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糕點後,謝逸辰要去買點東西,沈長歌便坐在路邊的石頭臺階上等他。

這些日子村裡修路,只要幹活的人都有工錢。

謝逸辰因公受傷,楊松年還額外給了他一筆營養費。

他本來是要如數上交的,可沈長歌卻拒絕了。

一個男人,身上好歹得有點錢的。

“這個給你。”

突然,一個清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沈長歌猛一抬頭,只見謝逸辰微笑著站在陽光下,手裡舉著一支雲朵般的棉花糖。

“你還真把我當侄女了啊!”她笑著將棉花糖接了過來。

謝逸辰緊挨著她坐了下來,笑著說:“按照村裡輩份來算,你本來就得叫我叔叔。”

“我敢叫,你敢答應嗎?”沈長歌壞壞一笑。

看到她這調皮的模樣,謝逸辰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不敢。不過,你明天真的要來賣糕點嗎?”

沈長歌“嗯”了一聲:“反正家裡現在也沒什麼事,我還可以順便接送小寶。”

“你可真疼他。”謝逸辰有些酸溜溜地說。

如果不是確定他有多討厭原主,沈長歌還真會把他現在的反應當成吃醋。

他會吃醋嗎?

沈長歌苦笑了幾聲。

“想讓我疼你也可以,你變的和他那麼小就可以了!”她吃著棉花糖,笑著說。

軟萌可愛的幼崽,誰見了又不喜歡呢?

謝逸辰笑道:“那麼小的話,我可做不成你男人了。”

這時,一個番邦商販在道路中央停下腳步,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他身材高大魁梧,劍眉星目,頗有幾分英雄氣概。

“天啊,好帥啊!”沈長歌不禁看呆了,就連手裡的棉花糖都忘了吃。

謝逸辰微微蹙眉:“哪裡帥了?”

“多有男人味兒啊!”沈長歌嘖嘖讚歎道,“你看他腰間還佩了把短刀呢,想必是個練家子。”

西梁男人大都身材頎長偏瘦,相比之下,番邦男人則魁梧強壯的多。

他們自幼騎馬打獵,身體素質可不是地處平原一帶的西梁要可以比擬的。

謝逸辰冷笑道:“應該是是用來殺羊的。番邦人喜歡吃生肉,你說的男人味兒,或許就是他們身上的腥羶味兒吧。”

見這男人故意詆譭那番邦美男,沈長歌用眼角餘光瞟了他一眼:“你這是嫉妒人家比你高大威猛吧?”

“有嗎?”謝逸辰笑著將她嘴角沾的一點糖拭掉,“我需要嫉妒他嗎?”

沈長歌翻了個白眼:“你分明就是在嫉妒!”

“他哪裡好看了?”謝逸辰認真端詳了那男人大半天,還是沒搞明白這個問題。

本以為這女人眼光還是不錯的,還知道欣賞齊徵之這等絕色美男。

想不到,現在竟差到這種地步!

“這叫陽剛美,你懂嗎?”沈長歌冷笑著說。

謝逸辰也笑了:“這分明是野性,哪裡是什麼陽剛。”

“算了,和你這種人沒共同語言。”沈長歌將棉花糖遞了過去,沒好氣地說,“幫我拿一下,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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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逸辰剛接過糖,沈長歌便站起來向那番邦男人走去。

謝逸辰一看,臉立刻陰了下來。

可惡,他還沒死呢,她就開始勾搭男人了。

那番邦男人也眼瞎的很,竟主動和那女人搭話。

更可惡的是,那女人竟然還在笑!

現場人聲吵雜,他根本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

那番邦男人離開後,那女人竟然還目送了他一段距離。

謝逸辰剛想喊她,卻見那女人走進了對面小巷子裡。

“辰哥哥,你怎麼在這兒?”突然,耳畔傳來一個甜的有些發膩的女聲。

謝逸辰一抬頭,發現竟是許久不曾露面的石翠花。

數日不見,她憔悴了很多。

即便塗抹了大量的脂粉,也無法掩飾住眼角的細紋。

看來,她最近過的並不好。

謝逸辰並沒有理她,站起來挑起擔子便離開了。

石翠花氣的臉都白了,卻不敢上前。

上次的事情鬧的太大,如果再被人看到了那就不好了。

“你說你這死丫頭,沒事總追著一瘸子做什麼!”石母提著籃子走上前,用手指惡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石父叼著個菸袋,懶洋洋地走了過來:“什麼瘸子?”

“還能有哪個瘸子?”石母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地冷笑道,“還不是謝逸辰嗎?真不知道那小白臉到底哪裡好,又窮又沒本事,還能讓這丫頭惦記到現在。”

即便石翠花再孝順,可在她眼裡,也比不過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

孫疤子因替石家出氣吃了虧,於是他便將都移在了石老三身上,要石家賠償他的損失。

為了保命,石家父母又動起了女兒的主意。

可即便石翠花將身上所有錢都掏出來,也根本不夠啊!

孫疤子搶了錢,又霸佔了石家四兄弟的房子,這事才勉強翻篇。

幾個兒媳一看連住的地兒都沒了,春風鎮三惡還得罪了兩個,她們便連夜通知孃家,拿了和離書便走了。

如今他們一大家子,只能租了間又小又破的舊屋子勉強棲身。

“誰說他沒本事的?”石父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你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縣上金礦那有個會用炸藥的,一個月工錢就是二兩銀子,聽說年底還有分紅呢!”

石母翻了個白眼:“有什麼用?當初可是你死活不讓翠花嫁那瘸子的。”

“現在也不晚的啊!”石父邪惡一笑,“那瘸子之前拒絕翠花,無非是見我們不同意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推了把石翠花:“給我聽著。我現在同意了,你在一個月時間內必須把那瘸子給帶回來做贅婿!”

只要那瘸子做了贅婿,那白花花的銀子豈不就是他們的了?

謝逸辰並不知道,此時竟有人在嘔心瀝血的替他籌劃未來的路。

他挑著擔子,走進了剛才沈長歌去的巷子。

奇怪,那女人呢?

難不成她跟那番邦男人走了?

胡思亂想中,只見沈長歌從對面走了過來。

“你怎麼過來了?”一看到他,她有些詫異。

謝逸辰笑道:“怕你被人拐走了呢。對了,你怎麼去這麼久?”

“我……我豆汁兒喝多了。”沈長歌臉微微一紅。

謝逸辰抬眼一看,果然在附近發現一處茅廁。

還好,她沒亂搞。

他將棉花糖遞了過去後,這才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此時,石家一家三口還沒走。

一看謝逸辰拉著沈長歌手走了出來,三人臉色立刻變了。

不,他一定不是自願的,一定是那女人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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