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看不清真野琉璃的臉。
女孩帶著譏誚的眼神用沾著透明唾液的牙齒開始一下下啃咬慕容雨川的胸膛,留下一個個紅色小巧的牙印。慕容雨川感到細密的疼痛,卻不能抗拒。
真野琉璃最後跨跪在他眼前,俯視著他,乾淨的下ti散發出迷濛的光暈與溫香。
她反手抓住慢慢送入自己ti內,彷如慕容雨川的解剖刀切進她的身體。
慕容雨川立刻被一股潮溼而柔軟的漩渦吸附,抓住她的身體,帶著她用力抽ca,漩渦在加速旋轉,洶湧的快gan充塞了整個世界,整個天堂,整個地獄……
驕傲、慳吝、迷色、憤怒、嫉妒、貪饕、懶惰……
妄語、綺語、惡口、兩舌……
殺、盜、yin、貪、嗔、痴、慢……
統統,統統不再看見。
慕容雨川連真野琉璃的身體都不再能看清。
他機械的抓住她,機械運動,聽不見她的歡樂,聽不見她的疼痛,他只有快gan,源源不斷的快gan。
僅此而已。其餘什麼都不在重要。
他漸漸感覺女孩的身體變輕了。他捧在手裡的彷彿一個塑膠娃娃。
他繼續的抽插,他不想讓那種快gan消失。
他感覺手掌溼滑。一股股刺鼻的腥臭湧進鼻孔。
他朦朧的眼前霍然清晰。
看見雙手正捧著一具沒有頭顱和四肢的軀幹抽ca……從脖頸與四肢的斷口處,血水不斷湧出,滴到他的身上……
他驚叫。
驀然睜眼。
沉沉的黑夜懸浮在上方。彷彿幽深的海底。
他大汗淋漓。全身虛脫。褲dang裡一片冰冷潮溼。
真野琉璃已經消失了,變成了一具沒有頭和四肢的屍塊。
但她依然能夠闖入他的夢中,狠狠的戲瘧他一番。
像過去那樣可惡。
那樣可憐。
慕容雨川長長嘆息,既悲傷,又釋然。111
昏暗中,美奈子和喬凱靠坐在一起,安然熟睡,像一幅剪影。他們彷彿沒有聽見慕容雨川剛才的叫喊,他們彷彿超然於現實,恆古不變。
連慕容雨川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相依相偎的姿態如此和諧,宛如一對深深眷戀的愛侶。
也許,在美奈子的心靈深處,她的初戀,她真正的嚮往的人就在身邊。
如果喬凱依然是過去的喬凱。美奈子是絕對不會選擇慕容雨川的。即便現在,在這個單純的少女心目中,到底對喬凱懷著多少恨意,多少懷念,只有她自己清楚。
愛情原本就是不可思議的東西。
沒有道理。
沒法苛求。
強烈的妒意湧上慕容雨川心頭。他現在想殺人。殺誰他自己也不知道。
說不定,夢境裡發生的都是真實的。他就是殺死真野琉璃的兇手。他已經發了瘋。他已經跨出了人性的邊緣。他已經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了。
他把手伸向了旁邊的邱詩嫣。他要像對待真野琉璃一樣對待她。
這個神經質的女人不是一直都猜測誰才是兇手嗎?
當她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兇惡的模樣,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
他摸到了牆,在他和牆壁之間是水泥地。邱詩嫣就喜歡擠在這個地方,向自己獻媚。
他又摸了摸另外一邊。
依然是空的。
他猛然坐起。房間裡除了喬凱、美奈子和他,沒有第四個人。
邱詩嫣不見了。
他站起身。喬凱和美奈子依然在沉睡。
他邁進走廊,那扇被桌子擋住的木門緊緊關閉,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其它三扇房門也都虛掩著。
外面的月光透過玻璃模糊的灑在牆壁上。
他推開廁所門,廁所裡沒人。
昨天清晨的一幕彷彿重演。他的心一下縮緊,直視著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
真野琉璃的屍體就在裡面。
昨天深夜,就在這個時間,她在那間屋子裡被殘忍的截肢。其他人在外面沉睡。
他瞥一眼廁所牆壁上的‘ROS’。
現在,選擇遊戲又開始了嗎?
他想喊邱詩嫣的名字,可是喉嚨裡卻像堵著一塊鉛。
他咬咬牙,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挪開木桌。
猝然,一聲異響。
在背後。
他身子一縮,扭頭。
走廊裡沒有人。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在身邊。
他全身汗毛霎時炸起。
一個影子在廚房門的玻璃後面晃動。
他已經顧不上害怕了,一把推開了廚房門。
一個人懸在半空。面對著他。
慕容雨川連連後退,撞在了牆上。
他定睛再看。
那個人正是邱詩嫣。
灶臺上那捲繩子已經掛在了棚頂的鐵鉤上,邱詩嫣的頭套在繩套裡,披頭散髮,雙手扣成雞爪,兩隻腳微微擺動。窗外似乎有風。
真野琉璃被選擇了刀。
邱詩嫣被選擇了繩子。
他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走上前摸了摸邱詩嫣的屍體。
他心一動。
還有溫度。
他撥開擋在邱詩嫣臉上的頭髮,扭曲的表情讓他吃了一嚇。他忽然發覺,憋成紫紅色的五官在微微抽搐。
慕容雨川立刻抱住她,用力把她舉起,從鐵鉤上“摘”下來。
“媽的,還挺沉。”
邱詩嫣已經失去知覺。扭曲的五官充滿痛苦。
慕容雨川想起不救前給那個同樣雙眼翻白的女孩做人工呼吸。“我怎麼這麼倒黴。”他皺了皺眉,掰開邱詩嫣的嘴,吸足一口氣,吹進去。
然後,連做三次壓胸。再吹一口氣……
隨著邱詩嫣輕輕一聲咳嗽,臉色開始慢慢恢復。五官也逐漸迴歸到女明星的位置。
她睜開眼睛,呆滯了一會兒。眼珠緩緩轉動,開始恢復意識。
慕容雨川一把把她拉起來。“是誰?”
邱詩嫣散亂的眼神漸漸對焦在他眼睛上。
“告訴我是誰?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邱詩嫣說:“老天爺怎麼不打雷劈死你!!”
慕容雨川愣了。“什麼意思?”
邱詩嫣眼圈兒紅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選擇這麼一個死法。難受了好半天,眼看著就挺過去了。你偏偏把我救活。你安的什麼心?”
慕容雨川眼珠子幾乎冒出來。
邱詩嫣不依不饒。“不就是選擇一種死法嗎?我不用等你們動手,我自己動手還不行嗎?你幹嘛啊?”
她越說越氣,揪住慕容雨川的衣領使勁兒搖晃。“你們不就是嫌我死的太容易,覺得還不夠好玩,非得一點一點親手把我弄死才心滿意足?來呀,來呀,來呀,你現在動手,老孃都接著……”
慕容雨川抬手給了她一耳光,一把推倒在地。“媽的,你愛死不死。有本事你現在再吊上去,老子肯定不管!!”
他氣呼呼的站起來。剛要走,邱詩嫣卻抱住了他的腿。
“幹什麼?你還想找打是不是?”
邱詩嫣帶著哭腔說:“你既然把我救了,我就不想死了。那滋味太難受了。”
“你先把手鬆開。”
“你可不可以扶我一把。我腳軟。”
慕容雨川拽了她幾下她都站不起,索性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回到外屋。
喬凱和美奈子仍然睡著。
要不是能聽見他們輕微的呼吸,慕容雨川還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他把邱詩嫣放到地上,邱詩嫣揉著脖子,不住乾嘔。他將剩下一瓶水遞給邱詩嫣。“喝點水,能緩解一些。”
邱詩嫣感激的點點頭。她往慕容雨川身邊湊湊,小聲說:“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兇手。”
慕容雨川說不出好氣還是好笑。“謝謝。”
邱詩嫣說:“如果……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以後我演的電影你都免費最先看。”
“謝謝。不過我看國產電影反胃。”
邱詩嫣說:“我也接過港臺片呀。”
“港臺片我偶爾看三級的。”
邱詩嫣臉一紅。小聲說:“你真壞。”
她說話的語氣就像國產電影百放不厭的某個鏡頭一樣反胃。慕容雨川往旁邊挪了挪。
他並不希望邱詩嫣感激他,他其實想對她說,當時當地,他沒有選擇,即使是一條小狗,也不能眼看著它蹬腿兒。
邱詩嫣又往他身旁湊湊。
慕容雨川經過剛才一陣折騰,頭腦已經清醒了。他注視的對面熟睡著的喬凱和美奈子,目不轉睛。
他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點×分×秒
黎明的冷光從窗戶照進走廊,在牆壁間折射,些微的流進幽暗房間,淡化了黑暗。
第三天,還是第四天?
彷彿已經與世隔絕。
慕容雨川打了一個盹兒。睜開眼睛。
肩膀有些麻。邱詩嫣像塊膠皮糖,學著美奈子的樣子枕著他的肩膀睡著了。脖子上還留著一圈紫色的瘀痕。真不知道一個差點兒絕望自殺的人,怎麼還能安心睡覺?
要不是可惜了她的長相,慕容雨川沒準兒再把她掛在廚房的鉤子上。
喬凱和美奈子終於醒了。像兩條冬眠復甦的蛇,緩慢的舒展身體。
看不出他們很舒服的樣子,好像十分疲倦。眼神也有些呆滯。
慕容雨川一凜。
自己從噩夢中甦醒時,是否也是這幅模樣?
昨天晚上折騰那麼兇,他們依然睡著。居然沒有醒。美奈子雖然睡覺有些死,但還不至於連那麼大的聲音都沒有覺察。何況喬凱。
還有前天晚上,為什麼真野琉璃被從自己懷中抱走時,自己毫無覺察?
解剖一個人,還是一個活人,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曾聽見?
他曾經問喬凱,為什麼綁架者開門進入房間時,所有人都不成覺察?推斷是,綁架者在五個人當中。
美奈子安靜的望著對面。
她的眼神已經不像昨天那樣木然。她正在從悲痛中慢慢恢復。她看的不是慕容雨川,而是邱詩嫣。在她和慕容雨川親密時,也很少達到邱詩嫣這種程度。看那女人的神情就好像她跟慕容雨川已經相識了很久,已經可以不用揹人的表達他們的愛意。
在她將要和慕容雨川四目相對時,她飛快的把眼睛轉移到別處。
慕容雨川沒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喬凱。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自然,證明他的確不知道。
現在有的是時間,思考問題無疑是打發無聊時光的辦法。況且,有些問題他必須考慮清楚。
TheChoiceOfSisyphus。
西西弗斯的選擇。
必須面對的選擇。
無法逃避的選擇。
他們僅剩的食物和水至多還能堅持三天。他們即將面臨真正的折磨,在飢餓與乾渴中越來越衰弱,求生的慾望也隨之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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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時盟軍佔領奧斯維辛集中營時,數以萬計的囚徒們表現出了驚人的漠然與麻木。他們求生的慾望早已灰燼。那一雙雙行屍走肉的眼神永恆的定格在隨軍記者的照片裡。
永遠讓人觸目驚心。
他已經不再幻想著救援。他必須自己做出選擇。
時間所剩無幾。
趁著自己還有體力與精力的時候。
他摸了摸了褲腿,那把解剖刀還在。綁架犯居然沒有把它翻走。
這是唯一的武器。
足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