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胡鋒出去買了幾尺布。

他答應給胡青雨做件新衣服。

在距離胡鋒家不遠,有一個專門做衣服的女裁縫。

雖然她的手藝算不上太好,但好在價錢便宜。

胡鋒現在身上也剩不下多少錢了,價錢問題是他首要考慮的。

“等以後賺錢了,再給小丫頭買幾件好的。”

他相信自己距離能賺錢不遠了。

才短短的一個上午,胡鋒的雙臂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

這簡直是奇蹟。

其他人的松筋拔骨,都是時間非常漫長的。

可胡鋒的松筋拔骨,卻就像是坐火車一般,快到不行。

其他人想練出肌肉來,那都是以月為單位。

可胡鋒,卻是以小時為單位。

短短的一個上午,手臂竟然已經練出了稜角分明的肌肉。

這要是說出去,人家說不得會將胡鋒當成妖怪。

以目前這種速度,再修煉幾天,他就有當拳師的資格了。

普通的小武館,只要能達到【松筋拔骨】,就有當拳師的資格。

而【松筋拔骨】的標誌,首先就是松筋。

所謂的“松筋”,其實是指鍛鍊筋脈,擴寬筋脈。

這個“松”字,是一個動詞,指的是運動筋脈的意思。

利用拳勁來運動、淬鍊筋脈,然後筋脈就會變得寬闊。

筋脈寬闊了,運輸的氣血量就會增多。

運輸的氣血量多了,筋脈周圍的細胞、骨骼才會得到發育。

而胡鋒和其他武者的區別就在這了,他還沒有“松筋”,但是卻已經拔骨。

《胎息經》和洪拳結合,其效果簡直是驚人。

明明還沒有將筋脈擴寬,但是卻已經肉眼可見的將手臂骨骼、肌肉練出一點樣子。

若是等胡鋒將筋脈練寬了,那麼只怕修煉速度還要加快。

——

胡鋒將買來的布交給女裁縫,便回了武館繼續修煉。

和早上一樣,練個幾分鐘,他就要進廚房吃飯。

廚師的臉,比炭還黑。

下午出現了個詭異的情況。

當胡鋒吃完飯後,廚師就跟在胡鋒後面。

胡鋒在練《虎鶴雙形拳》之時,他在一旁看著,十幾分鍾後,胡鋒去了廁所,廚師也跟著。

胡鋒上完廁所,他還特意跑到坑位前看上一眼,然後不可思議道:

“這特麼是人嗎?

消化能力也太強了吧?”

但緊接著,就又只能愁眉苦臉的回去給胡鋒做飯。

——

傍晚。

苦練一天的胡鋒,回到了家。

意外的發現,小丫頭竟然沒在家。

胡鋒一時間有些慌張,他擔心小丫頭出什麼事。

但跑出去,在鎮子裡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正想去龍員外家找姜芳問問時,卻正巧在去龍員外家的路上遇到了姜芳三人。

小丫頭赫然正在其中。

只不過,此時的小丫頭,卻好像是剛哭過一樣。

她穿著胡鋒以前的舊衣服,衣服上卻有幾個腳印。

而姜芳,卻一邊走,一邊罵道:

“死丫頭,你跟你爹一樣蠢!

誰讓你惹龍少爺他們的?”

而胡青雨卻只是低著頭,委屈的抿著嘴。

胡鋒深吸一口氣。

他現在覺得心情很煩躁。

煩躁得他想咆孝。

他看見胡青雨身上的腳印,再聽見姜芳的話,心中便勾勒出了個畫面,那就是他妹妹受到欺負了。

小丫頭的性格,胡鋒是清楚的,是個乖巧得讓人心疼的人。

絕不是個惹事的人。

而姜芳,此時卻不僅不幫小丫頭,反而一昧的責罵。

這讓胡鋒有點替小丫頭寒心。

“你怎麼來了?”姜芳看到了胡鋒,問道。

“你們帶小雨去龍家了?”

“她年紀不小了,也是時候幫家大人做點事了。

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在宅院裡做丫鬟了。”

“你們看看她身上的腳印,就是因為你們帶她去龍家,這是被人欺負了吧!”

“還不是她自找的?那龍家小丫鬟那麼多,為什麼龍少爺不欺負別人,就欺負她呢?”

胡鋒被姜芳這句話一下子把怒火激了出來,脫口而出一句:

“放屁!”

這話一出,姜芳愣了,胡海愣了,胡鋒自己也愣住了。

按禮法來說,罵父母,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姜芳的眼睛,霎那間紅了,她不敢置信的看了胡鋒一眼,然後咬著牙,扭頭走了。

胡海看了看胡鋒,嘆息一聲,也走了。

而小丫頭胡青雨,則惶恐的站在一旁,小臉都嚇白了。

——

姜芳抹了把鼻涕和淚水,一邊走一邊罵:

“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這麼多年來起早貪黑的,為的是什麼?

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白眼狼?

以後你是死是活,我再也不管了。”

但是她走著走著,卻徑直走到了張寶家。

來到張寶家家門口,坐在門口緩了一會兒,然後將眼淚擦乾,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

手帕裡,有龍洋,也有銅錢,握著這銅錢,她敲響張寶家的大門。

錢不夠,但姜芳依然厚著臉皮去找張明之道歉,求張明之原諒:

“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賠。

但是我們不會賴賬的,我和你大哥會慢慢的把錢還給你們的。”

——

深夜。

胡鋒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仔細想了一下,姜芳為什麼以前不讓胡青雨去幹活,偏偏是胡鋒打傷張寶後,才讓胡青雨去?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他胡鋒而起的嗎?

胡鋒惹了禍,家人被牽連。

這讓他心裡難受至極。

忽地,一個念頭閃過——我不能繼續躲在武館了,我要去掙錢。

錢錢錢!

命相連!

要是有錢,這個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

烈陽烘烤著大地。

幾名官差押著囚車而行。

囚車上,鎖著一個人。

那人雙臂、雙腳甚至是脖子,都被粗鐵鏈鎖著。

“這天氣也太熱了!”

“頭,要不——我們歇息一會兒,等過了日頭再趕路吧!”

“不行!”

為首的官差斷然拒絕,然後對眾官差道:

“大夥打起精神,這【金腳帶】是個危險無比江洋大盜,我們需要儘快將他押回大牢。

金腳帶還有同夥,我們在路上多耽擱一會兒,危險就會增加一分。”

——

烈陽之下,官道的另一側,此時走來了一人。

此人穿著粗麻長袍,一對布鞋,白襪子,胳膊上搭了個包袱。

其年齡不大,十二三歲的樣子,此人正是胡鋒。

本來按照胡鋒以前的想法,他是想著在武館苟著,慢慢的修煉武藝。

但是家裡那些破事,實在是讓他頭疼不已。

因為錢,家裡一地的雞毛。

胡鋒實在是太壓抑了,他決定出來賺錢。

聽說鉤武縣城賺錢的門路多。

在鉤吾縣城,無論是想當殺手,想做大俠,想幹拳師,還是想打拳臺,都能賺錢。

缺錢缺急眼的胡鋒,懷揣著致富夢想,朝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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