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吃蝦子面呢?”
“這麼晚了,蝦子都是剩的,軟趴趴的不好吃……大腸好啊,又q又彈還有嚼勁……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油……”
“哈哈,是一嘴咬下去,滿嘴都是屎吧……”
……
幾個人說著,叫從裡面出來的女孩道:“說的你聽見了嗎?快去給我們準備一些面吧!速度快一點!”
“可是我們已經要關門了啊!”女孩有些為難道。
“對面那個誰不還是在吃嗎?麻利點,是要我們都發火啊,還是怎麼的!”身穿阿根廷球衣的人語氣很不好。
“我吃完了。”陸逐虎幾下子一劃拉,將最後的麵條吃完,抹了一把嘴,站了起來,走了。
女孩松了一口氣,像是重複了一遍似的:“他已經吃完了。”
阿根廷球迷眉頭一皺:“你是在趕人啊?他吃完了怎麼了?我們還要吃呢!你這妮子,怎麼有生意不知道做呢?”
女孩為難道:“老闆說了十二點就可以關門了”
阿根廷球迷臉色很不好看:“老闆也是讓你有錢不知道賺嗎?你老闆電話是多少?我給他打!”
“哎,這招牌上不是有手機號碼嗎?打吧,看她老闆是不是要她把客人往外面趕!”
說話的人動作很快,幾下就撥通了店鋪老闆的電話:“喂?我們想在你家店面,想吃面!我們人還不少呢!那天夜裡兩點也給做了啊!現在才剛過十二點呢!你們這個什麼破服務員,不給做!是不是偷懶?……來,你們老闆跟你說。”
女孩很無奈,她這是暑期在給人家幫工如果與客人鬧矛盾肯定是不行的。
接通了電話,老闆苦口婆心道:“小葉啊,來的都是客,既然還有客人,那你就再忙一會兒吧!這批客人送走,你就下班……”
看球的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還是鬥不過我們幾個吧!
女孩只能又進去生火,燒水。麵條還有一些,但不夠,現在晚上又沒有其他人幫她做。
“喂,你再搬張桌子出來吧,我們人多,擠著坐不舒服。”球迷又喊。
女孩忙不迭出來,拿起抹布,把陸逐虎坐過的那張桌子收拾了一下,道:“你們坐這張桌子吧”
阿根廷球迷把眉頭一皺:“那是流浪漢坐過的,髒也奇怪,你們怎麼會留那樣的人吃飯?可能給錢嗎?”
女孩不回答他,只能又進屋把已經收好的桌子搬了出來……
……
這群人又是吃又是侃大山,又搞了一個小時才離開。
女孩看著狗剩狼藉的桌子與地面,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還要收拾到什麼時候啊!
“咳咳!”正在女孩艱難地搬起比她身軀還要龐大的桌子時,她看到那個“流浪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她有些戒備心理。
“需要幫忙嗎?”陸逐虎笑了笑:“我不是壞人。剛剛對不起啊,那是剛看完球的球迷吧?如果不是我在這裡耽擱了,你應該可以提前鎖門離開的。”
他離開後轉了一圈,卻不想睡覺,回來卻發現這邊吃麵的人才剛剛走。先是吃了她為自己準備的夜宵,又耽誤了她下班。
女孩奇怪這個流浪漢還管這些閒事,嘆了口氣:“其實是老闆想賺錢呢一分也是好的。”
既然流浪漢肯幫忙,她也先應下來。否則兩點前還有一撥看球的人。那她就徹底不能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還要繼續上班呢。
“那謝謝你了!”女孩說著,陸逐虎幫她把桌子搬進去了。
“這麼累,你爸媽也捨得?”
女孩看了一眼陸逐虎:“呵,家裡也缺錢啊。就這家老闆給的錢多,一個月兩千,包吃住……否則九月上學該沒有學費了都……”
陸逐虎問道:“你在哪裡上學?”
“北方的錦繡市!你聽說過嗎?”
“嗯。"
陸逐虎應了聲。
等女孩把屋裡收好,再出來看,那個奇怪的流浪漢已經不見了。
……
陸逐虎離開,不由得想起了許多事。
錦繡市?我本來也應該在那裡上大學。呵呵,可是我從來都沒把那個當一回事。是不是該結束流浪復學了?看看人家想上個學,多麼艱難!
日復一日的漂泊讓他突然也心生疲憊。
……
兩個月後。
一列北上的綠皮車搖搖晃晃地在行駛著。
……
隨著這幾年高速鐵路的發展,動車組風馳電掣地飛馳在大江南北,高速鐵路高昂造價換來了電光石火,綠皮車一統天下的時代過去了。
在各個高鐵站他們冠以“東站”、“南站”名號,從而與過去老火車站區別開來,每天都可以看見許許多多衣冠楚楚,文質彬彬,挎著提包,行色匆匆的“高階商務人士”,不停喂喂打著電話,叫著“我快上火車了,時間很緊”,然後上車後摸出移動電源,扶著那根細細的,黑乎乎的玩意別誤會,是連接線。
他們的表情嚴肅認真,目光炯炯,咬牙切齒地划動手指把水果弄得血漿迸濺。
半晌過後如釋重負地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尖聲叫道:“我終於破了自己的記錄啦,切了57分耶!”
京廣高鐵開通以後大家就能看到更多這樣的吃著切糕的高富帥們了……
……
呃,以上這段文字,主要是為了顯示作者清新脫俗的文采,卓爾不群的品味以及超然出塵的興趣,那個,那個和本書的聯絡……並不是很大……
因為陸逐虎在010年9月7日這一天正在這輛北上的綠皮車裡搖搖晃晃呢。
……
火車呀呀呀呀地行進,不緊不慢。
綠皮車裡面可就熱鬧了。
這輛車實在是太受歡迎了。
哪怕是站票,也要找黃牛喊“叔叔”才有可能被賞一張呢!
搶到硬座的,那都是在提前二十天就買好票的,只能說太英明了。
一站難求!一站到底!站著站著……就有人實在太困,睡著了……
一個穿土黃色舊t恤倚著蛋黃色棉布罩著的座位站著睡著並把一根長達一尺的口水絲滴在座位上和周公搞基搞得不亦樂乎的穿屎黃色襯衫的瘦青年的身上的小孩,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過。(語文不好的同學,可以透過這個句子,複習一下斷句。)
小孩十三四歲,和深受其“水患”的瘦青年睡得很熟,口水繼續飛流直下,啪嗒啪嗒全落在瘦青年的襯衫上。
瘦青年“溼身誘*惑”了。
與口水少年相隔不遠的三人長座上,坐著一個男大學生,一個大學女生。(作者閒話此處沒有用“女大學生”是因為個人覺得“大學女生”比“女大學生”好聽,一說“女大學生”總往某些方面想。呃……)
男大學生面相尚稚,額髮向前蓬鬆地聳起,比較隨性自然他抹了點口水,窩了兩把才讓頭髮如此挺立。身穿著一件墨綠的t恤,耳機剛摘下來,掛在脖子上。
“快看,快看!有好戲!”男生低著聲,戳著身邊女生的胳膊。
女生正看向對面,被他一碰,扭過頭問:“什麼?”
“看那邊那個站著的小孩,滴下來的口水絲亮晶晶的,全落到身邊的瘦青年身上去啦!嘿嘿嘿嘿!”男生幸災樂禍地笑著。
“哎呀,朱磊,那你還不趕快把他叫醒,要是他旁邊那個人醒了,可要找他麻煩的……”女生首先擔心小孩會有麻煩。
“我不叫,我就要看看待會兒有什麼好戲呢……”
女生往車廂後面指了指。小孩猶豫著,女生小聲道:“你想等他醒了罵你嗎?”
小孩吐了吐舌頭,輕悄悄地往車廂後面退去。
……朱磊見沒有看到“戲劇衝突”,非常失望。
“肖清韻啊,肖清韻,你”朱磊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面前的“女神”他正想追求,那他肯定要抱怨一番了
肖清韻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現在她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她是一個好看的女孩子,額髮燙了個小紋理,奶白奶白的網狀披肩映襯著奶白奶白的膚色,粉粉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輕撫指甲油亮晶晶的指甲蓋。
偶爾會偷偷抬眼瞄一下對面的那個小年輕,馬上睫毛眨呀眨地又合上了。
對面靠窗的帥小夥,斜偎在車壁上,持著書,半卷著,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旁若無人地讀著。
九月的陽光給了他一點淡淡的影子。溫暖,從容,優雅。
女生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自她坐到這個位置上,看他就沒抬起過眼
真是一個怪人!
他讀得似乎很慢,但又那樣仔細。眉頭皺起來時如利劍出鞘,吳鉤亮刃,頗有英氣。
什麼書這麼有意思?
肖清韻現在對他看的書頗有興趣。
看封面那不是一本漢語書。
呃,事實上不知道那是哪國的書。
英語書?因為一個單詞也不認識,有點像可又拼不出來。
字母頭上又有類似聲調的東西,女生想應該是德語或是西班牙語之類的。
這樣“粗俗”的火車上,有這樣一位人才,實在是令人膜拜啊!
他有時會露出冷笑,表示對書中內容的不屑,有時又暢然愉悅,樂意滿滿。他恣意揮灑著情緒,可不像一個書呆子。
長長的旅途上有這麼一個看不透的人,也真是挺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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