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寶哭的如此傷心,謝逸辰目光暗了暗,臉色說不出的陰冷。

他欠沈長歌的,可他並不欠謝家人的!

謝家那群混蛋,又有什麼資格來虐待這孩子!

沈長歌更是心疼的很,伸手將那小雞仔攬到懷裡,柔聲安慰道:“別怕,有娘在!”

謝逸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冷笑著向九爺看去。

他笑著問:“九爺,請問是贅婿名聲不好聽,還是忘恩負義更難聽呢?”

“當然是忘恩負義了。”九爺連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著對上水村的那點恩情。

所以,必須是恩情大!

謝逸辰薄唇微勾,冷峻的臉龐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在我和小寶最落魄的時候,是娘子救了我們父子一命。如今我再回謝家,那豈不是忘恩負義?”

被一晚輩搶白了一番,九爺老臉有些掛不住了。

他答應過謝嚴氏的,無論如何要讓謝逸辰回到謝家。

可現在看來,他們是萬萬不能回去的!

他渾濁的眼眸一轉,知道:“就算不回去,可如今你們日子過的好了,也應該拉謝家一把的。”

沈長歌最煩這種站在道德至高點的聖母了。

都吃了她的羊肉,竟然還在替惡人說話,這老者也不怕被羊湯給嗆著!

“九爺,敢問一句,在我們過的不好的時候,謝家拉扯過我們嗎?”她忍不住了,質問道,“在他們父子生病沒錢的時候,謝家給過我們一文嗎?”

“他們霸佔了阿辰的房產也罷,還把他們給趕出家門。我都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臉,竟然還好意思讓他們回去?”

九爺聽了,臉色明顯不悅:“有沒有點規矩!我在和你男人說話,你一女人在這兒插什麼嘴!”

見這老者竟如此囂張,沈長歌也惱了。

她一把奪下他手裡的碗,直接放在灶臺上:“我插什麼嘴?我問你,你坐的地方是誰的家?”

笑話,她可是一家之主!

敢在她的地盤撒野,這老者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長歌!”看她惱了,楊松年連忙上前勸道,“九爺可是我們上水村的大恩人,你不可造次!”

“恩人?”沈長歌揚了揚眉毛,冷笑道,“後山那條巨蟒還是我殺的呢,我還有縣令親自頒發的匾額。我倒想問問,我算不算是上水村的恩人?”

楊松年聽了,連忙陪著笑說:“是,你當然是!”

他敢說不是嗎?

畢竟,她的事情還是他給報上去的呢。

“那我再問你,我殺了巨蟒之後,我要過村裡半點好處嗎?”沈長歌追問道。

楊松年搖搖頭。

這女人不僅沒要村裡半點好處,反而還替村民著想,又出錢又出力,修了村口那條石子路。

細想一下,她為村裡所做的事,要遠比九爺多的多。

“楊大叔,你看我這恩人做的多窩囊!”沈長歌用眼角餘光瞟了九爺一眼,一臉輕蔑地冷笑道,“再看看某些人,不過為村裡做了點事,就得讓村民們養他幾十年!”

“為什麼同樣是恩人,某些人就可以在這裡信口開河,而我就得在這兒像個孫子似的被人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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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頭蓋臉的一番話,愣是把楊松年給臊的無地自容。

“可是……他年紀大了啊!”他有些為難地說。

沈長歌冷笑道:“年紀大了就可以蠻不講理?”

“你說誰不講理了?”九爺氣的渾身發抖,指他她鼻子罵道,“我教你孝敬老人有錯嗎?”

“你看看謝家現在窮的,天天吃糠咽菜的。你再看看你們,這麼一大鍋肉,竟都不知道給奶奶送點過去!”

見他動怒,謝三鳳連忙上前,替他撫著胸口。

不過,如果真老頭子給氣死了那該有多好啊!

到時候,那禍害在上水村定無立足之地了。

“你只看到我們吃肉,沒看到我們吃苦吧?”沈長歌指著謝家父子,冷笑著說,“阿辰和小寶的病到現在都沒有好,不僅需要花錢吃藥,還得吃點好的滋補身體。”

“我一個女人沒日沒夜的忙著賺錢,累的我整個人都瘦了。怎麼,我除了養他們父子之外,還要再養著謝家?”

“麻煩你搞清楚,我招的是贅婿,我不是謝家娶進門的兒媳!”

“在我家,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也沒資格來管我!”

聽了這話,眾人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段時間,這女人的確瘦了很多,就連腰都明顯纖細了不少。

一個女人養家餬口,的確很辛苦。

九爺氣的臉色煞白,渾身如籮篩般瑟瑟發抖。

他指著沈長歌的鼻子,一時間竟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長歌,你看看你把九爺給氣的!”謝三鳳一邊替九爺撫著胸口,一邊罵道,“九爺只不過是看謝家窮的快揭不開鍋了,所以才仗義執言的。”

“我一個女人都能養家餬口,謝家一大家子怎麼就揭不開鍋了呢?”沈長歌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掩飾眼底的鄙夷,“謝大龍、謝二虎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還有你謝三鳳,你十指不沾陽春水,竟連火都不會燒。”

“敢問九爺一句,我沈長歌憑什麼養著那麼群廢物呢?”

“是因為我錢多的沒地兒花嗎?”

“那麼一大家子勞力竟能窮成這樣,這分明是他活該,是他自找的!”

九爺被氣的不輕。

“走……走!”他渾身抖的厲害,哆哆嗦嗦地說,“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踏進上水村半步!”

話音未落,九爺便勉強支撐起身體,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見“前鋒部隊”慘敗,謝家祖孫倆也不敢戀戰,夾著尾巴便匆匆離去。

楊松年又急又氣。

唯恐出事,他連羊湯也顧不上喝,匆匆追了過去。

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家目光複雜的很,面對著那香噴噴的羊湯,誰也沒心情喝了。

嚴氏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長歌啊,你別生你大叔的氣,他這人就這樣的。”

“如果你現在混的很慘,他照樣也會偏心你的。”

陳大娘見狀,也笑著上前打圓場:“是啊,裡正這人一直都這樣。你看看阿辰出事,裡正不也在替他奔波嗎?”

楊松年不是什麼壞人。

從來都不是。

這一點,沈長歌非常清楚。

“我又沒生他的氣。”她彎腰往灶臺上添了根柴,冷笑道,“我不過是討厭九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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