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魔啊了一聲,“搶親?搶誰的親?你不要和我說是木婉寧和林暮靄兩個人。”

烈焰點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除了她還能有誰?”

夢魔二話沒說,先是用黑魔杖打了一下他的額頭,“烈焰,你是不是傻了?你前幾天怎麼和我說的,你是你恨死了木婉寧,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

“甚至之前因為我不小心提到了她的名字你還大發雷霆一場,現在你和我說你要去搶親?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

烈焰嘿嘿一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夢魔我還小,你要允許我犯錯。”

夢魔看著這個已經修煉了三百年,仍然是少年姿態的尊座,頭痛不已。

要不是因為他是現在魔域的主人,而且把一切都還管理的不錯,自己早就一腳把人踹到西伯利亞去了。

還輪得到他現在在這裡一天到晚叨叨叨木婉寧幾個人的?

他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三百多歲了,還小啊?”

“比你小就成。”

“大哥就兩歲,你至於嗎?”夢魔翻了個白眼,覺得眼前的人應該只有三歲才對。

烈焰摸著頭,“哎呀,夢魔你看看這封信就知道了,木婉寧都是被逼的,我知道她肯定不會不要我,你看,這不就來和我道歉了。”

夢魔擺手,不想看那個糟心的東西。現在只要是有關於木婉寧的事情,無論是人還是物,甚至連木這個字她都不想聽到。

不為別的,就是嫌噁心。

合著自己之前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和木婉寧在一起的種種壞處,這烈焰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

真是謝謝了。夢魔看著拿著書信笑得像個二傻子的烈焰,頭痛的攥緊了黑魔杖。

最後還是被拖著去了司魂那裡,還因為被一隻老烏龜馱的又穩又快,烈焰直接開口將其封成了丞相,還叫人家龜丞相。

順勢花了一點魔氣,將其修煉點成人,看著眼前有些矮小的綠色皮膚的人,夢魔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算是忍住沒把烈焰被打死。

有誰讓一直什麼也不懂的烏龜老當丞相啊!還好那是老烏龜還算識相,沒有提出什麼要跟著回到魔宮那種過分的要求,不然他只能讓這只烏龜變成烤烏龜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小綠人真是一搖一晃,和一個小孩子沒什麼兩樣。烈焰心情好,甚至還抱了抱他,希望能沾點好運。

司魂盯著喜氣滿滿的烈焰、一臉無語的夢魔和沒頭沒腦就知道傻笑的小綠人,坐在樹杈上險些沒有掉下去。

“烈焰,你怎麼突然來了?還帶了……朋友來?”司魂皺著眉毛,以往他都是帶著木婉寧過來一起玩的。怎麼這幾天突然就……

夢魔言簡意賅將事情經過以最簡潔,最精練的方式說了出來,“木婉寧要和林暮靄成親,烈焰要去搶婚,我不同意,他非得來找你怎麼幫忙。”

甦醒歌似乎能夠明白夢魔的痛苦了。

明明自己是一個事業批,偏偏服侍的主子是一個慢性子外加戀愛腦。

夢魔一開始痛苦了,而更讓他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面。

司魂一開始又是和他一樣,極力阻止,可是當聽見烈焰說出一個名字時,又是沉默。

“你不是忘不了寧欣晴嗎?這次她也會去,你不想見她?”

銀色的長髮順著寂靜的風飄揚他的嘆息散在風中,帶起一片回憶。

那時候司魂還不是鬼魂之森的守護者,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住在魔域和修仙界的中間地帶,有著疼愛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可是在這種隨時有可能爆發大戰的地方,像他這種既沒有修仙根基,又不是魔族血脈的孩子要想生存是多麼的艱難。

司魂的爹孃每天白天要去遙遠的人界買一些手工小玩意,晚上還要點燈熬油去製作,一旦有空,小司魂就要揹著比自己身子還要高大的筐跑到無人之地去摘那些竹子。

孃親的手很巧,那些鋒利的竹篾在她的手裡最終都是安安分分的,穿過一個個空洞,最後變成竹籃子和竹掃帚之類的小東西。

父親則是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挑著擔和母親遺一起徒步幾十公裡,起個大早才能夠搶到一個好位置。

露水有時候打溼了小司魂的衣衫,他也顧不得擦,如果他不快點把爹孃晚上要用的原材料備齊,那麼意味著他們又要忍飢挨餓一天。

雖然每天都是稀粥鹹菜,可是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日子也算是過得去。

司魂雖然每天都天不亮也跟著起床,可還是被附近的小孩們盯上了。

如果說那些成年的修仙弟子和遊手好閒的魔修們尚且會對這種普通人不屑一顧的話,那麼這些小孩子往往是最難對付的。

因為他們天真,他們不分善惡,他們只知道強者為王。對於司魂這種用力生存的人抱有著高高的優越感。

司魂揹著大竹筐,氣喘吁吁的被人攬住去路,一群高大的小孩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頤指氣使。

“喂,你就是附近新搬來的人類小孩?”

“你們,你們是誰?”

“呵,居然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去無人的地方偷偷摘竹子!”

司魂有些緊張,他明明只看見沒有人在那裡看守,而且那些竹子又高又長,分明是野生的,所以他才會去用小鐮刀看下來。

可是小孩們的話一下子讓他亂了陣腳,母親一向教導他要知榮明恥,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隨便亂拿。

“你說沒人就是沒人了?我現在說那是我的。”為首的一個小胖墩氣宇軒昂,他可是明年就能參加各大宗派的弟子選拔比賽的人,在孩子堆裡面人氣頗高。

由於身材魁梧,又會一些小把戲,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群擁護者。見老大都發話,他的小跟班們紛紛符合起來。

有的說著要把他直接拖到大人面前,好好打一頓出氣,也算是給他個教訓。

有的則是說要把人扔到魔域裡面去,讓他知道人界的凡夫俗子未經允許進入魔域的下場。

司魂停的冷汗直冒,他知道無論是修仙界還是魔域都不是自己所能戰染的。

而如果真的被強行拉進去,估計會被當成兩派的臥底直接處死。

他還不想死,他的父母親還在等著他回去呢。

或許是看見他害怕的樣子過於好玩,幾個小孩直接抄過他的腋窩將人架了起來。

司魂本來年紀就小,營養不足導致整個人面黃肌瘦,看起來更是十分的可憐。被人團團圍住像極了一個小雞仔一樣被人提熘著。

兩個眼睛淚汪汪的,看著面前凶神惡煞的小胖墩,司魂懇求著,“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我把竹子放回去就是了,我不來了,我不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甚至還在發抖。

小胖墩眼珠子一轉,揮了揮手讓人把他放下,甚至還熟絡的攬著他的肩膀,“聽說你會砍竹子,不如給我們看一看,要是我們也能學會,你就隨便來這個地方就行。”

司魂單純,信以為真,眼淚都還來不及擦就慌張反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司魂開心的笑了,因為他家境貧寒,本就靠著編一些竹制品為生,如果沒了免費的原材料,到時候爹孃售賣的價格肯定也會提高。

可是那樣的話和人界的其它小商販肯定會有衝突,甚至沒了生意。

現在小胖墩既然說可以繼續在那裡砍竹子,就算是捉弄自己,他也認了。司魂慢慢地彎下腰,從竹筐裡摸索出一把和自己小臂差不多長的鋤刀。

帶著小胖墩一幫人先是往前走了一小段,看見一處大竹子之後也沒有著急,而是觀察了一會就直接走了。

身後跟著的人有些著急,“你怎麼不砍這個啊!這個這麼大,還這麼高,你不會是耍我們吧!”小胖墩急忙發聲。

司魂搖搖頭,“不是的。這個竹子雖然高大,但是它的外殼泡了水,有點軟,不適合做竹籃子的。”

胖墩他們面面相覷,似乎是自己的無知被揭露,有些惱怒,“你以為自己很聰明是不是,故意嘲笑我們?”

司魂本來找到一棵特別好的竹子,蹲著身子就要開始從底部開始刨,可是聽見他們的話還是準備轉頭解釋的時候只感覺到左邊的腰被人踹了一腳。

他的身子順勢倒去,可是自己的大竹筐還在一邊,要是把力量全都壓在那上面,竹簍子肯定要報廢。於是司魂硬生生掉了個彎,用自己的擼起擼起袖子的古銅色手臂撐在地面。

忍著鑲嵌進掌心的石子帶來的劇痛,冷汗直冒。司魂喘著粗氣,將竹簍子推的更遠了一點。

他知道無論怎麼解釋,這群人都不會聽自己說的。索性任由小胖墩口出狂言,他只是盯著他們一群人,希望這樣煎熬的時刻快點結束。

小胖墩他們被盯得發毛,更覺得自己的威嚴收到了挑戰,捏緊了拳頭就要打上來。

司魂閉上了雙眼,想起自己孃親教導的要與人為善,甦醒歌看不下去,氣憤的就要往下衝,小蝶卻把她拉住,努了努嘴示意她繼續往下看。

隨後,他們一群人還沒有碰到司魂的一根頭髮,一個身穿橙色衣服的女孩拿著一根棍子氣勢洶洶的掃到一片。

女孩雖然個頭小小,嗓音和膽子可不小,她直接撐著一根長長的木頭棍子對著小胖墩他們的腳踝處一股腦的打過去。

雖然他們都是有點三腳貓功夫的小孩,可是孩子畢竟是孩子,沒兩下全都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女孩叉著腰,站在司魂的前方,將小司魂遮了個嚴嚴實實,“你們再敢欺負別人,我就直接打你們。”

“見一次打一次!”

小胖墩還算是皮糙肉厚,可也架不住被一個女孩子這樣打,臉上火辣辣的,覺得丟了面子。

他大叫,“寧欣晴,你這個沒爹生沒娘養的野丫頭這麼粗魯無禮,除了我,我看誰還敢娶你!”

“我呸,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死胖子。”寧欣晴長的俊俏,說的話也是十分的潑辣。

她拿著棍子,呵斥著眾人趕緊滾開,小胖墩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人,要是讓他爹孃知道自己被一個女子打倒,只怕是要關好一陣的緊閉。

最後還是灰熘熘的跑了,雖然嘴巴上還是說著好男不和女鬥,可是腳步卻熘得飛快。

寧欣晴得意的笑了笑,把棍子一扔,看著目瞪口呆的司魂有些奇怪,“喂,你怎麼了?不會是傻了吧?他們沒有踢你的腦子啊?”

她不知道,現在她的臉在司魂的眼中彷佛度上了一層金光。

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她像一個拯救他的俠女一樣從天而降。

寧欣晴一把把摔倒在地的司魂給拽了起來,又幫著他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塵土。

“你傻呀你,不會還手啊。”

“我,我娘說了,要以和為貴……”

話還沒說完寧欣晴就先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腦子有問題,要是被人活活打死還扯什麼和不和的,下次別人打你你就要狠狠的打回去知不知道!”

司魂看著她振振有詞的樣子,糯糯的點點頭,有看見她即將離開的背影,不知怎麼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她橙色的衣訣。

“怎麼了?”寧欣晴有些奇怪,這小孩難不成纏上她了?

“你的,你的衣服髒了,那裡破洞了,我去幫你縫吧。”司魂指了指她的衣袖,果不其然那裡有一道小口子,被勾了絲正大張著。

寧欣晴有些驚訝,“你還會縫衣服?”

“我孃親白天要去買東西很忙,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司魂撿起竹筐背在身上,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偷看她。

寧欣晴撇撇嘴,揚了揚手,“行,帶路吧。”

她本來也是居無定所,住在不遠處的破房子裡時不時的還漏風漏雨的,現在有個人主動幫自己縫衣服,可是剩下了一筆錢。

司魂小心翼翼的走在她的身邊,咬著下唇想要搭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憋紅了臉也只是說了一句乾巴巴的“你餓嗎?”

寧欣晴沒聽清,啊了一聲以後卻在司魂家門口撞上了提早收工回來的司魂的父母。

因為生意好,他們一起買完了東西便早早的趕了回來,還順便買了幾條魚和一點雞肉,準備好好給司魂補補營養。

看著他瘦弱的小身板每天還要揹著這麼大的竹筐,做父母的也是於心不忍。寧欣晴本來在孩子們面前還算是有氣勢,可是現在看見陌生人倒是變得侷促起來。

司魂看著她求助的眼神,莫名的生出一股自豪來。他也是可以保護別人的。

“爹,娘,今天我不小心砍竹子的時候摔了一跤,多虧了這位寧小姐救了我,所以我就帶來回來了。”

“哎呀,這麼說還是我們小司的救命恩人,快進來吧。剛好今天啊買了點葷菜,就留下來吃一頓吧。”

司魂的父母很熱情,寧欣晴推脫不開,只得答應了下來。司魂拿著針線專注的給她縫袖口的時候,她看見他輕輕顫動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

真是個睫毛精。

好像拿剪刀全都給卡擦剪下來。

寧欣晴撥出的熱氣噴到司魂的耳畔,他大氣也不敢出,呼吸都放的很輕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戳到她細白的手腕。

銀針在橙色的衣袖上面飛來飛去,很快在裂開的口子上面就出現了一片生動的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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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寧欣晴驚歎道,她的衣服其實除了是橙色的,上面一點花樣也沒有。而司魂的手巧的很,硬生生用大紅色絲線給她繡出了一片楓葉來。

臨吃飯的時候司魂的母親看見兩人其樂融融的畫面,欣慰的笑了笑。又招呼這兩人一起吃飯,特意把他們的座椅安排在一起。

寧欣晴總歸是有些不習慣,只盯著眼前的青菜夾進嘴裡,連聲稱讚道好吃。

司魂默默的把一些肉全都給放進她的碗裡,又默默的挑著刺,然後又夾了兩塊放進爹孃的碗中。

“你是叫寧欣晴對嗎?我可以叫你小晴嗎?”

“可以的,伯母。”寧欣晴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比較妥帖的稱呼。

“我們司魂性子悶,平時我和他爹也忙著買東西,根本沒時間照顧他,你如果有時間就多幫我們陪陪他,也好有個伴。”

司魂想要拒絕,怕她會嫌棄自己麻煩。可是寧欣晴卻一口答應下來,還不停的誇讚著他的手藝好,刺繡栩栩如生,完全可以拿到鎮上去賣。

司魂的父母嘴巴笨,平時也只會把竹籃子什麼的放在攤位上,等著來往的行人們過來,聽見寧欣晴說可以在鎮上聯絡繡坊的人賣一些手帕補貼的時候眼睛發亮。

“小晴不如你以後有時間陪著我們司魂一起繡一繡,玩一玩也好。”司魂的娘看著兩人越發的滿意。

寧欣晴性子活潑,帶著司魂也開朗了不少。吃飯的時候兩人總是咬耳朵,吃完了還一起端著碗快去了廚房要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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