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實驗室中,十多名身穿實驗服﹑佩戴口罩的學生,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幕是目瞪口呆﹑驚慌失措,不知道是要轉身而逃,還是要上前幫助詹姆斯擺脫那恐怖駭人的困境!

是那個罪犯被槍決後還沒徹底死亡嗎?

這明顯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詹姆斯老師剛才說的非常有道理,已遭槍決﹑腦漿迸出的屍體,絕對不可能還有命在!

看看解剖臺上那具屍體,因為行刑人員是在其腦後開槍,子彈早已穿透了顱骨﹑腦漿血水的一片模糊,無論是西洋醫學還是傳統觀念,都不會認為他還有可能活著,更不可能還會死而復生的!

若像詹姆斯老師所說的那樣,剛死不久的屍體,其神經系統還有知覺的話,我們也是能夠接受的;但讓我們不能接受的是,他的神經系統不可能厲害到這種程度吧?!沒有血液的供養,單靠細胞殘餘能量,是不可能支撐這麼長時間和如此巨大的動作!

深受傳統觀念影響的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是詐屍麼?

詐屍兩個字在心中一閃,我就感到全身冰涼,別說上前幫助詹姆斯脫困了,我連自己轉身就跑的力量也沒有啦!

要知道一個被執行槍決的重犯,如果發生詐屍的話,後果真是難以想像的----在場的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絕對不是性殘兇狠﹑力大無窮殭屍的對手!

就在這個極為緊要的關頭,那具屍體竟然說了句,你們把我女兒的照片弄掉在走廊裡了,你們要把它找回來,還給我......

短短幾句話後,那具屍體竟然又鬆手放開了詹姆斯老師!

並不是詐屍啊,吊在嗓子眼兒的一顆心又慢慢落了下去......

詹姆斯老師也是胸口急促地起伏著,雙手在胸前不停地划著十字,呆了好一會兒時間,這才平靜下來,輕輕吩咐我們說,到走廊看看,有什麼照片沒有!

我們那麼多學生這才如夢方醒,趕快衝了出去,沿著長長的走廊尋找起來......

結果就是那麼讓人出乎意料,就在走廊轉彎處,果然有一張二人合影照!是一個大鬍子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

把那張照片拿到實驗室,與那具屍體一對照,我們那麼多人全部呆若木雞般愣在了那裡,心臟卻是狂跳不已!

因為,照片上的男人,與躺在解剖臺上的那具屍體五官長相完全相符!

如果按照詹姆斯老師的說法,那具屍體只是剛死不久,神經系統還未完全失去功能的話,但他的視覺系統難道也是一樣保持著功能嗎?

退一步來講,就算他的視覺神經也是功能仍在,但屍體在運到實驗室的過程中,是被白布完全覆蓋的啊?更何況在解剖前大家已是非常清楚地看到,屍體的眼睛是閉上的!

那麼,就算是那個死刑犯並未立即死亡的話,他又是如何看到照片掉在走廊裡了呢?

如果是詐屍的話,那就更不可能會開口說話,交待完畢後又安然不動﹑並不害人!

詹姆斯老師平靜了一會兒之後,再次認真檢查了那具屍體,確認腦漿迸出無疑﹑絕無生命跡象後,也是一臉的茫茫然的樣子......

因為,按照西洋醫術的理論基礎,是根本無法解釋這個有驚無險而又十分離奇的現象......

後來,詹姆斯老師給我們解釋說,人體是一個非常復雜精妙的有機體,以現有技術還無法完全弄清楚一些問題,但只要我們認真學習,一定會揭開生命的奧秘的!

而且詹姆斯還根據那次解剖怪象,在校報上發表了一篇論文,是探討人體死亡的最終標誌以及第六感的問題!

...... ......

聽完朱子涵講的留洋經歷後,我們是一片噓唏聲,狗蛋他們幾個更是不屑一顧的譏笑起來。

“咳,朱先生啊,你們那個斬不死(詹姆斯)老師真他娘的差勁!這麼簡單的事兒都弄不明白,就算那個屍體沒有死透,但它也不可能會知道照片掉在哪個地方啊?”大傻兄弟鄙夷地叫了起來,“其實這事兒很簡單嘛,就是他的鬼魂跟著你們到學校了唄!”

“大傻兄弟說得沒錯!很有可能是父女情深,他臨死前還帶著那張照片,看到你們不小心弄掉在走廊裡,就附在身上提醒你們罷了,只是因為肉體已壞,沒辦法久留而已!”劉老大說,“看來你們那個老師啊,還真有必要抽空來中國深造一番呢!這麼點簡單的事兒都搞不明白,不是誤人子弟麼!”

“所以說嘛,西洋那一套醫術雖然以人體解剖為基礎,立足於肉眼可見的現實,但對於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確實無法自圓其說!”朱子涵說,“而這一點兒,也正是中國法術巫醫們所擅長的!”

“嘿嘿,還是我霍某說的對吧,人是有靈魂的,要不然靈魂離體以後,身體不還是好好的麼,你再怎麼打他罵他甚至用火燒他,他也是根本不知道嘛!”霍排長說,“像迴光返照這種現象,剛才朱先生你不也是說了嗎,西洋大夫也知道那是一個救人的好機會,可惜他們不懂得安神定魂那一套,成功的可能性就太小了嘛!”

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回到客房休息時,劉老大還在叮囑霍排長說:“霍排長啊,你今天也看到了,人家朱先生可是喝過洋墨水的人,西洋醫術那一套解決不了朱老先生的問題,這才請我們來救救他老父親的,你可不能給我們失手丟人啊!”

“是啊是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人家把我們上成上賓一樣招待著,要是給人家解決不了問題,霍排長你就當場把朱先生家的那頭牛吹死,把牛皮吹破扯下來蓋著臉回去吧!”大傻兄弟仗著酒勁亂開玩笑。

“這個,你們就放心好啦,霍某一定竭盡全力,只要朱老先生不是陽壽已盡﹑有拘魂陰差前來的話,我一定能夠把他從鬼門關給拉回來!”霍排長醉眼朦朧地拍著胸脯說,“我已經仔細看過了,那個朱老先生身上又沒有什麼重傷大病,肯定是另有蹊蹺原因的!”

“嗯,這點兒倒是不假!上次我們離開朱雀城時,他朱老先生不還身體紮實硬朗著的嗎?而且他要是突得該死的急病,也不可能拖延到現在啊?”小李兄弟搖頭晃腦地說,“所以說嘛,這真是霍排長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小李所說的這個好機會,確實可以讓霍排長揚眉吐氣﹑讓我們幾個心安無愧---在朱先生家已經住了三四天,每天都是好酒好菜地招待著,要是不能救治好朱老先生,那可就真是無以為報﹑顏面無存啦!

霍排長明顯的也開始焦躁起來了,在房屋內一直轉來轉去的,嘴裡不停地唸叨著,這也該迴光返照了﹑這也該迴光返照了......

可惜朱老先生一直不肯給霍排長一個機會,他不迴光返照清醒過來,只會法術不會醫術的霍排長當然是束手無策!

就在我們幾個開始懷疑朱老先生是不是這樣一直下去,一直耗到油盡燈枯﹑撒手而去的時候,朱子涵卻是匆匆忙忙﹑似喜還憂地跑了過來,說是老人家突然神智清醒了!

聽了朱子涵的話,我們是又驚喜又擔心!不用說,我們終於盼到了朱老先生迴光返照的時候,幾個人立即衝進了朱老先生的房屋內!

有時候真是奇怪,要是以前的話,聽說重病之人出現迴光返照,一定是心中悲涼惋惜,現在卻是渴盼不已!

朱老先生眼神清亮﹑十分清醒,根本不像重病臥床多天的樣子,而是如同睡了一覺的人一樣,非常客氣地和我們打過招呼後,告訴子涵說,誒,還是孫文孫總理說得好啊,人人平等﹑一夫一妻,生前和睦﹑死後無爭。老夫這輩子知之晚矣,你可要牢牢記住啊......

霍排長按照事先準備好的那一套,在朱老先生病床外,擺上三牲供品,點上三柱檀香,焚燒了一些金箔元寶後,就將朱子涵請了出去。

朱子涵出去以後,霍排長立即關上房門,然後讓我們站在門口不要出聲,自己走到了朱老先生的病床跟前。

“這位長官,你,你為何讓子涵出去啊,我還有事要訓導他的,”朱老先生緩緩說道,“我,我百年以後,要和正房阿英合葬,她在下面等得我好苦啊,至於二房阿蓮麼,千萬不要讓她與老夫同穴......”

我和劉老大他們幾個相互看了看,一個個臉上顯現得都非常緊張擔憂,因為從朱老先生的話中可以聽出來,他老人家這是在交待身後之事啊!

看來霍排長的判斷不錯,如果真是久病之人,病癒好轉的話,也是有個過程的。由於臥床較久,一般應該是非常虛弱無力,不可能一下子突然好轉得如此徹底----畢竟老話說得好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若是瞬間好﹑迴光返照時!”

劉老大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們千萬不要開口說話,以免打擾了霍排長施法救人!

果然,霍排長並沒有接朱老先生的話,而是喃喃低語的唸叨著什麼“三清四帝﹑佛祖地藏,諸天神祗﹑聽吾參詳,好生之德﹑永不相忘,其它鬼神﹑各走它方,本靈歸位﹑固若金湯,扶位之神﹑供奉請享......”

霍排長的聲音很低,我們也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不過,我們心裡都非常明白,不用說,這肯定就是霍排長所說的安神定魂咒!

過了片刻,裡面就變得鴉雀無聲,既聽不到霍排長的聲音,也聽不到朱老先生在說話。這讓我們幾個心裡開始七上八下的:難道霍排長作法失敗,朱老先生已經撒手歸天了嗎?

“籲----劉老大你們可以進來啦!”霍排長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們惴惴不安地轉身進入內室,首先看了看霍排長的臉色再說。

只見霍排長滿臉是汗,卻是顯得放鬆而欣慰,這讓我們也就放心了許多----要是霍排長他一臉痛苦遺憾的話,不用說我們也知道大勢已去﹑無法挽回,朱老先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而他現在面現放鬆欣慰,就說明是大功告成了!

再看看床上,朱老先生已經躺在床上蓋得好好的,但胸口有規律地起伏著,就證明他老人家並沒有駕鶴西遊!

“霍排長,朱老先生他,他沒事兒啦?”劉老大急切地看著霍排長說。

“籲---小聲點兒,老人家現在睡著啦,已經沒事兒了!可嚇死我霍某啦!”霍排長一邊說一邊擦著額頭的汗珠兒!

心中一陣狂喜!那個感覺,就像出奇致勝﹑以少勝多的打了個大勝仗一樣讓我們興奮不已!

劉老大眉開眼笑地衝我們作了個手勢,讓我們幾個出去說話。

幾個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朱老先生,趕快躡手躡腳地向外走去----到外面就可以盡情放鬆﹑大聲說笑啦!

剛走了門口,根本來不及我們說笑,就見門前黑壓壓地站了許多人,全部是朱老先生的兒女子孫們!

不用說,親情連心更勝過財帛連心嘛,他的家人自是比我們還緊張呢,只不過是他們知道事關重大,站在門口不敢言語罷了!

“霍排長,老人家他......”

“劉營長,老父親現在......”

“幾位大恩人,我爺爺他沒事兒了吧?”

看到我們出現在門口,朱老先生的親人們自是欲問而不敢,只怕我們一個否定的回答,讓他們墜入深淵一樣!

“放心好了,老人家他吉人天相﹑福報多多,現在已經邁過那道坎兒啦!”霍排長自豪地說了一聲。

一片歡笑,然後是喜極而泣......

“籲----大家小聲點兒,別打擾老人家休息,他現在睡著啦!”劉老大趕快做了個小聲點兒的動作。

朱老先生的幾個兒子女婿們,一個個上前拉住我們的手不停地晃著,嘴唇哆嗦著,卻是說不出話來!

我們心裡知道,他們那是緊張後激動所致,再說,此等大恩,自然不是一句“謝謝”就能夠表達的----自古以來都是大恩不言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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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用客氣的!”霍排長安慰他們說,“我之前讓你們準備的定神安魂湯,現在做好了嗎?等會兒老先生醒來後,這是第一要緊的事兒啊!”

“準備好啦﹑準備好啦!霍排長,劉營長,你們這次,這次真是......”朱子涵激動地話也說不完整了,“我們能先進去看看老人家嗎?”

“可以的,但不要說話,不要驚動他老人家!”霍排長話音一落,他們那一幫子人立即輕手輕腳地向室內移去----畢竟人家才是血緣至親啊,只有他們親眼看到老人家安然無恙,才能放下心來!

劉老大掏出半包洋菸,遞給我們一人一支,然後親自給我們一個個地點上。我清楚地看到,一向沉穩幹練的劉老大,這個時候也在顫抖著手,好幾次才把嘴上的煙給點著。

幾個人都是非常激動,也不知如何開口才好。每個人只是狠狠地抽了幾口煙,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支菸抽掉了一半!

“霍排長,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了!否則老人家性命難保,我們也是顏面無存吶!”劉老大感激地看著霍排長說,“我們團上次損失慘重,這次就憑你這一點兒,劉某一定向團長進言建議,你也別在工兵連了,乾脆到我們營弄個連長乾乾吧!”

“這,這個,劉老大你說的是真話?”蹲在地上一個勁兒抽菸的霍排長,一聽劉老大這樣說,立即猛地站了起來,“兄弟我早就想和你們幾個一塊兒混啦!”

“哈哈哈哈,看看霍排長高興的!難怪人們都說是,升官發財娶老婆,是男人一輩子的夢想啊!”小李笑著說。

“瞧瞧這話說的,霍某真的不是盼望著升什麼官的,而是能和幾位弟兄們在一塊,跟著劉老大混,就心滿意足啦!”霍排長笑容滿面,“說起來這次也是很危險的,因為我感到這個朱老先生啊,他身體好好的突然病倒,可真是事出蹊蹺啊!而且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送他前來交待後事的,一不是什麼無常鬼使,二不是什麼精怪妖仙,很有可能是他的家人啊!”

“嗯,這有可能,我好像聽朱老先生說什麼,百年之後要和正房阿英合葬,說她在下面等的好苦,而且好像後悔娶妻多了一樣,”劉老大說,“他是怎麼知道那個什麼正房阿英,在下面等得好苦的?”

“是啊,我正納悶呢,他老人家一向身體很好,無病無痛﹑無傷無恙的,怎麼可能突然就一病不起﹑奄奄一息了呢?”霍排長好奇地說,“等朱老先生好點兒之後,我們要好好問問,瞭解一下嘛!”

經過霍排長施法相救,再加上安神定魂湯滋養兩天,朱老先生也就慢慢的能夠下床走路了。

在最後的感謝宴上,霍排長試探著問朱老先生說:“老先生啊,您老一向身體很好,又沒有什麼傷病之痛,怎麼會突然重病不起呢?”

一聽此言,朱老先生長嘆一聲:“唉!老夫這次確實並非是病痛之災,而全是因為鬼叫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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