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大廈位於老市委大院旁。

之所以能在這老城區的核心位置,擁有一棟三十層高的物業,除了財力雄厚外,更重要的是,傳聞金鼎娛樂城的後臺大老闆,是市裡某位高層的兒子。

當然,對於這個傳聞,身為金鼎娛樂城總經理的耿龍從來沒有承認過。

不過他也沒有否認。

“道上混的,誰能少得了朋友?”

此時,他就坐在大廈最頂層的辦公室內,手裡端著杯紅酒,面對著一個容貌秀美,妝容淡雅的女子,笑吟吟地說道。

女子名叫薛冰,不過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卻已經是精典化妝公司的總經理,在洛城的化妝品行業中,是赫赫有名的女強人。

兩家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平日薛冰見了耿龍這個大混混,也總是不假以顏色的。

但今天她不僅親自登門拜訪,還拿出了一副素描畫像,好聲好氣地央求耿龍幫忙找個人。

“耿總,這件事就拜託您了。”薛冰說著,掏出一張十萬元的支票,連同畫像一起,推到了耿龍面前:“相信以耿總的實力,只要畫像上的這個人出現在老城區,您一定能找到的。”

耿龍根本沒有看那畫像。

他的目光也只在支票的數額上稍稍停頓了一下,便又轉向了薛冰傲人的豐滿,嘿嘿一笑,將手中的紅酒推到了薛冰面前:“這個嘛,還要看薛總的誠意了。”

薛冰臉色一變。

剛才耿龍可是當著她的面,將一顆紅色藥片丟進了酒杯裡,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自己喝了不會有什麼好處。

然而,她又接到了集團總部的指示,畫像上的人很有可能已經來到了洛城,勢必要儘快找到他,而且這人身份特殊,不方便動用警方的力量,迫於無奈,她才想到了眼前這個大混混。

迫於無奈,薛冰才找到了眼前這個老城區的地頭蛇。

“怎麼,薛總不願意跟我交朋友?”耿龍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耿總誤會了。”

薛冰忽然笑了,她慢慢站了起來,端著酒杯繞過大班臺來到了耿龍身邊:“我一個人喝怎麼行呢?要不,耿總陪我一起喝?”

一股淡淡幽幽的清香撲鼻而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傲人處,耿龍只覺得心頭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就要伸出手去。

“砰!”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耿龍多年來第一次有了點反應的狀態,猛然顫了顫,一洩千里。

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公狗一樣跳了起來,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猛的抬起頭,見是自己的手下項成,更加惱羞成怒,抄起桌子上的青銅獸首便砸了出去。

“撲!”

項成身後忽然探出一隻手,一把將青銅獸首接住。

鬆開衣領,任由項成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江寧提著青銅獸首走了進來,往桌子上輕輕一放,順手把電話推到了耿龍面前,心平氣和地說道:“給你的人打電話,十分鐘內,我要在這裡看見江成則,耽誤一分鐘,我剁你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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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龍的臉頓時黑了。

自從他十六歲出道,一路砍殺成為這老城區的一哥後,有三十年了吧?再沒人敢這樣跟他講話了。

眼前這小子有什麼依仗?竟然敢威脅老子!

他冷哼一聲,從桌子下面掏出一把手槍抵在了江寧的腦袋上,開啟保險,惡狠狠地說道:“老子不管你是誰,馬上給老子跪下,否則要你的命!”

面對著黑幽幽的槍口,江寧笑了笑。

他忽然跳了起來,快若閃電般捉住耿龍執槍的手,重重地在青銅獸首上磕了一下,槍應聲掉在地上,再用力一帶,將耿龍的腦袋按在桌子上,抄起旁邊的電腦鍵盤砰砰砰一頓狠砸,直砸得耿龍頭破血流,雙眼翻白,像死狗一樣趴在那裡不能動彈,這才冷哼一聲,將四分五裂的鍵盤一丟,坐在了薛冰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許久之後,耿龍才慢慢的把腦袋從桌子上拔了出來。

他的鼻子已經被打歪了,腦袋上流下來的鮮血,很快便洇溼了半截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在染缸裡泡過一樣。

但他緊咬著牙,強忍著沒有發出聲來,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寧,不知打些什麼主意。

江寧根本沒把他的兇狠放在眼裡,只是冷冰冰地提醒道:“你還有七分鐘時間。”

耿龍眼角跳了跳,嘴裡吐出一口血沫,問道:“你是江家請來的?”

話音剛落,江寧又跳了起來,抄起青銅獸首在耿龍的腦袋上咣咣咣一通狠砸,順手還抽了他兩個耳光:“哪這麼多廢話?”

狂風暴雨般的打擊,讓耿龍差點繼不上氣來,劇烈的疼痛,更使他喪失了先前的勇狠,忍不住慘呼出聲。

今天是碰見狠人了!

回過神來,耿龍意識到自己討不了好去,趕緊拿起了電話,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江寧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哆哆索索地撥出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不敢有半句廢話,急忙吩咐道:“把姓江的趕緊帶過來!”

說完,剛把電話扣上,滾燙的鮮血便糊住了他的眼睛。

“早這麼配合,又怎麼會捱打呢?”江寧坐回到了椅子上。

見他沒有再次毆打自己的意思,耿龍暗暗松了口氣,抽出一大把紙巾堵住了腦袋上的血洞,顫顫地問道:“你,你和江成則是什麼關係?”

“我叫江寧,你說會是什麼關係呢?”江寧手裡把玩著那個青銅獸首,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呃……”

耿龍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他的心猛然一沉,已經預感到怕是不妙了。

而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的薛冰,從江寧進門開始,目光便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過,聽見他的名字後,眼睛更是一亮,悄無聲息地從桌子上將那張素描畫像拿了起來,兩廂裡一對照,更加確認自己的懷疑了。

耿龍手下辦事很利索。

電話打過去沒多大一會,便有個剃著雞公頭的青年,推搡著一個瘦瘦弱弱的老人走了進來。

一看見老人的模樣,耿龍的心就揪緊了。

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江寧,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看著這位滿臉是傷,初春時節卻只穿著件短袖的老人,鼻子一酸,眼睛馬上就紅了。

“耿總,把這江老頭帶上來,是不是因為那死老太婆賠錢了?”

雞公頭青年說著,還狠狠地推了江父一把。

“你快滾吧!”

耿龍看著江寧手中已經被捏變形的青銅獸首,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可是已經晚了,青銅獸首砰的一聲印在了青年的臉上,江寧一個縱步跟上,伸手扶住父親的同時,抬起一腳踹在了青年的心窩裡。

青年悶哼一聲,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十幾米外的柱子上,七竅噴血,乾脆利落地昏死過去。

耿龍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手下的慘狀把他嚇壞了,連絆倒了椅子都渾然未知,手裡抱著個無線滑鼠,像抱著個護命符一樣,身子緊緊貼在牆角裡,連聲道:“江,江先生,聽我解釋好嗎?”

一個無關緊要的手下都被打成這樣,耿龍很懷疑,自己身為罪魁禍首,又會得到怎樣的懲罰呢?

江寧沒有搭理他。

他攙扶著一臉震驚的父親慢慢坐下,並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父親的身上,又倒了杯熱茶捧到了父親的面前。

愣愣地接過來,愣愣地喝了一口,江父這才緩過神來,盯著他道:“你,你是小寧?”

江寧點了點頭:“爸,是我,我回來了!”

“那這是……”

“我來接你回家,媽媽已經做好飯等著我們了,先讓我跟耿總好好談談,很快就走。”

他輕輕抱了抱瘦瘦弱弱的父親,抹了把微微發紅的眼睛,轉而走已經癱在那裡起不來的耿龍走去。

“耿總,這樣做,不好!”

耿龍的身子縮得緊緊的,狠不得身後有個洞,讓他馬上鑽進去才好。

江寧的語氣越是平靜,他的心就揪得越緊。

一種無形的壓力,隨著江寧那緩慢的步伐向耿龍湧來,將他心中僅存的那點勇氣都擠不見了。

他的雙手緊緊地攢著滑鼠,全身像篩糠一樣哆嗦著,嘴唇顫了顫,央求道:“江先生,聽我解釋好嗎?”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下了。

旁邊,一直冷眼看著的薛冰愣住了。

這就是老城區的一哥?

這就是那個十六歲就出來闖天下的耿龍?

原來,也不過是個滿腦子肥腸的米蟲罷了!

倒是慢慢走來的江寧,讓她覺得如此的高大,如此的威猛,再聯絡到集團總部的那個奇怪指令,一時間,江寧的身影在她的眼中,變得像是一座山一樣,壓在了她的身上,壓在了她那顆二十多年來從未綻放過的芳心裡。

她感覺全身燥熱,臉更是漲得通紅,像缺氧一樣,有些喘不過氣來。

江寧走到了耿龍面前,將滑鼠從他的手中接過來,輕輕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轉而握著他的手,蹲下來,嘆了口氣,埋怨道:“耿總,你看我父親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你還這麼欺負他,是不是太過份了?”

“江先生,聽我解釋好嗎?”耿龍顯然是快要被嚇傻了,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兩句話。

江寧搖了搖頭:“把以前訛的錢,乘以一百倍放在這裡,晚上十二點我會準時來取,好嗎?”

耿龍眨了眨眼睛,趕緊點頭。

江寧笑了笑:“這是訂金!”

咔嚓!

他的話剛說完,耿龍的雙手便齊齊傳出一聲脆響,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兩個手掌都緊緊地貼在手腕上。

耿龍看著自己的雙手,愣了一下,然後才發現一聲慘叫,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汗水瞬間便把他全身都打溼了。

江寧在他的臉上輕輕拍了幾巴掌,叮囑道:“可千萬別忘了哦!”

說完,起身扶著父親離開了。

身後,耿龍的慘叫聲漸漸停歇了,顯然他是已經痛昏了過去。

而薛冰看著江寧的背影,貝齒緊咬下唇,忽然嚶嚀一聲,惹火的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

她靠在大班臺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桌子上的支票急急的追了出去,同時從包裡掏出一個電話,撥通後急聲道:“小姐,你要找的人好像出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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