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醫院的夜晚格外安靜,病房內的沉桃為了不打擾父親休息,躺在走廊的長椅上,不知不知覺進入了夢鄉。

沉桃身上單薄的襯衫還是抵不過夜晚的寒冷,她冷的雙手抱著肩膀。

走廊盡頭的轉角處,在黑暗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靠在牆上注視著沉桃,狹長的眼裡滿是憐惜。

“呼嚕~呼嚕嚕~”

女人輕微的呼嚕聲落入男人的耳朵裡,他攥緊手裡的毛毯,輕手輕腳的朝長椅走去,心裡開始慢慢忐忑。

把手中的毛毯蓋在沉桃身上,孟煜然目光朝下,落在她疲倦的臉上。

這段時間入骨的思念,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他炙熱的目光從沉桃的眉毛,下滑到鼻子,最後落在嘴唇。

寂靜無人的走廊上,孟煜然忍不住微微俯身,薄唇向粉唇慢慢靠近。

最後一毫米的距離時,他改變了想法,在沉桃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晚安,小桃子】

孟煜然在心裡默唸著,他不想打擾沉桃平靜的生活,所以只能用這樣隱忍剋制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

沉桃再次醒來的時候,竟覺得沒有那麼冷了,睜開眼一看,身上蓋著一層毛毯,“這是哪兒來的毯子?”

正當沉桃疑惑不已,視線向下看去時,看到趴在她腿邊熟睡的謝檀。

“原來是阿檀幫我蓋的。”

沉桃恍然大悟,心裡不禁湧上一層暖意,立馬扯下毛毯披在他身上。

沉桃轉身走進病房,謝檀才緩緩睜開眼,他昨晚回到醫院時,就看見了沉桃身上莫名出現的一條毛毯。

想都不用想,

一定是孟煜然的。

謝檀眼底劃過一抹陰冷,將身上的毛毯毫不猶豫的扔進了垃圾桶內。

沉桃給父親辦理好出院手續,謝檀一直陪伴在她左右,“醫生說伯父可以出院,然後再回家靜養一個月。”

“好。”沉桃點了點頭,和謝檀一起扶著虛弱的父親,把他送回沉家。

沉明州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方白瑩便對沉桃有些看不慣,“你爸都被孟總打成這樣了,你怎麼還有心思談戀愛?可別把你爸給氣死。”

沉桃雙手叉腰,揚起下巴瞪著方白瑩,“謝檀這些天一直都在幫助我照顧爸,總比你們光說不做的好。”

這句話懟的方白瑩啞口無言,氣的扭頭走上二樓,用力甩上了房門。

謝檀把藥放在茶几上,對沉明州囑咐道:“伯父,這些藥你根據說明書按時吃,我跟小桃子就先離開。”

沉明州身心俱疲,虛弱無力的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年事已高的沉明州,如今也不在幫著妻子和兩個女兒指責沉桃,但也懶得維護沉桃,以免會爭風吃醋。

沉桃還是有點擔心,“那您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嗯。”

父女兩的對話永遠這麼簡短,沉桃也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與謝檀離開沉家的大別墅,沉桃低著腦袋,看上去情緒比較低落。

忙前忙後照顧了父親一個月,到最後也沒換得他老人家一個笑臉。

“請問,你是沉桃小姐嗎?”

沉桃沉浸在自己的傷感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個記者。

“啊?”

沉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謝檀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你認錯了。”

誰料那記者突然大喊一聲:“獨家新聞!孟總逝去的前妻復活啦!”

此聲一出,

謝檀拉著沉桃的手都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一大群便裝記者所包圍。

“沉桃小姐,你不是死了嗎?”

“您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難道你之前是在裝死嗎?”

“請您正面回答一下!”

記者們蜂擁而上,不僅拿著照相機對沉桃謝檀一頓拍,話筒都快戳到沉桃的臉上,把她們圍的水洩不通。

謝檀把沉桃護在懷裡,可依然擋不住人群的來勢洶洶,“你們全都瘋了是嗎?!快點滾開,滾開啊!”

沉桃被刺眼的閃光燈不停的晃著眼睛,她抬手遮擋,耳邊的質問聲卻越來越大,把她的求救聲完全淹沒。

人群之外,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幸福大道附近,瓜子臉上一雙狹長地丹鳳眼極具魅惑,緊緊盯著沉桃。

她手裡的電話靠在耳邊:“柔姐,你等著看明天的頭條新聞吧。”

“小淼,你不愧是我們謝家的兒媳婦,比阿檀會心疼人多了。”

謝雪柔幾句誇獎說到了洛淼的心坎上,她滿臉得意,埋著輕快的步伐開啟了蘭博基尼,俯身坐了進去。

洛淼挽著蘭秋心的手,臉上得意的神色轉瞬即逝:“秋心,你說阿檀是不是瘋了?居然會喜歡上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那個沉桃哪點比我強?”

蘭秋笑了笑:“沉桃可比你想象的厲害多了,連阿然都喜歡她。”

洛淼越發嫉妒,指甲陷進了鱷魚皮的包包裡,咬牙切齒道:“憑什麼啊?這個沉桃就是個賤人!不僅勾引孟總,連我的阿檀都不放過。”

豪門與豪門之間關係密切,洛家作為過去屈指一首的財閥家族,與孟家、蘭家還有謝家都有生意往來。

而蘭秋心與洛淼,更是上學時就認識的朋友,如今洛淼追謝檀從國外追到國內,四處打聽又追到了A市。

這些蜂擁而上的記者,就是從洛淼手裡拿到的訊息,才會圍攻沉桃。

蘭秋心扶著微微揚起的下巴,笑道:“賤人我倒不怕,怕的就是那種只會勾引男人,博同情的賤人。”

洛淼的性格比蘭秋心更極端,她透過車窗遠遠看去,謝檀在擁擠的人群中,還拼命的把沉桃護在懷裡。

“真是太可惡了!”洛淼眼裡泛出的光芒,映出幾分按耐不住的殺意。

喧鬧擁擠的人群將沉桃包圍,她面色慘白,快被擠的快喘不過氣來。

油門聲呼嘯而過,

一輛黑色的賓利從遠處衝來,直直衝向朝包圍著沉桃的人群,瘋狂的記者見此情形,才尖叫著分散開來。

“有病吧?!”

“沒看見這裡有人嗎?”

“怎麼把車開到人行道上來了?”

收到驚嚇記者們不滿的將賓利車圍住,對著車主口誅筆伐一頓拍照。

“滴—”

刺兒的車鳴聲穿進耳膜內,記者們雖然生氣但也不敢攻擊這輛豪車。

孟煜然坐在賓利的副駕駛內,死死攥緊了方向盤,若不是康哲剛剛的阻攔,他可能真會一腳油門踩到底。

撞飛這些該死的狗仔。

沉桃暈倒在謝檀的懷裡,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好像看到熟悉的面孔。

孟煜然的目光透過車玻璃,緊緊的貼在沉桃臉上,他此刻很想下車。

把沉桃從謝檀的懷裡搶回來。

可惜,

他不能這麼做,

如果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面,下車抱回沉桃,明天的新聞一定會爆炸。

他倒無所謂,只怕沉桃會受不住輿論帶來的壓力,想到這兒,孟煜然把車向後倒,萬般不捨的移開目光。

狠下心,

駕車離開了幸福大道。

孟煜然神色冰冷,薄唇微張對康哲下達了命令:“擬一份新聞稿,就說沉桃的確已經死了,記者們今天拍到的這個人是沉桃的雙胞胎姐妹。”

康哲:“好,不過這時候說夫人有雙胞胎姐妹,會不會太牽強了?”

“管他的,那些媒體只會添油加醋,就算給了真相他們也不會信。”

孟煜然把車開進在水一方,給霍宰京打去電話:“喂,你在哪兒?”

“你猜。”

孟煜然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低沉的嗓音滿是怒火:“沒跟你開玩笑。”

“孟煜然,這就是你求人辦事兒的態度嗎?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霍宰京此時根本不在A市,而是在B市處理些公司內部糾紛的問題。

孟煜然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詢問道:“霍少,你認識洛淼嗎?”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一陣唏噓的聲音:“洛家二夫人的孩子,前幾年還準備塞給我呢,只不過我沒看上。”

孟煜然想起來了,前幾年在洛氏集團舉辦的訂婚宴上,他見過那個叫洛淼的女人,只不過記不起來模樣。

孟煜然狹長的眼睛微眯,“洛氏應該跟你們公司有很多合作吧?”

霍宰進不緊不慢道:“讓我想想啊,應該只有房地產和股票融券。”

“分一半給我,我拿海外共贏房產專案百分之五的股份跟你交換。”

霍宰京沉默了幾秒,“為了一個連心都不在你這兒的女人至於嗎?”

孟煜然停頓了一下,眼裡劃過幾分不甘與悲痛:“沒有什麼至於不至於的,這都是我曾經虧欠她的。”

“呵。”電話那頭傳來霍宰京不屑一顧的嘲笑聲,“那你準備還到什麼時候去?把整個孟家都賠給她嗎?”

地下車庫透進來的光,照在孟煜然漆黑的眼眸上,他堅定不移:“還到沉桃徹底原諒我的那一天為止。”

霍宰京覺得孟煜然是瘋了,忍不住諷刺了一句:“那你還不如去死。”

結束通話電話後,

孟煜然開啟了副駕駛上的膝上型電腦,霍宰京已經把洛氏集團房地產和股票融券的機密資料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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