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之後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下一場選拔賽在十一月份,這期間林漠漠還有不少非專業課已經進入考試階段。

已經爬上高峰的人再摔下來就太慘了,而且很容易經受不住,所以上學期意外拿到獎學金的 林漠漠完全不敢懈怠,要保持上一學期的好成績。

不眠不休的工作和學習對別人說起來總是輕鬆帶過,而她自己卻知道,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出狀況了,每天按下鬧鐘爬起來的時候,一抓一手都是落下來的頭髮。體檢去量身高,她都矮了一釐米,醫生跟她說她由於長期坐著不運動,脊椎腰椎都不好了。她完全沒往心裡去,還樂呵呵地去把微博id改成了“20歲禿頭大學生”。

公共課下課之後,白清清拿著手機拿開她的主頁問她為什麼改成了這個名字。

林漠漠笑嘻嘻地對白清清說:“因為打電競真讓人頭禿。”

白清清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你可真樂觀,你現在不只是頭髮快掉沒了,脊椎也彎了,背也駝了,20歲的年紀80歲的身體,以後麻煩每天抽一個小時和我去操場上一起跑步拉伸可以嗎?”

“別了吧,有那一個小時我寧願多睡會兒......現在睡覺已經成為了我唯一的興趣愛好了。”

“哎。”白清清嘆了口氣,也沒有勉強她,“年輕人啊,不要拿命去拼事業,偶爾也停下腳步欣賞欣賞路邊的風景。”

林漠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大姐,我剛才以為我媽在說話,你嚇死我了。你怎麼這麼老成?我以前青春靚麗活潑可愛的白清清去哪裡了?”

“現在流行佛系女孩,你知不知道?”白清清說著,拿出手機給林漠漠看,“你看我把微信頭像都改成一朵牡丹花兒了,微信暱稱改成‘道德之花綻放枝頭’,厲不厲害?”

林漠漠被逗的哈哈大笑:“哈哈,你是經歷一次戀愛之後看破紅塵了是不?”

白清清的心黯然了一下,林漠漠注意到她眼神中細微的表情變化,趕緊改口說:“對不起我不該說的......你還沒有放下啊?”

白清清沉默片刻,抬起頭對她笑了笑:“時間一久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林漠漠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和葉森在一起不就得了?你們倆明明都沒有錯,又彼此深愛,幹嘛不接受對方。”

“有些事是我的原則不允許的,為了愛情接受他就是委屈我自己,我還是會變成那樣一個神經兮兮,非常做作的女人。”白清清搖了搖頭,“算了吧,我怕死那樣的自己了。”

“好吧,我真是不理解......”

“不過不要光聊我了,你家陸執風頭太盛,小心那些心懷不軌的女人哦。”白清清有些猶豫,不過到底沒有具體說什麼。

她知道陸執的人品,也知道林漠漠不會輕易聽信別人的話,所以她還是不把那些事告訴她了,免得破壞她們倆之間的感情。

她不止一次看見有一個穿著火辣的女孩在學校門口和陸執說話,而陸執對待她的態度也不像對待別的女孩一樣,她總覺得有問題,

但又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嗯,一定是因為自己在上一份愛情裡面太敏感太做作,所以現在看誰都敏感。陸執性格那麼好,完美無缺,怎麼可能會做違背道德的事情呢?

林漠漠也對她的警告一笑而過,說:“沒關係的,我相信我師兄。”

果然,所以她也沒有必要白費口舌了。

白清清笑了笑,不再說什麼了。

事實上白清清口中的那個女孩確實存在,她就是愛麗。

半個月前,徐玲回到z城和徐廣元一起辦離婚手續,在民政局排隊的時候,前面排了不下五十多隊,他們有些是跟他們一樣感情破裂的夫妻,有些根本就是為了某些目的假離婚的,排隊的時候還摟摟抱抱,說什麼事情辦好就回來復婚。

他們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不像他們。

徐玲微微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把婚姻當回事兒了,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所以離婚率年年攀升......而他們倆,就算現在也落到了離婚的境地,但好歹在相處的二十多年裡,彼此都是相互忍讓,努力著讓這份婚姻繼續下去的。

現在破裂了,也是因為犯了原則問題,她不想膈應自己,也不像委屈徐廣元,好聚好散,以後見面了還是老同學。

陸廣元見她嘆氣,從包裡掏出一塊薄荷藥糖,說:“是不是咽炎又犯了?吃吧。”

徐玲愣了愣,結果藥糖,抬頭對他笑了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這麼一分開還真有些不習慣。”

“玲玲,我......”陸廣元喉嚨哽咽了一下,但到底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繼續在一起嗎?不可能了,也對許寧不公平,既然他已經絕對離婚,決定和許寧好好過日子了,就不要再讓三個人難受了。

徐玲倒是大度許多,說:“不管小執以後選擇和誰在一起,都是咱們倆的孩子。”

陸廣元點點頭:“是啊。”

“不過最近,小執的那個女朋友讓我挺不滿意的。”徐玲皺了皺眉頭說,“那一家子文化水平太差,思想道德跟我們不是一個程度上的......”

陸廣元問:“是因為她兩次不請自來?”

徐玲搖了搖頭:“這倒不算什麼,關鍵是這種家庭思想真的跟不上我們。這種家庭能培養出什麼好女兒?以後小執娶了他們家女兒,一定有罪受。”

“他們家是什麼樣的家庭?”

“父母都沒什麼文化,很輕視女性,不開朗,諷刺我離婚......我很是不喜歡。”

陸廣元想了想,問:“我打電話去說說小執?”

徐玲看了他一眼:“你說他就聽了?你好歹也是小執的親爸爸,小執什麼性格你不知道?”

陸廣元猶豫片刻,點點頭:“小執確實很有自己的想法,那我該怎麼辦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徐玲覺得好笑,“這件事你記著吧,平時也多說說他。而且,倒現在我都不是很支援他去搞那些不正經的東西,出國留學當醫生多好。”

“嗯。”陸廣元應了一聲,“我有空就去說說他,出

國留學的事情,我也一直準備著。”

他和徐玲簽完手續之後,就分開了。他和許寧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了一間房子住,又租了一間商鋪,開了私人診所,因為這麼多年來積累的患者資源還在,一時間過來找他看病的患者們絡繹不絕,他的日子倒也不是很難熬。

徐玲和他都是大大方方的人,分開了就是分開了,誰也沒有拿出來講什麼公不公平,誰也沒有對任何人訴苦,這也是確保他診所能正常開展的原因,否則若是徐玲到處跟被人說是他出軌,患者一聽他道德有問題,恐怕他就不會這麼順利了。

閒暇之餘,陸廣元就在想到底要怎麼解決陸執的問題,他試著給陸執打過幾次電話,但只要一提到林漠漠,陸執的回答就是“挺好的”、“我愛她”、“我們以後會結婚並且不會像你和媽媽一樣”、“再見”。

幾次之後,他再給陸執打電話,陸執就以各種忙為理由拒絕了。

有一天他在想兒子的事情的時候走神,摔碎了一隻碗,許寧問他怎麼了,他想著愛人之間不應該有所隱瞞,就把陸執的事情告訴她了。

然後他不知道許寧怎麼聯絡上了也在北京工作的妹妹,跟妹妹提了這件事,後來就有了愛麗總是纏著陸執的行為,愛麗還覺得這是在幫陸執的父親管教陸執,覺得自己可正義了。

今天還沒有下課的時候,愛麗又來到了陸執的學校,她站在教室外面對陸執揮手,班裡有同學注意到了,都在一邊偷笑,小聲說什麼陸執的迷妹又追到這裡來了。

陸執往窗外看了一眼,面露不悅。老師也看見了,問她:“同學,你找誰?”

愛麗說:“我找陸執,是他小姨媽,家裡有點急事,我得告訴他。”

陸執聽見身後有人說:“這小姨媽真好看,徐教授怎麼有這麼年輕的妹妹?”

他心裡有一股非常難受的情緒。

老師點點頭,讓陸執出去。

陸執起身,拉著愛麗的胳膊把她拖到了走廊盡頭,質問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愛麗笑著問:“你今天和林漠漠分手了嗎?”

“不會分的,你放心吧。”

愛麗拍拍他的腦袋:“你今天依然還是這麼的不聽長輩的話呀。”

陸執很不客氣地後退了兩步,讓愛麗碰不到他,然後問她:“愛麗,我上課很忙的,麻煩你以後不要來找我好嗎?”

“哼,你以為我想來找你呀,我都是聽了你爸爸的話才來的。”愛麗又靠近一些,戳了戳他的胸口,“大外甥,你要聽話。”

“夠了!”陸執冷下了語氣,“以後再煩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就不!”

“叮鈴鈴......”愛麗的話剛說完,下課鈴聲也響了,陸續有同學從教室裡出來,愛麗看見林漠漠也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

她嘴角微微上揚,一下子撲到陸執的身上,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牢牢地抱住他。

後面,林漠漠正和白清清一起過來找陸執,遠遠看見這一幕,兩個人的腳步都停在了原地。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