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聲消退後,黃一彪精神為之一振,扎針的手法頓時顯得有條不紊。

“看黃一彪的手法,倒也規規矩矩!”評判臺上,杜老先生微微點頭。

“一個西醫,能將針灸掌握到這個程度,也很不容易了!”

“是啊是啊,放著好好的西醫不鑽研,卻花了這麼多工夫來學針灸,可見小黃醫生對國醫是真愛!”

同為中醫的董先生、梁先生也是連連稱讚。

這些年來,中醫就象小妾生的,從業者只能夾著尾巴坐人。見到有前途良好的西醫學生肯花工夫學針灸、用針灸,由不得他們不表示由衷感動。

“我看他的手法也不怎麼樣嘛!”身為西醫的盧醫生卻對黃一彪有些不待見。好好的你去學什麼針灸?用針灸即使打敗了張大寶,又能強化西醫的主導地位嗎?

黃一彪的搞法,讓他相當的不滿意。

“用中醫的技法打敗中醫,這才更有說服力嘛!”管主任畢竟跟黃一彪的岳父有交情,替他解釋了一句。

“從這個角度看倒是有點道理。”莫大夫點了點頭,“咱們西醫只消隨便練幾天,就能在中醫的技能上壓倒中醫師。小黃的這個構思挺不錯!”

這句話一說出來,杜老先生可不幹了。他咳嗽一聲,表示道:“據我看,黃一彪醫師的針灸手法還是相當純熟的,絕不是隨便強化幾天就能達到。”

“依我看不見得。對比一下那個張大寶就很明顯。張大寶扎針多快,眼睛一眨,十七八根針就下去了。哪裡象黃一彪這樣磨磨蹭蹭,比劃個老半天才敢下針?”

“你這就外行了。扎針不是扎得快就好。一要扎得準,扎到位。二來最關鍵的是要‘得氣’。所以慢慢下針才是王道。甚至捻針出針等細節都是很有講究的!”

杜老先生也不知是打定主意要硬撐黃一彪,還是對莫大夫這樣的西醫至上者不滿,僅僅是要跟他抬槓。

總之深為資深老中醫的他,對同為中醫的張大寶很不待見,相反卻對由西醫臨時客串針灸師的黃一彪稱讚有加。

不光是杜老先生,另一個中年中醫梁先生同樣力撐黃一彪。

“黃醫師在中醫上面很有天份。完全能夠兼通中西醫,闖出自己的名聲!”

管主任對黃一彪打什麼主意心中有數。無非這小子實力不夠,純靠西醫搞不出多大名堂,所以才要耍中西醫結合的噱頭。這樣他就有了“比較優勢”。

明白一點說,那就是遇上好的西醫,黃一彪就可以用中醫的身份說話。反之面對高明的中醫師,黃一彪立刻化身為高大上的西醫。這樣就誰都壓不住他了。

好像一個半吊子的業餘棋手,象棋圍棋都有點基礎,但無論哪種都很難下出名堂。那他就乾脆搞個混合比賽。跟專業的圍棋選手比象棋。跟象棋選手比圍棋。

這樣一來,他就大有希望拿到冠軍了!

黃一彪的這點小伎倆,身為西醫的盧醫生,莫大夫又怎會不明白?事實上,恐怕杜老先生等人同樣明白。只不過大家屁股不同,所以對此的態度也大不一樣。

對莫大夫等人來說,他們搞了一輩子西醫,至少在縣域內已經成名立萬,也必要也沒精力再去學什麼中醫了。相反他們必須嚴保西醫至上的地位,才能壓住杜老先生等人一頭。

而對杜老先生等中醫師而言,有西醫陣營中的後起之秀“叛逃”到中醫的陣營中,儘管嚴格講起來只是輔帶學點中醫技能,但也足夠他們拿來大作文章了。

一直都是西醫壓在他們頭上,現在有這麼個可以拿來宣傳提升中醫名聲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所以他們是樂見黃一彪贏下張大寶的。

實在是兩人身份不同。張大寶只是最低端、最純粹的那麼一個鄉下土中醫。打響了名聲,對杜老先生等人也毫無意義。反倒有搶飯碗之嫌。

而黃一彪就不一樣。人家是名牌醫學院畢業的正牌西醫,兼修中醫,只會提升中醫的整體檔次。

黃一彪的病人,跟他們的潛在病人並非是一個群體。人家有鎮衛生院為據點,可以轉化原有的西醫病人,不會直接搶他們的生意。

要是跟對方搞好關系,說不定還能蹭蹭熱點,比方說成為黃一彪在某項中醫技能上的指導老師什麼的,那就更是臉上有光。

正因事情如此複雜,所以評判臺上出現了十分怪異的錯位現象。那就是中醫師們一邊倒的支援黃一彪,反倒是西醫們有點陰陽怪氣,對黃一彪的態度曖昧之極。

但不管怎麼說,即使身為西醫的評判竭力對黃一彪橫挑鼻子豎挑眼,黃一彪還是順利的完成了他的針灸療法。

起出最後一根針後,黃一彪抹抹鼻子上的汗,大聲問哮喘病人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的感覺啊?”哮喘病人仔細感覺了半天,遲疑著搖頭道,“我……我似乎沒多大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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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一彪氣得簡直要拿腳踹他。怎麼可能會沒感覺嘛,在他這麼賣力的針灸之下,最起碼也得是病情減輕,感覺到渾身鬆快。這廝莫非是感覺遲鈍,人有點傻不成?

在黃一彪殺氣騰騰的逼視下,病人的家屬勉強說道:“我看……似乎呼吸輕鬆了一點!”

被這麼一提示,病人反覆細想,也點頭道:“似乎……是好轉了一點?”

似乎……好轉了一點?

黃一彪差點被氣個半死。人家張大寶可是當場將癱瘓病人治得能站起。他扎了半天針,要是只能讓病人似乎好轉那麼一點半點,這在場面上可是輸得太遠了!

好在比賽引入了評判制。

見到黃一彪陷入窘迫的境地,杜老爺子當即起身下臺,替那個哮喘病人仔細把了半天脈,最終大聲宣佈道:“這個病,確實已經治好了!”

“治好了?”一個村民置疑道,“那病人自己怎麼沒多少感覺?”

杜老先生不屑道:“你平時沒病的時候,身上怎麼會有感覺?得病的時候,才有感覺!”

“這麼說……似乎有點道理啊!”一個村民皺起眉頭,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杜老先生的話似乎也無懈可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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