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王只是側頭看了看他們,然後眼睛都沒抬,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設想著自己修為精進的場面。

扯著紅絲綢,甦醒歌走得暈頭轉向,終於被牽著落坐。

她的手還在扯著不肯鬆開,微微動了動,發現對方還在,這才放下心來。

聞祭夜拉了拉絲綢,小心翼翼的開口,“師尊,你還好嗎?”

因為用的是氣聲,甦醒歌聽來只覺得格外的性感。太由於被蓋頭遮擋了視線,她看不到外面的樣子,只能依靠聞祭夜的解釋來推測大致的方位。

“師尊,你的左手邊是一個鴛鴦燭臺,右手邊是桂圓蓮子和花生,都是一些吃的。然後我的正對面是大紅色的喜字。”

“那群小螞蟻現在不在這裡,但是還有一個小青蟲正鼓鼓囊囊的坐在你的正對面監視者我們。它只有一個眼睛,只要我們不亂動,它應該不會發現。”

聞祭夜為了說話越湊越近,甦醒歌甚至能看見他粉色的耳垂和那大紅色的喜服上面繡著的龍鳳呈祥。

她沒忍住,戳了戳他的手背,“說點有用的。”

一直說這些婚房的佈置幹什麼,又不是真的,難不成聞祭夜還真的想要和自己大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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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祭夜有些失落,但還是悄悄捏了捏甦醒歌的手背,心裡甜滋滋的,因為她害怕那小蟲子跳到自己身上,甦醒歌還特意往聞祭夜的方向湊了湊。

梨花香鑽進鼻子裡,聞祭夜一邊看著離開的小青蟲,一邊天人交戰,手還是搭住甦醒歌的肩膀不肯鬆開。

“師尊,他們走了。”走了很久了,聞祭夜還是不想鬆開,只是在心底默默的說了一句,手感真好。

甦醒歌挺直的嵴背一下子垮了下來,真是累死了。剛要自己把蓋頭掀開,就被聞祭夜一手抓住。

“師尊,我,我想我來幫你。”

“不用,我自己有手。”

【宿主,聞祭夜好感度下降三百。】

看著那原本滿格的好感度條多出來的空白,甦醒歌立刻妥協,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說道:

“好的,你來吧。”

聞祭夜顫抖著,舔了舔唇,幾乎是停止了呼吸,拿起一邊的挑子,黑色的細長柄幹最尖端是一個金色的小嘴,將大紅色還繡了一個喜字的蓋頭輕輕掀起。

紅色的喜佈下一張嬌媚的臉龐正對著他,兩個眼睛淚汪汪的盯著他,那嫣紅的櫻桃小嘴都都的,因為擦了胭脂顯得更加的紅潤。

以往甦醒歌的唇色是粉粉的,現在塗上了大紅色的胭脂,平白多了幾分魅惑。

“好看嗎?”

“好看,師尊真好看。”

聞祭夜看的有些入迷,甦醒歌都著嘴,想要鬆開手腕上的綁帶,可是卻被他阻止。

“那群小螞蟻一會還會進來。”

“進來做什麼?”

“看著我們喝交杯酒。”

這群螞蟻是來自太平洋的吧,管的快要比時空警察還要寬了。

甦醒歌苦不堪言,肚子咕咕叫,看著放在桌面上的酒菜咽了咽口水,聞祭夜察覺到她的目光,笑了笑。

然後起身帶著她一起主動坐在了小桌上,又拈起了一塊龍鬚酥放到她的嘴邊,甦醒歌有些不習慣,但看他這麼期待還是張開了口。

要死,怎麼這麼甜!

還粘牙!

簡直是比掉進了蜜罐子還要甜一百倍的程度,真的不會得糖尿病嗎?

“好吃嗎?”聞祭夜問道。

甦醒歌被龍鬚酥粘的上下牙齒都連在了一起,根本咬不動,也張不開嘴,烏拉烏拉說了一堆沒一個字聞祭夜聽清了的。

此時門被推開,小螞蟻們端著酒壺進來,還是十分像樣的先給甦醒歌梳了梳頭髮。

“一梳梳到頭,萬事不用愁。一梳梳到尾,床頭和床尾。新人禮成。”

甦醒歌剛才還在心中感嘆這小螞蟻說話還挺有文采還挺押韻的,結果他們活生生把自己的頭髮一拔,青絲掉了打半。

她淚流滿面,看著地上的碎髮幾乎要哭出來,不知道怎麼用剪子她可以教他們的!

她本就不多的頭髮啊……

看著他們細心的把自己剛抜下來的新鮮頭髮和聞祭夜的捆到一起,精心的用紅繩系著,甚至還編了個麻花辮,甦醒歌看著同樣面露痛苦的聞祭夜,苦笑。

真是難兄和難弟。

這時甦醒歌才算是看清楚了房間的設定,古色古香,一切都是大紅色的,甚至門楣上還貼著百年好合的字樣。

要不是這樣的場合下他們是被迫的,還真挺……溫馨的。

話說這群小螞蟻就沒有想過去現代開個婚慶公司?

甦醒歌腦洞大開的時候還看見他們的灰色盔甲上面也貼著一個小小的喜字,真是敬業啊。

那麻花辮被放到了桌子上,二人的面前都放著一杯酒,那酒十分的混濁,混濁到比剛從水龍頭那裡接出來的還要髒。

真的不是從黃土高原上面的黃河中游取過來的水嗎?甦醒歌吐槽道。

說歸說,身體還是要做的。依照小螞蟻們的指使,甦醒歌只能無奈的舉起了酒杯,剛一飲而盡就被小螞蟻們斥責了一番。

“你的夫君還在等你和他喝交杯呢,不可以先自己喝。”

夫君……甦醒歌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兩朵紅雲,話都有些說不出來,看著聞祭夜驚喜的神色,恨不得直接挖個地洞鑽進去。

老臉都丟盡了。

再次拿到酒杯,甦醒歌想起剛剛那苦澀的口感,表情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但還是強裝著笑容,手臂穿過聞祭夜勾出的圈,兩人的胳膊肘對著同一個方向。

剛要喝掉趕緊完事的時候,小螞蟻們又開口,“你們要親密的呼喚對方。”

聞祭夜和甦醒歌兩人都是面面相覷,疑惑的開口。

“師尊?”

“徒弟?”

一隻領頭的小螞蟻搖頭晃腦,手根本沒有手指,卻還是指點來指點去,“不不不,你們要叫對方夫君和娘子。”

甦醒歌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且不說當著這麼多人……哦不,是螞蟻的面,就是單這樣叫就有夠讓人害羞的。

糾結著不肯開口,那小螞蟻急了,“你們不說話,要是耽誤了良辰吉時,到時候我們的螞蟻王肯定會生氣的。”

“我讓她來收拾你們。”

不是良辰吉時,是她吸收成親夫婦的喜氣時間吧。甦醒歌心說這螞蟻王比起小螞蟻們可是厲害多了,要是發現他們是活人,萬一大吸陽氣,把自己榨成人幹怎麼辦?

聞祭夜也想到了這一層,嘴唇蠢蠢欲動,可又像是怕她生氣,支支吾吾不敢出聲。

甦醒歌的眼一閉,心一橫,一咬牙,一跺腳,直接開口道:“夫君。”

雖然中氣十足,絲毫沒有女子的溫柔,可聞祭夜還是笑開了花,舉著酒杯柔身喊到:“娘子。”

甦醒歌差點沒接了一句“啊哈。”

那也太煞風景了。

喝完酒,他們又坐回了床邊,扯著紅絲綢等待著他們的離開,然後方便逃跑。

可是小螞蟻們鼓著眼睛,嚷嚷著,“送入洞房。”

甦醒歌坐在床沿,腳趾頭幾乎要摳出一座城堡,這小螞蟻說完就一直不走,看著他們。

什麼意思?

看著他們洞房嗎?

甦醒歌臉有些紅紅的,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你們不走嘛?”

“我們要看著你們洞房。”

聞祭夜也傻眼了,只感覺腦袋裡有一團火在燒,“什麼意思?洞房,在這裡?”

“你們不會?就是你躺倒她的身上,然後撲騰兩下,就行了。”

甦醒歌紅著臉,急忙讓他打住。聞祭夜也是尷尬無比,看著小螞蟻那理直氣壯的神色,想要和他爭辯的心思也沒了。

搖搖晃晃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拉一拉紅絲綢,又看著同樣羞紅臉頰的甦醒歌。

“你就,那什麼,先過來吧。我之前悄悄看到有的夫婦被帶出去,應該是弄完一小會就行。”

甦醒歌忍住尷尬,厚著臉皮說了出來。又看著小螞蟻炯炯有神的雙目,幾乎要吐血。

聞祭夜也是握緊了拳頭,然後翻身把甦醒歌壓到了床的正中間。

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甦醒歌聽著螞蟻的聲音,“生孩子啦。”

真是……無語,這不就是桂圓被壓爆的聲音嘛?話說這蓮子擱著腰,真的好不舒服啊。

聞祭夜貼心的注意到這一個小細節,悄悄的挪了挪她的位置,此時兩人都上了床,甦醒歌掐著聞祭夜的胳膊,緊張的眨著眼睛。

而聞祭夜也好不到哪裡去,酒意上頭,再加上身下躺著的是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人,處於尊重,又實在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情意。

藉著小螞蟻觀察的藉口,快速的俯下身子,像小雞啄米一樣在她的唇上親了兩口,然後又將臉埋在她的肩頸,開始道歉。

“師尊,對不起。”

“沒事,都是為了應付命令嘛。”

“我……”我是真心的,真心的,想要娶你。聞祭夜的內心想法沒有宣之於口。

在聽到小螞蟻們吵著鬧著要把他們牽出去的時候快速的翻身下床,穿好了鞋子,跳到一邊等待甦醒歌。

難不成她身上有跳蚤嗎?甦醒歌奇怪的整理著凌亂的髮飾,又看見離自己幾米遠的聞祭夜。

她不知道聞祭夜剛剛為了保持清醒,差點沒把自己的大腿根給掐青,而如果不是小螞蟻的話,他可能真的是忍不住假戲真做……

不管不顧的……

聞祭夜深呼吸好幾次,看著牽著紅絲綢,低頭的人,又盯著脖子上面自己留下的胭脂,內心升騰起一股滿足。

走出去的時候天色將曉,魚肚白的天空照亮了前方的路,幾對夫婦都渾渾噩噩的往前走,甦醒歌心裡打著鼓。

也不知道這螞蟻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會真的要他們做什麼當街活春宮吧。

螞蟻王坐在正中間的高腳椅子上,一對對身穿喜服的小情侶走到她想面前,被她拍了一下腦袋頂後就迅速倒下。

估計是修為被吸乾了。甦醒歌默默猜測到,現在一定要在輪到他們之前跑路,不然的話就完蛋了。

聞祭夜那邊傳來動靜,二人同時向右上方看去,發現那裡門戶大開,完全是和裡面不同的風景。

看來那裡就是真正的出口,而這麼多的小情侶肯定是把這個老窩給擠爆了,太多的陰氣,一定要散一散,所以才這樣做。

就在還有兩對小情侶的時候,兩人正交換著眼神準備跑路,可是在他們前面那對卻突然爆發,勐的朝出口跑去。

聞祭夜他們只能被逼把計劃提前,而前面那對引起的螞蟻追兵全都把火力集中到稍微落在後面的甦醒歌他們。

甦醒歌內心一邊罵娘,可是也沒手軟,一掌一掌的把那群小螞蟻聚起的群體全都打散,看著他們先是黑熘熘一團,又變成烏漆麻黑的個體,噁心的要死。

而聞祭夜這邊主要是負責小青蟲們的攻擊,越靠近出口的位置那些小追兵就越多。

螞蟻王嗚嗚的叫著,似乎是因為有了活人擾亂了她吸收修為的程式,肚子迅速的癟了下去,而原先精力充沛的螞蟻群體也越來越少。

就在快要靠近出口的時候,前面逃跑的那對小情侶似乎發生了爭吵,最後那個穿著新娘服的女人直接把門一拉就要關門。

聞祭夜拉著快要虛脫的甦醒歌,勐的用身體把門撞開,然後又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把門給關上。

門口烏泱烏泱的卡吱作響,似乎是另一頭的螞蟻軍團和青蟲軍團正拼命的抵抗著。

聞祭夜用身體抵住大門,冷汗直冒,身體不停的往後撤,又拼了命的往前頂。

甦醒歌忍著腹中的劇痛,摸出兩張黃符,爬了過去貼上去,這才算是安靜了。

聞祭夜憂心忡忡的看了趴在地上幾乎要暈過去的甦醒歌,內心的憤恨幾乎要衝破頭頂。

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天魔劍直接和那個穿著新娘服的女子對打起來。

“你是瞎子嗎?沒看見我師尊還在後面嗎?居然還關門!惡毒的女人!”聞祭夜怒吼,舉著天魔劍直接飛身刺了下來。

女子抵抗不住,身體不由自主的被逼的後退,可還是咬著牙應戰,一聲不吭,眼角流出帶血的眼淚。

聞祭夜本就是有著魔族的嗜血本質,越是打的激烈,就越是興奮,而有人觸及到甦醒歌的生命安全,更是傷到了他的逆鱗個。

一招招幾乎都是朝著她的致命處攻擊,最後女子無力倒地,眼睛都睜不開,身上的喜服被血染的更紅,喘息著抓著地面。

原本被她打暈的,穿著紅色新郎服的男子一睜眼就看到女子被聞祭夜用劍頂著脖子的場景。

聞祭夜揚起劍,直接就要取了她的心臟時,男子直接飛身擋在前面,他收劍不贏,直接在男子的胸口處留下一道深深地傷口。

好在沒有上級筋脈,因此只是留了一些鮮血,並沒有出現井噴的時候情況。

甦醒歌自己吃了藥,已經緩和了不少,正閉著眼睛休息的時候,聽見男子的求饒聲勐的睜開眼睛。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聞祭夜臉上都是紫色的魔紋,又被鮮血湖了大半張臉,根本認不出誰是誰,直到甦醒歌喊他的名字才算從嗜血的慾望中清醒過來。

“師尊。”他扔了劍,粘在甦醒歌身邊,眼淚湖了一臉,又和血混在一起,黏湖湖的。

她擦了擦聞祭夜的臉,又塞了一顆清心丸進他的口中,然後甦醒歌正對上求饒的人雙眼,不由自主的喊到:

“葉方燁?”

“蘇仙尊!”

一個驚喜,一個疑惑。

他們怎麼會在這?甦醒歌滿腹狐疑,又看著聞祭夜臉上的魔紋逐漸消退,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南元兒不停的咳嗽著,捂著胸口,手臂都是被天魔劍割傷的痕跡,雙頰消瘦,眼睛裡面也都是驚訝。

還帶著一絲後悔。

甦醒歌沒注意,而是跟著葉方燁去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先是扔了好幾副傷藥給南元兒他們,然後就去聞祭夜休息的地方。

“師尊你來了。”聞祭夜正要開心的起身,可是甦醒歌卻強硬的把人按下。

“受傷了怎麼也不和我說!”要不是她在檢視他手掌心拿著天魔劍被高溫燙傷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他手腕位置處蜿蜒的傷口。

她可能還被矇在鼓裡,以為聞祭夜在掩護自己離開那個螞蟻窩的時候沒有受傷。

想來他身上肯定還有自己很多不知道的傷口。

聞祭夜沒說話,羞愧的低著頭,看著師尊精心的幫自己上藥,只覺得什麼都值了。

受傷就能得到師尊貼心的照顧的話,他死了也心甘情願。

“我知道你腦子裡肯定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啊,你可別想著什麼死了也甘願的蠢想法,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被說中的聞祭夜撓了撓頭,“沒有師尊。”

底氣不足的回答和躲閃的眼神,甦醒歌知道他肯定在說謊,“你要是真的老是這樣受傷,到時候怎麼保護我?死了的話我就找別人來保護我啊。”

聞祭夜急了,“不行,師尊不可以,我可以保護你的,你不要找別人。我會好好保重身體,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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