻！精心準備的一場火攻至少可以造成一個步兵師的減員。
海爾汗地形有山無林，高山植被稀疏不具備天然縱火條件但古爾班斯特、阿爾泰儲備有大量牧民冬季牛羊糧草。
牛羊乾草、汽油可以縱火，牧民取暖的牛糞可以製造大量窒息性煙霧一切都可以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利用半夜時間以及快速反應旅阻擊時間古爾班斯特空降糧草，阿爾泰方向組織牧民和車隊運送完全可以佈局。
簡單明瞭的將整個戰術想法告知翁照恆和哲布兩個人就陷入的嗔目結舌的震驚中，翁照恆其次，作為一名熟讀軍事典籍的漢華軍高階軍官兵法各種火攻水淹戰術數不勝數，哲布就有點翹舌不下！
牛糞、糧草和汽油、燃燒彈盡然能應用於一場對抗蘇軍先頭部隊的戰術打擊中！
電文快速傳送向海爾汗薛語嫣手中！
“牛糞、糧草、汽油充當引燃物，山炮以燃燒彈轟擊引燃大火隨後B17重型轟炸機實施覆蓋性轟炸，好主意，因地制宜，蘇軍在新疆被一場大火和航空轟炸損失近一個集團軍，對於部隊可能存在的夜襲和航空轟炸防範嚴密，但蘇軍絕對預料不到無法實施火攻的區域部隊照樣可以再次人為製造大火，牛糞，草料隨處可見，誰有會懷疑，一直在思索神機妙策的破敵之策，想不到真正的破敵方法盡然是如此的簡單”張楚良感嘆一聲說道。
薛語嫣也感嘆，但亦有一種心有靈犀的觸動，自己心有所想指揮部電文便雪中送炭般傳送而來。
思緒徹底被開啟，薛語嫣深化佈置說道：“蘇軍對火攻有戒備這在清理之中，但部隊可以製造假象來掩蓋事實，草料和牛糞蘇軍斷然不會懷疑，但油料會暴漏一切，盆地不是新疆城市，無人區域出現的任何居用品和軍備物資都會引起蘇軍懷疑，命令快速反應旅阻擊之後導演一場潰敗的假象，快速反應旅自烏里雅蘇臺機場後撤而出攜帶大量軍事物資情理之中，只有這種環環相扣的設計才能消除蘇軍任何的懷疑”
“明白”張楚良沉聲說道。
莫斯科可以動員所有國家力量籌備規模一次比一次更為撼動的大型戰役，漢華軍同樣可以憑藉高效的排程和運轉佈置一次次精細異常戰術打擊手段，古爾班斯特和阿爾泰的排程中一支規模龐大的犛牛馱隊自阿爾泰方向而出跟隨運輸車隊星夜運動向布林汗，每頭犛牛馱載的都是捆紮壓實的乾草和油料，車隊同樣裝載乾草、油料、反步兵地雷和反戰車地雷。
力量和謀略再一次自海爾汗方向開始碰撞。
古爾班斯特空指揮部文建陽、翁照恆、車碾月、徐文博、羅衍、上官雲珠以及楊雲山等人王牌飛行員聚集一堂。
文建陽需要論證一個問題！
火鳳凰的夜間作戰!
眾人雖然早就習慣了文建陽和方天浩、高傳輝等人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但文建陽提出夜間戰鬥時所有人員還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誰都希望自己駕駛的戰機能成為暗夜中的夜梟，神出鬼沒攻其不備，但是夜間戰鬥有太多的技術性以及非現實性的障礙！
白日數百架規模的戰鬥都會發生交戰時刻不及反應的碰撞何況是夜晚，導航、視線、應變能力都是無法解決的難題。
文建陽理解眾人的詫異，但文建陽必須要去引領所有人思維。
思路清晰的文建陽說道：“戰爭催化的是技術，優先發展的也是技術，雷達技術和紅外線技術的研究和發展會讓空軍的夜間戰鬥超一個主流方向發展，我們已經有大型鏈式雷達，而歐洲和美國在雷達技術領域已經向小型化發展所探索研究，但側重點不同，美國、英國等雷達小型化研製發展方向主要集中在海軍艦艇領域，而我們和德國則主要集中在航空領域，機載雷達和紅外線技術以及地面雷達、導向站都是支援夜戰的技術性基礎條件，但在這之前，空軍可以過度性的發展夜戰能力。”
眾人對雷達已不陌生，如此點撥，眾人便開始專心致志思索。
車碾月極力整理著邏輯說道：“鏈式雷達搜尋範圍在100公里，所以海爾汗的空戰是得不到雷達的指引協助，在鏈式雷達站未全面設定，雷達導向站未普及，機載雷達技術研製之前我認為夜間的戰鬥機應以雙引擎飛機為重，不需要追求速度，漢式和P40的速度在夜間就是飛行員的災難，只要注重航程和火力即可，雙引擎戰機兩名飛行員必須分工明確擁有良好的協同操作能力，一名駕駛飛機，另一個操作儀表為其導航，還有就是戰鬥機的機炮必須設定於駕駛員身後，避免夜間炮口火光對飛行員暫時致盲。”
文建陽忍不住就有一種撫掌稱讚的衝動，正真的夜間戰鬥機哪怕是所言語的過渡性戰機也不僅僅是車碾月所思考的如此簡單，火控系統的重行射擊和改裝無法避免，但車碾月根據自身優異的空戰技能和意識思維所提出的建設性建議就是唐宮以及飛機研發團隊科學家所重點技術改良和研究的方向，文建陽真認可一句話，戰爭最能開啟科技發展，自己同車碾月、薛語嫣、王助等人的差距只在於思維意識而不在於智商水準。”
文建陽再一次開口：“雙引擎戰機這是夜間戰鬥機必然的發展趨勢，但目前根據地不具備研製、裝備雙引擎戰機條件，也無法自國外訂購，所以我們只能替代性的選擇，之所以召集眾人是因為你們皆是空軍最為精銳的飛行員，具備出類拔萃的應變能力和理解分析能力，空指揮部建議是蘇軍伊-15，伊16，條件可以支援伊-15戰機夜戰可行性，首先是蘇軍空軍沒有夜戰的意識，所以不存在雙方爆發大規模夜間空戰的可能，這就讓飛行員具有足夠的思辨反應能力，其次就是伊-15同軸機槍射擊槍彈焰對飛行員的視力影響有限，再次就是伊-15最高時速在00以內，可以以水平速度0-80千米之間發動空中打擊，還有就是技術人員已經對伊式飛機進行區域性改裝，在機身安裝挺斜上射角和斜下射角航空機槍，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就是伊式戰機全部加裝無線電，編隊以及編隊之間和空指揮部可以高效協調作戰”
車碾月順其自然的便猜想到當初繳獲蘇軍伊式戰機時根據不遺餘力對這種老式戰機改裝載入無線電的舉動。
“是不是軍團長早就有了火鳳凰夜間出擊戰鬥的想法和準備”不由自主的車碾月等人對文建陽的高深莫測又加深一種理解。
會議很快得出定論，車碾月、羅衍等人分析論證後得出改良後的伊-15可以參加夜間戰鬥的可行性，就在海爾汗緊羅密佈火焰陣的同時以裝備伊式戰機為主的火鳳凰組建夜間戰鬥大隊開始緊張的實戰訓練當中。
晨光熹微，扎布汗省、巴彥洪戈爾方向蘇軍先頭部隊和漢華軍快速反應部隊再一次發生大規模激戰的同時自根據地各個訓練營完成整編的預備師部隊就近集結向江南、江北機場，建立在根據地各地的大型機場讓作戰部隊無需在根據地長距離運動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近自機場空用調動。
整個自國民政府控制區域內飛赴向蘭州和西寧再次轉場的運輸機群和護航戰機編隊鋪天蓋地，沿線之路，冬日馨暖的陽光被氣勢恢宏運輸機、戰鬥機機體切割的斑駁凌亂不成線條。
文建陽沒有任何隱瞞的將無線電文傳送向重慶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和第五戰區指揮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