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先去謝家!”沈長歌陰著臉,斬釘截鐵地說,“麻煩各位幫我把小寶給抬過去,事成後我請大家吃飯!”

一聽有飯吃,眾人不由的兩眼放光。

上水村的人都知道,這沈大禍害不僅廚藝好,而且極為豪爽。

上次修房子時,更是雞鴨魚肉全都上了。

這規格,高到就連楊松年都暗暗咋舌。

雖不屑於和這禍害為伍,可看在飯的面子上,大家還是七手八腳的將門卸了下來,抬著小寶便往謝家走。

小寶躺在門板上,倒也舒服的很。

長這麼大,他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曬著太陽,吹著小風,顛簸了沒一會兒,他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到他那甜美的睡顏,謝逸辰不由地苦笑了起來。

是他沒用。

他不能讓這孩子騎馬坐轎,如今躺在門板上都能舒服成這樣。

很快,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謝家。

此時,謝嚴氏正坐在屋簷下曬太陽。

她一邊搖著蒲扇,一邊啃著桃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其實謝嚴氏大哥身體並無大礙,只不過孃家嫂子太兇,她得隔三差五帶著兒孫過去給大哥撐腰。

突然,只見一群人抬著小寶闖了進來。

只見那小野種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沒了意識。

“你們這是做什麼?”謝嚴氏一驚,直接從躺椅上跳了進來,“把那快死的小野種抬到我們家做什麼?快給抬走,仔細髒了我家的地兒!”

“今天你若不給我個交代,我還就真不把人給抬走了!”沈長歌叉著腰,故意抬高了聲音,“謝大龍打傷了小寶,還搶了我男人的錢,今天我帶鄉親們過來是來討個說法的!”

一聽是來討說法,謝嚴氏不禁一臉鄙夷。

笑話,想和她討說法,這丫頭也沒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指著沈長歌的鼻子,劈頭蓋臉地罵道:“沈大禍害,你少在這兒造謠生事!我家大龍還在親戚家呢,哪裡會回來打人?”

雖未親眼所見,但她覺得這的確像兩個孫子做的事。

不過,謝嚴氏並覺得這事做的不對。

反正二房的錢,不搶白不搶!

“不但謝大龍回來了,謝二虎也回來了!”謝逸辰陰著臉,字裡行間夾雜著濃濃的冰花,“謝大龍搶了錢,打傷了小寶。而謝二虎將糕點全都給踩碎了,還把扁擔都給折斷了!”

“當時,鄉親們可都是在場的!”

他的目光不似平時那般溫和,也沒有流露出一絲殺意。

可即便如此,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也依舊陰森的可怕。

眾人聽了,也紛紛指責:“沒錯,就是謝家兄弟兩幹的!”

“他們倆個拿了錢就跑了,好像是去了鎮上!”

“對,應該是去了鎮上!謝大龍經常去招財賭坊,說不定搶了這錢又去賭了!”

聽著眾人們的指責,謝嚴氏不以為然。

她梗著脖子,一臉不屑地冷笑道:“我家可沒賭徒。你家小野種貪玩自己摔傷了,竟然還想賴別人,簡直是太過分了!”

“行,你不承認是嗎?”沈長歌沉著臉,轉身向眾人看去,“麻煩大家先把小寶給抬到屋裡。”

眾人聽了,抬著小寶便往裡屋走。

謝嚴氏一看,頓時惱了。

她立刻伸出雙臂攔在門口,劈頭蓋臉地罵道:“沈大禍害,你把人往哪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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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沈大禍害還真是來停屍的!

她兩個寶貝孫子想用這做婚房呢,一旦停屍了,還讓他們怎麼娶親啊!

沈長歌沒理會,一把將她推開。

謝嚴氏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推到了兩米開外,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殺人了啊,沈大禍害殺人了啊!”她就勢開始撒潑打滾,哭天嗆地般嚎了起來。

沈長歌懶得理她,直接讓人把小寶抬到了炕上。

見小寶睡的很香,她又從櫃子裡翻出床乾淨的被子給蓋上。

“大家別客氣,隨便坐!”見眾人在那站著,沈長歌便開始招呼,“我這就燒火做飯給大家吃。”

眾人聽了,不由的面面相覷。

靠,原來這飯竟是在謝家吃啊!

謝家的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若真吃了他們的飯,謝家人還不得堵著他們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啊。

不行,他們得走!

眾人剛想找個理由離開,卻見謝逸辰淡淡地說:“如果你們這時候走,我家娘子一定會很傷心的。”

一聽這話,眾人都覺得自己上當了。

不走,得罪謝家。

走,得罪沈大禍害。

為了頓飯,他們竟把自己給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時,沈長歌已經抱了柴火在廚房開始燒火了。

“你……你這是做什麼?”

謝嚴氏見狀,也顧不得哭了,立刻衝上前質問道。

沈長歌頭也不抬地說:“既然你不交出兇手,那我就在這兒等。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只要你一天不交,我們就在這兒住一天。”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櫃子裡翻東西。

謝家食物雖不如沈家的多,但大米白麵還是有一些的。

櫃子最下層,竟然還有一罈油!

沈長歌看了,便決定炸油條。

不把謝家的東西吃光了,她又怎麼對得起在炕上裝死的小寶?

眼見著家裡的油都被倒進鍋裡,謝嚴氏急的臉都白了。

這可是他們全家一年的油啊!

“你給我把油都放回去!”她咬著牙,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如果不放的話,我一根繩子直接吊死在這兒!”

“麻煩找根結實點的。”沈長歌冷冷地說,“沒有的話,我可以借你。”

見拿手絕活都失靈了,謝嚴氏有些慌了神。

無奈之下,她只能硬著頭皮去找楊松年。

偏偏楊松年這時候去了鎮上,具體什麼時候回來也沒個準確日期。

難道他一日不回來,她就得任由那禍害帶著那麼一大群人在那胡吃海塞?

謝嚴氏只能回家。

不得不說,沈大禍害的廚藝就是好。

油條炸的金黃酥軟,眾人吃的滿面紅光,早已把謝家人難纏一事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為了搶那點糕點錢,謝家這次真的是賠大發了。

謝嚴氏的心啊,疼的宛若刀割。

她想了想,湊到沈長歌面前,神神秘秘地說:“長歌啊,要不這樣,我給你二兩銀子。反正那小野種已經這樣了,也不必再折騰了。你隨便拿幾百錢給他下葬,剩下的全都是你的了。”

上次賠給謝逸辰醫藥費後,謝家就元氣大傷。

這二兩銀子,已經是謝嚴氏能接受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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