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松被帶走之後,陸小棠,李東生,郭淮三個人坐下來商量。

郭淮認為應該羈押陳曉松。哪怕以私藏毒品,或者唆使他人吸毒的罪名也可以。

李東生有些猶豫,他說:“因為之前抓捕他那件事,讓他告上法庭,官司直到現在還沒了,萬一這一次再被他抓住了把柄,我們就難以收拾了。”

陸小棠最後說:“我看暫時釋放他也可以。”

郭淮皺了皺眉。

李東生倒是支援她的意見。

陸小棠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們一旦扣押陳曉松,就等於對外宣佈,抓住了撕臉殺人案的嫌疑人。如果那樣的話,我們還要不要搜捕蔣浩天呢?我們現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來證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是兇手。與其現在就把網收得很緊,反而束縛我們的手腳,不如先放了他,派可靠的外線嚴密盯防他,有了放走蔣浩天的教訓,我想外線人員這一次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了。”

她說完又徵求郭淮的意見。“你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郭淮冷冷道:“我無所謂,我現在無論對陳曉松還是蔣浩天都沒有成見。我只要抓住殺害我老婆的狗雜種。”

1月15日,星期日。10:05

陳曉松已經被釋放。

蔣浩天仍然下落不明。

李涵已經寫完了胡新月的屍檢報告。但是對於在胡新月指甲裡發現的些微白色物是什麼,他也沒有結論,只是拍下了顯微鏡下的照片。

陸小棠翻看了一遍屍檢報告,胡新月的屍體照片讓她看著一陣陣揪心。她考慮著什麼時候回C市,把這些東西帶到慕容雨川那兒。她現在有點兒懷念跟慕容雨川一起辦案的那段時光。

李東生來找她。“陸警官,你跟我過來一下。又有人來報案了。”

看見李東生陰沉著臉,陸小棠預感到不妙。

“這一次是……”

“郵包。”李東生說。“而且是兩個。”

報案人一男一女,兩個已經開啟的郵包放在他們身旁的辦公桌上。

陸小棠的目光沒有被郵包吸引,而是被兩個報案人吸引住了。

這是兩個陌生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兩名報案人嚇得不輕。郵包和昨天葉倩穎拿來的同樣包裝,陸小棠已經隱約猜到了郵包裡面裝的是什麼。

那名戴眼鏡的矮胖男人正在斷斷續續向郭淮講述經過。“我今天一早晨從旅館出來,開車門時,發現後備箱被人撬開了。我開啟後備箱就看見了這個包裹。我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往我車裡放郵包。就想拆開了看,正好我女友給我打電話,聲音在電話裡都變了,她怕得要死,說她也收到到了一個郵包……”

坐在旁邊臉上有雀斑的女人附和的點頭。

陸小棠猛然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兩個人。葉倩穎被蔣浩天襲擊那天下午,她送葉倩穎回家,傍晚離開時,在半路上碰到一對舉止怪異的男女。男的好像叫馮俊,女叫陸什麼。他們自稱是葉倩穎過去的朋友,很關心葉倩穎的病情,但卻不跟葉倩穎見面。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就開車走了。

現在這兩個人來公安局報案,再次出現在陸小棠眼前,這個縣城是不是太小了?

郭淮沒有聽男的說完,轉身來到辦公桌前。法醫李涵也在。但郭淮親自動手拆開了其中一個包裹。裡面依然是塑料袋。塑料袋裡的東西也像昨天看到的那樣軟塌塌一片。

所有人的心都縮緊了。

郭淮戴上乳膠手套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他的手在微微發抖。似乎期盼著什麼,又似乎害怕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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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東西攤開。人臉的形狀顯露出來……

有人發出驚呼。

兩個報案人已經嚇得緊緊靠在一起。

郭淮顫抖著手指把人臉攤平,強迫自己像昨天那樣細細的檢查人臉的特徵。這張臉皮比昨天的臉皮小很多,皮膚光滑,五官的孔洞十分細緻,收縮的嘴唇部位已呈黑紫色。

這是一張女人的臉皮。

從攤平的臉皮很難辨認出死者生前的模樣。

郭淮顫抖的手指,慢慢從臉皮的額頭向下摩挲,似乎在尋找某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在場每一位民警都看出他想幹什麼,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望著他。

郭淮摸著摸著,忽然淚如雨下。落在了乾涸的臉皮上。

這張恐怖而醜陋的東西,曾經是上帝賜給他的禮物,是他切膚的摯愛。

很多人都跟著抹眼淚。連李東生都別過臉,不忍再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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