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沈長歌便抬起頭。

明媚的陽光下,只見大妞爹漲紅了臉,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有事嗎?”她問。

大妞爹聽了,連忙搖頭:“沒……沒什麼。”

這事讓他如何開口呢?

一大男人和女人說這種事,會不會被當成流氓給一巴掌扇出去?

見他不說,沈長歌也沒追問。

她蹲在謝逸辰身邊,一臉崇拜的向他看去:“天啊,你好厲害啊,編的可真好看!”

“這有什麼難的。”謝逸辰笑道,“你打獵那才叫厲害呢。村裡那麼多男人都獵不到只兔子,可你卻連羊都能給扛回家呢。”

見他們夫妻倆在那相互吹捧,大妞爹差點沒把昨天的羊湯都給吐了出來。

夫妻間,還能這麼噁心?

“阿辰啊,我有點事想單獨和你說一下。”他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有些不自然地說。

謝逸辰聽了,便將手裡的活放下。

他淨了手,帶著大妞爹來到雜物間。

這雜物間雖不大,但卻收拾的整整齊齊,光線也極好,和昔日那破破爛爛的雜物間不可同日而語。

“有什麼事?”謝逸辰替他沏了杯水,問。

大妞爹聽了,偷偷往窗外看了一眼。

沈長歌正蹲在那裡,拿著根竹條笨拙地編著。

大妞爹這才湊到謝逸辰耳畔,壓低聲音說:“是這樣的。自從生完大妞後,大妞娘肚子一直沒動靜。我也帶她去鎮上看了,可大夫說我們倆都沒什麼問題。”

“長歌妹子不是懂醫術嗎?所以我便想讓她給看看。”

謝逸辰聽了,不由地笑了起來:“她哪裡懂什麼醫術呢。”

“可大妞那次明明就是長歌妹子救過來的啊!”大妞爹連忙說,“阿辰,你可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你不知道,為了這事大妞娘天天煩我!”

其實對於生二胎,他根本沒那麼執著,反正已經有了個女兒。

倒是大妞娘,一心想再生個兒子。

謝逸辰搖搖頭:“娘子只是會點急救的方法,又哪裡懂這些。如果懂,她直接替我和小寶治病就好,又何必去另找大夫?”

大妞爹聽了,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

這父子倆可是個藥罐子,一年下來吃藥比吃飯還要多。

那女人如果真的精通醫術,絕對不會沒事和錢過不去。

“那你說……我和大妞娘這該怎麼辦?”他有些不安的向謝逸辰看去。

謝逸辰聞言,白皙的臉龐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他們夫妻間的事,他哪兒知道怎麼辦?

“你們還是等何大夫回來找他看看吧。”他想了想,說,“他醫術很高的。”

大妞爹點點頭。

沒錯,何大夫醫術絕對沒問題。

當謝氏父子病的七死八活的,不也被他從閻王殿給拉回來了嗎?

“你說的對。”他笑著說,“我這就回去告訴大妞娘去,讓她安心在家等著!”

話音未落,他便匆匆離去。

謝逸辰笑了笑,這才來到院子裡。

他們的談話,絲毫不差的都落在了沈長歌耳朵裡。

“大妞爹找你做什麼?”她故意笑著問。

謝逸辰笑著拿起地上的竹子:“沒什麼,男人之間的事而已。”

她還是個姑娘,有些話不方便和她說。

沈長歌也沒在意,笑著說:“那我們快點弄吧。等小寶回家後,他就可以和小黑隨便玩了。”

不得不說,謝逸辰手就是巧。

沒用多長時間,一個漂亮的籬笆牆搭好了。

“你太厲害了!”沈長歌興奮的兩眼發光,“要不這樣,把這黃泥牆給拆了,也換成籬笆牆。”

如果可以,她還想搭座小竹樓,只是不知道這男人會不會。

謝逸辰笑道:“籬笆牆只是好看,實用性並不如黃泥牆。”

沈長歌不禁有些失望。

算了,黃泥牆就黃泥牆吧,反正她也沒打算在這裡長住。

時間過的就是快。

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就又到了午飯時間。

小寶不在家,兩個人的飯倒也簡單。

沈長歌將昨天剩的羊湯熱了一下,做了碗熱騰騰的羊肉面。

再撒上蔥花香菜,味道倒也不錯。

“對了,你識文斷字的,怎麼沒想過當個夫子什麼的?”沈長歌站在他對面,隨口問。

謝逸辰微微一笑:“你以為是個人都能隨便收學生啊?如果那麼容易,柳子明早就在村裡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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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對辦私塾有著很嚴格的規定,對夫子的要求也是極高。你想想,如果夫子自身品行有虧,誰又能指望他教出什麼好學生?”

柳子明,又是柳子明!

這個名字,沈長歌已經聽過好幾次,卻從未見在上水村見過這個人。

當然,她只是想想而已。

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她才懶得去結識呢。

“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沈長歌笑著說,“小寶每天上學很辛苦的,不喝點奶補補是不行的。”

“我想明天一早去鎮上買個奶羊,一來給小寶補補,二來剩下的奶還可以做糕點。”

謝逸辰沒有拒絕:“娘子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她的錢,他不能過問。

原以為買羊很簡單,可到了市場沈長歌才知道,是她太單純了。

春風鎮雖窮,可草卻極多,所以這些羊倒也挺肥的。

問題是,該買哪只呢?

它們長的都差不多,“口袋”也差不多大,就差把“我奶產奶”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哪只奶多?”沈長歌用詢問的目光向謝逸辰看去。

這男人見多識廣,他一定能知道的。

謝逸辰也有些犯了難,微微搖頭:“我也不懂這個。要不,隨便選一隻?”

“買東西又哪裡能隨便選呢?”

突然,一個溫和的男聲傳來。

沈長歌回頭一看,只見一年輕公子搖著摺扇,緩緩向她走來。

這男人生的非常好看,五官立體,唇紅齒白。

雖不及謝逸辰和齊徵之,但也別有一番風韻。

一看到他,謝逸辰臉色陡然一變。

沈長歌想破了腦袋,卻依舊沒有從那支離破碎的記憶中想起這個人。

“我們認識?”她試探性地問。

短暫的錯愕之後,男子笑了起來:“早就聽說你失憶了,現在看來竟是真的。三妹,你怎麼竟連大哥都不認識了呢?”

大哥?

沈長歌不由的一驚。

難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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