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快點抱得美人歸,文洵準備不講武德。

文棋為難的看了眼曹濟舟,在大哥堅定且懇求的目光下上前兩步,幾個動作就粗暴的將人按在了一側的門板上。

曹濟舟懵了。

他身邊依舊牢牢護著門的姜家小子瞪大眼睛。

文洵掏出一包錢,將小孩打發走。

推門,被裡頭擋住。

“文瀾…”文洵咬牙道:“說罷,你怎麼才能放我進去?”

文瀾和文琴對了一下之前準備的問題。

都是文洵和衛雅的過往,自虞都至黎山,每件事文洵都對答如流。

“最後一個,你以後能做到事事以阿雅為先嗎?我指的是所有事。”文瀾問。

文洵在門外怔了怔,短短瞬間心念幾轉,而後似有一面鼓在心裡敲響了似的,他鄭重道:“是。”

屋內,衛雅呼吸亂了一下,繼而緩緩吐了口氣,握緊了手中羅扇。

文瀾打開門,放人進來。

人都往裡邊去,門內側站著的文琴陡然對上了曹濟舟苦笑的扁臉。

“姐。”按著人不撒手的文棋傻傻的喊了一聲。

文琴這才緩過神來,連忙道:“還不快把人鬆開?”

門框的稜在曹濟舟臉上硌出一道紅印,他揉著手腕同文琴道:“令弟真是好身手。”

文琴似是被他含笑的目光燙了一下,慌忙別開眼,歉然道:“對不住公子,阿棋剛學武不久,下手沒個輕重,我代他賠禮。”

“你誤會了,我是真的覺得他身手好。”

這邊話音剛落,裡頭又有事叫文琴。

她福了福身,匆匆回去。

輕快的樂聲響了一路,文家房前屋後燈火通明。

燭火搖晃,饌香襲人。

來客們一邊撂下禮物,一邊忍不住鼻翼翕動。

週一道進門之後尋著味先去姜鹽那轉了一圈,待看到菜品之後嘴巴都快笑裂了,連道三聲好。

新婚夫婦拜堂後,文瀾先將衛雅送回房間,“我看外頭來了不少人,這架勢一時半會文洵也回不來,你要累了就先睡。”

“行我知道,原來這就是我的屋,你還怕我認生不成,先去吧。”衛雅推了推文瀾的手。

“好嘞嫂子。”文瀾眨了眨眼。

衛雅失笑,拿扇子一拍。

文瀾輕巧躲開,徑自去外頭應付客人了。

來的有縣衙那邊的熟人,如江乘、盧新中等,駱山河自然是帶著倆徒弟到的,姚家那邊只來了姚玉成、姚文達和姚琢三人,自然也是足夠分量,曹夫人因不喜吵鬧,幫過忙就歸家了,故曹家這邊只剩曹恭直父子倆。

程大山已是早早到了,另外還有柳夭夭、劉管事等。

馬守田混跡在這群人中,默默追著文瀾的影子。

碩大的囍字和紅燭映襯的她眉眼更加鮮活,和她孃親貼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麼。

“我知道,他最近有事不在黎山。”文瀾說罷又加了一句,“娘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們之間是出了點事兒,但還不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好,你自己有主意就好,有事和娘說啊。”

“嗯嗯。”

白日來幫忙的女客安頓在裡屋用飯,張氏去陪了一會。

文瀾先同程大山等人打了個招呼,就被駱山河拉到了他們那桌。

“外頭有你哥這個新郎官就夠了,你個未出閣的女娃跟著瞎忙活啥?”駱山河眉頭一挑,臉上的疤痕凌厲起來。

“不忙,我在這陪師父吃飯。”文瀾踏踏實實坐在駱山河旁邊,等他眉毛落下來,道:“師父,你剛剛兇我。”

“胡扯,我哪有?”駱山河立即否認。

楚餘年上一刻還在小口小口嘬自己杯裡的酒,聞言立即唯恐天下不亂的插嘴,“有,我聽見了!”

“哈哈哈,楚將軍耳力不錯啊。”一個矮胖矮胖的人影笑眯眯的過來,小眼睛眯成了縫,倒八字眉因為笑容在眉尾處撐起好幾道褶。

眾人起身迎了迎,又往一起擠了擠挪出一塊空位,盧新中立即很有眼力勁兒的搬來一個凳子。

“你咋才來?”駱山河嫌棄。

縣令斜了一眼江乘,“還不是這小子,聽說吃席兩條腿都倒騰冒煙了往這跑,留下個爛攤子讓我收拾。”

江乘:“嘿嘿嘿。”

“縣令百忙之中能來為犬子賀喜,不勝榮幸。”文德厚拱了拱手,就著剛拿來的碗,要給他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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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擺了擺手,“我一直不愛喝這個,今兒來一是為賀喜,二也是借你家文洵的光蹭頓飯吃見見這些人,不用特意管我。”

他向來隨和沒架子,文德厚也就沒再勸。

堂上堂下烏泱泱的一片熱鬧,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人聲才漸漸稀落下去。

曹恭直不知何時換走了盧新中,坐在縣令旁邊側頭同他竊竊低語,神色間帶了些叫文德厚一見就覺得是諂媚的笑模樣。

文瀾一邊被江乘抓著嘮嗑,一邊豎著耳朵聽。

大概就是老曹想在縣衙謀個差事,只因說的曲折漂亮,才講了這許久。縣令一直含笑聽著,時不時也回些漂亮話,不過一直沒同意。

曹恭直何等精明人物,聽出他猶豫便問。

縣令道:“曹大人官拜度支尚書,來我這小廟做什麼都做得,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沒想明白。”

曹恭直心裡咯噔一聲,桌上其他聲音也慢慢小下來。

“何以為貪墨三千兩銀子獲抄家流放之罪?”

不是為何貪墨,而是這麼些銀子,何至於就讓天子近臣落到這個下場?且從其他人處得來的訊息,曹恭直此人和姚令君、文德厚之流不同,他機敏圓滑,甚至可以說巧言令色,在朝時甚得天子喜愛,在一堆因黨爭被牽連流放至此的人中,他是唯一一個另類。

一桌人的目光都投過來。

文瀾眼瞧著老曹臉上掛著的那張用於交際的笑臉癱軟下來。

他努力了半天想恢復風度卻沒成功,最終吐出了一口濁氣,就著半笑不笑的臉,有些譏諷意味的說:“三千兩算個什麼?”

“是三十萬兩。”

文瀾:不愧是你!!

文德厚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一點酒意帶來的暈陶也驚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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