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戰事的終結(下)
稍晚一些的時候,一身西洋仕女服的南造雲子出現在了邵北的帳篷中。WWW.tsxsw.COM神色恭謙,直到邵北讓其坐下,她才抬起始終保持四十五度角鞠躬的上半身,而後小心翼翼地找地方坐了下來。
南造雲子原本就是日本人俗稱的南洋姐,隨船飄落到澳門,而後專門從事皮肉生意。其原本就沒有姓氏,只說自己叫雲子。事實上這個時候的日本人,大多數都沒有姓氏。至於全民都有姓氏,那是明治維新之後的事兒了。她只知道自己叫雲子,因為出色的情報分析以及領導能力,她被陳御那丫頭提拔為了一個小頭目,軍統梅機關的負責人。軍統……梅機關,這種不搭調的名字,也只有那些胡鬧的丫頭才能起的出來。並且給了其一個詭異的姓氏,南造……
總而言之,因為邵北以及陳御的關係,南造雲子改變了命運。過上了從前不敢想象的生活,所以她從心眼裡感激邵北。也因此,比起其他穿越眾,她更尊重邵北。
“都準備好了?”邵北低頭寫著一些什麼,像是日記,但又不全是。因為裡面除了記錄荒誕的一天,更多的則是對眼下形式的思考。
“是,都準備好了。”南造雲子低頭回答著:“傑瑞少將統領著四個營的陸戰隊,已經全部就位。只要我們願意,可以隨時將這些土著一網打盡。”她輕笑著,嘴角掛著不屑。就如同她的同胞水野以及黑崎一樣,她無限鄙視這些愚蠢的、愚昧的土著。
“那你呢?”邵北停下了筆,看著南造雲子。
南造雲子晃了晃右手,她的右手中指多了一塊黃金戒指,上面鑲著豔紅的寶石。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事實上那寶石只是個幌子。鏤空的紅色玻璃中,存著某些可以在四十八小時內要人命的劇毒。這些劇毒,會透過板起來的毒刺,輕易地注射到目標的皮下組織,其傷口就如同被蚊子咬了一口。
“請放心,只要您同意,目標絕對活不過四十八個小時。”南造雲子肯定地說道。劇毒的戒指只是首選武器,備選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像座鐘,實際上只能走半個鐘頭,然後會將方圓十米內的一切都變成齏粉的定時炸彈。
邵北放心地點點頭,正要囑咐一些什麼,外面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看起來,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拉幹手下的膽小鬼們終於攻克那座除了地勢比較高之外,便毫無防禦優勢的小鎮了。
第二天的時候,邵北得到了詳細的戰果。歷經數日苦戰,足足犧牲了近五千名士兵之後,拉幹的軍隊總算佔領了這座小鎮。
拉幹以及他手下的將軍們信誓旦旦地說,他們擊潰了對方起碼超過八千名士兵的軍隊,並且至少殺傷了其中的一半。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只找到了不足兩千具敵人的屍體。
這種騙小孩的把戲有些蹩腳,但不管怎麼說,拉幹的軍隊面前已經再無障礙,再過二十裡,就是巴塔克的老巢聖地亞哥。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他們之間就會爆發一場大決戰。邵北很期待這一點,而且毫不在意誰是勝利者。當他們拼死拼活決出勝負之後,傑瑞會帶著澳洲大兵來摘桃子……傑瑞應該很熟悉這個套路,因為老美總是這麼幹,並且屢試不爽。
一天之後,邵北跟隨著拉幹的軍隊抵達了聖地亞哥城外。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但很遺憾的是,邵北必須得走了,為了自身的安全。而走之前,他還必須要做一件事。
“再次恭喜你,拉幹殿下,你的軍隊已經抵達了敵人的老巢。可以肯定的是,這會是有一場輝煌的勝利。”邵北用華麗的詞藻說著毫無意義的恭維話。
而拉幹顯得很受用,他高舉雙手,接受士兵們的歡呼:“毫無疑問,我會重新呂宋王國的榮光!”
邵北不理會對方如何的自我膨脹,只是繼續說著:“你手下軍隊英勇無畏的表現,改變了我本人對貴軍的印象。我會立刻返回馬尼拉,而後給國會寫信,以糾正國會的錯誤看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國會近期就會改變初衷,繼續支援你恢復呂宋王國。”
“很好!”拉幹搓著手,顯得很高興。他現在的補給只能夠維持兩週,如果沒有妥善解決,那兩週之後他的軍隊就要餓肚子,而後崩潰。現在不是問題了,有了澳洲人的援助,他不用再煩心這個難題了。
“所以,我現在就要離開了。再次預祝你取得輝煌的勝利。”邵北點了點頭,算是致意。而後退後,讓出位置,凸顯出身後的南造雲子。他指了指南造雲子:“這位雲子小姐,供職於中南晚報。她希望在離開之前採訪一下您。”
“晚報?”
“一種報紙,將新聞寫下來,讓所有人都看到……你可以理解為,她會讓你的事蹟傳遍整個澳洲,然後會幫助你取得澳洲國會的支援。”邵北耐心的解釋著。
翻譯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讓拉幹明白了。後者繼續搓著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架勢。只是他那雙充滿**的眼睛出賣了他,這傢伙根本不在乎什麼名聲,美色對於他更有吸引力。“那還等什麼?我們開始吧?”
而後南造雲子捧著筆記本,拿著鉛筆,一邊詢問一邊記錄著,進行著一場看起來是那麼回事的採訪。這中間,南造雲子巧笑嫣然,弄得拉幹一陣神魂顛倒。然後在採訪的最後,南造雲子假裝不小心沒站穩,身子撲向拉幹,在後者暈乎乎享受豔福的時候,悄悄將毒刺刺入了拉幹的後腰。
不得不說,南造雲子是個天生的表演家。她驚慌失措地站起身,而後滿面羞紅,羞答答地轉身跑掉了。十分鐘後,在拉幹極度不捨的神情中,邵北與南造雲子會同一百五十名僱傭兵,離開了拉幹的營地。
“我早晚都會得到她的!”拉幹嗅著沾滿香水味的手,深深吸了一口,賭咒發誓地說著。然後他忽然感覺到有些眩暈,心臟驟然加速跳動,嗓子也有些發乾。他起初以為自己只是勞累到了,回到自己的帳篷坐了下來,喝了一杯繳獲自西班牙人的葡萄牙用以緩解……但這加速了症狀,半小時之後,拉幹已經昏迷不醒,並且高燒不退。
而那些隨軍的巫醫根本檢查不出來拉幹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當做簡單的感冒發燒。當草藥不起作用的時候,十幾個巫醫裝神弄鬼地跳起大神來。但這些把戲除了讓普通的士兵愈發敬畏這些巫醫,於拉幹的病情毫無益處。
更糟糕的是,巴塔克放棄了堅固的聖地亞哥,帶著軍隊迎了出來。看樣子要跟拉幹的軍隊真刀真槍地打一場野戰。
首領昏迷不醒,群龍無首,士氣低迷,這一切都成了不利因素。但拉幹手下的將軍們不得不迎戰。因為他們別無退路。或者成功,或者失敗,這是一場容不得失敗者的戰役。一場定勝負,輸了意味著傾家蕩產,將所有的家底賠光。
正是在這種不利因素之下,軍心浮動的拉幹軍與以逸待勞的巴塔克軍,在一個清晨展開了決戰。雙方拉開架勢,排著陣型彼此試探著。然後毫無意外地,拉幹軍遭到了重創。面對著兩倍於己的敵人,即便是有督戰隊,士兵們也提不起勇氣搏殺了。
一場大潰敗在所難免,緊接著更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作為軍隊的主心骨,拉幹殿下不幸‘中暑’不治身亡了。比邵北預想的還要早一些,這一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拉幹,缺乏對毒素應有的抵抗力。所以在不到四十八小時之內,他就去見了自己的先祖。
然後拉幹的軍隊徹底崩潰了。巴塔克雖然不聰明,但他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可以徹底消滅競爭對手的機會。他果斷地全軍壓上。追擊,不停地追擊,根本不給潰敗的拉幹軍以任何喘息的機會。
當他追擊到呂宋河畔的時候,傑瑞的陸戰隊終於出手了。
“你說什麼?聖地亞哥丟了?誰幹的!”巴塔克抖著大鬍子睚眥欲裂。
“大王,是澳洲人幹的。”回報的守城將軍欲哭無淚。在近代化的火力面前,一切冷兵器的步兵都是擺設。
巴塔克起初還不敢相信,因為他佈置在馬尼拉的奸細們,前一天剛剛送來訊息,表示馬尼拉一切正常。而且澳洲人也很消停。怎麼轉瞬之間,澳洲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背後?
在他疑惑的時候,拖著長音的尖嘯聲響起,而後爆炸不停地在他的四周發生。四散的衝擊波,橫飛的彈片,迅速地收割著周遭士兵的生命。
猛烈的炮擊,將所有的土著軍隊,不論是潰壩的拉幹軍抑或是正在追擊的巴塔克軍,全都打懵了。在他們還沒有緩過神的時候,呈散兵隊形邊前進邊射擊的澳洲大兵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精準的射擊瞬間便讓所有的土著士兵崩潰了。
站在遠處的山崗上,邵北放下了望遠鏡,長出了一口氣:“事情總算瞭解了……就像我說的那樣,戰爭就是菲律賓土著彼此拼死拼活,然後勝利者是我們澳洲人的遊戲。”
他身旁的傑瑞則顯得有些無聊,略有些無精打采地說:“我從不懷疑這點……可算是結束了。用陸戰隊去欺負土著,這簡直是在侮辱陸戰隊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