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投降(上)
當陳遵弘的野熊步兵營進入馬尼拉市區之後,整個城區先是混亂到了極點,而後逐漸變得有序起來。www.tsxsw.com澳洲大兵們以班排為單位,反覆地穿插包抄著,將惶恐至極的西班牙人分割成一個個小塊。緊隨其後裝配著近戰利器雷明頓散彈槍的士兵,先是朝西班牙人扼守的房屋裡扔上一排手榴彈,而後端著散彈槍闖進去,朝一切站立的目標開火。
西班牙人的指揮體系徹底崩潰了,低階軍官只是本能地帶著自己的士兵戰鬥著。他們並不清楚外面的戰況到底怎麼樣了,只是瞧著不停朝自己傾瀉火力的澳洲佬,他們已經意識到戰況很糟糕。事實上是不能再糟糕了!整個馬尼拉的城區,在天黑之前已經有三分之二落入了澳洲大兵手裡。
在天黑之後,又迅速變成了五分之四。原本堅持抵抗的西班牙人,要麼被手榴彈與散彈槍消滅了;要麼就是在情況不妙的時候選擇了投降。到了晚上六點,馬尼拉城內的西班牙人只剩下了兩處據點——馬尼拉大教堂與聖地亞哥城堡。
然後澳洲大兵們遇到了麻煩。聖地亞哥城堡牆壁的厚度高達十米,別說迫擊炮了,就是把150mm阿姆斯特朗拉過來近距離開火也沒法打穿。西班牙人時不時的從窗戶裡開火射擊……總之這座城堡像極了一支渾身長滿了刺蝟刺的烏龜,短時間內沒人能把聖地亞哥城堡怎麼樣……所以小夥子嶽衡只是指揮著自己的連隊堵住了城堡的前後門。
而在馬尼拉大教堂,澳洲大兵們又遇到了另一個麻煩。
教堂的正門猛然開啟了,然後理所應當地遭到了大兵們一通攢射。木質的大門被打得木屑橫飛,隱約間還傳來一聲慘叫。半晌之後,裡面伸出了一根棍子,上面挑著白色的被單。與此同時,裡頭的人用西班牙語大聲地疾呼著什麼。
一直盯著戰況的馬卡洛夫迅速下令:“停止射擊!瞧瞧西班牙人要搞什麼花樣。”
“西班牙人要向我們投降?”于山有些索然無味。他剛剛損失了五塊金磚,雖然因此他保住了一條小命,但他回想起那金燦燦的金磚,心裡頭依舊肉疼不已。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發洩一通,倒黴的西班牙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現在西班牙人居然要投降了,這太糟糕了!
“希望如此。”喬肆倒是松了口氣。高強度的戰鬥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他現在只想找一張乾淨的床,然後睡上十二小時。
但不論是于山的失望抑或是喬肆的希望,全部都落空了。
裡面探頭探腦露出個地中海腦袋,扭扭捏捏半天才出了門。而後一邊搖晃著白旗,一邊用西班牙語大聲嚷嚷著什麼。
可惜誰也聽不懂那家夥說的是什麼。但馬卡洛夫又自己的辦法:“喬肆,帶上幾個人把你傢伙抓過來!”抓過來,回頭把翻譯找過來,很好的解決方案。
“遵命,中士!”喬肆答應一聲,點了兩個倒黴蛋:“鐵牛,于山,跟我來。其他人掩護!行動,行動,行動!”
嘴裡喊著,喬肆已經當先一步衝出了胸牆。三個士兵端著槍快速衝到門口,然後鐵牛與於山二話不說,架起那個地中海扭頭就跑。而喬肆則端著步槍始終瞄準著教堂的正門,側著身子快速後退著。
十幾秒鐘之後,三個士兵平安返回。鐵牛與於山一撒手,那個地中海立刻摔在地上如同滾地葫蘆。
地中海穿著黑袍子,看樣子好像是修道院的修士。但士兵們並不認識,雖然他們見過神父,但那是在中南——湯瑪斯神父整天在街上亂轉,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四處佈道——而且湯瑪斯神父穿著打扮都很正常,沒有刻意留地中海的習慣。所以士兵們在看向這傢伙的時候,眼神裡都帶著好奇的成分。
但地中海肯定不會這麼想。他以為澳洲大兵是在考慮怎麼宰了他。所以他語無倫次,快速而激烈地說著什麼,而且還不停地在胸口划著十字。
馬卡洛夫作為一名中士,他還會幾門外語……普通話、波蘭語還有法語——雖然波蘭語是他的母語,但由於這傢伙入了澳洲籍,而且波蘭並沒有國籍的說法,所以波蘭語現在變成了外語……不得不說,這真諷刺!總而言之就是,馬卡洛夫是一名外語人才。但他現在卡住了,因為他不會西班牙語。在嘗試了用法語溝通無果之後,他顯得有些沮喪:“什麼?見鬼,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招招手,招呼過來一名士兵:“去連部告訴李森上尉,我們需要一名西班牙語翻譯。”
翻譯很快就來了,跟著來的還有陸戰最高指揮官謝傑瑞。
“士兵們,起立!敬禮!”見到陸戰隊最高指揮官,馬卡洛夫陡然緊張起來,以至於他完全忘記了戰場條例。
“放鬆點,中士。放鬆點。”傑瑞皺著眉擺擺手,讓士兵們各歸其位。“我得慶幸,西班牙人沒有超過百米射程的步槍,而且沒有狙擊手,否則說不定我已經去見上帝了。”
“對不起,上校,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緊張。這沒什麼,放鬆點。”傑瑞鼓勵地拍了拍馬卡洛夫的肩膀:“聽說你的排在這次戰役中表現出色,這很好。我要提前祝賀你,也許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上士了。”
“謝謝,長官!”馬卡洛夫臉上猛然充血,暈紅一片。這意味著他的官階與收入都增加了,毫無疑問,這是好消息。
讚許地點點頭,彷彿滿意於馬卡洛夫的反應。傑瑞又轉頭對著所有的士兵說:“你們也一樣,大部分人都會晉升為一等兵,還有一部分會晉升士官。士兵們,祝賀你們。也感謝你們,陸戰隊以你們為榮!”
“烏拉!烏拉!”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二等兵于山呼喊的最熱烈,在他錯失的本屬於自己的五塊金磚之後,他迫切需要彌補。這次是一等兵,下次也許就是下士,再下次……也許五年之後他就會是連隊軍士長,十年之後他會晉升為更高一級的軍士長。
見此情景,馬卡洛夫立刻將馬匹扔了過去,小意地說:“聽見了麼?上校,士兵們愛你。”
“當然,我也愛他們。”傑瑞哈哈大笑,隨即指正道:“還有,也許……額,還是算了。”離開中南之前就有風聲,只要打下馬尼拉,准將的軍銜就在等著他。也許下個月他就是准將了。哈,一名將軍!雖然有點自封的味道,但將軍總比上校聽著順耳不是?傑瑞考慮到不該對著自己的手下吹噓這個,所以還是收口了。
“好了,士兵們。當戰役結束之後,我保證,你們會有一個美好的假期,以及匹配的勳章還有一定數額的津貼。但現在,戰鬥還在繼續。所以,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吧。盯緊西班牙佬,我可不想被人打了黑槍。”
“放心,上校。如果有西班牙佬敢露頭,肯定會被上百支步槍打成碎片。”于山信誓旦旦地保證。然後他的話得到了另一名士兵的支援。某個傢伙舉著m1643-a狙擊槍嚷嚷著:“說的沒錯,我們一直都這麼幹的!”
傑瑞微笑著擺擺手,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地中海身上。當然,這個時候翻譯已經跟地中海進行了溝通。
這名膽子相對比較大的費爾南多修士聲稱,澳洲軍的行為給馬尼拉大教堂帶來了極大困擾。僧侶與神父們無法出門採購食物,而教堂內現在最少擠進了兩千名‘手無寸鐵’的‘無辜民眾’。一支軍隊應該與另外一支軍隊去戰鬥,而不是欺負一群信奉上帝的老百姓。
傑瑞皺著眉聽完,而後樂了。隨即用並不熟練的西班牙語詰問:“費爾南多修士,你確定教堂內都是手無寸鐵的無辜民眾?”
“是的,這一點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很明顯,這傢伙是在說謊。為了戳破他的謊言,傑瑞撿起一根枯樹枝,而後將自己的頭盔頂在上面。貓著腰貼著胸牆走到了距離教堂最近的一處掩體,而後將頭盔舉起來……
幾乎是立刻,砰砰砰一陣亂槍,將傑瑞的頭盔打得飛出去幾米遠。
再返回來,面對著滿臉土色的費爾南多修士,傑瑞已經滿臉的戲謔:“這真諷刺,修士。理論上講教堂不應該成為戰鬥的地方——”他接過身邊衛兵遞過來的頭盔,重新戴上:“但無辜民眾卻將教堂變成了武裝到牙齒的城堡,這真諷刺!”然後他松了口氣說:“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修士。在你回去之後,立刻讓那些反抗者繳械投降。否則我不會理會裡面是不是真的有無辜民眾——”他將頭湊近:“我會直接用大炮將這座反抗者的城堡炸成碎末。明白了麼?”
費爾南多惶恐地點點頭。
傑瑞擺擺手:“你可以走了,我給你……二十分鍾時間。二十分鍾之後,如果你們還沒有投降,那我就會立刻發起攻擊。”
然後費爾南多修士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去。瞧著隱入教堂之內的身影,傑瑞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上帝保佑,希望那群白痴儘快投降。我可不想真的把教堂炸成粉末。”顯然,在對待教堂的事兒上,傑瑞上校動用了少部分自身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