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星期五,10:1

陸小棠編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理由,把日本演出團七十多人集中到十層多功能會議室。日本人就是紀律性好,在沒弄明白中國警察想要幹什麼的情況下,依然懵懵懂懂的走進會議室。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陸小棠看著這群人心裡想,二戰的時候,國民黨是怎麼被日本人打敗的?

慕容雨川從靠近電梯的房間開始檢查。三十六間套房。這可不是輕鬆的工作。

二十間女性住宿,十六間男性住宿。他檢查女性房間時,總是免不了心猿意馬。演出團裡給真野琉璃跑龍套的那些shogirls裡面也有一些姿色身材不錯的,只是平時接觸太少了。那些女孩子隔著大老遠就鞠躬問好,很少能有接近的機會,再加上一個恐怖的陸小棠,他的放肆也只能限制在想想的範疇裡。

山崎寬的房間像女性一樣整潔,卻最讓他噁心,想想那天晚上的‘撞車’事件,他使勁兒擦嘴。

三浦平吉的房間則是完全的中規中矩,除了演出表和舞臺設計,連一張異性照片都看不到,更別說男性玩具了。

慕容雨川嘟噥:“白瞎了他這份好工作。要是讓我幹,非要好好的潛規則一把。”

走出三浦平吉的房間,他活動一下痠疼的腰椎,看了看防火通道的鋁合金門,走了過去。

防火通道裡沒有窗戶,宛如一個垂直密閉的筒子。牆壁上有長明燈。牆裙上每隔一面牆就安裝一個綠色的安全出口指示標誌。

下了兩級臺階,他在臺階稜角上看見了一塊黑色的擦痕。

那是膠皮輪用力刮過臺階留下的。

他能想象出一個提著巨大旅行箱,費力往樓下挪動的人。

隔了幾級臺階,他又看到了如出一轍的擦痕。

下面還有。

他沿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走廊裡。他彎下腰,注意觀察地面。

勤勞的五星級清潔工把地面清洗的光可鑑人。

“媽的。”他的用最輕微的髒話慰問了社會底層的勞動人民。

樓梯上的黑色擦痕,從這一層往下才有。旅行箱自然就是從這條走廊裡拉走的。

如果趙天磊綁架真野琉璃之後立刻逃離,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用到旅行箱。捂住她的嘴把她帶走無疑比拖著一個笨重的旅行箱方便迅速得多。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檢查了所有的房間,卻找不到痕跡呢?

難道趙天磊的同夥預料到警方會搜查房間,事前做了清理?

他和陸小棠昨天半夜才商量出這個搜查方法。對方居然能這樣快洞察嗎?

他站在走廊裡,目光從一個個門牌號上掠過。710,71,71,714……71,7,7……74,75,76……

除了他自己的房間全都檢查過了。他自嘲的一笑,如果自己就是綁架真野琉璃的真正罪犯,那麼案情是不是會像懸疑大片一樣有趣?自己調查自己。誰又能猜到真相呢?

他掏出一根煙,想著真野琉璃在自己面前撒嬌痛哭的情景。那張小臉蛋長得真不賴。如果在再能大上五歲,沒嘴兒連他都想綁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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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已經消失了。

DVD光碟裡儲存著她最後的表情。

他打了一個寒戰。

她還活著嗎?

11:1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叼著菸捲,在兜裡摸打火機。陸小棠現在還在滿懷希望的忽悠那幫日本人呢吧。他在腦海中想象,當她得知一無所獲,那張鵝蛋臉會怎樣拉得象山一樣長。

陸小棠這兩天沒對他動粗,連惡語相加也很少,大概是不想往他傷口上撒鹽,偶爾她也能表現出女人的體貼。其實,他現在倒是很希望陸小棠能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頓。

他忍不住站起身,推開了美奈子的房門。

那種熟悉的芳香飄入鼻孔,熟悉又陌生。

如果沒有真野琉璃那個小混蛋作惡,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不怪真野琉璃。

你沒有辦法責備一個可能已不在人世的人。

他只是驚奇,兩個人的感情原來可以如此脆弱。

相比之下,單純維繫肉體關係卻容易很多。難怪用下半身的交流的男人女人生活得往往輕鬆愉快。

他想,也許當初早早的得到她的身體,現在就不會覺得遺憾了。

對待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實在不應該太心軟。就算你不捨得,也一樣有其他人捨得。這讓他想起烏鴉和狐狸的故事。

他終於掏出了Zippo,彈開鍍鉻蓋,熟練的打出火苗。火苗沒有湊上菸頭,他的動作停止了,看著自己的腳尖。

火苗兀自吱吱的冒煙,散發出煤油味。

他俯下身,從床腳捻起一根頭髮。拉直。頭髮很長,比美奈子的頭髮還要長很多。

不僅僅一根,他在床腳又看見了兩根。他並沒有立刻感到吃驚。妹妹到姐姐的房間來也很正常。當他下意識的掀開床罩,露出床下的地板時,一下子呆住了。

一張隨意疊成幾折的紅布。

他鑽到床下掏出紅布。展開。四四方方,就是照相館常用的那種紅黑兩面的厚布。

DVD影片中,真野琉璃身後的畫面背景就是一張紅布。

是相同的紅布嗎?

難道那段影片就是在這個房間裡拍攝的?

當警察們忙於追蹤罪犯時,當探員們猜測真野琉璃會被藏在城市哪個角落時,當所有人都在為真野琉璃的安危忐忑不安時,就在距離真野琉璃幾米遠的房間裡,罪犯正在得意洋洋的給她拍攝影片。

慕容雨川抓破腦殼也想不到,他們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的房間裡。距離自己睡覺的沙發一牆之隔。

床下有足夠大的空間。真野琉璃被拍完影片,就被裝進旅行箱中,塞進床下,用床罩一擋,沒有人能夠發現。等到晚上,趁著別人不注意,從防火通道裡把旅行箱拖走。

他的心一陣陣緊縮。腦子嗡嗡作響。

一個他從來不曾懷疑過的人。

一個他認為最柔弱善良的人。

一個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妹妹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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