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大晚,咱們三個不睡覺,卻來看這個……遠古時候的比賽錄影?”說話的是陳志招,與他一起的還有張成棟和陸逐虎。

“最可恨的是教練帶他們去吃飯啦!怎麼我們還要守在這裡,枯!守!空!房!陸逐虎,你和法國老頭不是走得蠻近嗎?你知道為什麼偏偏留我們在酒店嗎?”

陸逐虎目光閃爍,言辭模糊:“這我不是很清楚……其實我倒是覺得,佩林的飯沒什麼好吃的……”

陳志招點點頭,贊同道:“我也是這麼覺得。什麼巴西烤肉,豆飯,真是膩了。我在聖保羅的兩年,最想念的還是粵菜!沒什麼羨慕的,這大半夜的,誰在乎呢,留酒店裡最好。樂意出去的,無非是想和教練搞好關系。但是我們三個被單獨留下是不是被許諾了下一場的主力位置啊?如果是這樣,看來教練還是挺看重我們的能力的。”

這麼一說,張成棟來勁了:“對頭!莫非看這場004年的歐洲盃決賽,還有什麼深意不成?”

電視上這場比賽,張成棟與陳志招都耳熟能詳,希臘吊絲逆襲,決賽上演希臘神話,戰勝東道主葡萄牙,淘汰賽一球未失獲得歐洲盃冠軍。

鏡頭時不時給到場邊希臘隊主教練雷哈格爾的身上。

“你們說,下一場教練是不是想復刻雷哈格爾的經典打法,去對付阿根廷……”張成棟問道。

陳志招嗤之以鼻:“以阿根廷的攻擊力,想要防住他們,談何容易?更何況,他們還有梅西!別說我們,你看上次世界盃,雷哈格爾本尊率領希臘碰阿根廷,不也是灰頭土臉地輸給他們了嘛。”

兩個人針對希臘的打法、以及佩林佩指導的“深意”討論起來。(然而實際上,佩林不過是隨便找場比賽叫他們看看……至於能看出什麼門道……呵呵,反正我看不出啥門道,玄學唄!)

陸逐虎也插不上嘴,他就只能看電視上這個對他來說還很“新鮮”的經典戰役,心裡也不由得想:和大龍哥出去的那夥人,你們自求多福吧!為什麼留我們三個人在酒店看比賽?他的險惡用心不是昭然若揭嘛!

……

佩林帶著翻譯“郭德綱”還有一群球員,在一家烤肉店裡聚會。

人人按照佩林的要求,穿著“隨意”,巴西太熱,大家不用拘謹,就大褲衩加短襯衫挺好的,連佩林自己都是這麼穿的。

“你們都不準帶錢,搶著幫我付賬!誰敢帶錢我跟誰急眼!”佩林霸氣道。

“行行行,都聽您的!”大家覺得法國老頭還挺有意思的。

到了烤肉店,有人要拿手機,佩林直接說不許,大夥難得吃個飯交流交流,你帶手機就光顧著刷朋友圈了,那還聚個卵的餐啊!

東西都放車上鎖起來吧,巴西不太平,金銀細軟帶身上別給扒手摸走了!

“ok,你們都坐!既然我答應請你們吃飯,你們就都不要緊張!今天,沒有什麼教練啊,隊員啊之類的。大家放輕鬆了,痛快吃,痛快玩!離下一場比賽還早著呢!對吧?哈哈哈!”佩林爽朗地笑著。

球員們這樣與他面對面交流的機會不是很多,都還有些拘謹,面對他的問話,也只能乾巴巴地笑著應對。

“其實我不知道在中國,你們的教練是怎樣與你們交流的。實際上在我們歐洲,教練請球員進行私人的宴會是很常見的,比如烤肉派對這樣的。很可惜,這裡不是法國,否則我一定請你們去我家進行。出門在外,沒辦法講究,所以我隨便找了這麼一家烤肉店,希望你們不要介意。”佩林手裡拿著片肉的刀,有些抱歉地說。

球員自然唯唯諾諾地表示不會介意。

“哈哈,那就好!雖然無法盡善盡美,但是既然我請,那麼就要給你們最好的招待!我將會親自為你們片肉,來犒勞你們今天‘優異’的發揮!”

說到“優異的發揮”,球員們都有一些尷尬。逢人就吹牛的於羊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您這樣說,可讓我們太羞愧了……”

佩林奇怪道:“難道你們今天表現得還不好?我很滿意啊!”說著,端著手中一尺多長的片刀,明晃晃地,“卡尺卡尺”,將巨大的生肉塊斷做幾團,鮮血淋漓。佩林面色如常,運刀成風,不緊不慢地將肉一片片地片下來。眾人都沒見過這麼嫻熟漂亮、神乎其技的“刀法”,看得發愣。

巴西烤肉紅遍全球,在座的諸人自然在中國也曾吃過,肯定不是佩林這種做法。沒人見過如佩林這般血腥暴力的。他這不像巴西烤肉,倒像是自助火鍋要涮肉片的樣子。

片肉的過程實在漫長,佩林不再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於羊有意討好,道:“我來幫您片肉吧!”殷勤地伸過手。

佩林一刀背抽在他的手上:“我說了要人幫忙嗎?”

於羊縮回手去,噤若寒蟬。

佩林自顧自地片著肉,很滿意自己的刀功,撿起一片巴掌大的生肉片,還有血跡,直接捲起就放到嘴裡,大嚼特嚼起來,似乎無比美味的樣子,然後還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球員們都被驚住了,有的心理素質差的,甚至噁心地要嘔吐。難道教練大半夜喊我們出來,就是要吃這個?

佩林一邊嚼一邊偷偷觀察眾人的臉色,見有人恐懼的樣子,心中不屑:瞧你們這些溫室的花朵!娘們似的!

還是於羊大著膽子道:“教練,您不是說吃烤肉嗎?烤肉不用片這麼薄的……”說完心裡怕怕的。

一片片上好的牛肉薄如蟬翼,佩林輕鬆道:“對啊,是請吃烤肉啊!哎呀,忘了說了,我這可不是用來烤的!這也不是給你們吃的!你們難道連巴西烤肉都沒吃過?不是這形式啊!沒吃過,那真可憐了!網上團購一個只要60塊錢呢!”

“好吧,不開玩笑了。烤肉要事先用調料醃製,而我這可是新鮮的牛後腿肉!放心,你們的肉,在那邊爐灶上翻滾著呢!”

一聽不是要吃生肉,眾人才松了一口氣。再去看佩林指著的方向,果然,有服務員正在忙碌烤肉正穿在鐵架上翻動,時不時地還刷上幾遍油,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奇怪,剛才怎麼沒有聞到?呃,一定是太緊張了!

佩林笑道:“牛肉這玩意在巴西,價格賤得就像土豆一樣,不過你們有口福了,我選的,可都是最好的牛肉中最好的部位!希望等一會諸位慢慢享用!”

眾人為了給教練面子,都沒吃東西就出來了,這時候已經飢腸轆轆了,聞著誘人的香氣更加口舌生津,涎水翻湧。迫不及待地等著烤肉上桌。

佩林暗笑:這些人平日裡錦衣玉食,這時候最粗糙的一盤烤肉也能令人食指大動。嘴裡道:“其實相比烤肉,我更喜歡生肉的滋味寡純,簡單鮮美。烤肉太多的調料,已經讓他們喪失了本來的真味……你們哪位想試試?”佩林指著面前薄如紙片的鮮肉。

雖然很餓,但是在佩林的力勸下,不過區區數人接受了他的“好意”,而且從他們的表情看,鮮肉也沒有佩林描述得那般美妙。

佩林若有所指地說:“其實你們剛踢球哪會,就像這些小鮮肉似的,那時候你們也個個是‘小鮮肉’,簡單,目標堅定,每天想著的一件事情,就是踢好球嘛。現在,當了球星,就像烤肉,什麼玩意都加進去了,可能是鹹的,可能是辣的,可就是不‘鮮’了!你們的想法,也多多嘍!”

眾人都不知道佩林到底想說什麼,丈二和尚mo不著頭腦,也就沒人去接他的話茬。只是和他在一起,實在沒法愉快起來。

“理解”不是他們的強項,吃,那麼可就沒人不擅長了。

估摸著烤肉已經快好了,佩林笑容可掬走過去,親自拿起刷子,給烤肉刷上了一層蜂蜜,烤肉色澤金黃,極為誘人。到了這一步,可以說是大功告成了!

烤肉上桌,佩林再一次展示他嫻熟的刀法,瀟灑利落,還繼續談笑風生,眾人都認為主教練不執教,也許做個殺豬的,也是很好的選擇。

烤肉酥嫩香脆的表皮被一片片削下,眾人無不食指大動,急不可耐地就要去品嚐。

佩林取了一片給於羊,看他吃下,笑著問道:“怎麼樣,不錯吧?”

於羊差點吞掉了舌頭,忙不迭地點頭,誇讚:“比我以前吃過的都要棒!當然,還要說您的手藝好!”

佩林哈哈大笑:“也不全是,這一道烤肉,選材,醃製,調味,火候,時機都恰到好處,可不是我準備工作都做得非常好嗎?可是,也有一點不好”

眾人奇怪道:“哪裡?”

“就是……”佩林突然發作,把什麼餐具,烤好的肉,一股腦全胡嚕到地上,嚇了所有人一跳。

再去看時,佩林已經臉若冰霜,嘲弄道:“就是你們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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