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廚房裡轉悠一圈,回到了客廳。對陸小棠說:“這些地方雖然也有血跡,但都不是殺人現場,被害人的喉管和頸動脈都被割破,會產生大量噴濺狀血跡,特別出現在牆壁上。這裡沒有。”

“可是地上那些血跡…”

“那是擦拭狀血跡,面積很大,但是濃淡不均勻。而且散落形狀不符合力學和液體學原理。你注意看,血跡是從房間裡延伸出來的。那是兇手用拖把一類的東西擦洗地板時弄成的。”

“兇手應該是在客廳裡用錘子襲擊了米偉軍夫婦。”陸小棠說。“客廳很凌亂,明顯有人在這裡爭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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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慕容雨川說。“這也說明為什麼被害人頭部的錘傷不止一處。他並不是一下就制服他們的。但儘管如此,他們也並沒有掙扎多久。我覺得兇手是趁他們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出現。否則,即便一個人手拿兇器,想要同時制服三個人,畢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你跟我說,米蘭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說明她根本沒有來得及參與反抗,甚至連打電話報警的時間都沒有。當她看見父母被歹徒迅速打倒之後就屈服了。然後歹徒把她捆起來,堵住嘴…她身上有血漬嗎?”

“有,但是不多。”陸小棠說。

“那可以推測出,歹徒先把米偉軍夫婦拖進房間裡殺死。然後才把女孩帶進房間裡強暴。所以身上沒有濺到血。”

陸小棠忽然想起米蘭被綁在床上的位置她當時正對著米偉軍夫婦的屍體。她感到一陣冰冷的戰慄。

兇手當時就讓米蘭看著自己父母被殘殺的屍體,一邊強暴她…

慕容雨川沒有注意到陸小棠的臉色,他關注地上的血痕和自己的推斷。他順著客廳地板上的血跡,走進了放置兩具屍體的臥室。

兩具屍體依然坐在那裡,保持著原樣。

昏暗的房間裡顯出了比剛才更加殘酷的情景。

正如慕容雨川預料的,牆壁,櫥櫃,桌子…重疊著一道道扇面行狀的血痕,仔細看,每一道血痕都是由無數細小的橢圓形血斑均勻構成的。

人類最暴力殘忍的一幕依然能體現出科學的完美。

陸小棠走進昏暗的房間,看著無處的不在的血跡,好像突然之間陷入了地獄。

如果沒有慕容雨川在房間裡,就她一個人,她肯定會跳到門外。雖然久經考驗,但在這方面,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膽小。

慕容雨川指著屍體右邊的櫥櫃,對陸小棠說:“看見那兩條弧形的血線了嗎?”

“嗯。”

“高度基本和屍體的脖頸相同,血珠尖端指向右側。兇手就是在這個高度從左向右揮刀割開兩人的喉嚨。刀上帶著血甩到了櫃櫥上。”

“這個高度!?”

“推測兇手把他們打昏後拖到房間裡,放在椅子上,擺好姿勢,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姿勢,然後,揮刀殺了他們。”

“真是個殘忍的瘋子!”

“下刀很用力。”慕容雨川把手指伸進宋雅麗脖子上的裂口裡。“不僅喉管,連動脈一起劃斷了。所以,四周才出現了這麼驚人的噴射狀痕跡。動脈血管一旦破裂,由於心臟收縮產生的壓力和動脈血管壁的回縮彈力作用,體內的血液會隨著心臟跳動,一波接著一波的噴射而出,在附近物體上形成類似驚嘆號狀的噴濺血滴,其尖端指向噴濺方向。就形成了我們現在看見的場面。”

“不知道那個女孩躺在自己父母的血泊中是怎麼想的?”李涵沒來由的冒出一句很恐怖的話。

慕容雨川和陸小棠都沒有回答。

米偉軍夫婦微微仰著頭,似乎也在思索同樣的問題。

慕容雨川吩咐李涵把地面上的血跡仔仔細細,一寸不落的拍攝下來。李涵咂舌。“這也太多了。”

慕容雨川說:“因為地面上的血漬被兇手仔細清理過,想找出腳印來不太容易。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這起案子的兇手是不是那個紅帽子。”

“作案現場沒找到兇器。”陸小棠說。

“兇手自然是帶走了。”慕容雨川說。“叫刑偵人員好好在附近搜尋一下。特別是下水道,垃圾桶,陰溝這些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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